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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我知道那些发生在提姆身上的事情,前一个是提姆自己说的,后一个是各大媒体报刊刊登的。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没有来到贝克街221B,那时的报刊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一名十岁孩童从变态杀人魔手中救下另一名孩童的故事。他们甚至详细写出了两名孩子遭受到的折磨,就好像他们亲眼看到了一样。

后来我见到了提姆,知道了他就是故事中的主人公,那个十岁的小英雄。我曾有一瞬间想过问他这些事真的发生过吗,但这想法实在是太邪恶了,我不该再让他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去。

但提姆直接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说那些都是假的,媒体太夸张了。

“但所有见过你的人都说你那时浑身是伤。”我担忧地看着他,想要检查他时不时还有什么后遗症。

提姆却说:“只是一些外伤,看着有点吓人而已,修养了一礼拜就差不多好了。”

此时夏洛克却插话了,他总是悄悄从你身后走过,然后冷不丁说一句话。他嗤笑,对提姆说:“外伤,胃部的外伤。”

我顿时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提姆。

提姆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那也只是小问题不是吗?”

“提姆。”我出声。

“好吧……”提姆嘟囔着闭嘴了。

——20xx年5月

约翰·H·华生】

……

后续发生的事情说起来就很简单了。

虽然绑匪封锁了门窗,但撬锁对提姆来说不算困难,他叫醒了女孩,搀扶着她逃离了那个房间。绑匪的这处居所是一栋较为偏僻的独栋公寓,附近几乎没什么人。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才遇到了一名路人,这位好心路人在知道他们的情况后立刻驱车带他们去了警局。

也是直到这时候,提姆才真正放松下来。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但在救护车赶来之前,先一步赶到的是女孩的父母和闻风而动的记者们。

一直表情木讷沉默不语的女孩在看到父母的那一刻终于出了声,抱着父母嚎啕大哭。提姆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等他们冷静下来了才对他们说:“她看到了很多可怕的东西,也许需要心理医生。”

女孩的母亲抽泣着紧紧拥抱自己的孩子,满脸泪痕地向提姆道谢:“谢谢你,孩子。谢谢你救了伊莎。”

提姆抿嘴笑了起来,看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该做的。”

起码这一次,还没有发生太多悲剧。提姆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清洗干净的手,想起那只猫,又想起两个月前发生在眼前的事。

体检报告比提姆想象中要好的多,轻微胃出血,不需要住院治疗,吃药输水清淡饮食一段时间就没什么问题。只是他脸颊和身体各处的大片青紫痕迹看起来实在太过吓人,以至于被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确定只是瘀伤。

医生给他开了药,又给他扎了输水针。

提姆躺在病床上看着输液瓶下滴答滴答落下的药液,身体逐渐放松。这段经历在他过去的人生中不算最惊险的,但也不是最轻松的。无论如何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长期的精神紧绷和奔逃的疲惫感早就包围了他。

如今皆大欢喜,困意涌上。之前陪着他的女警员刚刚打完电话回来,提姆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对她说:“如果你们看到了那只猫……能帮帮它吗?”

接着,他没来得及听到回应就睡了过去,只感觉到有只手在他的额头上抚摸了一下。

等提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看向自己手背,发现针已经拔了,上面贴了一个卡通猫咪的创口贴。他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直到病房门被人打开,提姆惊讶地发现来的人居然是哈德森太太。

他连忙坐起来:“哈德森太太!”

“噢,甜心!”老太太也快步走过来,把手里提着的餐盒放在床头桌上。她先是扶着提姆的肩膀看了好一会儿,才眼眶含泪的抱住他。“提姆,孩子,还好你没事。”

提姆手足无措,两条胳膊无处安放。他想,啊,哈德森太太太热情了。

加上这次他们也才见过几次面而已,提姆并不觉得他们很熟。说白了,自己只是父母拜托对方有空时照看一下的小孩,是突然多出的负担,哪怕对方不搭理他也是正常的事。

哈德森太太不是过去德雷克家里的管家和佣人,她实际上和珍妮特以及杰克的关系也没有特别熟,据说只是曾经在某次旅行时认识的,后来偶尔会联系一下而已。所以哈德森太太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去这么做,她会偶尔来看望自己就已经是非常热情的表现了。

起码在这件事之前,提姆是这样认为的。没必要麻烦别人,他也不习惯这样。

所以在警局的时候,当警察问他父母的联系方式时他也只是说父母在出差,短时间内回不来,没有跟人说他在伦敦有其他熟人。

但显然,哈德森太太不是这么想的。

提姆眨了眨眼:“……哈德森太太,额,您怎么过来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一问这事,哈德森太太就精神了。她直起身看着提姆重重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得提姆的心又提了起来,那种被家长发现自己暗地里做了坏事的感觉又来了。

提姆缩了缩脖子,两只手在被子里偷偷缴着,瞪圆了眼睛看她。

阴沉了多日的伦敦今晨中午放晴,四月末清晨的太阳不算炽烈,薄荷冰水似的带着股清透洒在室内,照出男孩同样清透的蓝眼睛。

小孩子的眼睛总是清透的,没有被时光磨砺过的痕迹,被阳光一抚就像要融到光里去一样。

哈德森太太看着男孩眼巴巴望向自己的眼睛,又看他因为刚睡醒乱糟糟毛绒绒的头发。她想问为什么在警局的时候没有联系她,为什么受了伤没有联系她。但看着他,她想说的话又都咽回了肚子里。

哈德森太太知道这个孩子家里的情况,虽然他们所有人都不在意并认为这没什么问题,但每次看到提摩西时,她就总是会觉得……他太独立了。

她又叹了口气,伸手理了理那头黑发,然后开始拆带来的餐盒。

她一边给提姆递上温热的牛奶,一边开口说道:“是夏洛克跟我说的。”

提姆睁大眼睛。他知道夏洛克,夏洛克·福尔摩斯,不过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和哈德森太太出门那天,一次是昨天在警局。不过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碰到面了。

据说那是哈德森太太的租客。这就更不是熟人的范围了,只能说是路人。他昨天还以为对方没认出自己,所以也就同样没吭声。

提姆说:“唔、”

刚开口他就发现不对,他总不能说他认出福尔摩斯了,因为这样的话感觉哈德森太太可能就会问他见到熟人为什么不求助,连给她带句话都没有的。一想就感觉会被说,提姆就闭嘴了。

他开始咬吸管。

不过福尔摩斯先生为什么会在警局?他犯事了吗?哈德森太太的租客不会是个非法工作者吧?根据之前见到的那两次来看,总觉得对方有种隐隐约约的既视感……

哈德森太太又掏出一份蔬菜沙拉,她继续解释:“我昨天下午想要去找你,发现你不在家,晚上又去,你还是不在。”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提姆,提姆埋头吃生菜。

“我以为你又晚上不睡觉出去玩了,在附近找你找不到,我就先回了家。回家看到夏洛克……天啊!他就坐在那里!”突然的,哈德森太太皱起眉,语气里带着不满和无奈,双手摊开胸口起伏了一下,“他从傍晚坐到晚上,我下午回来的时候他也回来,他问我去做什么了我说去我找你没有找到,晚上我吃完晚饭我又说我去找你,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是,就是坐在那里!”

“直到我晚上回去,我都已经换好衣服准备睡觉了,夏洛克他还坐在那里,我跟他说晚安,他说……”

哈德森太太用不可置信地模样摇着头,嘴巴张张合合,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她看着提姆,提姆也看着她。

她看到提姆的眼睛里装满了好奇,像装满了纸星星的许愿瓶。

然后她就笑了。

肩膀放松下来,她摸了摸提姆还带着青肿的脸颊,像学着什么人说话一样,压低声音用平淡的语气快速说:“‘哦,我下午在警局看到那个孩子了。’”

“我惊呆了,我问他‘提米怎么会在警局’?他就耸了耸肩,看都没看我,‘他被绑架了’。

哈德森太太用自己的声音说:“‘天啊夏洛克你怎么才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你一直不说?’”

然后又用低沉的声音说:“‘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把他从我的大脑里删除,太占地方了。’”

说完,哈德森太太就停了下来,她又和提姆对视,空气安静了有两秒吗?不知道是谁先笑的,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他们对着笑了好一会儿。

提姆说:“福尔摩斯先生是个有趣的人。”

“是啊,是啊,大部分时候他会是个不错的人。他有时候实在是个混蛋,有时候又是个很好的孩子。”哈德森太太坐到病床边,目光温和地望着他:“不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提姆。”

提姆看着她,抿起嘴,最后真诚地说:“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哈德森太太说,“你也只是个好孩子而已。”

他们谁都没有真正的去说什么,但提姆知道哈德森太太担心自己,也是在委婉的表示以后有事都可以找她。提姆在道歉,为他的疏离和不信任,而哈德森太太说,这不是你的错。

也许这就是英国特有的含蓄的语言。提姆想。

吃过早餐后提姆就去办理了出院,他本来也不需要住院,只是他睡着了,而没有人愿意去打扰他。

他跟哈德森太太一起回了家,原本提姆是想回自己家的,他还没有去过哈德森太太家里,之前都只是在门口看了看。但哈德森太太听说了他经历的事后,不知为何很高兴地推荐他和夏洛克·福尔摩斯见一见。

“哦,亲爱的,你了解他了就会知道,你和他一样聪明。”哈德森太太说,“而且他是个侦探,侦办了许多大案子,你说不定会喜欢他。”

提姆疑惑:“侦探?”蝙蝠侠也是侦探,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

“是啊,哦他自己说自己是侦探顾问,我不太懂这些事,不过总之是非常厉害的侦探,说不定是最厉害的侦探。”

提姆闻言眨了下眼,他忽然说:“噢……那我想我确实需要见见他。”

福尔摩斯先生有蝙蝠侠厉害吗?

神夏剧中,夏洛克和华生看房的时候,夏洛克说我先住进来了,但没说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我这边就私设一下其实住了很久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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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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