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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夜之想 叁

9.

霉尘的味道有些呛鼻。即便如此,尤娜还是不敢大声咳嗽,只能努力地吞咽口水把喉间的痒意压下。

房间外男女交谈的声音不大,她刚好能听清楚。

“我真是受够了这个小怪胎,你为什么还答应留着她?”

“你以为我就想吗?看看我们家现在的情况,要不是嘉雷斯顿那个疯子给的钱足够多……”

“再忍几年,等她成年了就让她滚蛋!”

“到时候可以再从嘉雷斯顿那里敲一笔。”

……

脚步声远去,尤娜才放下捂着嘴的手小声地咳嗽。

她在破旧的桌子下摸出一张毯子,蜷缩在地上准备休息。这是她上次被关在小黑屋的时候偷偷拿进来的。

她的情绪并没有什么很大的起伏,甚至可以算得上平静。目前她是被寄养在一户跟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家里,那对夫妻口中的嘉雷斯顿就是她的叔叔霍尔·嘉雷斯顿。

她一直都知道这户人家并不喜欢自己,只是看在霍尔给的高昂生活费的份上勉强给她提供了一个住的地方和吃的东西。他们厌恶她,但碍于霍尔的存在又不敢对她进行什么更加明显和过分的举动,只是会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作为把她关在储物间的理由。

或许她是该庆幸,他们也仅仅只是把她关起来而已。

这没什么的。

尤娜闭上眼睛,大脑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眼前似乎闪过了很多记忆的片段,快得她没法抓住,只能任由它们扰乱自己。

“为什么她总是自己一个人走?”

因为你们在孤立我。

“你不知道吗,嘉雷斯顿是个怪胎,跟她走得近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是达比·布克先带头叫我怪胎的吧。

“之前奥莉不信邪,硬要去跟她搭讪,你猜怎么着,上周她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现在还躺在医院。”

是奥莉想推我,我躲开了,她自己摔下去的。

“一定是她推的,她真恶毒。”

“没想到她看上去……实际上是这样的人。”

“真是看错她了。”

“她真恶心。”

“她真恶心。”

“她真恶心。”

She's —— really —— disgusting—————

“尤娜·嘉雷斯顿,真是恶心透了。”

*

她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思维似乎还未从深沉的梦境中回过神来,霉尘的味道仿佛还残留在鼻腔里,折磨着她的神经末梢,令她感到有些反胃。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从旁边传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猛地扭过头,对上一双漂亮的绿眼睛。

坐在床边的女人长相出挑,桔红色的长发编成麻花辫搭在肩上,给她增添几分柔软亲和的气质。而她的眼睛就像她本人一样,温和明亮,绿调浅淡,好似一对剔透的葡萄石。

“我是芭芭拉·戈登。这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昨晚在蝙蝠洞里不是个打招呼的好时机,对吗?”

尤娜怔愣了好几秒。

然后在超过礼貌停顿时间之前回答上了她的话:“你好,戈登小姐。我是……尤娜·嘉雷斯顿。”不知为何,属于自己的那串名字让她感到有些难以启齿,就好像那串字母还带有某种停留在过去的,令人作呕的恶意一般。

所以她只好迅速,含糊地把那串音节倒了出来。

芭芭拉笑了一下,声音明晰又清脆:“噢天啊,你真可爱。拜托,请不要用这么生分的称呼,叫我芭芭拉好吗,尤娜?”

尤娜撑起身子坐起来,芭芭拉探过身给她垫了个枕头,保持在一个友好但不失亲昵地距离。于是尤娜掀了眼睫,默不作声又迅速地扫过芭芭拉的面容,而后又收敛了目光,低声说了句谢谢。

芭芭拉倒了一杯水给她,过了好几秒尤娜才回过神来,伸手去接。她感觉自己迟钝得太明显了。

事实上芭芭拉的举动和语气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她友好亲和,但又保留了让人有安全感的距离。

她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你是蝙蝠少女吗?”

很突然的,即使是尤娜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但她的嘴巴就是这么问出来了。

这不是什么很难推测的事情,在…之前,她就知道了迪克的义警身份,稍微推测一下就能知道韦恩家的几位养子和哥谭义警之间的关系。

关于芭芭拉的身份,也不难推测。

芭芭拉扬了扬眉,并没有被道破秘密身份的尴尬和慌张,她只是笑了笑:“曾经是。但是现在我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她摊开手,向她展示自己坐在轮椅上的现状。然而她的神色看上去很坦然,似乎并不介意谈论这在旁人看来对她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我没有办法继续做蝙蝠少女,但现在我仍然能为他们提供帮助。”芭芭拉眨了眨眼,歪头轻轻敲了一下耳廓,“作为后勤保障。”

红发女人的笑容明朗狡黠,经历灾难却未被击倒的她在用轻松的语气揭过那段痛苦的时光,展示如今的另一个身份时,就如同重生之鸟一样明媚耀眼。

尤娜忽然感到有些烦躁,然而在这种情绪被感知到的瞬间,条件反射产生的另一种,名为自卑的情绪就已经迅速盖过了这种烦躁。

她看上去…真的很棒。

在再一次陷入思维的漩涡之前,芭芭拉的声音打断了这个过程。

“昨天晚上你在检查舱里睡过去了,把他们吓了一跳。阿福给你吊了营养液,你的手可能会有些疼。”

尤娜将目光从玻璃杯挪向握着玻璃杯的那只手,在手背上的吊针上停留了一会,又移开了目光,“不是很疼。”我已经习惯了。她卡了一下,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芭芭拉没说话了。

她忽然又被拽入了那种流沙似的漩涡里。

为什么不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怎么了?在这种事情上逞强能让你那恶心的自卑减少半分吗?

你也就只能在这中毫无用处的言语中找回你那可悲的自尊心了,尤娜。

看看你自己吧。

你真的——

“尤娜?”

一只手在她面前晃过,猛然之间,那些粘稠恶臭的声音都被挥散了。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芭芭拉看上去有些担忧:“你有些心不在焉,是不舒服吗?还是想要继续休息?”

“不。”这会她终于很快地回答了。

尤娜缓慢地摇摇头,她看着芭芭拉,感到即将想要问出来的话在口腔里和舌尖打架,在关于是否问出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休。

然而芭芭拉轻柔地打断了她的纠结:“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几秒前的纠结像笑话,她看穿她是如此轻而易举。

先前被盖过的烦躁又冒出了头,于是她不得不花了一点点时间把情绪整理好,才让自己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地问出了接下来的问题。

“抱歉,这有些冒昧。你…和迪克还在一起吗?”

在尾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时间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拉得很长很长,长到她几乎感到了窒息。

但其实芭芭拉只是很短暂的愣了一下,就回答了她:“没有,我们已经分手了。”

很平静的语气,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和尤娜一样不带任何主观情绪。但她知道她们还是不同的。

因为芭芭拉不需要多花任何一点心思去平息除了平静以外的任何情绪。

“是迪克提的吗?”问出口后她就马上感到了后悔,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用如此具有指向性的方式问这个问题。

芭芭拉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提的。”

不需要尤娜继续问,她就接着往下说了原因:“我认为我们并不适合继续做情侣,或许还是家人更合适。嗯,当然,这是在我发生意外之前的事情。我可不希望你把我想成什么为了不拖累喜欢的人所以放手的角色。”说到最后,她捂着嘴笑道,“请见谅,最近斯蒂芬妮很喜欢看这种电视剧,我有点被她带偏了。”

直到芭芭拉说起下一个话题,尤娜的溢散思绪才被收回来。她意识到自己刚才作出的回应都是躯壳肌肉下意识处于礼貌作出的反应。

她应该没有很失态,吧。

“现在斯蒂芬妮还没回来,我想等她回来再介绍你们认识,她是个非常有活力的女孩,跟她聊天可不会像和我一样这么无聊。”

尤娜漂浮的视线对上了芭芭拉的眼睛,就像磁粉被磁石吸引了一样,她被那双温柔的眼睛握住了。

她感觉到。

她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颤抖。

就像小的时候被关在储物间里很久很久后,被突然打开的门所带进来的光给刺激得头晕目眩,泪流满面,不得不蜷缩起来以抵抗这她之前渴望了很久的光和自由给她带来的疼痛。

“不是。”

干涩淡白的嘴唇翕动着,挣扎出了微弱的声音。

尤娜不敢眨眼,因为她怕只要一眨眼,那些蓄积在眼眶里的液体就会掉下来。

她用尽全身气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一点一点地扯动声带发出平稳的音节。

“不是的。”

“和你聊天,一点都不无聊。”

于是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在安静的,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里,尤娜捂着眼睛自嘲地笑出声来。

嶙峋的脊背颤抖着,把那些沉重且蛮横的情绪深埋在这幅破烂的身躯里,填满这空壳。

是的。

是的。

尤娜·嘉雷斯顿,你真是恶心透了。

10.

当你在为某件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就会发现全世界的麻烦都在这时候吻了上来。这个现象在哥谭尤其适用。

丧钟。

从意识模糊到清醒花费了他一番功夫。

在大脑回归到正常工作水平的那一瞬间这个名字就像警钟一样把他狠狠敲得一个激灵。

提姆觉得自己的肋骨肯定是插进肺里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呼吸了几口空气以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清醒。顾不得把疼痛的劲儿捱过去,他就扑到电脑前抓紧抢救刚才被粉碎掉的数据,同时不停地调频尝试呼叫。

“这里是红罗宾,丧钟把神谕和嘉雷斯顿带走了。重复……”

“该死的,怎么在这种时候……”

将数据勉强抢救回来之后,提姆按着胸口爬到窗边,打算直接去其他人定位最近的一个地点,他现在的状态直接去追丧钟无异于送菜。

深夜的风似乎是裹挟了浓重的水汽而显得沉闷和粘滞。然而此时令提姆感到呼吸困难的却并不是这稠涩的空气。

黑色的城市里,四通八达的街道上都挤满了人,他们神色癫狂混乱,面容血肉模糊,姿态扭曲地朝着一个方向移动,好似教徒朝圣一般。从远处看就如同滚动着的黑红色潮涌,这场景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

城市的死亡倒计时在这时候进入了**。

“真是见了鬼了……”

提姆放下望远镜,喃喃道。

*

“尤娜……”

“尤娜?”

视线聚焦,尤娜回过神来,对上了芭芭拉的眼睛。

“你害怕吗?”她用气音轻柔地问道。

尤娜下意识地摇了一下头,但很快又打住了,点了点头。

芭芭拉嘴角的弧度柔和了些,似乎是想要缓解她紧张的情绪,“那你很勇敢。”

尤娜小幅度地摇摇头,低下头耐心地感受绳子仅剩的厚度,直到完全被割断后她才抬起头小声地说道,“因为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才不会害怕。”

昏暗的空间里芭芭拉的眼睛依旧明亮,看着她问道:“还记得我刚才告诉你的路线吗?”

尤娜点点头。

这是个废旧的实验室,但很巧的是芭芭拉之前刚好调查过这里,对实验室的防御机关很熟悉。她们利用这个机制从丧钟的手下逃离又甩开了他,芭芭拉之前已经用实验室的电脑发送了信息,到天台后会有人来接应她们。

这座楼足够高,所以她们在到达天台后很轻易就看到了哥谭里那诡异的人潮。

“看来要赶紧找到解药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看着城市里的混乱,芭芭拉神色严峻。

“……是啊。”

低微的声音几乎快散在风里,但芭芭拉还是听清了。她稍稍侧过身来拉近了一点距离,安抚道,“别担心,我们会成功的,就像以往的数次。相信我。”

尤娜垂下眼点了点头。

“他们或许只是因为突发情况耽搁了……嘿,我们来聊点什么好吗。”

高处的夜风很大,将尤娜的长发掀起。芭芭拉这时候才注意到尤娜的侧脸和正面似乎有些许不一样。尤娜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像玻璃娃娃一样,精致且脆弱,让人会不自觉地想要照顾她。然而她的侧脸却显得有些冷酷,或许是有一部分斯拉夫人血统的缘故,她的眉骨鼻梁都很立体流畅,因为严重营养不良导致的瘦削,甚至带上几分尖锐的攻击性。

走神只有几秒钟,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到尤娜犹疑着开口。

“我可以…问一些关于你们的事情吗?”

芭芭拉一下子就明白了尤娜的意思,但她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和生气,语调甚至带上几分亲昵的调皮:“当然可以,你想问什么呢?”

“你们…是不是经常一起执行任务?”

“Always。”芭芭拉回答,“但是你知道,男孩们总是急躁冲动,而且很喜欢逞强…所以其实跟他们合作的体验感不是很好。相比之下还是女孩子们更可爱。”

尤娜似乎被她轻松的语气影响到了,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地上翘了些。她抬起眼看向远处。

积云压在哥谭的上空,远处哥谭警局的上方,蝙蝠灯的图案在黑云下格外明显。在此时此刻,这道用于呼唤黑暗骑士的信号灯是哥谭普通人祈祷的希望。

“只是一个,我突然想到的事情…”尤娜听到自己这么说。

“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尤娜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勉强控制住了即将外泄的情绪,“我是说,我曾经收到一张照片,是你们在酒吧里…”

芭芭拉的记忆很好,不需要尤娜说完她就已经在记忆回路里定位到了她说的那一天。

“噢,我不知道…那让你感到难受了吗?”芭芭拉的声音中带着柔和的歉意,“当时我们正在执行一个潜伏任务,那是一个非常棘手和危险的的案子。”

空气沉默了几秒。

“你是不信任迪克吗?”

下意识地,不需要思考尤娜就否认出声:“不,我信任他。”

芭芭拉的眼睛轻轻弯起,弧度柔和,“当然,我相信你也能看得到他的灵魂。”

尤娜垂下眼,看着天台边缘的低台,那上面因为年久失修而裂了几条明显的缝隙。

“那你就是不信任你自己了,对吗?”

尤娜咬住了嘴唇,一些情绪缓慢地蔓上喉间,堵住了即将宣泄的话语。

芭芭拉的声音像傍晚裹挟着夕阳的暖风牵住了她颤抖飘飞的思绪,她用肯定的,鼓励地声音说:“尤娜,给自己多一点信任好吗?你完全不需要在我面前感到自卑或害怕,你已经足够好了。”

狂乱的夜风将她的长发卷得翻飞,模糊了她看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被昏暗的光线渲染得深沉,浓郁的绿调令它们看起来像积压了沉重的情绪,被厚重的湿润淹没。

那太多了。

几乎在对视的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被崩塌的积雪埋没。

而没等芭芭拉细想,尤娜就俯下身来抱住了她。

她瘦峋的身躯冰凉而脆弱,抱着她的力道却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救命浮木一样用力而颤抖。

“谢谢你,芭芭拉。”

她说。

——然后推拽的力道传来,只有很短暂的一瞬间。

尤娜的眼里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太沉重,太压抑,以至于在第一时间很难辨析。

但在悬空的那一秒,她看清了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即将坠落的,是她自己。

破碎。

而后失重的恐惧包裹了她一片空白的大脑,短促的尖叫还未出口,她就被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接住了。

硝烟和金属的味道中混杂着甘洌清爽的气息。模糊的视线聚焦,男人凌乱的黑发在空中翻舞,蓝色的多米诺面具不知因为何种原因碎开一角,露出半边明亮剔透的蓝眼睛。

是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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