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在清晨的鸟鸣之中，斯卡蒂拉和迪克跌跌撞撞地落在了阿福精心打理的草坪上，身上的毛呢风衣又像是裹了一层糖霜似的。
雪花融化的水滴顺着发梢落下，落在了杂乱无章的雪痕上。
这幅样子肯定是不能从大门进去了，湿哒哒的鞋底踩在温暖的室内肯定是一脚一个泥泞的鞋印，阿福一早醒来绝对要发疯。
迪克带着斯卡蒂拉走到他的卧室阳台底下，几乎一夜没睡的眼睛依然兴奋，他说：“我们从这爬上去——我小时候总这么干。”
比如说在布鲁斯禁止超人用超级速度帮自己写作业但他又写不完那些该死的作业，只能偷偷去夜巡的时候。
“那你拉我上去，我飞累了。”斯卡蒂拉说，她像只软骨动物似的软绵绵地挂在迪克身上。
“遵命。”迪克弯下腰把斯卡蒂拉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臂弯，就像是之前他抱萨拉一样，左手的钩爪从发射器里弹出稳稳当当地挂在了阳台的栏杆上，“坐稳了。”
迪克握住栏杆，一脚踏在窗台边沿，把斯卡蒂拉放在了扶手上，湛蓝的眼睛仰望着他魂牵梦绕的爱人。像有磁铁似的，清冷的雪松和炽热的柠檬味儿渐渐交融——
“？你们不睡觉干嘛？”隔壁阳台传来了煞风景的声音，是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阵的古怪动静于是爬出来查看的杰森，他从门里探出半个脑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在演罗密欧和朱丽叶吗？你们不会看时间的吗？”
再过一会儿阿福说不定都要起床了！
挂在阳台栏杆外面的迪克·罗密欧·格雷森＆坐在栏杆上和罗密欧低头对视的斯卡蒂拉·朱丽叶·格里斯沃尔德：……
本来是一件很有情调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被杰森这么一打岔变得有些羞耻。迪克沉默地爬进阳台，他掏了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进去的石头，恼羞成怒地瞄准还在窗台看好戏的脑袋砸了过去。
“干什么？这个家里原来不让说话了吗？”杰森灵活地闪开软绵绵没有任何气势的小石子，阴阳怪气且字正腔圆地说道，“你不准备管管他吗蒂拉？我们不是最好的搭档了吗？”
啊啊啊啊不要说了啊！！斯卡蒂拉无声地尖叫。
她为了让杰森能在收下她送的大礼之后帮自己在迪克面前多说几句好话，绞尽脑汁地写了一堆花言巧语，什么世界第一好的搭档，最最最信任的朋友之类……
天知道她为了打翻的醋坛子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这件事归根结底都是杰森没有保管好信件的错，不然迪克怎么会有机会翻旧账？
斯卡蒂拉在杰森“你要过河拆桥吗！？”的气声中加入了战局。
战况激烈但每个人都在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没有人想被严厉的管家抓到大半夜不睡觉在阳台打架，说不定会被剥夺天亮之后拆礼物的资格。
以及未来一周的加料松饼和英式嘲讽。
因对手不讲武德二打一，而自己又不敢反抗得过于激烈而惨烈落败的杰森学着达米安的酷帅表情冷哼一声回了卧室，期间还不忘轻手轻脚地关上拉门。
小情侣们也蹑手蹑脚地翻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惜这场偷偷摸摸的浪漫约会或许从碰见杰森之后就失去了它的神秘性。
第二天一早阿福看了看被压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的草坪，又看了看印着深灰色鞋印的外墙，面色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不看他藏在袖子下紧握的双拳的话。
“我承认一场足够轻松的夜巡或许不足以消耗年轻人的精力，”阿福的手里端着两杯泛着不详的绿色的诡异饮料，轻轻地放在了刚刚落座的斯卡蒂拉和迪克手边，“但是希望两位下次能够记得，高羊茅草没有想象中的坚韧，外墙也是需要人工清洁的。”
寂静之中，只有玻璃瓶底和大理石桌面的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罪魁祸首斯卡蒂拉和迪克大气不敢喘，他们顶着餐桌上其他人幸灾乐祸的眼神，颤抖着拿起自己手边满满一整杯的黄瓜汁一口闷了下去。
没有加蜂蜜的青涩的黄瓜味儿，加上一股淡淡的维生素的酸味。
啊，是熟悉的，加了料的味道。
斯卡蒂拉觉得自己得吃两大块阿福牌布朗尼才能压下这股复杂的味道——刚烘焙出炉的，闪着诱人的巧克力色的布朗尼摆到了她的面前。
“阿福——”斯卡蒂拉幸福地抱了抱阿福，表示，“我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表面点缀着零星的坚果碎片，白巧克力的细丝静静地躺在上面，布朗尼独有的香浓的巧克力气息，夹杂着咖啡豆和焦糖的芬芳，还有隐约可辨的坚果清香。
松软醇厚的口味洗涤了斯卡蒂拉被黄瓜汁伤害的味蕾。
“她跟谁都这么说吗？”斯卡蒂拉最最最最要好的搭档杰森问。
“我想是的吧。”——来自斯卡蒂拉信任的朋友里最最最最聪明的提姆。
没有得到头衔的达米安：“……哼！”
同样被隔绝在外的布鲁斯只是默默地看着报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刚刚他差点又没起来，阿福为此特地给他准备了一杯牛奶。
没比斯卡蒂拉和迪克的黄瓜汁好到哪儿去。
“布鲁斯老爷，”阿福掀翻了布鲁斯的小算盘，“哪怕您把自己缩进报纸后面，这杯牛奶您也别想逃过去。”
布鲁斯：“……”
阿福双眼轻眯，目光如炬地盯着布鲁斯直到他沉痛地喝下一整杯牛奶，这才恢复了老管家和蔼可亲的日常形态。
“这么说你们昨天晚上出去约会了？”敏锐地察觉到餐厅氛围一松的提姆满脸戏谑地冲着斯卡蒂拉和迪克。
“别——”杰森差一秒就要捂住提姆的嘴了，他满脸懊悔地盯着平时反应挺快但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的手。
“我们去拉普兰德的雪山上了。”迪克眉飞色舞地说，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那场独属他一人的极光。
他在杰森绝望的目光中，绘声绘色地再现了昨晚的情形，并且包含了无数他的内心情感的剖析。一直到他从裤兜里掏出了那颗鸽子蛋大小切割粗糙的钻石——
“？”杰森不爽，“昨晚我怎么没见你拿给我看？”
迪克：“你给我搞丢了怎么办？”
“……怪不得他一早下来脸上的表情就这么开朗。”提姆还以为迪克终于疯了呢，哥谭市的开朗怪谈什么的。
闻言，迪克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看着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灿烂。接下来一整顿早午餐的时间里，迪克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挂着这副几乎要闪瞎眼睛的笑容。
“呕——”坐在迪克对面的，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傻笑的迪克的达米安，“就没有人能管管格雷森这副恶心的嘴脸吗？”
傻气冒着泡快要溢到他这边了。
但是很快，迪克脸上的笑容一比一地复制到了达米安的脸上。
斯卡蒂拉送了他一把由成年龙的龙牙锻造的长刀——这当然不是斯卡蒂拉的牙，是她把宝库翻了个底朝天才翻出来的一把看上去比较适合达米安的武器。
魔法最盛行的亚瑟王时期锻造的武器都是些盾牌、长矛、战锤之类的武器，倒是也有匕首，但是她觉得不如这把长刀好看。
漆黑如墨的刀刃几乎不反射周围的光芒，只在某些特殊角度下才能窥见刀刃边缘闪烁的冷冽银光。
“虽然可能用起来没有你的匕首来得便携和快速……但是我想龙牙的杀伤力应该可以弥补这点？”斯卡蒂拉说，“你只要把握好力度的话应该不会一刀把人给砍断的。”
达米安发誓自己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驾驭这把刀，哪怕它的长度可能会对某些行动造成一定的妨碍，但这只是它一些毛茸茸的小问题。
“那你能告诉我一下，我的这是什么吗？”提姆指着自己手里装了一整瓶的亮晶晶的小圆球问道，“我好像已经过了玩弹珠的年纪了。”
“？这是眼珠。”斯卡蒂拉纠正道。
在场的人都被她惊世骇俗的话吓到了，提姆更是差点就没拿稳手里的水晶瓶，他颤颤巍巍地指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瓶子问道：“……你再说一遍，这是什么？”
“眼珠！一种鱼的眼珠！做成的药剂可以治疗近视和缓解视觉疲劳……不过我不会，只能委屈你了，不过也不会有什么腥味吧。”斯卡蒂拉说，她觉得自己这份礼物简直不能够再贴心了，“人类的眼睛太脆弱了，而且我才看了几天蝙蝠洞里的电脑就觉得眼睛干涩，更何况你白天还得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呢。”
只是鱼的眼珠……大家松了口气。
“什么意思？”斯卡蒂拉瞪大眼睛，尾巴上的鳞片都敏感得炸起来，“你们以为这是什么？人的眼珠子吗？！法外狂徒又不是我？！”
杰森：呵呵。
大少半夜翻窗夜巡我不记得了，如果没有就是我的私设。
刀是类似唐刀的那种刀，不许说大米没有刀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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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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