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蒂尼指尖的银戒还在无名指上泛着冷光，夜店残留的霓虹却已碎成街道两旁昏黄的灯光。
加图索把运动外套甩在肩头，对着街角贩卖《米兰体育报》的摊位嘟囔："那小子消失的速度比帕尔马打反击还快。"
报纸头版上正印着米兰主场对阵帕尔马，标题写着"超级皮波撕裂尤文防线"。而此刻的主角正用鞋尖丈量着人行道砖缝的间距，仿佛在研究点球位置的草皮状况。
"他说会在圣西罗为我按下快门。"因扎吉走到自动贩卖机前用硬币换来了一罐苏打水——青柠味的，他想要冷静一下，金属拉环开启的声响惊飞了路边的麻雀。
灯光落在他眉骨的淤青上——那是比赛时被对方后卫撞出的勋章。
听到向来游刃有余的皮波在这场交锋中被糊弄成这样还心满意足的样子，科斯塔库塔不由得笑出声，电线上的灰斑鸠步入了前辈后尘。
"所以你连张宝丽来相纸都没捞到？"他扯松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已经淡去的纹身，"当年我在巴里被人用□□指着都没这么狼狈。"
皮尔洛的轻笑混着街边咖啡香飘进晚风里，"至少他期望你第二球是用右脚进的。"他指尖无意识的比划，攻守转换的间奏将在下场比赛为红黑响起，"南看台第八排...倒是和角球区视野高度吻合。"
马尔蒂尼始终沉默着，他的目光掠过街对面橱窗里的普拉达新款风衣，忽然想起桑蒂诺被夜风鼓起的短裤下摆。那抹亚麻黑布料上沾着的细小草屑，此刻正在他记忆里折射出青年唇齿间的圣巴比拉大教堂彩绘玻璃的纹路。
步入十一月下旬的内洛草皮还凝着霜，舍甫琴科正用鞋尖颠着足球练习平衡，金棕色的发梢在阳光下泛起蜂蜜般的光泽。
当他看到加图索再一次望向空荡荡的场边时，突然把球踢向半空："里诺，你的盯人范围终于要覆盖到观众席了吗。"舍甫琴科用乌克兰语打趣道，刚复出的乌克兰人又弯下腰调整自己有点歪了的护腿板，膝盖上淡粉色的疤痕像新嫁接的玫瑰枝条。
训练服背后的"7"字被汗水浸得发亮——下场比赛安切洛蒂承诺他将会是首发。
这句疑问让训练场爆发出零星笑声，正在系鞋带的内斯塔抬起头，比起以往略显瘦削的侧脸闪过一丝困惑："你们最近又去了Privé？那天明明有暴雨预警。"
场上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因扎吉正往小腿上缠绷带的手顿了顿，绷带末端垂落的弧度像极了那夜桑蒂诺脖颈间晃动的钻石吊坠。
"放松而已。"科斯塔库塔足球拍得像篮球一样啪啪作响，"总比某些人对着《罗马法》典籍失眠健康。"
这话引来安布罗西尼的抗议："那是《查士丁尼法典》！"他怀里确实揣着本包了时尚杂志封面的法律书——自从上个月在夜店被拍到与法学系女学生热聊后，这已成为更衣室著名笑料。
训练结束时的绵绵细雨把米兰浇成湿漉漉的油画。皮尔洛在停车场拦住准备骑Vespa回家的加图索："下场德比，南看台第八排，要不要赌五十欧元？"
加图索的浓眉拧成亚平宁山脉的褶皱："我赌那小子根本不存在，是保罗从威尼斯双年展搬来的装置艺术。"
……
明天就是烟花绽放最为激烈的米兰德比，内洛餐厅里的龙虾面冒着热气，迷离的梦让人沉迷，但现实从来都是冷酷的。
那天没和他们一起去Privé的内斯塔好像在听一场荒诞的戏剧表演，叉子在盘沿划出刺耳声响："所以这就是你们最近魂不守舍的原因？"他的质问让餐桌陷入沉默，米兰城里Privé旁的有轨电车正叮叮当当碾过十九世纪的轨道。
舍甫琴科忽然用俄语低声说了句什么，坐在旁边喝水的卡拉泽顿时被呛住。格鲁吉亚人边咳嗽边比划："他说你们像是被女妖塞壬蛊惑的水手！"
"我们只是意大利人，偶尔需要点...美学刺激。"科斯塔库塔用面包蘸着龙虾酱汁，在盘底画出抽象图案，"就像卡拉瓦乔的明暗对照法，懂吗？"
马尔蒂尼慢条斯理地切开小牛肉，忽然抬头望向墙上悬挂的九十年代夺冠合影："这半个赛季我们还有三个主场，而明天就是国际米兰。"
加图索的餐刀不小心掉在瓷盘上，番茄酱在雪白桌布溅出血迹般的红点。因扎吉适时举起酒杯："敬美学刺激。"他的手机屏幕在桌下亮起，锁屏仍是圣西罗航拍图，南看台第八排座位被放大到像素模糊。
哪怕是十一月的尾巴让寒风把圣西罗吹成冰蓝色晶体也阻挡不了今日米兰德比的火爆。下半场的时间里当桑蒂诺的身影出现在南看台第六列第八排时，因扎吉正在大禁区等待。那抹红色像雪地里燃起的火苗，瞬间烧穿了比赛开始前用灰蒙筑成的藩篱。
"见鬼！"科斯塔库塔在替补席上打翻了保温杯，热水顺着座椅冰凉的皮革流成波河支流。安切洛蒂听到这意外动静见怪不怪的回头，"比利，你看到尼古拉斯爵士了？"他刚陪自己的孩子看完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我想我应该是见到了梅林…”
观众席骤然爆发的惊呼是萨拉热窝再现，藩篱燃尽后飘扬的火星点燃了米兰球员心底的炸药桶。
比赛第74分钟，皮尔洛的过顶长传像经过精密计算的弹道导弹。因扎吉反越位成功的刹那，银匙敲击玻璃杯的独特颤音开始回响，当他用脚尖轻巧卸下飞来的足球时，余光瞥见那飘荡的红色围巾正在北风里绽成猎猎战旗。
"这次用右脚！"加图索的吼声穿越半个球场。超级皮波已经摆出标志性的射门姿势，金绿色瞳孔在记忆里灼烧出的通道，比他眼前晃动的守门员更清晰可辨。
足球划出的弧线完美复刻了圣巴比拉教堂的彩窗裂纹。当球网剧烈震颤时，因扎吉冲向角旗区的身影突然九十度折转，在全体队友震惊的注视下，他像摆脱了所有越位规则束缚的魅影，径直扑向南看台护栏。
桑蒂诺的大衣下摆被狂风掀起，露出的一截颇具垂坠感的白色长裤随风轻扬，恍若米开朗基罗笔下未完成的云石雕塑。他手中的加油旗掠过因扎吉汗湿的额发，旗角金线绣着的"Forza Milan"在阳光下泛起中世纪经文般的辉光。
"你的快门呢？"因扎吉撑着广告牌喘息，汗珠从下颌滴落。他望着桑蒂诺走下，直到把距离缩到最短，然后俯身。
围巾一角被还未停歇的风牵起扫过因扎吉泛红的脸颊，略微敞开的大衣领口里钻石吊坠在锁骨间闪烁如波河碎钻。
"急什么？"青年的指尖虚空掠过他潮湿的鬓角，"等你们在老特拉福德举起欧冠……" 他的呼吸带着亚平宁山泉的凉意扑在因扎吉耳畔，"我会让整个球场成为我们的暗房。"
裁判的哨声割裂了时空。当马尔蒂尼拎着因扎吉的球衣后领把他拖回赛场时，看台护栏已空余北风呼啸。只有卡拉泽信誓旦旦地说，那个美少年转身前举起了相机在对他们笑呢！
赛后更衣室的热水器发出老式蒸汽火车般的轰鸣。舍甫琴科对着储物柜上的战术镜挑出没冲干净的草根，突然用乌克兰语嘀咕："也许乌克兰人也需要一点…美学刺激？"
正在穿外套的马尔蒂尼动作一顿。更衣室角落，因扎吉正偷偷往运动包里塞Privé的会员卡，卡面闪过一道诡异的金绿色反光。
窗外又开始飘雨，圣西罗的轮廓渐渐融进米兰的暮色。某间尚未打烊的古董店里，老式拍立得正缓缓吐出它今天的最后一张照片——米兰跑动的瞬间，看台上飘扬的红围巾在胶片上晕染成但丁笔下炼狱的火焰。
好纠结啊，每次写着写着就开始各种比喻象征，但看起来有点悬浮，我的本意是想要那种平平淡淡透着暧昧的，算了后面写的时候注意点吧_(:з」∠)_下章应该就能写到加入米兰了吧，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裸奔果然就是薛定谔的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