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手伸进抽签箱。”reborn说。
我不为所动:“里面有什么,蜘蛛?蛇?腐蚀性化学试剂?完全有可能是伪装的毒物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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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长势喜人这个词来形容第一杀手,或许有些猎奇 找死。
周一上课的时候,我注意到reborn的身量突然大幅度抽长,可喜可贺地超过了阶梯教室的讲台。第一杀手目前的生理外表大约十四岁,打扮方面终于摆脱了私立男校制服那样中规中矩的短裤和包裹小腿的螺纹长袜。
他看起来像一个困在少年身体里的危险,百无聊赖的成年人。
或者说他就是。
结合手上的课时表,我瞥了一眼黄铜门牌,接着扭头就走:“不好意思,我一定是走错教室了。”
一支擦着发丝砸进对面白墙的粉笔制止了我的脚步。Reborn懒洋洋道:“没走错。你们[财富增值与管理]这节课的老师请了病假,我仗义援助,愿意代班一段时间。”
“哪种病假,”我拒绝回头,逃避地盯着墙上粉尘四溢的小坑,“你给他下毒的那种吗?”
Reborn的口气听起来非常通情达理:“你是选择自己坐到第一排来,还是我拖着你的脚踝把你绑在椅子上?我有什么资格,阻止一位年轻女士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主动丢脸呢?”
我当然是大力赞扬reborn正宗的意式绅士风度:“很高兴看到前辈终于不再穿得个童模了。第二次青春期的体验感如何……”
“嘭——”
墙上出现了第二个粉笔坑。
“根据你的幼稚程度,你对青春期显然很有发言权,”reborn说,“坐下。”
第一排没有找不到座位的顾虑,只有一个眼神明亮,把看不见的尾巴摇成螺旋桨的棕发男高中生。其他人都缩在教室的中后部,我低声对泽田纲吉说:
“不愧是你,彭格列,以一己之力排挤全班。你的两个好朋友呢,你也霸凌他们了吗?”
纲吉:“……”
泽田纲吉脾气非常之好道:“山本周末出了一趟门就淋雨生病了,请了病假。狱寺家里有事。”
离上课还有两三分钟,reborn在摆弄投影仪,奚落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比了口型:“你给山本下毒了吗?”
我:“……”
这所学院从校长到园丁,搞不好都在他的监视范围内。
整整一节课,我都在思考最近的少女失踪事件,几乎没有听reborn的讲课内容。某个时刻,我的肩膀上再一次多出毛茸茸,温暖的份量,是泽田纲吉的脑袋。在reborn的死亡直视下,他居然靠在我身上打起了瞌睡。
我一伸手,就能扭断未来里世界教父的脖子。
太多人对他另有所图了,以至于他不得不匿名进入这所学校。到头来,他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靠在潜在凶手的身侧安眠。我思绪潜得太深,忘了推开他,这也就导致——
“你们两个留堂。”
reborn阴森无比地挤出这句话,顺便在泽田脑门上浪费了今天的第三支粉笔。泽田纲吉尖叫了一声醒来,额头迅速红肿,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显得十分迷茫。
好一个睡完就不负责的彭格列十代目。
同级生领完reborn布置的又长又臭的金融课作业,就识趣地从后门溜走了,留给我们既怜悯又钦佩的眼神。
少年杀手清瘦的体型挤进我的视线。
定制的黑西装让reborn显得年轻,骄纵,充满优绩主义的不耐烦。他把一个顶部开口的箱子托举到我面前:
“加罚的课后实践作业。现在,箱子里的纸条每一张都写着一样物品。你们俩的任务就是把纸条上的物品偷到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谨慎地说,“我们这节课叫[财富增值与管理]?”
“是的,”reborn道,“偷东西怎么不算一种财富增值。保管赃物并且不被失主发现怎么不算财富管理。”
我&泽田纲吉:“……”
我看了眼冷汗狂流的十代目,寻求reborn的同意:“我讨厌teamwork,可以跟他分开抽吗?”
十代目松了一口气:“原来学姐只是讨厌小组作业,不是讨厌我。”
我:“??”
“我看你俩关系好得很。”reborn冷笑着驳回。
我把抽签的机会让给了泽田,理由是:“我有种预感,无论哪张纸条都是地狱级别的难度。如果不是我本人来抽,起码我可以推卸责任,指责是你手气不好。”
泽田纲吉:“……”
“你只是生怕箱子里有会咬人的东西,要找个替死鬼。”reborn不屑道。
一张对折的纸条最终出现在了少年紧张濡湿的掌心,纲吉气若游丝地念出了声:
“瓦利亚首领办公室里的任意一样东西.........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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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意大利以前,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异能科资料库里,涉及瓦利亚及彭格列已知家眷的资料对我居然是不开放的。我只能理解为出于人设的考虑,一个出身异国的年轻杀手,根本就不该接触到那个层面的机密文件。
我的面前放着一张纸,上面是泽田纲吉默写出的瓦利亚首领及守护者的名字,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最上面的人名:
“Xanxus在意大利是很烂大街的名字吗?”
“千万不要让Xanxus听见学姐这么说,”纲吉畏缩了一下,却也不乏一丝幸灾乐祸,“他霸道惯了,生起气来很恐怖的。”
“你还认识第二个Xanxus吗?”reborn颇为探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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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拾起脚边发烫的子弹。
我这个人还是太桀骜不驯了。
一分钟前,对于reborn的质询,我平淡地表示:“您现在的身高是多少?”
“关你什么事,”reborn像一个有尊严的男性那样威严地避而不谈,“别想转移话题。”
“没错,”我说,“我认不认识第二个Xanxus关你什么事。”
Reborn:“……”
他迅速揪起棕发学徒的后衣领,不顾抗议地将其拖出教室,把他赶去上后面一节课,啪地锁上门。回过头,他在我的脚边开了枪。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几乎没有动弹。我弯下腰,用衬衫的袖口包住手指,从烟灰色毛毡地垫破损的洞里,抠出了那粒尚且滚烫的金属:
“这是你第一次冲我开枪,换句话说,接下来你的问题,我必须认真作答。是这样吗?”
“我只问一遍,”reborn道,“你为什么要来西西里,你是来杀死什么人的吗?”
“而你担心那个人名叫泽田纲吉?”
Reborn缓慢地走到我身前,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剥开了整齐缠绕的绷带。泽田纲吉刚才问我是不是受伤了,我随便找了个过敏的理由敷衍过去。他的指甲刮过那条细细的结痂刀疤:
“刚才,我捕捉到你的杀气了。别想敷衍我。”
“那可是泽田纲吉,”我歪着头,“你有多少次动过杀死那个小笨蛋的念头?”
Reborn思考了一下:“我没数。”
他仍旧在等待我的诚实,我闭上眼睛,作为杀手的深名见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一定已经把我调查得底朝天了,知道我不到十岁家人死于横滨当时轰动一时的擂钵街爆炸,在意大利最紧密的关系网是开水产公司的教母一家。
沦为孤儿后不久,我就成了被[Murder Inc]控制吸纳的小杀手,直到九年后的今天。
排除我中途考上警校,受到了异能科上司的赏识,这确实是我目前为止的真实履历。好的谎言总是真假参半。
“我是来寻找我的过去的。”我疲惫地睁眼。
“你是说,”reborn顿了一下,“你的教母?还有名叫Xanxus的你的教兄?”
人有黑历史很正常,而我一生中最社死的语录,大概是年幼时放狠话:教兄就是教母给我生的老公。
“严格意义上,”我干巴巴地说,“他其实和我教母没有血缘关系,而是她丈夫的私生子。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被瞒在鼓里,自从我发现了这件事,我和Xanxus的关系就演变为了一场血淋淋的战争。”
我和Xanxus的关系远比这复杂。在婚外情和私生子的真相戳破以前,他是我的最爱,甚至超过了我教母的亲生孩子。之后我恼羞成怒,开始总想着怎么捉弄他给我的教母出气。他也从不耐烦地在膝上为年幼的我预留一个座位,变成满怀轻蔑地骂我是个小垃圾。
人在童年时期总是会干很多恶毒又愚蠢的事情。回想起来,罪魁祸首应该是我教母的丈夫才对。可惜他不常出现在避暑别墅。一部分是工作太忙了,一部分是我妈特别讨厌他。
太好笑了,这对父子,我和我妈各讨厌各的。
我有无数个猜测——为什么在我家破人亡后,我的教母一家没有寻找,接济,收养我,甚至演变成了无数个夜里深刻的怨恨。毕竟在每年冬夏两季的度假里,教母一家看起来实力雄厚,保镖,游艇,别墅和庄园。完全有能力多照顾一个教女。
或许他们只是单纯当我死了,在真正见到当事人以前,我不想妄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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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取信reborn,我将我的过去和盘托出。等待着他或许冷漠的点评,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水产公司?这和在南极挖石油有什么区别?”
我:“……......?”
“区别是,”我谨慎地开口,“一个是渔业,一个是工业?”
Reborn大概审讯累了,垂下枪口,暴躁地转了几个来回,最后目光盯死我外套的肩部褶皱,那是刚才泽田纲吉留下的。他仿佛头疼得厉害,丢下一句“你别动”。
他在我的身边落座,把头理所当然地枕在了我的大腿上,摘下从不离身的软毡帽扣住自己的脸,reborn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被他的举动搞得猝不及防。
“这是新的杀人技巧吗?”我警惕地问。
“我需要小睡十五分钟,”他像一个被家庭闹剧折磨的恼怒的调解员,“别惦记你的下一堂课了,我会给你写请假条。”
他果然是一个非常讲道理的人。我把这视为一个得寸进尺的好机会:“我能不写作业吗……”
“驳回。”
我:“……”
和平是一种岌岌可危的脆弱状态。也是在那个时候,阶梯教室的门被冒失地撞开,一个银发少年举着塔夫绸白色伞裙兴冲冲地问:
“这件怎么样,适合我吗,reborn先生……”
他看起来像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狱寺隼人有一双绿宝石般光华夺目的眼睛。
可惜和我相比,还是逊色了不少,这是我写在报告上的内容。过了今天,我会补充一句:
狱寺隼人,生理性别男,年龄15岁,存在一定的性别认同危机,不排除后期变性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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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我们这文的标签是:
#豪门恩怨 #虐恋情深 #青梅竹马 #宿敌 #包办婚姻 #相爱相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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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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