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等他们好不容易解决完斯卡蒂拉遗留下的问题之后，距离圣诞节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面对依然魂不守舍的大哥，杰森·陶德作为此次事件的唯一受益人，他像是突然良心发现了一般，主动地向大家提起，自己愿意承担起一小段时间的原本属于夜翼的工作。
反正这份天降机缘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已经步入正轨了，仅仅是去隔壁客串几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他们的之间的体型差异……布鲁德海文的人民应该不会注意到吉姆和胡安这段时间出差了吧？
哥谭机场。
“你可以自己去吧？”提姆问，“真的不需要我们给你壮胆吗？”
迪克一巴掌拍开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半是想看热闹。”
什么看热闹？看什么热闹？
除了稳重的阿福和半永久酷哥达米安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带着一丝被看穿的尴尬微笑。
布鲁斯除外。
他压根没有来，反正他也只会沉默地拍拍迪克的肩膀。这时候谁有空猜他是想表达什么？
迪克带着大家的期盼登上了飞机。
十二月的布鲁德海文市已经进入了全年最冷的时间，降雪量也到了最为丰富的季节。虽然迪克已经做好了瑞典的气温和降雪量会比布鲁德海文更甚，但当他走下飞机，还是被扑面而来的松散雪花震慑了。
如果不是那些拍在脸上的冰凉触感，光是用眼睛看还以为是漫天的柳絮。
漫天飞雪险些让他睁不开眼，靴子踩在已经清扫过积雪的地面还是留下了泥泞的脚印。
阿德拉早已等在停车场里。
早在半个月前，迪克和阿德拉就已经联系上了。起因是之前他试图给斯卡蒂拉打电话，但打了几天都没有人接，还是阿德拉想起好像该给斯卡蒂拉丢在家里的手机充个电了才发现一大堆来自美国的未接电话。
迪克差点急得要直接开蝙蝠战机飞过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的黄油曲奇吗？”阿德拉捧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袋子，表情异常地虔诚。
“是的，虽然最后是由我从烤箱里拿出来的。”迪克说，“我想最后的收尾工作应该不会影响它的风味？”
阿德拉在和他联系上之后不知怎么就把话题引到了阿福的厨艺上……迪克一头雾水地应下了要带一份阿福亲手制作的甜点来拜访的要求。
多亏于布鲁斯的私人飞机上安有烤箱，这份英国管家牌黄油曲奇还散发着淡淡的温热，阿德拉捻起一块相对较小的曲奇，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我能邀请潘尼沃斯先生在这个圣诞节来家里做客吗？”阿德拉的眼里满含热泪，“哪怕只是烤一炉子这样的曲奇？”
他一想到过两个星期就要吃那些只是表面光鲜，而内里不知道熟没熟不知道放了什么调味品的圣诞大餐，就觉得当时还不如就死在哥谭算了。
主要是为了妈妈开心他还得面带笑容的吃下去，毕竟圣诞节如果他惹妈妈不高兴的话爸爸也是会打人的……
“应该不行，阿福可不放心把厨房留给我们那么久。”
迪克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庄园的大门，拉普兰地区的圣诞氛围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浓厚，恢弘的庄园早早地就换上了属于圣诞节的装扮。
厚重石墙上的每一扇窗户都被温暖的灯光照亮，庭院里的树木点缀着彩色的灯珠，草坪上放着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全都圆滚滚的霓虹灯管小龙，房檐和门窗上垂挂下来的串灯在昏暗的雪夜里像是坠落的星辰。
大厅里以松柏作为基底的圣诞树并不像常见的那样用金银丝带、彩色玻璃球以及手工陶瓷吊饰等小玩意作为装点，而是满树的不知是否是由黄金打造的细链坠着各色闪着火彩的宝石。
顶端本该摆着星形或是天使造型的顶饰的位置则是——
“噢，那是蒂拉半颗龙蛋！从我的曾曾曾祖父就开始了。”阿德拉顺着迪克的目光望去，圣诞树顶端赫然顶着半颗破碎的、表面散落着不规则的深色斑点的蛋壳，“怎么样？比起那些俗套的天使来说更有意义吧？”
“……是的。”迪克不得不承认。
顺着大厅走进去，通过那个挂着冬青和槲寄生的门廊，才来到格里斯沃尔德们的客厅。火炉里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啪声，散发出一股混合着肉桂的松香气味，弥漫在整个屋内。
所有人都在这里，不管是阿德拉那个喜欢跑到无人区冒险的舅舅还是还坐在婴儿椅上的萨拉。
面无表情的卡尔德看起来比商业杂志上更严肃，他清了清嗓子——
“啊！啊！”被婴儿椅束缚的萨拉突然坐直了上半身，伸长了藕节一样的小手臂，“迪克！迪克！”
迪克：……？啊？
在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中，迪克连忙摆手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萨拉才不管大人们在想什么，她执着地朝迪克展开自己的手臂，坚持不懈地喊着：“迪克！迪克！蓝鸟！”
要不是安全绳绑着，她看起来像是会站到椅子上。
“肯定是蒂拉教的。”阿德拉不得不满足女儿的愿望，他弯腰解开安全绳，双手掐在萨拉的腋窝底下把她举给了迪克，“安心，这里只有卡尔德会生气……因为不管是曾祖父还是卡尔德，对现在的萨拉来说都太难念了。”他悄悄地凑在迪克耳边说。
哈哈，他最该担心的就是卡尔德不高兴吧？
萨拉兴奋地坐在迪克的小臂上手舞足蹈，肌肉紧实的手臂和力量让她不管做什么动作都能稳稳地坐着，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卡尔德本来想给这个不知好歹惹蒂拉生气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可惜被萨拉一下子把他好不容易酝酿的严肃氛围给冲散了。
除了他之外的人都满脸笑意地围在那个蓝眼睛的小子旁边，特别是艾丽和萨菲拉——
“蒂拉的眼光真不错。”艾丽打量着那张阳光灿烂老少通吃的英俊脸庞，“比照片和视频里看起来还要好看些。”
萨菲拉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
被格里斯沃尔德团团围住怀里还抱着一个小格里斯沃尔德的迪克感到受宠若惊，他还以为这次拜访会受到不少冷脸甚至是刁难。
毕竟他也有错。
“如果蒂拉下定决心和你断绝来往，那你的处境当然会和现在截然相反。”艾丽慈爱地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坐到一旁铺着棕红色羊毛毯的沙发上，“可是她并没有这个意思不是吗，比起其他的，我更希望蒂拉开心。”
虽然如果他们刻意为难迪克，蒂拉肯定不会为了他而对家人生气，但他们也不想为了一时之气让蒂拉夹在中间难受。
“哼。”卡尔德冷笑。
艾丽收起了面对迪克时的温和慈爱，扭头冲着还板着脸的卡尔德翻了个白眼，“别在意他，亲爱的，他就是这样，蒂拉的情绪变化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事情。”
“更何况蒂拉的脾气一向很好。”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艾丽突然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这么一句话。
迪克原本放下的心又突然提了起来，他努力地回忆着自己在飞机上打了无数次的道歉腹稿，不过……“蒂拉在家里吗？”
“当然，”卡尔德没好气地说，“她不在自己家在哪？”
“她在山上呢。”阿德拉捂着嘴苦哈哈地替自己那个总是不好好说话的祖父解释道，“她喜欢呆在她自己的溶洞里。”
……真是糟糕，他完全不知道斯卡蒂拉的溶洞在雪山的哪个方位。
“这不用你担心，好好地休息一个晚上，虽然现在的日照时间少得可怜，但在雪夜里上山也不是个好主意。”艾丽说，她好笑地看着迪克急切的神情，“阿德拉明天会送你到山脚下，至于上山之后的事情……你自己会知道的。”
她的目光停留在迪克胸口的那个月白色吊坠上。
*
大雪下了一晚上，可是庄园里却奇异只有薄薄的一层积雪，像是供人行走的道路上更是没有落下一片雪花。
像是为了圣诞氛围而造的景观似的。
“一点点小魔法。”阿德拉打着哈欠介绍道，“好像是以前……我的曾曾曾——算了，伊萨克，那会儿他们还住在伦敦呢，他们早上起来铲雪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虽然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大事，但蒂拉还是上了一层保险。”
“不会被人发现吗？”迪克很好奇，毕竟在皑皑雪原里任何异常都会变得显眼。
“当然不会，有钱人家雇人清晨铲雪很正常吧？”阿德拉迷惑地看着迪克，“你别告诉我你们家是自己铲雪？”
……还真不是。只是迪克还以为会是用什么魔法来掩盖之类的，没想到是这么简朴的理由。
“钞能力当然也是一种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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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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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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