每周六，《哥谭公报》会辟出一小块板面，安排叫做“哥谭是——”的生活栏目。*?
在这个栏目中，由随机抽选出的哥谭市民来补足“哥谭是__”这个句子，最多不能超过三个词语。
以下是过去几周用于形容哥谭的词语：
“该死的。”
“受诅咒的。”
“疯人院。”
又或者。
哥谭是：
“穷凶极恶的。”
“毫无希望的。”
“胜算渺茫的。”
之类总总。
有时候还会有几个名字上榜，比如一些有势力又得罪不起的□□老大，作为地下势力的巨头，他们和掌控了大半个城市没什么区别。还有些是整天在城里犯事的犯罪分子，有时候你甚至隔三差五就能看到他们的名字。
在大部分人看来，能上到这上面的名字就没有几个是好的，让人厌恶的恶棍占据了大多数，但偶尔，蝙蝠侠或者罗宾也会出场一次，总而言之，都是群被哥谭人广为熟知的家伙。
但如果有人能在今天采访一下杰森陶德，他肯定会回答你：“哥谭是足够糟糕的。”
这是个糟糕的一天。
糟糕到什么程度？
GCPD（哥谭市警察局）带着一帮子警察就这么站在你家门口，乌泱泱的一片，手里还持着木仓。
“警察？你们来干什么？”被吵醒的凯瑟琳开门看了一下，谁知道路上门口停满了警车，而且主要都集中在她的家门口。
挺着大孕肚的女人看着站在她门前的警察们皱了皱眉，在对方开始硬闯时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她一只手抵住门，想要试图拦住他们。
“女士，我们是来逮捕威利斯陶德的，他涉嫌一桩违法交易，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打头的是一个年轻的小警察，他眼神很坚定，制服也被整理得很好，整体形象干净又利落，就是身上的气质还有些稚嫩，看起来像是个刚入职的。
凯瑟琳在听完之后先是错愕了一分：“你们在说些什么？威利斯怎么了？”
但随即她反应过来什么，面色难看几分，她抵着门的一只手不禁更用力一些：“这会不会是一个误会？”
“女士——”年轻小警察张张嘴，他还想说什么，但被打断了。
“再说最后一遍——让开！”站在小警察旁边的家伙不耐烦的出声了，那是一个胡子拉碴、面容沧桑的中年警察，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浑身上下一股颓废的气息，但此刻他正凝视着凯瑟琳，气势很足而且不好招惹。
他淡淡的道：“采取特殊手段还是自己开门，想清楚，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
“……”
“让他们进来吧。”威利斯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客厅里，他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凯瑟琳的目光随之向他投来，男人有些狼狈的偏过头，不与她对视。
女人抿了抿唇，最终只是沉默的站在那，不让开也不作为。
中年警察皱着眉，那眉头快要夹死一只苍蝇，只见他冷哼一声，然后便猛的一推门，女人被惯性带动的向后踉跄的倒去，好悬差点没站稳。
“凯瑟琳！”这是威利斯。
而刚刚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的杰森更是瞳孔一缩：
“Mum！？”
那一刻。
一大一小都紧张极了。
好在挤进来的警察扶住了她，还算客气的将她拉开推到了一旁，为了避免妨碍公务，他们还将她先带去了门外。
他们三三两两分散开来，原本准备冲上去护住凯瑟琳的杰森还没来得及靠近，男孩就被涌进来的人直接压在了墙上。
一共有两个警察挟制着他，正是那个中年警察和小警察，一个压住了他的手，一个将他抵着墙，跟在他们后面的警察则去压住了威利斯陶德，还有的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男孩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胳膊被拉扯的疼痛，和触碰墙上冰凉的温度让他下意识的喊道：“放开我！”
杰森挣扎了几下，他们摸索着他的全身，在男孩试图挣开时，其中负责拽住他胳膊的中年警察面色不虞，就见他狠狠的往后拉扯了几下胳膊以示警告，其动作幅度很大且无视对方的痛呼，就好像这是一个犯人，而不是一个孩子一样。
那个年轻些、负责搜查的警察想说些什么，但又一次被打断了。
“不要心软。”中年警察低低的道，他的嘴角下拉，看向男孩的神色中更是带着深深的厌恶：“住在这块区域的都是群犯罪胚子，别看他们年纪小，一个个却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有的成年人犯的事都没他们多。”
他顿了顿：
“相信我，我见过的哥谭人比你多得多，生活在这的人没几个能逃过垃圾和人渣的称呼，更何况是这样被生出来养大的孩子？”
再说了。
“这种地方待久了。”他面色古怪几分：“圣人也得变成烂人。”
说完，他捏着杰森的下巴，将这个满脸倔强和愤怒的男孩对准了他正在“指导”的小警察，眼神里带上了不屑和些许讽刺，“看见他的眼神了吗？我打包票，这个狼崽子绝对在想着怎么弄死我们。”
那个与杰森眼神对上的小警察沉默了两秒，他没有回应这个十分不待见东区的同僚，只是上前继续进行他的搜查工作。
他上下仔细的在男孩身上摸索检查着，但在摸到某个尖锐的东西时，他的手顿了顿，随之从那裤子的侧袋里抽出一把匕首。
对此毫不意外的中年警察眯了眯眼睛，他按着杰森脑袋的手用力几分，将这个男孩的脸死死贴在墙壁上，“随身携带凶器，哈？再找找，看看还能有些什么惊喜。”
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得杰森感到了一丝羞辱，他在小幅度的扭动之后被狠狠的拽着头砸了一下墙。
“安静一点！”
这一下有点狠，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男孩的额角流出了些血来，蜿蜒的血迹一直流淌到眼睫毛上，连墙上也被蹭了些。
在看见凯瑟琳站稳后便忍了下来的威利斯彻底忍不住爆发了，他原本一点儿也没打算反抗，他相当平静的接受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没有任何挣扎或是逃跑行为，就只是站在那，等着被拷起来。
但他的示弱和投降不代表他就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和妻子也遭受这个待遇。
威利斯好歹也是在道上混的人，见过真刀实木仓的，能活下来的哪个没有舔着血过过日子？即使他已经很久不干这些了，身形也略显单薄，但能力还是在那的。
就见他一个转身便反制住正在检查他全身的那个警察，一只胳膊抵着他的喉咙，另一只手从他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木仓抵住了被他挟制住的警察的下巴，他环视了他们一圈，警告着道：“将我的孩子放开！”
一瞬间察觉事态不对劲的警察们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此刻正全体拿着木仓对准着突然发难的男人，但威利斯并不在意，他持着木仓头
又往上顶了顶，那个被他用木仓抵住下巴的警察甚至不得不扬起些头，这一举动更是带动了所有人的紧张情绪。
威利斯看了他们一圈，眼神冰冷：“你们只是来抓我的不是吗？”
“我跟你们走可以。”他说着，眼神暗沉的看着那个还抓着杰森头发的中年警察，他持木仓的手拿得很稳：“但他和这件事无关。难道说警察局都已经变成了这种货色？连一个无辜的孩子下得去手？”
他说着，眼神中的嘲讽就好像在告诉那警察：瞧？你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那中年警官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其实杰森陶德被拉扯的那一下就绝对够这个警察被告上法庭然后再接着被儿童保障机构的人找上门，但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至少没保障到哥谭东区。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中年警官那么肆无忌惮的原因。
因为没人愿意为“犯罪巷”出身的人做担保。
他们似乎天生就有罪。
“袭警只会让你的罪名更加一等，威利斯陶德。”主要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官是一名看起来精明强干，眼神十分锐利的女士，她沉沉的看着威利斯：“我相信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
“前提是我的儿子没有牵扯到其中。你们比谁都清楚他不可能参与这件事。”威利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下巴抬了抬，意有所指道：“在那之前，我们没有谈话的余地。”
女警官瞥了一眼他指的方向，男孩还在被她的手下辖制在手里，一只眼睛已经因为被流下来的血挡住了视线不得不闭上，看起来又凄惨又可怜。
她的视线又落到男孩的上方。
杰佛里亨特，警察局的老手，经历过□□在哥谭最猖狂的时期，离异，孩子归妻子抚养，后因暴力执法三次被处以降职处罚，审讯手段和逮捕手段都属于激进且毫不留情的类型。
可惜了。
杀鸡儆猴是个办法，但如果一个人抱着“必死”的心呢？
她走过去，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着眼前的中年警察将人放开。
杰弗里（中年警察）先是看了一眼威利斯，他看起来有些不甘心，但最终还是放开了。
被放开的男孩踉跄了一下，那一下的撞击不轻，让他的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但他很快就站稳身体，背脊挺得直直的。
不像是这种家庭和环境出身的孩子，受到的教育也不像——她为自己的这个判断感到一些意外。
但是男孩的眉眼胜于雄辩，他长得很好看，和凯瑟琳很像，凌乱的头发继承了威利斯陶德的，那双灰蓝色眸子简直一模一样。
但。
不是什么都只有坏的一面不是吗？
总有些不为人知的、亦或是被人忽视的闪光点，在你觉得并不可能的情况下，创造出一些奇迹。
女警官看着这个神情倔强，只剩着一只眼睛也要与她对视的男孩，半响，她笑了一声：“给他包扎一下伤口，伯伦警官，就像是我们的陶德先生说的，他的好男孩和他做的事没有任何关系，带他先去外面吧，和他的母亲待一起，这里不宜留着这么多人。”
她的视线落在那个年轻的小警察身上，对方立马站直身体：“明白，长官。”
女警官淡淡的道：“去吧，除了艾里，其他人也都先出去。”
房间从拥挤一团又变的空荡荡的。
没人敢去忤逆她，这是个有手段又有魄力的女人，得罪她只会让你自讨苦吃。
威利斯的胳膊松些劲，被他挟制住的警察也由此成功脱离，但男人没把木仓还回去，只是还握在手上。
女警官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她看着最后一个人出去，除了她身边的艾里警官，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威利斯陶德身上，她神色淡漠，语气冷静的道：
“威利斯陶德，你我都清楚你不是此次事件的主谋。
她抬眼看他：“我想要抓的也不是你。”
言下之意，她想要抓的是“主谋”，而不是一条鱼。
“一笔钱，以及免牢狱之灾。”
“你自己选。”
*?《哥谭公报》哥谭是__生活栏目。取自蝙蝠侠:猫头鹰法庭漫画（斯科特斯奈德，格雷格卡普洛著）开篇内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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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哥谭是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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