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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自从伊繁在这张柔软的大床醒来以后,时间已经过去一年。这间卧室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墙壁的藤蔓依旧粗壮,玫瑰色的花朵每天早上八点准时绽放,就连那张树皮人脸也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只有伊繁渐长的头发和她与艾佛利夫妇愈加亲密的关系能够说明时间的流逝。一年前,艾弗利夫妇总是紧绷着神经与伊繁相处,生怕初来乍到的侄女会有不舒服的地方。直到生活的时间渐长,艾弗利夫妇才摸索出与侄女的相处之道。大厅壁炉上的平台还摆放着他们的合照——罗莎正在教导一个黑发女孩使用魔杖,而魔杖尖端冒出的白色焰火却将女孩吓了一跳,安德烈就站在不远处,他身上围着围裙,一副准备喊她们吃饭的样子。

“莉兹——起来吃早饭了。”安德烈扯着嗓子大喊伊繁的名字。

“来啦来啦。”伊繁快速收拾床铺,简单洗把脸,顺着楼梯,穿过大厅,来到厨房。

安德烈正围着围裙,手举魔杖,听到莉兹走路的动静以后,转过身来。

“莉兹,淑女是会自己擦干头发的。”安德烈姨夫气呼呼地说,对着伊繁还在滴水的头发施加速干魔咒。

和艾弗利夫妇熟悉以后,伊繁发现相比成熟稳重的罗莎姨妈,安德烈姨夫总会在某些时刻表现得大惊小怪,不过他并不是真的认为自己应该按照某种标准更正举动,而是在他的认知中,这些话就是如此表达的——这也是罗莎姨妈告诉她的。

“罗莎姨妈今天还不回来吗?”伊繁摇了摇头,散落的碎发随之甩动,她拉开餐桌左侧的软椅,将安德烈取出的餐盘一一摆放。

“不,亲爱的,罗莎的上司要求她在菲多尼斯多停留两三天。”安德烈一边将炸好的咸熏肉摆放在伊繁和他的餐盘上一边说,“罗莎可能赶不上你的生日了”,安德烈不无抱歉地说。

“没关系,姨夫,等到姨妈回来时——”伊繁似乎想到什么,晃着脑袋微笑着接上了前面的话,“等到姨妈辛苦工作回来后,我要给她一个惊喜哦!”

安德烈咯咯地笑了。

“哦,好吧。当罗莎知道时,她一定会感动到哭的,这样她被欧维拉抓着加班导致无法参加侄女生日会的痛苦一定会消散的”。

欧维拉就是现任魔法法律执行司的部长,他是罗莎姨妈的直属上司,这次出动罗莎姨妈就是欧维拉下的令。安德烈记得罗莎离开前凝重的神情,想来这次任务不会简单。最近欧洲魔法界又出现了一批自称是追随格林德沃的信徒,到处张扬行事,要求公开魔法世界的存在,而根据预言家日报的报道,这批人逐渐向菲多尼斯聚集。安德烈担心罗莎正为此事而去。

来到罗莎这边,一起出行的同伴杰尼斯·恩特正在抱怨他们蹲守的环境,虽然已经释放了屏蔽咒语,但是远处飘来的怪异气味让他不停地皱眉。

“法国傲罗部传来的情报显示他们就在这里举行集会。”另一旁的西瑞斯·恩特沉声说。

杰尼斯忍不住咕哝道:“公墓——可真会挑地方”。

罗莎轻拍了一下杰尼斯的肩膀,示意他安静。等到穿戴各式长袍的人都走进墓门以后,罗莎终于说,“法国傲罗部是主力,我们和德国傲罗部一样,只是辅助对方完成任务,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要做多余的事”。

二人齐齐点头作为回答。

最前方,一队黑色西装打扮的傲罗警惕着走进了马克西米利安公墓——他们就是法国傲罗部,据说这次由一战英雄忒修斯·斯卡曼德带队。

罗莎想到前方是经验颇丰的忒修斯,心下稍安,速战速决,也许正赶上莉兹的生日。

恩特兄弟在整条队伍中负责殿后,他们紧随罗莎的脚步进入公墓。苍白冰凉的大理石是马克西米利安公墓的主基调,当年设计者严格按照亡灵生活之地的标准建造这里。长长的石质隧道透着刺骨的寒冷,傲罗们走了很久终于找到集会的入口。

最前方的忒修斯抬手示意镇静,再次嘱咐了一遍:“这次是为调查集会,绝不可以率先使用魔杖”。

这条规矩也是他们行动的主旨,至少傲罗们得到的命令是这样的。

随着石门的开启,正在专心听演讲的人们纷纷扭头,或愤怒或不安或厌恶,他们齐齐盯着依次进入的傲罗。

忒修斯感到如芒在背,但是他只能顶着这些不善的目光走下台阶,在距离平台三步之遥时,这场集会的主角终于看向了他们。

罗莎和恩特兄弟按照计划站在看台最上方,微抬起手臂,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早已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

作为抓捕和信仰中心的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扫过一众戒备的傲罗,他讽刺地微笑,又佯装起善意的问候。

“啊——看看是谁来了”,他向前随意走了两步,微微俯身,作出邀请的姿态,“原来是我们最亲爱的傲罗——”

“我们的傲罗兄弟是为何而来呢?是为了保护巫师吗?可是,你们的魔杖正对准你们真正的兄弟姐妹。”格林德沃的声调不算高,可是极富感染力,他继续向前走着,靠近他的信徒和敌人,“我没有任何罪名,他们却将我关押在美国。为了与我们毫不相干的麻瓜,他们连质疑的声音都要镇压。可是,麻瓜们真的值得吗——虽然我从不觉得他们应该被铲除殆尽,但是他们如今的所作所为正在摧毁这个世界。:

“看——这就是牺牲巫师的自由换来的。”二战的预警被投射至上空,枪炮之下是无数残垣,而最后出现的原子弹更是让傲罗同样心惊。

“因为一部《保密法》,我们像委身于下水道的耗子。我们不得不隐藏真实的自我,每日生活在恐惧之中。我问你,我亲爱的傲罗——我倒问问你们——这个法律要保护的是谁?是我们?还是他们?我拒绝再屈从于它之下。”

“那么,你们的选择呢?”

人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满的情绪像是一股汹涌的暗流,席卷在场参与者。

目的已经达成的格林德沃退回舞台中央,他挂起冷漠的微笑,打算看看傲罗如何收场。

以忒修斯为首的傲罗试图阻挡已经有些疯狂的巫师,不知是谁发出的绿光击中了一位妇人,她来不及说话便倒地身亡。

“去告诉其他人——这里发生的事情。”格林德沃不再伪装,他收敛表情,闪身上前,抱起倒地的妇人,在将她交给她随行的同伴以后,对着他的信徒轻声说“让她回到她的兄弟姐妹身边”。

事态已然失控,参与集会的巫师纷纷离开,站在最上方罗莎看完全程,她意识到傲罗已经很难阻止格林德沃的脚步。同时,嗅到危险气息的纽特示意傲罗赶快离开,然而蓝色的火焰已经围绕格林德沃生长,飘忽不定的焰火在格林德沃的操纵之下仿佛具有生命,如同涨潮的海水,轻而易举地吞没准备离去的傲罗。几番下来以后,数十人的队伍竟然只剩下三人。

罗莎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劫难逃,恩特兄弟在刚刚的混乱中被截杀。她握紧魔杖,将尖端对准罪魁祸首。

“格林德沃对罗莎说了一番话,希望她能归顺他。”

“什么话”尖锐的男声打断了纽特的回忆。

“嗯——‘我记得你,年纪轻轻便成为首席傲罗’——我记不清了。”纽特拒绝回答。

房间里的其他人对视一眼,离纽特最近的男人试图追问,却被坐在中心的男人打断,他终于发话:“你可以离开了”。

安德烈站在门外,如同一座雕像,一动不动,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地板。部长们高昂的问话声从房间内传出,清洁小精灵乘着升降椅上下擦拭窗户,他也纹丝不动。

直到开关门声响起,他终于转动眼珠,扭头看向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忒修斯。

前往公墓执行任务的傲罗几乎全员阵亡,除却侥幸逃生的忒修斯,其他人甚至找不到尸骨。忒修斯个子瘦高,棕色的卷发贴着头皮,他依旧穿着执行任务时的那件西装,上面多有破损,内衬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灰土在上面留下片片痕迹。

“抱歉,罗莎——”忒修斯率先说话。

安德烈沉默地听着。

“她拒绝了格林德沃的邀约。为了拖延时间,尽量让我和丹妮离开,她和格林德沃交手,最后——被杀”忒修斯艰难地说着,他时刻注意安德烈的变化,却发现面前的人如同水泥浇筑的模型,始终冷冷地站着,表情似哭非哭,僵硬在脸上。

“丹妮——她在哪里?”安德烈开口问

“格林德沃留下黑魔法,她没能躲过去/”忒修斯干涩地开口回答。

“那样强大的魔法,前所未见。此前基于美国的抓捕经验而对格林德沃产生了误判。当世之下,也许只有邓布利多才能与之匹敌。”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忒修斯喃喃自语。

安德烈离开了,依旧是如此僵硬,两条腿仿佛笔直的棍子一般艰难挪动着。

不安、不安、极度的不安。伊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焦虑的情绪感染了尤亚德希尔——在过去的一年里,伊繁已经弄懂这个单词的意思,它也呈现出紧张的神情。

什么消息能让安德烈姨夫如此匆忙离去,甚至只留下一句“乖乖待在家里”。伊繁想起今天早晨安德烈姨夫连外套都没有穿,就直接从大厅壁橱离开的情景,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出现。

难道是罗莎姨妈出事了——不、不,她赶忙打断自己的猜测。罗莎那么厉害,轻轻松松就可以把上次出游时碰到的八眼巨蛛打趴下,怎么会出事呢。

伊繁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爆炸。

突然,客厅响起“嘭”的一声,安德烈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向楼梯,想要赶快回到他和罗莎的房间。在途径二楼的拐角时,他撞上了跑过来的伊繁。

猛烈的撞击让他回过神,他低头看着罗莎的侄女——单从长相来看,莉兹和罗莎一点也不像,她继承了父亲的发色,就连眼睛也是如此,可是安德烈看着一脸焦急地望着他的莉兹,莫名想到从前罗莎弄不明白某种魔药时也是这副表情,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

恐慌变成了现实,伊繁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着安德烈看,甚至望向他的背后,仿佛罗莎会躲在后面一般。

那天的夜晚对于他们来说都很漫长,而对于安德烈而言,失去罗莎以后,他的时间再也没有短暂过。

首先,我不是在黑格林德沃。

其次,我不是在黑格林德沃。

我对盖尔的行为描写主要是依据电影神奇动物,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些死在法国的傲罗,他们背后的家人、朋友要如何承受也许早已做过无数心理建设的死亡通知。

关于地点,非原版,没有按照电影来,包括公墓、参加集会的剧情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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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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