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空间裂隙缓慢合拢。
就像是要切割掉今天不好的回忆一样，谷仓宁扑通一下跳到床上，埋入令她幸福的棉被里。
棉被的松软，像是要把她全身的疲惫都缓慢地吸收干净。谷仓宁闭上眼睛，长长舒掉心头的浊气。
她就这样静静闭上眼睛趴着，直到——
“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就像我之前所说，我就是你那完全不可能解决的百分之十的问题哦。”五条悟的声音就像是幽灵在耳边响起。
阴魂不散！
谷仓宁睁开眼：“波动。”
几乎是瞬间，在空间强化千万的波动立刻砸向声音的所在。
“真暴躁。”五条悟极其灵活地躲避着来自谷仓宁的伤害，“我可是抱着满满的诚意跑了50公里过来招生。”
话还没说完，几千道波动再度成型向五条悟袭去。
无法杀死。
也不能杀死。
“为什么我要被你招生。”谷仓宁残存的理智支撑着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她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完全不理解对方的意图。
“你比我弱，这个理由可以吗？”波动消散，五条悟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
“开玩笑啦。”五条悟摘下墨镜，又露出来那双讨厌的眼睛，“你在六岁的时候住院之后确实是失去能力了吧。”
“所以我说了我会尽快想办法恢复到正常的。”谷仓宁脸色极为难看，“目前这个状况，我比你更加心急。”
“但是正常来说咒力咒术是类似于基因的东西，这种东西是无法被改变的。”
“那又怎么样？”
“你恐怕也注意到了吧，刚才在操场上我给你看的文件。”五条悟又调出了自己手机上关于医院异常数值的检测。
“前两年一月一次，之后半年一次，最近一年一次。还有你这次的临时就医。”五条悟随便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下，“这个异常波动时间可是完全和你复查的时间对应上了。”
“但我很确定，在九岁之后再也没有看见过任何幻觉更没有使用过一次能力。”谷仓宁听出了五条悟的言外之意，“如果你怀疑我存在不稳定的情况，那空座町检测出来的次数只会更多。”
“但是人类包括咒术师是无法引发检测器提示异常波动的。”
听到五条悟的发言，谷仓宁的大脑瞬间空白了一瞬，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类吗？”
“虽然之前这么考虑过，但是刚见面的时候我就确定了。”五条悟摊了摊手，“很可惜，你是一个百分百纯血的人类。但是……”
“但是？”谷仓宁皱起眉头。
“你来咒术高专我就告诉你。”五条悟再一次露出那无敌讨厌的灿烂笑容。
谷仓宁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语塞了。
如果真如五条悟所说，那这种咒力波动早晚会给她招来一些类似于五条悟这样的麻烦。
所以除了幻觉之外，这个也必须要处理。
真麻烦。
谷仓宁做出了让步：“我不可能放弃我这里的学业。”
“我们这里念书是可以允许走读的哦。”五条悟开出了一个很诱惑的条件，“不耽误你正常上学，只需要偶尔跑过去一两个小时而且工资丰厚。”
“……”
“安心，只要你确定可以恢复成普通人，我绝对不会再来叨扰。”五条悟做出发誓的手势。
一个微小波动带着一道空间缝隙轻轻错过五条悟的身侧落在墙上，开出一道伤痕样的空间。
空间的另外一头正是他刚刚离开的操场。
“这么温柔的逐客令？还真是爱惜老师的好学生。”五条悟打出一个二指礼，给她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那我在东京咒术高专等你哦。”
裂缝闭合。
谷仓宁睡意也逐渐消失。
手机瞬间被空间折叠到她手上。
打开手机，沉默了半晌，她最终还是找到了六年前离开医院时浅井医生留给她的号码。
要打电话找他继续治疗吗？
但如果幻觉才是真实的，那她之前看不见幻觉又是什么情况？
加上五条悟说的那个异常波动还有白天看到的那种幻觉新品种。
太混乱了。
谷仓宁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她把自己狠狠摔回床上，闭上双眼。
——————
空座町高中，早上七点半。
谷仓宁坐在课桌前，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你看上去好憔悴啊，谷仓同学。”前桌井上织姬的声音好像在天边一样，她感觉有一双手碰到了她的脸，“明明不烫啊。”
“这么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熬夜吧。”有泽龙贵声音很有穿透力，“阿宁你也差不多点。”
“唔，好，谢谢你们。”谷仓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她还是强撑着一夜未睡的身体露出一个微笑。
“你现在笑起来像鬼故事一样。”有泽龙贵的吐槽一如既往。
但是谷仓宁只想睡觉。
她的头缓缓下落，直到接触到课桌的瞬间——
身后的力道狠狠揪住了她的头发，同时嘴唇碰到了某种液体。
“咖啡，张口喝！”有泽龙贵下达指令。
谷仓宁不敢违抗，只好顺从地张开嘴巴。
随着某种苦涩的饮料被灌入胃里，原本僵硬的大脑似乎终于有了可用的燃料，谷仓宁感觉自己又从睡神的手里回到了人间。
而在回到人间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超级大的声音。
“黑崎一护你醒醒！”朽木露琪亚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谷仓宁眨眨眼。
灌她咖啡的有泽龙贵很认真，而她的舌头上的苦涩也很刺激，但是都比不上眼前滚动出现的透明小字提神。
她又出现幻觉了。
【刚才直播黑屏了半个小时，好像BUG姐又发功了。】
【这是十五年前动画的原创剧情，后因某些原因被迫删掉，现在又流传出来供大家参考。】
【好冷的笑话。】
【录屏组表示上一段BUG姐搞出来的原创剧情已经正式宣布录屏失败，现在这次电脑依旧显示录屏异常。综上，这个直播间可能是个异世界。】
【不过有一说一，挺奇怪的，只要关上直播间，所有看到的东西就全忘了。但是只要一打开直播间，就又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愧是诱发了剧情BUG的BUG姐，连直播间都是各种各样的大BUG。】
【BUG姐是指？】
【就左下角被灌咖啡的萎靡女。】
“咳、咳咳咳。”谷仓爆发了一阵咳嗽。
“没事吧，是呛到了吗？”有泽龙贵急忙停下灌咖啡的动作，而井上织姬也找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谷仓宁。
“咳、没、没事。”谷仓宁胡乱擦擦嘴角，她实在没想到幻觉这么快出现，她看看周围，同学已经到了不少。
如果幻觉出现，谷仓宁清楚自己很难完全保持住正常。
在这里待着，对别人来说太危险了。
谷仓宁从桌子上拎起书包：“龙贵，我感觉实在不舒服，想去一趟医院。病假我明天回来再和老师补，记得帮我说一声，我先走了。”
话说完，谷仓宁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教室。
“她没事吧？”井上织姬有些担心。
“没事啦，那家伙生存能力可是很强的。”有泽龙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而且她小学的时候就这样，不用担心。”
……
而在另一头，学校天台上。
谷仓宁坐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的幻觉。
它是第二次出现了。
【一护怎么今天也有点不精神？】
【LSP即将上线。】
【大哥，这一集他本来就该不精神。】
【战斗番怒转搞笑番。】
【看把孩子高兴的。】
【不过上课铃声响起来之后，一护就要前往公园广场救小孩去了吧。】
【少年好腰。】
……
层出不穷的小字看上去太烦了。
谷仓宁闭上双眼。
可小字的存在并不因为失去视力而消散，它们只会因为失去视线而在意识中更加醒目。
这不是存在于眼球上的客观事物。
谷仓宁重新睁开眼睛，可活跃在意识中的幻觉依旧一刻不停。
她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触发了幻觉？
她只记得当时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打招呼。
但是每天他们都在打招呼，为什么唯独今天她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还有第一天出现幻觉的时候……
这样一想，谷仓宁感觉线索过于细碎。
但是不管如何开启，当下最重要的是让意识中的幻觉停下。
谷仓宁打开书包，找出昨天自己写下“欢迎进入游戏”的课本。
昨天她在开启课本的时候触发了新的幻觉，可在她强制结束新幻觉之后，文字类幻觉也消失了。
谷仓宁轻轻抚摸过课本还残有字痕的封面。
要打开书吗？
谷仓宁拿不定主意。
她还记得这本书里显示过什么。
[想知道真相吗，来玩游戏吧？]
她不想要什么真相，只想简单安静地度过这一生。
不管眼前的幻觉多么烦人，但是在幻觉的认知中，她并不是什么核心人物。
只要她小心躲开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 ，之后不管这些幻觉说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
而且就算躲不过这两个人，她也还存在第二套方案。
谷仓宁想到五条悟的邀约。
如果一个月内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她会办理转学暂时去东京咒术高专躲个一两年。
但是这本书？她完全不了解。
谷仓宁咬着唇把课本重新扔进了书包里。
虽然兵行险棋，但她还有一个办法结束掉眼前的幻觉，只不过麻烦了些，但她没必要在这本破书上下注。
既然幻觉的逻辑认为这是一集动漫的剧情，那只要她顺应着幻觉的逻辑结束掉这一集就好。
黑崎一护在上课铃响起后会前往公园广场救人。
而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她还来得及。
波动撕开了空间的裂隙。
天台上空荡荡的，没有丝毫有人来过的痕迹。
————
五分钟后。
初夏的风吹起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春天还未消散的冷意。
谷仓宁拎着书包坐在公园广场的长凳上，眼睛看向虚空的某处。
【很好很好，信息到位。】
【为什么黑崎一护接收消息的是个老年机啊。】
【你懂什么，这叫经典！】
【哼哼哼，就要转换视角喽，公园广场，大虚袭击，ACTION！】
【卧槽，什么情况？BUG姐也来了？】
【不是袭击小孩吗？怎么这里坐个BUG姐？】
【虚假的主角黑崎一护：像刚上班的牛马一样，看到虚出现的信息后以高达X千米每小时的时速狂奔赶来现场。】
【真正的主角BUG姐：以极其优雅的姿势坐在公园长椅上等待BOSS的来临。】
【BUG姐不会也很**吧。】
【啊，不过BUG姐好像真的看不到虚？】
【BUG姐，你的能力不会是BUG掉受害者后，把受害者换成了你吧？】
【啊啊啊啊，BUG姐，虚正在你面前看着你啊啊啊。】
……
虚正在我的面前？
谷仓宁眨眨眼睛。
她看着自己眼前空荡荡的广场，缓缓地歪了歪头。
【淦，它也在跟着BUG姐搞歪头，我有、被恶心到了。】
【坚持住BUG姐，菜刀哥马上就来了。】
菜刀哥？
这是谁？
谷仓宁一边想着，一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出现在她的头顶。
这就是虚的力量？
谷仓宁的视野里看不到任何异常的活物。
只有意识里那些小字还在不断活跃。
【虚好像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分明是想往下捏爆她的头吧。】
【但是好像没捏爆成功。。。BUG姐又发功了。】
【不愧是BUG姐，以后改名叫NB姐吧。】
【BUG姐□□，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
……
看上去还蛮好笑的。
谷仓宁缓缓抬起头。
她的头顶之上，浮现出只有亲历者才可以看到的细微痕迹，那是极其破碎且不自然的反射光。
她不是幻觉小字中认为的那个弱小小姑娘。
虽然看不见，但自从的确感受到怪物的瞬间，她身边就已经被一圈极为微小的高强度空间折叠覆盖。不管它是什么东西，都将被彻底锁定在当下的动作之中。
好像这个操作成功了？
谷仓宁看不见，所以无法确认。
但她已经确定自己看不见这个类型的幻觉，那个所谓叫做虚的怪物。
不过她好像可以被这种幻觉攻击到。
那还真是危险。
谨慎起见，她把能力放出，包裹住整个公园。
谷仓宁看了眼表，8：01。
算算时间。
黑崎同学也该来了。
浅井医生是个很关键的人物。
谷仓宁目前战力可以勉强够到一级咒术师水平，但是不拼命的话就是一个二级咒术师水平。
但是她会成长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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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弹幕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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