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出门，看到辅助监督已经等在门口。
来人穿着西装，绿色的长发高高扎起。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伊地知以外其他辅助监督。
‘我现在这个状态，能和他打招呼吗？’虎杖犹豫开口，对方却先一步打招呼
“虎杖悠仁？初次见面，我是柳春夏”
“哦，哦，我是虎杖悠仁。”他赶忙回礼
柳春夏挂着微笑，维持着陌生人见面的态度，垂下的眼帘似有宽慰在里面，但内心的想法远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天知道他昨天从渡边的电话里知道这件事有多惊讶，恨不得立马拿起电话举报。
恶势力，一定是咒术师里的恶势力！
然而现实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指示来这里接人。
后视镜里，虎杖穿着红色连帽校服，试图和前面的人搭话：“柳前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漂亮，简直就是东京池面！”
伊地知先生和柳先生同为辅助监督，但是两个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对方没有接话，气氛一时寂静，超会读空气的虎杖同学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没有！柳先生，对不起！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春夏艰难的笑了笑，自己当初在任务中被吃掉了咒力，实力从三级掉到了四级，成了名副其实的花瓶，虽然是他人的无心之言，但自己的膝盖还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剑。
“话说我们要去哪里，昨天渡边学长只说可以去东京塔，但是忘了问具体要干什么。啊，是渡边学长！”
渡边在路边等车。
渡边，学长？春夏挑眉，随后也注意到了路边的渡边泉。
穿着高专/制服的渡边泉。
噢漏
后视镜里，渡边泉以最基础的咒术等级开始讲解，延伸到了敌对时的分析，听着虎杖一口一个学长的叫着，感觉多有新奇。
春夏趁着间隙问：“虽然说是临时参加，但是那种场合不适合穿校服吧。”疑问的语调略带试探的拖长，试图唤醒上司的良心。
不要欺骗年轻人的真心啊喂！
似乎是这回事。
渡边琢磨了一下。
虎杖悠仁还是个新人，新人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学起，干巴巴的理论过于无聊，他干脆带着虎杖从新人选拔会开始，边看边说。但这种活动都要求正装，只有虎杖一个人穿校服也太尴尬了吧，他想，索性一起和虎杖穿校服好了。
虎杖揪揪自己的衣服：“那个，今天要穿正装吗？我只有校服这一套衣服。”
渡边安慰到：“没有关系的，虎杖君，我们不是主要人物，没人会说我们的。”
“哈哈，那就好。”
柳春夏：“……”
国安大厦，咒术后勤，潜力术师选拔会，也就是常说的面试。
通过学校，组织机构引荐，特招等方式寻找有成为‘窗‘潜力的人，优秀且符合年限的人员甚至可以直接入学高专，成为毕业包分配的咒术师。
“这场面试是社会人员和学校人员合并到一起进行的，我们要进一步筛选。”渡边合上一只眼，把平板交给虎杖让他自行浏览。
“普通人如果到了这个年纪，那他成为术师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所以大部分都会作为‘窗’来使用。但是学生中会有一些伪术师，像是青春期症一样，突然拥有能看见诅咒的能力以及觉醒术式，然后某一天恢复正常。不过这种情况也不常见，而且多数觉醒的术式也并无实用。”
看虎杖没有说话，他多问了一句：“你懂吧。”
“伏黑有说过……”虎仗略显吞吐，有几点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说到一定年纪就不太可能成为咒术师了呢。”
渡边想了想：“咒术师之所以是咒术师，不单单是有无咒力的问题，还有心理上的差距。术式觉醒的时间在人类的幼儿时期，如果出生在咒术世家还好，会有长辈引导。但要是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孩子不知道自己眼中的世界为何与他人不同，所以会遭受到排挤，这种情况会有两种极端，极端的平静，随后泯灭于人群，极端的癫狂，随后推出人群。”
虎杖重复了后两句。“是说最后都会消失吗？”
“应该说是已经适应了这种情况的生活，一旦习惯沉默，就会把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如果他真的想要归寂于人群，那就很难从普通人中分辨出来。”
大概是人各有命，如果真能保持淡然到成年，那也就会一直沉默下去，自我的生存之道已经形成，也不太愿意为他人、使命这种缥缈的字眼站出来。
世人的漠不关心态，虎杖应该有所目睹，也正因为知道，他才会显得萎靡，闷闷不乐。
还有另一种情况。
普通家庭有天赋的孩子，如果不能及时保护，在青春期之前就可能会夭折。校园霸凌或是诅咒，前者出自人类之手，后者……
要知道，如果被诅咒缠上，基本上全家都不能幸免，这就是为什么咒术师里很少有足够憎恨诅咒的人存在。
渡边从没想过以公开招聘的方式寻找咒术师，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咒术师没有信仰。所以他只需要窗，以便更高效的反馈咒力路网异常情况。
那边，柳春夏已经和会场负责人交谈完，对于临时变更面试流程他们稍显慌乱，不知是否是自己的保密工作出了差错。
春夏再三解释只是自己这边人员变动，总体还是按照安排来。
也许那边两个穿校服的人过于显眼，尤其是在这种上学时间出现在这里，负责人欲言又止，就差当着面对他说让学生来当面试官您没在开玩笑吧。
别看我，开玩笑的是渡边泉。
“有一位是渡边先生。”春夏好心的提醒他。
“……”负责人短暂的沉默，【回响】的效力让他自我解释，随后一脸肯定的道谢。
渡边可不会管别人的烦恼，他乐滋滋的带着虎杖坐到了外间的位置。陪同的是一直以来都有合作的二之前，她看到渡边也是有点惊讶，但良好的职业素养很快调整表情，面带笑容的和他们打招呼。
“一小姐简直和我心目中的女神一模一样，跟你打招呼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虎杖面显薄红，有些赧然。
“叫我二之前就行。”她指了指自己工牌上的名字：“虽然写作一，但是还是发二之前的音，就当我偷懒好了，毕竟‘一’写起来更简单一些。”
“二之前小姐，我没有什么经验，但我会好好配合你的！”虎杖满脸认真
她大大方方弯起嘴角：“那待会可要麻烦你了。”
这边，渡边趴在桌子上，把平板立起来浏览。耳边是两人愉快的交谈声，甚至能连理线这种小事都能延伸出无限话题，于是在二之前倒水间隙，他问：“你喜欢这类的吗？”
虎杖脸红，清了清嗓子说：“学长你别乱开玩笑了，我喜欢詹妮弗劳伦斯，对这一类型的女性都抱有好感。”
“再说了，二之前小姐都结婚了吧，毕竟这么优秀的女性。”
渡边收回目光。“好像有两个孩子。”
“真可惜，我已经没机会了。”
渡边啊啊的敷衍着：“把孩子吃掉不就行了。”
“嗯？”虎杖疑惑于这突如其来的答案，他见渡边趴在那点着东西，顿了好一会儿，私心觉得学长是电波系，思维不知道已经跳到哪里去了，于是正大光明的忽视了这一话题。
“话说，学长，把我这么正大光明带出来真的好吗？我现在可是死人的身份。”
五条老师专门告诫过他不要乱跑的，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大家他还活着的消息。
除掉的对象起死回生，怕是保守派也会惊掉下巴的吧，渡边叹了一口气，懂得五条悟的想法。
“不用担心，这里虽然属于咒术师协会，但大部分还是普通人，对咒术也只有个笼统的概念，你的存在他们一无所知。”他对上虎杖的眼睛，其间懵懂一览无余。
便起身坐好，上勾的嘴角带着宽慰的意思：“稍微出来一下也没事，人应该与人交流起来，一个人关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
虎杖隐约听到渡边笑了声，但是笑声太轻，大部分都融进嘈杂的环境中，若不是他回头，恐怕也难以瞥见他一闪而过的笑意。
是在，笑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平板，对方行云流水般画出幼儿园水平的肖像画。
反差太大了，连虎杖都忍不住吐槽出声。“你画的是什么啊！！”不是说了画笼子里的东西嘛。
“额，田间老师的肖像，是我的班主任。”路人脸的同学腼腆的说到
谁问你这个了。
渡边摆摆手，神情终于从刚才的漫不经心提了几度，虽然依旧单眼看人，可虎杖却从他轻飘飘的尾音中听出了兴趣。
“这里提问你两个问题。1.在此之前，是否有受过威胁恐吓霸凌欺辱等伤害。2.在此之后，是否有向某事某物某人等非自然现象寻求帮助过。”
“有过。没有。我其实……”男生想要从包里掏出什么，但渡边头也没抬地指了指右边的会议室：“出门右转，所有的疑问在下一个面试官前都会得到解答。”
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杖张了张嘴，想要询问。
门再次被推开，下一个面试者进来。二之前女士说：“铃木窗？不需要自我介绍，三分钟内画出你身旁笼子内的物体，可以想象，画完后点击提交即可，提问环节在下一位面试官前进行。”
现在不是提问的好时候，虎杖按下好奇，手中的笔点着屏幕。旁边两人，渡边在表格上打钩，二之前忙着打字。
又一位西装革履的人画了个云朵之后，虎杖给他打了个叉。他想对方可能是想画个空气不至于冷场。
‘原来大人也有极力挣扎的时候呀。’他内心发出一阵叹息，目送那人去了左边的会议室。
从学校醒来开始，虎杖一直觉得咒术师包括其他与咒术相关的东西都是传统的、古老的事物，而事实的确如此，陈旧的建筑，老旧的书本，以及五条老师一直称呼老橘子们。
但现在他反而不确定了，这里，东京塔附近，明亮的玻璃窗，穿着正装忙碌的工作人员。这让他产生了割裂感，具体感觉就像是明治维新时期的旧照片。
面试开始前，虎杖分到一个新平板，被邀请坐在渡边旁边。此时，提前备好的道具也被推了进来。
那是一个金属笼子，上面贴满黄纸，里面锁着一只六只手的蜥蜴。这是面试题目之一，一只三级诅咒。
“虽说现在是在准备‘窗’的选拔，但是招募、邀请、安排流程，全都是正常招聘程序。你明白吧，虎杖君，我们在从普通人里寻找异类。”
“完全不明白！”虎杖肯定的回答
那你回答的那么大声，渡边无奈，他指向一处，透过玻璃，虎杖看到隔壁会议室模糊的人影。
“那是马上要面试的人，他们当中可能有‘窗’，但大部分都只是灵感高的普通人。就结果而言，他们都要留下都要录用，但我们要将他们稍微区分一下，来放在不同的岗位。”
懂了。
虎杖翻遍平板上的名单，总共有23人，有些人的学历是连他都不敢想的。
有人推门进来问是否可以开始了。
渡边指着他们正对的座位，面试的人将要坐的地方。“看到对面的桌子了吗？”
“说明的事二之前来办你只需要把对方画的东西分类就好。看你的界面，上面是面试者资料，下面是他们答题界面。对方答题后，我们面板上会同步显示。模特就是这位——我们的三级，要保证它不要突然暴毙或逃跑。”
“简单吧。”
的确很简单，因为大部分人都画不出来诅咒，即使笼子就摆在他们身边。
二之前女士说明流程后，就直接让他们开始作画，没有自我介绍，没有问答，安静的三分钟后就告诉他们结果——去左边的会议室还是右边的会议室。
如此这般，虎杖越发好奇惹得渡边发笑并且向他提问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不觉得是对方的答卷惹人发笑。
这份好奇一直持续到了午餐
“北上满？有什么特别？”渡边挖了一勺焗饭，感受到短暂的满足。
他们坐在餐厅，窗外就是向往的东京塔，但虎杖已经对东京塔没了兴趣，眼巴巴地看着他，就差按个尾巴摇摆起来了。
渡边笑了笑，终于不再假装看不见。“虎杖同学，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伪术师吗？”
“是像是青春期症一样，突然拥有能看见诅咒的能力以及觉醒术式的人，这样。”
“没错~”
出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因为青春期的躁动，加上外界刺激。患者判定当前情况无解，急需自我的转变，激素分泌异常，让大脑有了短暂适应咒力的能力。
不过他也说了，这种短期存在的术式，没什么用处。
“北上满，就是伪术师。”渡边对眼前的美食有些愉悦，看到虎杖拿着筷子举着拉面，呆呆地望着他，没有一丝入口的念头，便推了推碗。
他提的两个问题，也只是想确定诱导因素，以及是否真的是青春期伪术师，而不是被诅咒或者与别的东西沾上因果的缘故。
他从北上满入门以后的心声便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大概。
某日突然出现的异常，让他不敢向家人求助，于是上网寻找答案，被关键词捕捉，发现了网页上关于‘窗’的描述和招聘讯息，之后翘课也要赶过来。
至于能力——
是能将自己忘记的事情以下蛋的方式储存下来。
“等等，这是什么奇怪的术式。”虎杖咂舌
术式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所以我才让他去了右边的房间，春夏在那里，应该能给他解答。”
结果怎么样了，他还是不知道。虎杖叼着勺子，无聊的望了一眼餐厅，其中有几个眼熟的人，大概是面试的时候见过。
话说真的没有一个人能看见诅咒啊。虎杖再次感叹起来，难怪伏黑动不动就说咒术师人手不够。
还派他们还去执行了少年院的任务。
他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曾被人一刀刺穿。
“……”渡边看着虎杖。
以常人1的判断，虎杖悠仁有着远超运动员的运动体质，外表亲切磊落。大脑的强度让他足以承受住宿傩所有的咒力，可能是因为‘非人之物现世需得遵守等价交换的原则’让他多了一双眼睛。向受肉转变过程中受阻，也是提前束缚的缘故。
不过比起面目全非的容器，保有人形能让既定因素变得更加不确定，混迹在人群中也不容易被发现。
可见羂索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废了多少功夫。
然而不管怎么推测，现在的情况，虎杖悠仁保持着自我，却装着古老诅咒行于世间，让响有些许满足。
——现在的我，已经拥有如此高的水准了。
他指指对方手臂上的咒骸，为了解放双手，虎杖特意把咒骸绑在手臂上。
对哦，上午忙着面试，他都没注意到咒骸。这么想着，虎杖摘下咒骸，对方立马一拳打在他脸上。
骚动引得其他人侧目。
渡边抓住桌子上蹦跶的咒骸，看着倒地的虎杖
“我这算，练成了吗？”虎杖有点小激动
“应该说已经适应了咒力。普通人都有咒力外泄的倾向，但是咒术师会将自身的咒力在身体里流转，现在的你，已经能做到将自己的咒力调动起来，可以被称为咒术师了。”
渡边扶起虎杖，两人的距离他甚至可以看到对方头顶的发旋。
借由身高的便利，他自上而下的观察起对方。
到目前为止宿傩没有缘由的安分，虽然在此之前都没有见过这位容器，不过听悟的描述，虎杖与他体内的那位关系并不好
属于两看生厌的类型。
渡边想，悟可能提醒过虎杖宿傩的危害，却没说明即使是面对生命危险也不应向诅咒之王求助，在张口的一瞬间，不对等的交易就会开始。
同样的，活了上千年的诅咒，更能知道如何在束缚中获取最大利益。
语言上的骗局，不是咒术知识如同白纸的虎杖身上能识破的
悟没有告诉他虎杖复活的消息，应该有他的顾虑，但是响还是把虎杖带了出来，他想亲自观察一番，他的热情，他的期待，他在人与诅咒之间的立场。
如此多的想法也只在一触即离的搀扶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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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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