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拿着答案做题的小鸟们效率高得吓人。
两三天的功夫，指向凶手的各种证据和抓捕位置以及注意事项被整理成了一份文档，在夜深人静时被悄声地放置在警探吉姆·戈登家里的餐桌上。
证据链完美指向凶手，与未来他们所看到的新闻报道完全一致。
一切尘埃落定，迪克带着两位弟弟在日出前安全返回到了韦恩庄园。
现在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处于正确时间线的布鲁斯和其他的家人们。
他们应该很着急吧。
迪克站在卧室的窗边，窗外的日出照亮了他的脸，一改平日的阳光开朗，眼睛下方的淡淡青色和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无一不显示着他回来之后就没有闭眼休息过。
他想不到任何能回到未来的办法。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卧室门被人很有礼貌地敲响，打断了迪克的思考，随后就是一个十分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可以进来吗？”
是布鲁斯，准确的来说是小布鲁斯。
迪克内心的担忧一扫而空，皱眉严肃想事情的表情变成了平常开朗的模样，他发自内心地扬起嘴角，整个人放松下来。
“当然。”
这可是你家。
得到肯定回答的布鲁斯轻轻推开了门，随后迪克看到了小孩子从门口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我听到你回来的声音了，”布鲁斯说着说着差点暴露了他晚上又没睡着的事情，急忙改口解释，“唔，正好我早起训练，听见了你的动静。”
迪克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不得不说布鲁斯打小就聪明，至少早起的他还穿着运动服，横看竖看的确是衣服要去早起训练的模样——如果不是他了解布鲁斯，可能真的就被糊弄了过去。
这么早过来，应该很关心他们的进展，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结果，不过正好，可以告诉他了。
迪克看着将卧室门推开的布鲁斯，刚准备开口，忽然看见他有退了回去，弯腰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在旁边要拿什么东西一样，然后他就看到了，布鲁斯手里的东西。
迪克揉了揉眼睛——一定是他熬夜出现了幻觉……
敲门和开门的动作让布鲁斯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东西放在地上，打开门之后他端起了地上的小托盘，上面放着一杯茶和两个三明治……
“我想着你应该很久没有吃东西，所以在冰箱里找了一些，呃，食物。”
——oh，Bruce~
迪克感觉自己化身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双手交叠放在胸口，一副被感动的模样。
但即使现在双手端着小托盘，对于八岁的小孩子来讲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再加上布鲁斯很少做这些事，不免有点毛手毛脚的潜质……
迪克赶快走过去帮忙，在一旁的桌子上放好杯垫，悄悄自言自语，
“阿尔弗竟然没有阻止你进厨房。”
“什么？”
没听清的布鲁斯反问道。迪克心虚地摸了下鼻尖，急忙转移话题。
“没什么，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布鲁斯点头，“是的，阿尔弗雷德也有事情要做，有时候我会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想着，不就是几种现成的食物拼起来吗，这，很难吗？
“哇哦……”
迪克语塞。
他最开始来到布鲁斯身边的时候，家里就已经存在了一条禁止布鲁斯进入厨房的禁令，想起未来炸厨房的各种操作，眼前这个不炸厨房的小孩子显得格外稀有。
于是他发自内心地感慨道，“……amazing.”
迪克补全了这句话，拿起一个三明治——他的确饿了……
一旁端坐在小沙发上的布鲁斯笑了笑，“下次我用厨房的工具试试。”
“唔…%*&￥…！”
迪克被布鲁斯这句话吓到噎住，看着他狰狞的表情，布鲁斯及时递过去一杯热茶，“……我有说什么了吗？”
布鲁斯很不理解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人现在这么大反应。
“难道是不好吃？”
狂灌一杯红茶终于活过来了的迪克急忙摆摆手，“没有，还行，至少不是黄瓜三明治……”
“黄瓜三明治？挺好吃的，阿尔弗雷德最近天天做这个。”布鲁斯更不理解，“我知道了，可能是你没尝过，你会爱上它的！”
布鲁斯：自信满满.jpg
迪克捂脸：“……原来源头在你！你会后悔的，布鲁斯，迟早有一天”
布鲁斯：“？说的你好像很清楚一样。”
迪克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
看着他吃完，布鲁斯准备站起来，拿着托盘准备离开。然而迪克看着没有丝毫询问他们的进展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你拿着吃的来找我是当借口，实际上是要询问我们的进度。”
布鲁斯看了看对方一副熬了个大夜的模样，皱着眉否认，“我不需要找借口，况且我也没有这个想法。”
说完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盘子，继续开口，“只是在楼下看你站在窗边，来劝你吃完好好休息而已。”
……
迪克怔愣片刻，笑了起来，如果回不去，那么看着老蝙蝠慢慢长大，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早起训练也不是借口吗？”无情拆穿幼年老蝠亲的不规则作息。
“……你怎么知道？”布鲁斯咬牙不甘。
“当然是因为我对韦恩的了解。”迪克挑眉。
触发关键词，密码正确。
布鲁斯没有再反驳，而是沉默了很久，似乎在与什么做斗争一般，良久才继续开口，
“我父亲……”
迪克很容易就感觉到了布鲁斯的情绪起伏，眼神黯淡，刚才还挂着笑容的小脸此刻却低头藏在阴影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布鲁斯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托盘一角，闷声询问。
在失去之后才发现他对父母的了解仅限于他小小的一片生活空间内，跳出这片空间，他一无所知，这让他很迫切地想要知道关于父母的一切事情。
但是他不敢问，似乎自己和自己之间出现了一场荒谬的竞赛，只要一开口，就会向孤独和痛苦屈服，让他这段时间强装镇定与稳重的伪装暴露在众人眼中。
于是他便会再一次地，变成了那晚在犯罪巷只会哭泣的小男孩。
可今天似乎不太一样，布鲁斯感受到坐在他旁边的迪克给他一种与阿尔弗雷德同样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提，却能让人静下心来，直面自己最不愿谈论的事情。
于是，他开了口。
迪克没预料到小孩子会忽然问这个问题，毕竟，他所说的“韦恩”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学生……沉默了几秒，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布鲁斯曾经拿着韦恩夫妇的照片告诉过自己的话。
而他来到过去，又将同样的话告诉了年幼的布鲁斯。
他伸手紧紧握着小孩子的肩膀，郑重、认真地开口，“你的父母，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而你未来会为他们感到骄傲的，布鲁斯。”
说完，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很久，布鲁斯没有抬头，也没有再开口，但他的衣服上忽然滴落了大滴大滴的水渍，以及他刻意保持镇定但却暴露的更加明显的呼吸。
迪克大脑放空……
花花公子布鲁斯和哥谭义警蝙蝠侠，无论哪一个身份，都在年幼的迪克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便是现在的他早已经独立出来，“父亲”的形象依然不可磨灭。
只要看到布鲁斯，哪怕是再棘手再危险的情况也会充满安全感，这个人似乎无所不能——直到他看到小布鲁斯的无声哭泣，这才猛然清醒。
去他的花花公子，去他的哥谭义警，现在的布鲁斯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学生！
迪克思绪从三十年后回到现在，无声地将小孩子抱在怀中。
他忽然明白了每一次的家族行动，为什么蝙蝠侠总是将最危险的部分留给他自己。
BW父亲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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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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