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的出现让人群再次混乱起来。远处，一道红光逼近，MK42在空中呼啸而过，先是胸甲精准地吸附到双臂展开的托尼身上，紧随其后的是其他部件，等到头盔缓缓合上，一个红金配色的钢铁侠完完整整地站在那里。
托尼一炮击飞了想从夜翼背后开黑枪的劫匪。“不用谢，大蓝鸟。”他微微浮空，在面甲下吹了个口哨，“小子，有没有人说过你也有个很棒的屁股——仅次于超人的那种。”
“拜托，钢铁侠，现在谈论我的屁股，认真的吗？”
迪克一个侧身轻盈地躲过朝他冲过来的劫匪，同时挥出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脸上。在对方晃神的一瞬间，他向前跃步踩上劫匪的胸口，一边顺势用大腿紧紧绞住这个倒霉蛋的脖子一边无奈道。
“但我完全同意你的后半句话，”他从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人身上站起，“超人是最棒的。”
此时的克拉克刚刚从氪石的影响中恢复过来。
海姆斯逃走后，通风口停止了氪石气体的输送。而一旦不再持续地输送气体，早已变成碎片的落地窗很快就将会场内的绿色气体排得干干净净。
“你感觉怎么样？”
布鲁斯趁乱冲到克拉克身边，低声问。
小记者看起来确实不太好。那副宽大黑框眼镜后的蓝眼睛中氤氲着水雾——受氪石刺激的生理性泪水，一撮小卷毛垂下来，蔫蔫地贴在额前。面对好友的关心，克拉克只是摇了摇头。
“我没事，B，晒晒太阳就好了。”他闭目几秒，似乎在听着什么，然后面色不太好看地睁开眼，“莫拉德先生应该在那架直升机上——但我看不见，直升机的外层肯定含铅。”
“别担心，小镇男孩。”
钢铁侠停在他们身边，冷笑一声。
“你就好好歇着吧，我会把我们的小朋友全头全尾地带回来，然后再给那个独眼船长来上几拳。”
但托尼没想到第一步就出了意外。
“星期五，扫描。”
托尼在直升机外皱了皱眉。有些太……安静了，这种安静让他心里稍微有点不安。
“检测到一个生命体，Sir。”星期五说，“两个目标已失去生命体征。”
托尼的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两具尸体，一个活人，他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托尼甩甩头，摒弃掉那些杂念，把战甲调成防御模式，举起掌心炮谨慎地进入了机舱。
然后他看见一个身穿黑色战甲的人——身形高大的男人。战甲通体乌黑，只有腹部是银白色的，在幽暗的机舱内泛着金属的光泽。红色的纹路顺着大腿爬上胸膛，一直延伸到后背。
他坐在地板上，两条长腿曲起，正低头摆弄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枪，头盔上眼睛的部分闪着白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倒在他脚边的正是海姆斯的尸体。
托尼看了看死状凄惨的海姆斯，又看了看他胸口那个“Ω”的红色符号。
“欧米伽。”他面无表情地叫出男人的代号，直接道，“莱恩·莫拉德在哪？”
“他现在很安全。”
欧米伽说，他的嗓音透过变声器呈现出冰冷的无机质感。
他拎着那把枪站起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托尼·斯塔克，忽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莱恩见过很多样子的托尼，年幼的托尼，成年礼上喝得醉醺醺的托尼，钯中毒时期让他“滚出我的实验室”的托尼——但这是欧米伽第一次见到钢铁侠。
“一个见面礼，斯塔克，”他在头盔下勾起一个笑容，“放心，这点高度摔不死人。”
托尼立刻启动了掌心炮，可同时，欧米伽朝他举起了那把枪，
两道刺目的强光照亮了整个机舱。钢铁侠一炮打穿了直升机，整个机身失去平衡，一下子摇晃起来。而欧米伽手中的电磁枪让钢铁盔甲瞬间失去了控制，这一幕在他眼里像某种慢动作——钢铁侠站在门口僵住了，他能看见蓝色的电流在盔甲的缝隙间流动，以及盔甲故障时冒出的黑烟，再下一秒，重力让钢铁侠向后倒去。
“该死的，启动临时装置，星期五！”托尼在急速的下坠中吼道。
“不行，先生。电磁冲击的受控时间是五到七秒，现在战甲的控制系统处于瘫痪状态。”星期五说，“我建议你大喊超人——”
“什么？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孩！”
“——或者我们可以什么也不干。据我预测，这种高度的坠地给您造成的最严重伤害也不过是轻微骨折。”
“不过？？？”
直升机的失重感愈发强烈。欧米伽拽起那具尸体，靠在机舱门口看着那具金红的战甲下坠——
红色的披风直直飞了下去。超人在半空中准确地接住了钢铁侠，架着他落在二楼窗外的高台上。
“就知道是超人。”
莱恩自语道。然后在直升机爆炸的前一刻，他带着海姆斯的尸体一跃而下。
火光冲天。硝烟弥漫中，坠毁的直升机被超人接住。
先是冰冷的尸体重重摔在高台上，“砰”得一声惊起一片哗然。再然后是一个浑身被黑色战甲覆盖的男人直直落下，台面应声裂出几道缝隙。
欧米伽起身，战甲上那些红纹随着他的动作也舒展开，从细窄的腰线延伸到宽厚的肩，腹部银白色的护甲闪闪发亮。
“晚上好，先生们。”他看着高台上的几个人说。
托尼简直怒气冲天。
他一把推开试图拉住他的超人冲过去，脑子里还响着那句“他现在很安全”。什么叫“他现在很安全”？莱恩·莫拉德的安全和欧米伽有一分钱关系吗？而且他问的是“莱恩在哪”而不是“他安全吗”——拜托，谁问欧米伽了？谁问他了？零个人问他！
这和挑衅有什么区别！
他冷冷地：“最后一遍，莱恩·莫拉德在哪？你把他怎么了？”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觉得我会伤害他？”
欧米伽饶有兴趣地反问，“我说过了，他现在很安全——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啊？听了这段对话的迪克已经觉得头皮发麻了。他对莱恩的印象一直很稳定——人很好的妹妹头半永久温柔阔佬，带小孩技巧比布鲁斯好一百倍的邻家小叔。硬要再说的话就是莱恩总是很忙，比起把一半的企业事务丢给提姆的屑蝙蝠，凡事都亲身亲为的莱恩·莫拉德总是出差，但也因此在一众有双重身份的义警中显得格外正常人。
但现在你告诉他那个完全可以靠脸混进大学的纯良小叔背地里和黑恶势力老大勾结在一起？？？
更别提这个黑恶势力还属于圈子里T0的那一批。出身就是九头蛇的顶级杀手。自从他们丢了巴恩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欧米伽成了九头蛇新的招牌。而现在这位欧米伽还在和九头蛇玩黑吃黑，偏偏九头蛇完全不敢直接跟他硬碰硬——一部分是因为复仇者这些年的清理行动做得太成功，另一部分就是欧米伽的势力扩张得太快了。
尤其是欧米伽嘴里念的什么“他很安全”“不然我为什么在这儿”，不是哥们，你这是对合作伙伴的态度吗？迪克觉得他心里的小人在尖叫，分贝大概只比他当年发现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时低那么一点。
一直在后面沉默的布鲁斯突然冷静地开口：“莱恩晚会开始前和你在一起，对吗？”
欧米伽刚刚和莱恩·莫拉德在一起吗？
好问题。从物理意义上来讲，回答“是的”很难说不是事实，因为莱恩就他妈的是欧米伽本人。而如果回答“不是”，他似乎也很难为他撒下的“我在把妹”之谎言找补。
莱恩的目光缓缓扫过面色晦暗不明的布鲁斯、摆出进攻姿势的钢铁侠和完全控制不了表情的迪克，大脑飞速思考。
欧米伽看着这群人，慢慢地说：“是又怎样？”
布鲁斯的下颌绷紧了。
莱恩·莫拉德。这个名字的音节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他从六岁认识莱恩，一直到现在，已经二十八年了。如果说哈维·登特塑造了某一部分的蝙蝠侠，那莱恩·莫拉德已经占据了布鲁斯·韦恩人生的将近一半。
这是在挑衅吧。迪克绝望地想。这绝对是在挑衅吧。
他偷偷瞟了眼布鲁斯的脸色，又赶紧把视线撤了回来——上次他见到布鲁斯这种风雨欲来的阴沉神情还是小丑往哥谭供水厂里放笑气。
我 和 我 在 一 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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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纯良小叔不会和黑恶势力勾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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