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端坐在沙发上，面对着那个一言不发布鲁斯的妹妹、他的姑姑，感到格外的绝望。
这位在关系上应该被称为他姑姑的韦恩小姐，从神色就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来她正在走神，站在一旁的阿福却对此不置可否，一副早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迪克一方面在心里为菲利斯的走神而哀嚎，另一方面则是在偷偷打量着她。
传闻中，这位韦恩家的小姐身体并不太好，她最活跃的时候是在布鲁斯在外游历的那几年，又偏偏都是些被拍到在学校突然进医务室，或是在医院进出的画面。
在布鲁斯回到哥谭之后，这位终于艰难毕业的韦恩小姐便销声匿迹，对外宣称是在外旅游散心。
偶尔从头条报道上被拍摄的图片来看也的确如此，比如说昨天菲利斯韦恩与托尼斯塔克被拍摄到进出同一咖啡馆内，也是因为哥谭阔佬收养了一个小男孩的事顺带上了热门，虽说如此，但那毕竟是韦恩与斯塔克。
所有人都知道菲利斯与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是多年好友。
要迪克来讲，菲利斯根本不像是经常生病的人，她看上去过得还挺不错。神色上的疲惫感很明显是赶飞机回来一路颠簸带来的后遗症，与当初哥谭小报的报道说这位韦恩小姐命不久矣简直称得上夸大其词，布鲁斯竟然没有为此起诉他们。
而从外貌上看，菲利斯与布鲁斯能够很轻易被联系在一起，如出一辙的弧度和钢蓝色的眼睛是韦恩家最好的佐证。
只不过相较于布鲁斯乐于显现出自己花花公子那一面的时候，菲利斯显得更加冷漠一些。
迪克觉得那并不像是布鲁斯身为蝙蝠侠打击罪犯时的冷漠寡言，即便是蝙蝠侠有时结束了夜巡也会同他说笑，菲利斯的外表虽然比起布鲁斯更加柔和，但散发出的冷漠更加像是由内而外的气质。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对吧。
迪克一边觉得自己在苦中作乐，一边又在心里吐槽布鲁斯怎么可以让他一个小孩来面对这个。
布鲁斯很少跟迪克提起有关于他的妹妹菲利斯的事情。
直到昨天阿福跟布鲁斯说菲利斯要在今天回到哥谭，布鲁斯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跟他随意说了几句，结束了夜巡就落荒而逃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直到现在也没下来。
身为蝙蝠侠助手的罗宾迪克觉得这样不行，这种沉默的氛围实在是让他难以忍受。平常即便是跟随蝙蝠侠夜巡时，他也能独自一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再加上如今菲利斯似乎是习惯性的开始发呆、并没有对迪克有什么其他的意见，于是这一点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今年甚至都没有十二岁的迪克格雷森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韦恩小姐……”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菲利斯仿佛突然惊醒一样飞速打断他的话。
“叫我菲利斯就行，我不介意你叫我姑姑但是，嗯……也没必要是不是，我觉得你和我都会不太习惯。”
迪克忽然又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好像不是一般的重，他此时真的很想呼叫蝙蝠侠。
想了想，我还是把称呼给定在了菲利斯上。
一方面确实如同我所说的那样，我和这孩子也未必会习惯这种称呼，而至于另一方面……
“这个时间点，布鲁斯可以起床了吧。”我转头对阿福说道。
阿福颔首。
我站起身冲理查德眨眨眼：“迪克，去试试和阿福叫布鲁斯起床吧，就说，我已经到家了，在等他下来与我共进午餐。噢我还没吃午饭呢，虽然现在不到下午两点，但是我真的饿到不行了，告诉他不要逃避，我就在餐桌上等他。”
“很有必要的一点。”阿福面带微笑，用着一口我非常熟悉的优雅腔调，“我很高兴菲利斯小姐比布鲁斯老爷更加重视身体健康这方面。以及，午餐正巧出炉不久，您可以独自先行开动，不必等老爷，您知道的，这需要一点时间。”
我轻笑出声。
“当然，但是布鲁斯得知道，现在他身为长辈得为小孩子做出榜样来。”
我推了推愣在原地的理查德，催促他和阿福上楼去完成任务。
倒也不是我不愿意或者不让小男孩坐下一起吃饭，只是我暂且也需要点时间整理思路。其实和布鲁斯的重新会面在计划中并不是现在，让理查德跟阿福一起去，大概能治一治他疯狂“再睡五分钟”的坏习惯，我还是希望不要在我用餐完毕后我的兄弟还没到场。
他还是那副迷茫轻佻的模样，却比前几年看上去更添些我不曾知道的东西。
我的兄弟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天真而又自由，现在的他却不太像几年前那样，我们多多少少都在这段时间里改变过很多。
也许是因为争吵。
我冲悄无声息走到身边的兄弟露出了甜腻的笑容，他愣了半天才回以了我同样的表情：“欢迎回来，菲利斯。”
这一次他没有拥抱我。
＊
哥谭的夜晚湿冷昏暗，在关上灯且拉上窗帘了以后就什么也看不清。我一个人躺在这张属于我的床铺上，看着手机里阿福发来明日宴会的宾客名单，脑子里却在思考着今日中午在餐桌上与布鲁斯的对话。
这次的午餐对话说不上相谈甚欢，甚至隐隐有着很多年前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快要吵起来的趋势。
理查德在一旁看上去被吓得不轻。
我对布鲁斯表示对他收养孩子的事情并没有意见，在回到哥谭时我便将理查德调查了一遍，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只是对布鲁斯表达不满，他直到如今还采用着对我什么事都不通知不商量的态度。
只是因为他并不想让我回到哥谭。
我当时在餐桌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擦拭嘴唇放下餐具冲阿福点点头表示自己用餐完毕，心平气和地说：“明天的宴会地点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去的。你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布鲁斯。”
布鲁斯看着我，不知道能看出些什么东西来，而后眨眼摇摇头，他淡定地换了个问题：“没有，一切都安排好了。下午需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还是说你想带着迪克去？”
我婉拒了他，布鲁斯没多说什么，吃完饭以后继续回到楼上补觉。
于是我和理查德在客厅里闲聊了一下午，期间都是些很正常的询问与交流。小男孩天性中还是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至少在交流过程中能够很明显的发现他对我在旅途中的趣闻感兴趣。
理查德凑在我身边，好奇地看着我翻阅照片：“所以你其实在外旅游的时候也体验过很多极限运动吗。”
我回答他：“当然，景色随时都能看，有意思的事能做的机会反而不多。”
“啊。”理查德有些兴奋，“布鲁斯知道这件事吗？你肯定会因为这种运动受过伤吧！”
“他不知道。”我摇头，“受伤是肯定的，但也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些年布鲁斯因为运动受伤而上的头条新闻可不比我少。”
看着男孩亮晶晶的眼睛我冲他微笑了一下，想了想从搬家公司送来的行李中翻出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拥有一个新的家庭成员我很高兴，实话实说我也很能理解这时候刚失去双亲有些迷茫的孩子，只是在未来的时间里我们仍然需要时间磨合才能成为真正的家人。
我认真地盯着理查德：“欢迎你来到韦恩庄园，迪克。我们或许还只是认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陌生人，不过我们总会有一天互相需要彼此的。”
想了想，我又补充上一句。
“比如说哪一天布鲁斯让你生气了，我们可以一起吐槽他，我不会跟他透露的，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理查德看上去很高兴。
时间来到第二天夜晚的宴会上，主角是布鲁斯与理查德，我如约赴会，但总因为不长露面和是个韦恩的原因周身围绕着的人并不少。
推杯换盏的场合我向来不擅长应付，手中拿着的也只是一杯装装样子的果汁。稍不远处的布鲁斯与理查德被围绕在人群中，以免被更多令人厌烦的社交缠上，我决定往新晋父子的那边两位挪过去。
总之，太平稳的日子过得太久，反而很少去跟些名流打交道，突然来这么一下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即便是跟托尼参加宴会的时候，也是以娱乐性质的晚宴居多，这稍显正式的场合我果然应付不来。
我挂起得体温柔的笑意，走到了理查德的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举起装有果汁的高脚杯。
此时，布鲁斯那与我相似的眼睛望了过来。
我若无所觉地继续说些临场准备好的台词，将理查德彻底推向台前，时不时替小孩应付着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至于布鲁斯的部分，我认为天天被挂在头条的哥谭甜心不至于这点都无法应付，而韦恩企业能不能谈成合作那也不是我该去考虑的事情。
今夜过后，理查德将彻底融入韦恩这个姓氏中，那些上流阶层的隐形规则可以慢慢培养，但现在，他只需要当一个乖巧听话学会他那监护人一样甜蜜笑容的好孩子。
只有好孩子才能享有特权。
但不包括布鲁斯韦恩。
他又喝醉了？认真的？
我在阿福的帮助下，总算将这位喝的叮咛大醉的哥谭宝贝丢回了床上，我很难评价布鲁斯面色酡红一身酒味还带着一脸傻气时我的心情如何。
我将理查德赶回房间催促他回去睡觉，在阿福帮韦恩老爷收拾干净盖好被子后我再一次进入了他的房间。
过往的十几年里，我们曾在这个房间里一起拼积木、捉迷藏、画画，小孩时期能够玩乐的游戏全部拼接在这间屋子里。但庄园内翻修过很多次，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变的何止是一间屋子，连我的兄弟都变得令我感到陌生。
只是照镜子时，看见镜子里那双蓝色的眼睛，我偶尔会觉得，其实时间从未过去很久。
“晚安，布鲁斯。”
我为他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
布鲁斯在确认菲利斯离开房间后睁开了双眼，他沉默地翻身下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地来到了蝙蝠洞。
此刻，阿尔弗雷德正笔直地站在蝙蝠洞内。
蝙蝠侠问：“罗宾呢。”
阿尔弗雷德回答道：“暂时还没有下来，我想也许是因为菲利斯小姐，所以需要那么点时间。”
“容我多嘴，老爷，您应该抽空跟菲利斯小姐好好谈谈。”年迈的老管家没忍住又劝说了几句，他始终认为，这对兄妹在乎对方但相处方式却如同待陌生人一般，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方式，两位都是由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在关系处理上阿尔弗雷德没办法彻底袖手旁观。
蝙蝠侠没回话，他在回忆今天菲利斯的一举一动，根据行为与表情等等来判断她如今处于什么状态里。
身为蝙蝠侠，他面对过很多力量强大又或是战术多变、各种各样的对手，只不过在家人这一问题中，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中仅剩下的妹妹。在他离开哥谭的那段时间里，她似乎没有了幼时的依赖，反而像他一般出去旅游。
他们之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就像如今的他没有跟菲利斯提起过自己在夜晚时变成蝙蝠侠打击犯罪那样。
虽然不同于以往那般，但也仅是很简单的再没有了更多的交流，好像菲利斯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只是后来……
他有些出神地想着，身后传来罗宾的声音，他转过头，看见了罗宾手上拿着的东西不禁失声，觉得喉头干涩，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迪克表情古怪地把东西放在了布鲁斯的面前：“呃，布鲁斯，这个是菲利斯送给我的…礼物，我觉得这个还是得给你，这个我可处理不来。”
一把手.枪。
阿福总是对的，布鲁斯想，他确实应该跟菲利斯谈谈。
一款不太正常的女主
哎写到迪克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乐高大电影的大眼睛宝贝，他真的很可爱
好想双开隔壁rpg发疯创飞蝙蝠家。。上班真的很痛苦啊啊，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很想发疯来一点点小小的正宗第四天灾震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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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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