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事件发生后的第一个晌午。赖安坐躺在病床上记笔记，床位占据了最佳方点使得午后的冬日阳光从窗前倾泻而入，占据了书页的一角，只在夜晚回来的雅努斯躺在他的怀里咕噜着打着呼噜。
床头柜上有一叠费格太太和黛安捎来的信件，他花费了些精力去回复这些慰问。
赖安叹了口气放下了书，难得的无聊。他被庞弗雷女士勒令把看书时长控制在两小时以内，对他这种夜间还在挑灯看书的学生称为照护眼睛。
他越过病床的栏杆边，在床头柜上的篮子里拾起一颗苹果，上面还残留着过滤的清水，凑近了就能闻到芳香。
早些时候，他的室友们来看过他，就带着这一篮水果，那时塞蒂斯也在，只不过在校医院门外，最后也没进来。
赖安低着眼，啃下一块果肉。
他醒来后其实第一件事就是申请出院，在他看来除了视觉上有些恍惚外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却被庞弗雷女士坚决反对。
问题在于庞弗雷女士医疗期间发觉魔药对格林威治先生起不到良好性作用，甚至拥有一定抗性，导致他需要比常人获取更长点的时间去恢复。
这么一想，等痊愈就该是圣诞节了。
早在开学初他答应了哈利会陪他过一个圣诞节。
哈利最近从邓布利多那儿知晓了他的状况在信上保持担忧。
哈利知道了你眼睛受到了伤害，哈利很担心你，并为此感到后怕。
想到这儿，赖安一下一下顺着雅努斯的白毛，脸上是温和的笑意。
这时，庞弗雷女士拉开了屏风，现在是准时的滴眼药时间。赖安顺从地躺下身躯，任由药水滴落自己的眼睛，下意识轻眨，生理眼泪和药水的混合物液体顺着脸颊流下。
“闭着眼孩子，等会我会过来告诉你睁开的。”庞弗雷女士替他整理了床头柜，把猫放在了地上，雅努斯这时很是听话的舔了舔毛，安安分分。
没有睡意的黑暗极为难熬，但很不巧，赖安最不缺乏的就是等待。
静谧中，他听见雅努斯轻轻叫唤了一声。
于是凑进了医疗室里头就能渐渐听清一人一猫奇怪的问答，尤为怪诞。
“我怎么样了？那得问你。”
“喵~”
“…好吧，既往不究。”
“喵喵。”
“你说塞蒂斯？那时候他可吓得不轻。之前他没进来，下次见到他我把你送出去借给他摸个毛？”
“喵…”
“开个玩笑。”
说着，赖安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正巧，一人一猫听见了庞弗雷女士迟来的脚步声，颇有默契的纷纷静了音。
“睁开眼，让我看看。”
庞弗雷女士轻轻拨弄赖安的脸颊两侧，他突然睁开的双眸在阳光下有些涣散，未聚焦，动了动眼珠才拂去眼前的迷雾。
“进展很好，看来你可以出院了。切记，晚上不要长时间去高强度用眼。”庞弗雷女士告诫道，递给他一瓶药滴。
“我明白了，庞弗雷女士，谢谢。”赖安接过药滴，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晚上还有天文课，去礼堂吃完晚餐后应该还赶得上。赖安想着也这么做了，来到礼堂坐在室友身边，受着众人惊呆的目光下往松饼上淋上致死量的枫糖浆。
堪称味觉失灵典范。
“我都快怀疑你这家伙有没有舌头了。”罗杰抽了抽嘴角，他已经放下了叉子，等待他和爱德蒙解决完。
赖安看看松饼看看他：“…你尝尝？”
“……谢邀，不了，承受不起。”罗杰无福消受。
爱德蒙脑袋瓜从角落蹦出来，叉子叉向边边未动的松饼：“我尝尝我尝尝。”
他一口咬了下去，脸色一僵，咽不下去吐也不成，干脆灌了一大口南瓜汁，好半会儿才缓过来，对着赖安比了个大拇指。
“佩服。”
赖安眨眨眼，投以无辜的笑容。
天文图纸抚平在课桌上，这节课由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学院并列合上，赖安想的话，下课就可以堵得到塞蒂斯，但前提是他找得到话题。
但他究竟需要说些什么呢？如果说了在医疗室那会儿他知道他在门外没进来的话，他会跑的吧。
赖安罕见的在课上走神了，辛尼斯塔教授试图提醒了他多次，最后被他的室友喊过神来。
“格林威治先生，请你讲述一下月掩恒星的恒星位置以及大气条件。”辛尼斯塔教授点到了他。
赖安思考片刻，答：“被掩的恒星通常位于月球轨道平面附近，即黄道带上。而天气晴朗、大气透明度好是观测月掩恒星的理想条件。一些大气因素可能会影响观测效果，比如雾霭。”
辛尼斯塔教授并不为难赖安，仅仅只想让他清醒点，既没加分也没减分就算是过去，继续指点着天上因魔法不断变换的繁星授课。
这让赖安想起了魔法生物里的马人，只可惜现在的禁林不是他能去的，顶多在外围采集些药草，这么说来其实他也并不擅长熬制魔药，只能说并非优异，当作业结课还算足够。
赖安随手记下行星的位置，有着图形和注解的笔记本摊开在桌面。
就是不知道塞蒂斯平时会去哪，要不先去猫头鹰阁楼寄给黛安敷贴，天气转凉她的腿部关节就发痛，按她的性子，都不会给费格太太不知情的机会。
他发出声无奈的叹息，继而把注意力放在上空的星幕上。
课堂渐渐接近尾声，辛尼斯塔教授宣布下课，赖安和室友分开，逆着通往礼堂的人流去往猫头鹰阁楼。
刚开始来到这的时候，赖安引发的动静可不小，几乎每头猫头鹰都竖起了毛来，就如同费格太太家的猫，几十只大而圆的眼睛瞳孔放大，光是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最后还是来寄信的好心人帮忙才算完事，否则猫头鹰一直盯着他会让他很为难。
至于现在…至少愿意为他提供帮助了，但报酬比其他人多两把干粮。
这算是猫头鹰界的双标？
赖安望着天空中远去的黑点陷入了沉思。
遗憾的是他没能在格兰芬多的画像堵到塞蒂斯，也没能从他的室友口中得到他所在的位置。
“这样啊…”赖安垂下眼眸，得到他室友也一无所知的消息后，一丝可惜从面上一晃而过，消失无踪。
他向塞蒂斯的室友道谢：“谢谢，占用你的时间了。”
“没关系，再见。”
那人进入到休息室的通道，赖安望了眼天色，离开了画像处去往西塔楼。
回到寝室已经不晚，罗杰串寝去了，他的朋友在隔壁办了个生日会。爱德蒙早早睡下，帘子遮掩着，赖安的耳朵很灵敏，周边也安静，隐约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赖安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桌面上，雅努斯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跳到了他的手边蹭了蹭，轻轻叫唤，猫叫声在寂静的氛围里颇为明显。
“嘘，安静。”
赖安悄声道。
“我们出去说。”
赖安抱起它，雅努斯趁机往他的怀里多蹭了两下，至于为什么没继续，是因为赖安摁住了它的脑袋。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飘渺的月光透过拱形窗户洒落在地毯上，天花板的穹顶点缀着星辰。
赖安松开了摁住雅努斯的脑袋，它脱离了赖安的怀抱，跃在这里摆放的木桌上，摇晃着尾巴。
“喵喵，喵。”
“天文台？你确定？”
“喵？！”
“不，我是说这么晚了他到那去干嘛？怎么可能是为了看星星吧？”
“喵……”
“倒是你，去那个地方干嘛？到处乱窜要是脚滑掉下去，可没人替你收尸。”
“喵喵~”
“你倒是想的开。走吧，我们去天文台。”赖安转身就朝出入口走去，雅努斯紧跟其后。
一路影子伴随，空荡的天文台中间悬浮着巨大的星体，赖安看见旋转的星体后，塞蒂斯倾靠着围栏眺望远方的背影。
费尔奇巡查员一般不会来这，除非偶尔心血来潮，他不会想到夜游的学生仅仅只会出来发个呆，想着过去。
赖安停在星体侧边，旋转的阴影微微遮住了他的半身，使得他整个人被月光分割成了两面。
雅努斯向前坐在了塞蒂斯的身后，发出了点声响，引得他后望。
“啊，是你。”
他毫不意外赖安会出现在这里。
赖安沉默以对，塞蒂斯似乎也没盼着他能给个回应，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我在去看你的时候，遇到过邓布利多校长一回，”他说，“你猜我知道了什么？他暗示我是个异乡人。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妄图根据原著达到目的是不可能的了。”
塞蒂斯回头，轻轻地道：“‘被揭露的秘密毫无价值，被亵渎的事物也将失去恩宠。因此，不要将珍珠给猪猡，也不要为骡马准备洒满蔷薇花瓣的温床。唯有真知永恒。’”
“我就连另一个世界的我的存亡都一无所知，又怎么能谈回去呢？你说是不是该抛下过去，走向新的生活才是正解？”
他没能得到答案，赖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也对，我和你说些做什么，”塞蒂斯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把脑袋伸到围栏外吹冷风，试图理清脑子里的一团乱麻，“跟个人机似的，连我差点坑了你都不抱怨。”
“还有…”他挠了挠脑袋，泄了气，“抱歉，我在把你送进医疗室后，才听了关于空白画像的秘闻。说实话，事到如今都有点后怕……”
塞蒂斯还想说些什么，被赖安打断。
“事实上，离开这个世界回到故乡的方法除了协助故事走到结局以外还有一类，只不过这类方法剑走偏锋，需要太多条件给予一身，你愿意尝试一下吗？”他缓缓道来，“为了你未知生机的妹妹。”
赖安的双唇开合，说出能让任何人都心惊肉跳的言论，塞蒂斯惊愕地睁大了眼，大脑如同死机了一般，他瞬间有无数问题想脱口而出，却因为太多只蹦出了一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赖安微笑。
“你猜。”
未来be like：
哈利：你到底和赖安有什么秘密
塞蒂斯：你猜
过渡章，写的很无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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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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