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就像是被猫咪反复抓挠的毛线团一样在她心中愈来愈大,麦格伸出魔杖点了点这个名字,更加详细的信息像细雪一样从纸页上飘起,汇聚成了一串字母——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
没有人比麦格更熟悉这个名字了,起码刚刚这串字符还印在一旁厚厚一叠的入学通知书上,等待她用猫头鹰寄出。
“……这个恶作剧可一点也不有趣。”
准入之书是这千年来霍格沃茨容纳小巫师的唯一参考,从未出过差错。虽然她眼前的这本是邓布利多为了保护魔法道具制作出的仿品,但也与它本身紧密相连。
麦格扶起刚刚被长袍碰倒的墨水瓶,面容严肃地用魔杖点了点羊皮纸,流淌出的黑色墨水自动跳到纸面上和伙伴们组成文字,随后折叠变成一个信封。
这位负责的副校长挥动魔杖,银白色的猫咪迅捷地从杖尖跳出,朝自己的召唤着喵了一声,优雅而轻灵地衔着信件踩在窗棂上,飞快地向校长室跑去。
麦格看着这行来回跳动的文字,上面的地址还在不断更改——
“破斧酒吧一楼、破斧酒吧二楼转角处、破斧酒吧三楼9号房间酒桶上方。”
她有些担忧地望向窗外,要知道,准入之书还从未出错。
“晚上好,米勒娃。”
邓布利多踢着拖鞋,匆匆从走廊尽头赶来。
他穿着星月相间的蓝色丝绸睡袍,长长的衣角垂到了脚踝,同色的睡帽尖尖上的星星耷拉在脑袋一侧,看上去刚从睡梦中惊醒。
“晚上好。”
看到邓布利多,麦格勉强收起焦虑的思绪,朝自己的同事点了点头。
这位强大的巫师走上塔楼,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挥动魔杖,层层缠绕的锁链顺从地朝两侧退去,露出光裸的破旧门扉——属于校长的魔力轻而易举地打开了这片从霍格沃茨竣工时就为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制作的保险措施。
邓布利多大步走进去,光秃秃的房间里只刚有一张紫杉木制成的架子,上面靠着一本手掌厚的古老书籍,旁边是一支泛黄的羽毛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点缀着星星和月亮流苏的放大镜贴近眼镜,弯腰凑近这本年代久远的书籍,两副镜片交叠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滑稽极了。
“……它的状态,看上去好极了。”
邓布利多捧起这本脆弱的书籍——也许它并不脆弱,只是历经千年后总是让拥有者认为也许一点小的碰撞就会让它怦然碎裂。
麦格站在一旁,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忧心忡忡地看着邓布利多和这本闹得人仰马翻的老伙计。她只能祈祷并寄希望于邓不利多——霍格沃茨第七任校长、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邓布利多从口袋中取出龙皮手套戴上,仔细翻阅这本羊皮书,黑色龙皮封面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暗淡,这本魔法之书已经经历了千年时光,甚至连纸张都耗尽了一半,但上面属于学生的名字依旧熠熠生辉。
他轻柔地将书本翻到数百张之前,那里是自己入学时由接纳之笔写下的名字,上面的字迹已经变得鲜红,在一众黑色的记录中显眼极了,这些颜色意味着他是霍格沃茨的教职工。
邓布利多用手指轻轻触碰他的名字,用魔力与这本神奇道具交流,感受霍格沃茨告诉自己答案。
半晌后,他放下放大镜,把半月眼镜和滑在一侧的睡帽一同摘下放在足以容纳龙蛋的口袋里,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冰璨的蓝色眼睛,对于老人来说总是容易疲惫的。
“这可真是有趣。”
邓不利多沉思了一会,挑出了一个还算中性的词语给这本突然抛出一个大难题的准入之书下了定性。因为不仅是这两个神奇物品,与霍格沃茨的联系也告诉他这份名字没有出错,他完美符合他们的挑选标准。
这意味着这个人同时通过了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的考验,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准霍格沃茨生了。
要知道,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来自于千年前四大创始人与所有有名有姓的巫师集体订立的契约,他与巫师们的灵魂息息相关,而能够得到准入之书承认的名字,一定是小巫师本人最认可、或者说是他的本源名字。
他可无法想象,一个除他之外的人会最认可邓布利多这个连他自己都讨厌过的名字。
——恐怕连汤姆都做不到。
邓布利多重新将门锁上,在验证完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没有问题后,事情就变得有意思极了。归功于足够博学的知识储备,他甚至可以在羊皮纸上罗列出不少可能的情形。
人的灵魂强度是不断变化的,从婴幼儿时的朝阳到成年巫师的旭日,最后变化为垂老矣矣的余晖。
在这漫长的一生中,人的灵魂在不断逸散,就像散发着萤火的星辰,虽然这些星辉很难被发觉,但却是一些巫师用肉眼无法看到的神奇动物的口粮。
“……当然,我是说,对于一个已经活了一百一十岁的老人来说,如果有人愿意去收集这些不断消失的碎片长达五十年,当然也是可能的。”
听到邓布利多的话,麦格瞪大了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全新的灵魂能在无法捕捉的碎片中拼凑出来,但是这个结论来自于她最尊敬的人,麦格只能带着不可思议地接受了。
“这只是一种猜想……”
这位睿智的老人有些严肃地转身看向麦格,眼里藏着一片摄人心魄的蓝:“因为这种可能性非常非常小,一个茫然且纯真的灵魂中很难诞生出人格,而懵懂又无知的灵魂很难拥有魔力。”
而其他能够做到的方法,都更加残忍,就像是——魂器。
“或许他真的是我……嗯,一百年前的阿不思·邓不利多。要知道,除了七和十三之外,一百这个数字也是有魔力的。”在心中闪过无数可能后,邓布利多突然这样请求,“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先联系一个人……”
无论是在古埃及抑或是古希腊,所有地区的魔法都有一个共识,人不能见到自己。因为与时间相关的魔法是不稳定的,并且严重违背时间守则也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这不仅会造成个人灵魂和思维的紊乱、伤害或杀死自己,也会间接造成极大范围的影响,让一些本应存在的人从未出生,正如被神秘事务司严格保管起来的时间转换器。
邓布利多再次挥动魔杖,确保这片塔楼不会被那群爱冒险的小巫师误入,接着示意紧紧绷着脸的麦格教授放松下来:“但是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三个星期,先给我一些时间做一个更加深入的研究……”
他看向窗外闪烁着微光的禁林,那里住着他的老朋友:“……如果我没记错……破斧酒吧,哈利现在也在那里,希望这不是伏地魔的新计策,这看上去一点儿不像他的风格。”
“嗨,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哈利·波特自言自语地站在橡木铺着的地板上,傻笑着举起手。他的思绪乱糟糟的,不断滑过福吉所说的禁闭(在霍格沃茨开学前,他需要租住在破斧酒吧,但只要不离开对角巷,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一切事),还有自己第一次在校外认识的霍格沃茨巫师!
据保护他的傲罗说,这位小巫师就住在隔壁不远的房间,虽然他不知道这位老兄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想到刚刚自己还惊慌失措到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就迎来了没有德思礼一家的自由,而那位红发的同龄巫师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到霍格沃茨,不知为何哈利热切的、莽撞的、属于格兰芬多狮子的勇气就像碰到蜡烛的气球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大叫一声,砸向后面柔软的床铺。破斧酒吧的装修不错,比如在夏天依旧烧得很旺的壁橱,但是这只是为了让屋子显得亮堂又温和,还有一床柔软又蓬松的被子和擦得锃亮的橡木家具,这在以前的暑假都是他不可想象的。
但不管是福吉奇怪的态度,还是破斧酒吧舒服的布置,以及刚刚遇到的同龄巫师都让他大脑兴奋极了,他看着窗边的天鹅绒从深蓝色变到浅蓝的最后染上金黄,他摘下眼镜抱着海德薇,就那样沉沉的睡去了。
破斧酒吧的早上一片嘈杂,即使没有德思礼一家布置的早餐任务,哈利也只不过睡了两个小时就惊醒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依旧睡不着,决定到楼下吧台大吃一顿。
走到楼梯转角处的时候,坐在一楼的客人就一览无余了。有从乡下来的怪模怪样的瘦弱女巫,她身边还放着大量用黑色蛇皮袋包裹的草药;几个坐在一起,为《今日变形术》上最新文章展开辩论的巫师;还有像麻瓜故事里老巫婆那样被厚厚包裹只露出眼睛的吸血鬼点了一盘生肝在吃。
当然,他一眼注意的到的还是那个安静坐在角落里的红发的男孩。他还坐在昨天的位置,这让哈利心中升起一阵窃喜。他手里拿着一张对角巷商家放在破斧酒吧入口处的宣传纸,除了第一次来到对角巷的小巫师,鲜少会有人专门去看。
“嗨,我是说早上好。”
哈利有些腼腆的放下托盘。那里面是在听到屋里有动静后就吩咐老汤姆制作早餐的傲罗准备的,这样的待遇让哈利有些受宠若惊。
但他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也许因为他在阿不思的脸上看到了一张今早他同样在镜子里看到的面孔——一张苍白的脸和厚厚的黑眼圈。
阿不思轻飘飘地坐在圆凳上,他昨晚对着那把黄铜钥匙研究了一整晚,几乎是枕着楼下的嘈杂声睁眼到了天亮。如果不是迫切想要了解巫师界的现状,他恐怕连下楼的力气都没有。
他放下手里的黑面包,那是破斧酒吧最便宜的早餐,轻声朝这个自己一直在等待的巫师寒暄道:"早上好,你的事怎么样了?"
哈利有些感动,要知道有一个刚认识的人甚至将你的事情放在心上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但不知为何,他不想向自己新朋友透露身份,于是他支支吾吾地说:“嗯……不是什么大事,魔法部很快就调查清楚了。”
阿不思点点头,他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具体情况。意识到哈利有些遮掩的态度,他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你知道邓布利多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名字吗?”
“你是说邓布利多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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