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斯卡蒂拉最近很苦恼，她的男朋友和他深爱的养父疑似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迪克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说关于布鲁斯或者是蝙蝠侠的笑话了，这很不同寻常。
他们争吵的地点在蝙蝠洞，那里几乎被布鲁斯武装成了一个魔法绝缘体，杜绝了任何一丝会被魔法侧窥探的可能。
所以她只能感受到迪克燃烧的怒火，而无法知晓他们争吵的内容。
不过她猜测……或许是因为她？
这段时间里她从迪克的情绪里感受到了矛盾和焦躁，她想劝慰迪克，但他总是会在踏进家门前收起自己的烦闷，以至于她完全无从开口。
只能绞尽脑汁地用其他方法来逗他开心，可惜收效甚微。
在又一次被几乎弄疼她的力气掐住手腕时，斯卡蒂拉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疑惑。
她翻过身，柔软的唇瓣轻轻地贴上了汗津津的额头，挣脱束缚的双手环过他的脖颈搭在紧绷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急促喘息的迪克。
“到底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迪克把头埋进斯卡蒂拉的颈窝，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他对布鲁斯的做法实际上是认同的，但这种认同又让他对斯卡蒂拉产生了一种愧疚和背叛感，这种感觉随着斯卡蒂拉这段时间来无限制地容忍他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不安而愈渐加深。
这种在理性与感性之间挣扎的感受让他喘不上气。
“……是因为我吗？”斯卡蒂拉轻声询问，手指像钩子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被浸湿的黑色发丝，“我是说……你和布鲁斯的争吵是因为我的事吗？”
“你知道了……”迪克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喘不上气一样，“你不该知道的。”
“事实上，我不知道你们具体的争吵内容，我只是在上课的时候感觉到你很愤怒……你不会怪我上课走神的吧？要知道维克多教授的课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说他年轻时候的经历。”她说，像是为了缓解气氛一样，她瘪起嘴抱怨了两句无聊的课程，“你不想说也行，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开心起来。”
“我猜布鲁斯一定是做了什么针对我的应急措施？”斯卡蒂拉猜测，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她自认为对他们的秉性已经有了一个相对完整的认知了，她敢发誓蝙蝠洞的电脑里有一百万个对她的分析和关于她的致命弱点的猜测，“你这么生气的话……我想应该不是一个温和的方式？”
“……我很抱歉。”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贫瘠无力的道歉。
“这没什么可抱歉的，”斯卡蒂拉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她对此倒是接受良好，“要知道在很早之前就有针对各种异族的武器了，我的宝库里还收着不少呢。”
任何物种都会对远远强于自己的异族抱有警惕，这是无法磨灭的本性，不是一张被世界意志承认的魔法契约就能消弭的。
完全和他的关注点不在一个地方。迪克心想。
斯卡蒂拉只是单纯地把这件事归类到了不同种族之间必然会产生的矛盾和提防。
“总之……你完全不必为了这种小事而烦恼。”斯卡蒂拉轻柔的嗓音钻进他的耳道，挠得人酥酥麻麻的，“我知道你爱我，同时也爱布鲁斯，所以我可以为了你原谅布鲁斯对我小小的冒犯，毕竟我也爱你。”
趴在怀里的身躯除了平稳起伏的节奏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静，连日来的心理负担和失眠的夜晚实在让他疲惫不堪。
在安慰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叫嚣着需要休眠的身体机能也瞬间断开了电源。
在一整夜的，被苦涩和清甜包围的安睡之后，身体里的疲惫感总算消弭了大半，起码在上班时不会总是哈欠连连还得应付同事们诡异的调笑。
*
今天有点不对劲。
迪克慢腾腾地漫步在满是落英的人行道上，手里捧着从吃午餐的快餐店里带出的热咖啡。
他今天在上班的路上看到一只睡在花坛里的小黑猫，浅粉色的花瓣盖在他的脑袋上，可爱极了。
他实在忍不住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分享给和他一起出门现在应该在哥谭大学的教室里，躲在后排昏昏欲睡地听着古欧洲史教授讲课的斯卡蒂拉，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或许是睡着了吧？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
哪怕之前是因为上课睡着了所以没有回消息，那现在也应该睡醒了……不管是自己醒的还是被清扫教室的保洁叫醒。
虽然这么说有点像是他被惯坏了一样，但斯卡蒂拉从来没有那么长时间的不回他的消息。
要不是斯卡蒂拉的定位好好地显示了从哥谭大学到他们家的路线，迪克说不定要找上芭芭拉或者提姆让他们看看斯卡蒂拉在哪了。
下午没有巡逻出警的安排，迪克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嗡。
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来自斯卡蒂拉的信息。
A世界第一的狗狗龙：呜哇——好可爱！
有语气词，有表示强烈情绪的感叹号，但是迪克还是从中察觉出了不同往日的一丝敷衍，一种公式化的回复。
“……你是不是有病？”被大哥短信轰炸的提姆忍不住一个电话打来，“我的时间很宝贵，而不是浪费在帮你分析蒂拉今天的打字习惯是不是有点敷衍上面！”
如果这是担起世界第二侦探这个名号而必须要经历的磨砺，那他选择把这个殊荣让给杰森。
内心柔软细腻会跟家具打招呼的杰森明显更适合迪克进行情感咨询，而不是一味地压榨他这个忙碌可怜的韦恩打工人。
他今天都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上十分钟。
迪克，忧郁地：“……我刚刚被杰森拉黑了。”
杰森甚至一句消息都没有回，满屏幕里只有他单方面的诉说。如果只是单纯的不回消息就算了，可恶的是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在对话框的前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嫌自己烦。
迪克觉得自己的办公桌上阴沉得快要长出蘑菇了。
“嗯……好办法。”提姆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迪克：？
对话框前也出现了熟悉的红色感叹号。
他也被提姆拉黑了。
迪克宣布，韦恩家在此刻分崩离析。
在把自己被拉黑的界面截图发给斯卡蒂拉哭诉，并得到了和之前同一个格式的敷衍回答后，迪克感到了出离的悲痛，和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
他从未感觉等待下班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他的眼睛几乎每十分钟就要瞟一眼墙上的挂钟和自己腕上的手表。
他必须要在下班的第一时间就回家，今天大家对他的漠视他必须要得到一个完美的解释！
——下班时间到了。
迪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夹克头也不回地往更衣室冲，换衣服的速度更是比起以往快了几乎一半的时间。等其他同事慢慢悠悠地从更衣间出来，就只能看到摇摇晃晃的警局大门和消失在角落的一片衣角。
“蒂拉！”迪克几乎是闯进家里。
“怎么匆匆忙忙的？”斯卡蒂拉正指挥着一长串冒着热气的餐碗，排着队列落在铺上了新桌布的餐桌上。
迪克：“……今天路上不堵车。”
斯卡蒂拉瞥了他一眼，额头上的薄汗看起来像是从停车场一路小跑上来似的。
“你在做饭？”迪克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问道，“我闻到了奶油蘑菇汤是吗？阿福的菜谱？”
“答对了，加十分。”斯卡蒂拉说，“我还做了阿福牌烤羊排——”
“？”迪克一头雾水，虽然斯卡蒂拉开始对烹饪有兴趣，但从来没有完整地准备过一次正餐，“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没有吧，我就不能是突发奇想？”
经过一小段时间阿福的亲手教学，斯卡蒂拉的烹饪水准相较于之前分不清调味品的时候有了相当显著的提升。
虽然烤羊排里的罗勒叶碎屑放得有点太多了。
迪克扭过头，偷偷地用纸巾擦去沾了一嘴唇的罗勒碎屑，并试图用奶油蘑菇汤把黏在嗓子眼的碎屑冲下去。
“怎么样？”斯卡蒂拉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迪克，“我和阿福学了好久呢！”
“真不错。”迪克真心地夸赞道，“就是有点太丰盛了，今天真的没有特殊的节日吗？”他吃得都有点犯困了，想瘫在沙发上一下都不动弹。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
“……应该不是我们的什么半年纪念日？我不会忘记这个的。”迪克试探地说。
斯卡蒂拉：……
算了。
她挥挥手，家里陷入了一片昏暗。
萤火虫一般的暖黄色光点一点点围绕在他们周围，餐桌上七零八落的剩饭消失不见，一个漂亮的蛋糕点着蜡烛落在他们之间。
跳跃的烛光让斯卡蒂拉的脸渐渐地有些看不真切，那双金色的眼眸仿佛只倒映着他一个人。
“生日快乐，迪克。”
到时候写个生日番外？《迪克格雷森的异世界幻想录》什么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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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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