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不清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发疯地往嘴里塞曲奇,最后还吐了一地。
但醒来时我的睡衣上什么都没有,身上也干干净净。
而当我来到餐厅时,那里也是干干净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只是我的一场梦,梦里有片银色的湖,融化在光里的纸飞机……回想起来头晕晕乎乎。
昨晚上是谁发现了我?
一想到被人看到那副惨状,我的心里长了个疙瘩,令我坐立难安,但吃饭时,没人提起这件事,每个人面色如常。
昨晚我的整出的动静就像投进水里的石头,静静沉底,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我感到恐惧,有人见到我的丑陋却假装和平,在这幅风平浪静的画面下,每个人都面目可憎。
“今天去晨练吗?”
吃完饭,山本武向我发出邀请。
“我们可以到外面转转,做一些基础的活动,阿诚也被关腻了吧?这两天天气放晴,空气很好。”
出去又怎样,还不是离不开。
我勉强答应,因为祸从口出,之前我就答应他要一起晨练的,山本武已经迫不及待想折磨我,虽然在他眼里这只是增进感情的方式。
我木然地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跟着山本武走出宅子,康妮也跟了过来,她对山本武很崇拜,对晨练兴致勃勃。
两人把我夹在中间,不断地释放快乐和热情,像两颗火球,烤得我想钻进地里,躲进阴森的角落。
只是简单的热身运动就让我开始想吐,昨天塞满曲奇的胃阵阵抽搐,跑了几步路,我头冒冷汗,面色发凉。
但也多亏我这幅丑态,晨练结束得很快,我也实在是受够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装满呕吐物的垃圾桶,被恶心和不堪填满,一直在走钢丝的精神坠落到谷底,压得我抬不起头,只想蜷缩成一团。
山本武想触碰我,但我拍开了他的手,疼痛让我更加烦躁,我恨不得撕碎自己的皮囊,什么也不想再想。
“阿诚?”
“我不想被碰。”
我一字一句地说:“不要随便碰我。”
他顿住了,手还没有收回去,空气停滞般凝重,我不想看他的表情,也不在乎他怎么想。
半晌,空中的手握成拳收了回去。
山本武的声音仍然清爽而稳重,让我分不清他究竟有没有生气,“抱歉。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默默地离他远了点,垂着头说:“没事,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那好。”
男人的声音骤然低沉,随后他离开了我身边,脚步声渐行渐远。
此时天空很蓝,有几朵云飘过,我对一切感到厌烦,但不想回到身后的房子里,无力地迈步沿着草地走。
康妮没有离开,她没出声,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昨晚痛苦的**再次涌上心头,抓住我的喉咙,慢慢搅紧,几乎破碎的窒息感扼制住我,喘不过气。
在窒息时,我突然想到了纸飞机,白色的纸飞机,乘着风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光里。
我抬起头,枝叶繁茂的树遮挡住天空,它的树枝编织了一张将巨网,仿佛即将要扑向我,我呆在原地,颤抖不止。
“几天不见,你就成了这幅模样了?”
漫不经心的语调入耳如雷轰鸣,我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去,康妮整个人气质骤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怎么样,上次的问——”
我猛地走到她面前,激烈的情绪让我头脑发热,心脏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她’皱着眉退了几步,想拉开距离,但我抱住她,不想松手,‘她’啧了一声,想用手将我推开。
“六道骸,你叫六道骸对不对。”
我不顾‘她’的挣扎,急切又可怜地说:“我记得这个名字,从我醒来那刻起,我只记得你的名字,求求你告诉我,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我哽咽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止不住地抽泣:“我好害怕……我什么也记不得了……我什么也没有了……”
告诉我一切吧!求求你了。
我在心里哀求着。
怀里的人身体僵住,半晌后,她抬手想要用力将我推开,可我不敢松开她,生怕她又消失。
“松开。”她罕见地提高音量,气急败坏地说:“你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松开力道,仍然抓住她的两只手,不让她甩开我,执着地盯着她:“你是六道骸吗?”
她眉头紧锁,但转瞬间,语气又变得冷淡平静:“是,恭喜你猜对了,松开。”
我顺她的意松开手,整个人激动地发抖,泪水停不住。
作为猜对的回报,我终于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终于可以知道折磨我的**究竟源自何处!
“沢田纲吉他们对你用刑了?”
在康妮身体里的六道骸古怪地说:“还是你脑子烧糊涂了?”
“没有……我只是太激动了。”我擦了擦眼泪,这动作让六道骸再次皱起眉头,见不得我这幅模样,她把头转向别处。
“你就这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请你告诉我吧。”
我恳请道::“我一定弄丢了有很重要的东西,我不想再被人欺骗。”
六道骸呲笑,转头看向我,双眸呈现不同的颜色,诡异而邪性:“不想再被人欺骗……这句话有一天也能从你嘴里听到,真不可思议。”
“明明是自己让自己落入现在的地步。”她讥讽说。
“一个月前,在冬木的那场灾难里死了几百人,无辜的市民被一场大火吞没,而凶手却自在逍遥地活着。”
六道骸慢悠悠地问:“你猜是谁做的?”
冬木市?
是Reborn去的地方。
我犹豫地摇头,六道骸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一件事,你去冬木是有目的,在那里逗留了许久,说是要找什么东西。”
“是什么?”我赶紧问。
“这应该问你自己。”
六道骸:“反正这里不会有你想要的。”
想起什么,六道骸一只手点点脸颊,低头看了眼手指,但很快又把手放下,不在意地说:“彭格列保不了你多久,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离开吧。”
可我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六道骸又怎么知道这么多的?难道之前我跟他很熟?他又为什么要背着沢田纲吉告诉我这些?
我的肚子里有一万个问题,离开这里,我也想啊……可是周围守卫森严,我连地形都不知道,又如何逃?
我忍不住扣自己的手指,稍不注意撕破了皮,疼得我一个激灵,犹豫许久,我眼巴巴地看着六道骸:“那……你会帮我吗?”
“你是我唯一一个告诉我这些的人,不管以前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真的很需要你……”
六道骸再度皱眉,眼底多了复杂的情绪,‘她’嘴唇微动,我知道肯定会是冰冷讽刺的话,所以赶忙又补充了几句。
“从醒来到现在,你是我第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这几天我一直精神不好,有时候好想就这么了结自己,用死向被我伤害的人道歉,但是总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没做……”
“我也不想真的懦弱,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所有人都说我罪恶滔天,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可以帮帮我吗?我真的很需要你,我不是以前那个我了……你可以相信我吗?”
我向‘她’走近,努力表达自己的真诚:“我会听话的……真的……”
六道骸皱眉后退一步,双眸异色消失,变回深绿色的眼睛阴晴不定,像被吓到的猫,浑身毛竖起。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眶里积郁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整个人狼狈不堪。
“……”
‘她’沉默良久,“可笑的模样。”
‘她’没有松开眉头,语气稍稍放缓:“你本来就该承受这些……”
我心里一紧,看着‘她’提起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笑。
“周三和周日晚上,以后的见面时间。”
六道骸竖起食指比在嘴前:“小心地躲藏吧,祈祷自己别被他们发现了。”
随后冰冷的气息从康妮身上消失,取而代之康妮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寒颤,疑惑地问我为什么站着不动。
我扯了个谎,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既然是散步就应该完整地走完。
步行时,我平复着脑内动荡的思绪,情绪高昂但又不敢展露,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在即将走进宅子前,我想到了山本武,之前我对他出言不逊,糟糕,不知道当时脑子怎么想的,他不会怀疑我吧……
我踌躇地走进一楼大厅,没有人,他们应该在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我心怀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看向楼梯转角。
过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期间我还跟康妮去摘了些水果,顺便向康妮袒露自己心情不好,她长舒了口气,安慰我几句,很快再次扬起笑容。
等再次回到大厅时,我们撞上山本武跟狱寺隼人并肩下楼。
看到我,山本武毫不在意地朝我招手:“阿诚回来了啊。”
“嗯。”
我点头,瞟向旁边的狱寺隼人,有他在的话……不好直说。
“那个……阿武,要一起去做些面包吗?你早上说过想吃椰蓉面包。”
“当然。”
他爽快地答应,但这不禁让我后怕,真的会毫不在乎之前发生的事吗?我有些惴惴不安。
此时狱寺隼人突然开口,语气冷淡,质问似地说:“你不是说要处理文件吗?”
“哎呀,不急,等我回来就去找你。”
山本武摸着后脑勺,扬起爽朗的笑容:“狱寺你呆在办公室里好几天了吧?都不出去走走。”
听到他的话,狱寺隼人讽刺回嘴:“我要帮十代目处理工作,倒是你什么也不干,你的手下已经向我抱怨过了。”
山本武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笑了笑:“抱歉啦。”
可我听不出话里抱歉的一味,两人说话冲冲的,但又好像没什么问题,他们平时相处都是这样毫不忌讳对方的感受的吗?
相反我想到了狱寺隼人对我的态度,恭敬得让我害怕。
最近这几天他和沢田纲吉一直忙于工作,眼底多了青黑,黑手党要忙的事情比我想象的多得多,或许里面也有因为我的原因。
到现在还没有杀手来刺杀我,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们?
但无论怎么说,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诚哥:我不装了.jpg 还是要再装一下的.jpg
对了还综了fgo,本人只看动漫,涉及人选有金闪闪、麻婆豆腐以及光辉之貌(诚哥做的事大概就这样那样,最后利用圣杯许了个愿望,引发灾难酱紫)
诚哥是个人渣(!)我得改改文案了,透露一下他到底干了什么[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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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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