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的咸湿气息在鼻尖轻巧地略过，手指拧干帕子，刚刚结束捕鱼工作的甲板及围栏俱是血渍和鱼腥。身为一个奴隶，打扫这些脏物是不需要说明的任务。
忍者们吆喝着勾肩搭背地进了舱，大概是要喝酒。靠近船首的位置下渔网再度拉开，不是为了下次捕鱼而是悬挂上颗颗表情狰狞的头颅。
水之国大名私下豢养的这批忍者表面上就是海盗，因此无论是水之国还是其他国家，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遇到他们只有丢财丢命的选择。
而类似我们这种因为脸好......不知算不算另一种不幸。
由忍者构成的队伍在机动性上值得表扬，这已经是聚会后的时间，船驶出了原本的海域并扫干净了痕迹。
“对，就是你们、”身为一心为大名分忧的忠犬，里仓主动接手了我和泉奈的看护工作，每都会用探查装置对着船周围扫描一圈。
“过来，我看看。”
单纯论谨慎和心细，他是我见过的人中排得上前列的。
泉奈在船的另一边干活，原本形象是傻白甜的贵族公子这两天变得有些萎靡不振。和他慢悠悠地凑到一起，里仓仔细检查检查泉奈的脸，很不放心地咂嘴：“啧啧，都变得憔悴了，这样下去大人怎么喜欢。”
对着我他又咕哝：“还真是家里长姊干活......”
和弟弟一对比实在差得太多了。
皱着眉甩开泉奈的脸，里仓心里的烦恼无法轻易对部下诉说。
大名发话让我们体验一下死亡，最直接的方式是送到战场前线当炮灰，但现在水之国内部还未爆发全面的接触战，来自传统强大忍族的忍者势力和大名掌握的军队势力默契地保持着小范围的刺探和骚扰，想要体验血淋淋的场景，估计、
而且按照正常生理上的吸引，想要尽快完成好这个大名交待的任务应是先鼓动弟弟杀了姐姐才对。可侍奉大名多年的直觉又告诉他大名真正在意的是那个姐姐，姐姐不好摆弄……
所以怎么才能尽快给大人献上成果呢？
如果那位大人单纯会随着时间忘了这逗趣的东西就不是她了，里仓对此很清楚。
“……转道东南海域，”站在原地思索会，里仓下了命令。旁边的忍者诧异一秒，随即隐晦道：“是那几个老地方吗。”
“当然，”里仓哼笑了声，“好歹那还有能过船的地界，否则带着这俩累赘我们还干不干活？”
刚刚才结束的几个海域聚会，因为献人有功大名对他们这派多加行赏，里仓也像个狗一样地被喂饱了。
然而吃饱了的狗不会觉得这样就满足，他想奉上更好的东西，想完成更难的任务。他的行动正被一只手牢牢地牵着，只要兴奋地做出撕咬的动作——
部下顺从地点点头，“风起！扬帆！”
☆
一周后，船只摇荡，风穿过海峡带来似哭嚎的呜咽声。
夜色黑沉，风浪愈发猛烈。就在那波浪起伏间，突地一道瘦削的身影从水中**地爬上来。伴随着那轻而又轻的脚步落定，我将手里尽量干净的布料和一模一样的衣服递给他。
“呼，已经联系上之前的情报人员，”沉重地喘了口气，泉奈抹了把脸，露出的肤色透着股死肉一样的白。
如果不是早年在水之国训练有素，保持查克拉不动的情况下在海里游个来回，就能要了他的命。
“先不要说话，”少年人的身体正不随意志想法地轻轻颤抖，那是过分失温的迹象。四周观察完无误，我拉着他来到新船的船舱角落。把身上特意叠加的衣服摘下笼盖住，又环抱着他捂住面容包裹着擦头发：“放心，这次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先休息。”
“唔、”看起来很乖，实际上也很乖的人，安静地保持不动、不说话了。
一下、一下，头发和布料接触的地方窸窸窣窣，突然泉奈哑着嗓子说，“用现在这副样子真是太差劲了。”
他不知因为什么理由抱怨着，“一点也不好看，内桑的心疼配不上它!”
来自他的俏皮话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还说这些，简直是可爱到让人想弹脑门了。
“对自己的脸很满意？”平常少有这样身体对身体大面积接触的情形，我随口扯着话题，一边思考自己的体温能不能快速回暖他。
听到话的泉奈立刻重重地点头：“是啊，我们家的人多好看呐，内桑也是唔哧嗯.....“他含糊地混过了宇智波的发音，振振有词，“看看爸爸，看看斑哥，再看看我，不比隔壁那什么千嗯……强？”
这次模糊的是千手。
叹了口气，“柱间大哥有英武气概，扉间锋芒毕露，”我说，擦完头发就擦身上的水，反正小时候从战场上拉扯下来治疗什么地方都检查过，“桃华气质出众，晴温雅持重……都很好看啊。”
“呵，”一声轻哼，背对着我的泉奈看不见表情，不过完全可以想象他的样子，就从回答的口吻上，“是内桑你对他们太温柔。”
是，是，还没有人说联盟首领宇智波真渊温柔呢。
我笑了笑。
迅速地把泉奈身上裹一遍，看他恢复一些，我稍微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暂时先这样，等温度回来了再换上衣服，多余衣物明天见机行事。”
热意从一方传到另一方，不可避免地泉奈有点寒冷之后勉强舒缓的困顿。他掐了掐手，尽量保持清醒地说，“好，那简单过一遍我这边的: 水之国的情报人员调动数量和离去时相比差得不少，基本上被忍族对抗波及。”
下意识伸手抓住我的手，他侧过脸，嘴巴唇角不自觉地抿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通过线人最新一次同联盟的联络，有时间差，水之国南部大洋上正生成一股强力的气流，可能之后形成风暴袭击。”
“事先我们讨论了水之国忍者对本土的防护，”我思索道，“大家一致认为依靠地利（水汽）布置查克拉结界和检查装置相辅相成，将能护住大岛。如果外部力量过大干预到……”
“没错，”泉奈说，手上的力道很轻，虚虚地勾着我的手指，“回来的时候也感受了下海洋的脾气，这里是东南海域，离情报所说的位置是最近的，果然迹象明显。”
停顿一秒，“不要告诉我你准备趁这个机会……”让联盟主动进攻。
我转而看着他，以我们现在的姿势，是略带点俯视的，“你行动了吗。”
泉奈沉默了好一会才模糊不清地说，“既然先期准备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内桑。只是废了一个钉子。”
“……”
有这种判断不是泉奈的问题，他本就执掌情报出身，在选择时机和做出预警提醒工作上，本能会尽量“快”、尽量第一时间。
“嗯，”我开始转移话题，“这边也探查好了，东南域海军首领和里仓有义兄弟关系，主动来这方便，本地海军也是对大名最为服从的。”
泉奈点点头，他说，“按照时间白莲他们应该已经回到水之国了。忍者去向不明，情报人员也没有具体消息。”
“那先看里仓的选择。”我说，轻轻一推泉奈，“水之国战局焦灼，怎么打和什么时候打是关乎双方耐心的事，我们处事要更为隐晦。”
这便是解释刚刚为什么诘问他展露出进攻欲。在维护联盟的正当性和入局时机，我承认我会变得更“光明”些。
“啊……”
泉奈想了想自己一开始的想法。他没生气，他当然不会生气，“会议交流中不是提及过协助各国对自然灾害赈灾的安排吗，相比大名还是忍者更容易开口吧。”
“这个么，不一定。”
我笑了声。
“嗯？”
泉奈还欲再问。只是看看天色，“时候太晚，先回去休息。”我说。
我和泉奈不是住在一起的，奴隶都是分男女，他还和我抱怨过海上男人乱搞的动静。最后再抱了一下做安慰，我开口，“去吧。”
即便知道时间宝贵，海上敌人的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泉奈仍有些不舍就这么干脆地离去。他们彼此能这么亲密相拥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那牵着的手在逐渐分开的时间和空间里如蛛丝般将感触延长，他沉默着、沉默着看手分开，一直到丝连皆断:
“——”
手指下意识地弹动肌肉向上勾勾，少年意识到失态，以一种忍者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飞快蜷缩起。
他在在心里不住地告诉自己拥有一段单独外出的时光已经算幸运的，他要以任务为重，要做好方方面面，要做到“宇智波泉奈”该做的事——
互相轻轻一点头，我们就此分开。前两天里仓安排舰队开到这里，走的保密路线无人也无船，侧面反映出大名对海域的掌控比想象得要深。
而且海军军队的安排用上了近些年联盟的成果，单单这一小片统领区域的火力配置就已经有了饱和的趋势，回想她搜刮珍宝的做派，不能不说是有支持军事实力的考虑在……
望着船外的景象，我在狭窄的空间里支起腿: 水之国的大名，执古殿，那位女性，对水之国着实太在意了。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她几乎是只想贯彻自己的意志来统治这个国家，全权把握、涸泽而渔、丝毫不在乎发展……
她的**是掌控欲吧，期待一切的事情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那么她的限度在哪里，什么情势她才会低头？
水波在夜色里翻滚，我看着它不住往复，重复着徒劳的动作，水、水、积累的会压倒一切，只需要等待。
等待。
梳理了前面的信息，争取之后写事件写得清楚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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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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