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怀疑你脑子出问题了。”
阿不福斯怒气冲冲地将书信甩在了校长桌上,用空出的手狠狠地抹开胡子上挂着的蜘蛛网。
这条从猪头酒吧后厨直通校长办公室的密道在千年前就建好了,年龄也许比现在古灵阁里最年长的妖精还要老迈。连小精灵都不曾光顾过的地方自然布满了昆虫的衍生物。
这个暴躁的巫师又朝着自己丢了几个清理一新——他这一路将这个咒语发射了不下百次,也许他能凭靠这一手成为清洁魔咒大师。
整理妥当后,阿不福斯伫立在房间一角,双眼紧紧盯着一旁挂着的画像,仿佛这从创校时期就挂在校长室的油画从一开始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们早就决裂了。
如果不是伏地魔的再次卷土重来,这对面容相似的兄弟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有机会这样面对面坐着。
当然,这并没有让他们两个冰释前嫌。对于阿不福斯这个老人来说,就此知晓并见证自己的兄弟如此迈向死亡的旅程,无疑更令他生气。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戴上眼镜,半月型的镜片遮住了他过于湛蓝的眼睛。他用枯瘦细长的手指轻巧地将羊皮纸摊开,看向熟悉的字迹。
“亲爱的兄弟,
展信佳。
我不抱有太大希望,但总是期待你能成功看到这封信,(毕竟我相信)你总是比我坚强许多。
……(这里被完全涂黑了)
意外来到了1993年的伦敦,糟糕的空气质量远远不如一百年前的沃土原。
多亏了摩金夫人的帮助,现下榻破斧酒吧。
……(这里被完全涂黑了)
你的兄弟
阿不思”
这封信很简短,看上去更像是偶然知道两人关系的陌生人投递来的恶作剧。
但这对兄弟已经决裂了超过半个世纪,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大部分已经早早地就踏入了生死的边界*。
画框里被阿不福斯用压迫性视线盯着的校长或是左右张望,或是躲在画面前的遮蔽物一旁竖起耳朵。菲尼亚斯*甚至直接靠在摇椅上假寐,直到被戴丽斯*揪着耳朵拖走,他显然觉得这对兄弟的争吵有趣极了。
“这看上去可真像你年轻时候的笔迹不是吗?”
意识到对方短时间无法作出结论,阿不福斯粗鲁地拉开桌子对面的椅子,就这样就着歪歪斜斜的星月垫子一屁股坐了上去,他喃喃自语,“……一样的傲慢和虚伪。”
自从知道准入之书上刻下的名字后,他就越来越容易陷入这种情绪,也许他也在期待这个意外来客真得来自一百多年前,能够拯救过去的阿利安娜。
邓布利多则是看着上面的字迹入了神。
他现在的笔迹更像是一群圈圈套圈圈的小精灵,字母尖左右摇摆的样子更像是随风飘扬的麦穗。没有人会指责这样的字迹不够正式,因为现在大部分巫师从出生起在入学通知书上看到的签名就是这样的。
而在这之前,鲜少有人知道他写字规整得像是一串紧紧挨在一起的珍珠*,也许只有他的几位老朋友还记得。
这让邓布利多做出了个决定:“也许费伦泽说的对……我会亲自去看看,过段时间。”
“……我和你一起,就现在!”
阿不福斯将桌上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阿不思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有三天了,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一点将期望寄托在也许还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弟弟身上,在翻遍所有邓布利多相关的花边新闻后没有看到他的名字后,阿不思彻底失望了。
“嘿,早上好,阿……邓恩。”
哈利讪讪地改口,这样称呼教名对他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自从被迫住在破斧酒吧后,他们三人组就经常在一楼的大厅一起写那堆成小山的作业。不过今天还很早,罗恩和赫敏总是要下午才到。
“早上好,哈利。”
阿不思捧着一本《时间的秘密:我与时空穿梭者的一次对话》,右手握着鹅毛笔,心不在焉地和哈利回了声。
这是他从丽痕书店借来的——那个店员对他这样的大客户十分友善,几个纳特就能带走本书借阅一天。
“嘿,我可真羡慕你。”
被作业大山压在下面的哈利苦着脸,将鹅毛笔摆在嘴上,眼睛虚虚地看着羊皮纸。右手则是有气无力地翻着《魔法药剂与药水*》,上面凌乱记着的笔记让他总有种老蝙蝠在耳边低语的毛绒感,使他恨不得冲空气狠狠来上一拳——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我怀疑他从来不打算让我们写完作业,然后趁机狠狠扣分。”
阿不思啜饮了一口冰凉的橘子汁——从妖怪书作者那里领了一大笔钱后他手头就宽裕多了,悠闲地翻了一页:“如果你说的假期是两周的话,我猜恐怕是的。”
“嘿!”
阿不思总是起得很早。
在哈利终于磨磨蹭蹭将厚厚一叠书全部翻开到相应页面的时候,他已经将这本借阅来的书本合上,打开笔记开始梳理感想。
在过去,时间往往被认为是笔直而一往无前的,但有时候又像是一团被猫咪玩弄的毛线,布满整个空间。也许各个传说故事中,在生命的尽头,灵魂用河流承载正是这种矛盾的象征。
而正是这样,一位即将走向死亡的巫师在踏足边界前遇到了一位时空穿梭者,写下了与他的对话,构成了这本书的全文。
“你也喜欢洛哈特的小说吗?”
注意到书籍显眼的紫色封面*,哈利忍不住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上面印有的文字,结果让他忍不住皱起了脸颊。
“洛哈特?”
哈利古怪的反应阿不思有些诧异地挑起眉毛。
他没有怎么在意作者的名字,只是在店员推荐的一系列时空相关的书籍中挑选了一本读上去最真实的。
“那简直是一个无能的骗子!”
哈利咬牙切齿地举起自己的左臂,这里曾经成功地在这个草包的治疗下痛失骨头。
想到他过去风靡整个巫师界的书籍,他忍不住补充道:“他书里的经历根本不是真的,是用遗忘咒从其他巫师那里剽窃来的经历!”
阿不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封皮上的烫金文字。
怪不得丽痕书店的店员基本上用免费的价格同意他租书,甚至还用一种饱含同情的眼神看了眼自己。
不过这本书虽然有些基础性的错误,但读上去还不错,其中的猜想倒是极其符合神秘事务司里一些收藏的本质,纰漏也应该是作者储备不足。
但正因为是对话的形式,它的销量很低,连店员也不知道哪里还藏着一本。即使在去年洛哈特最火爆的时候,但这本书也没卖出去多少,被认为是他唯一的败笔,再后来更成了他一直以来胡言乱语的佐证。
“这本书是内容很有趣,也许我可以和真正的经历者写封信。”
“洛哈特还躺在圣芒戈医院呢。”哈利撇撇嘴。
“真是遗憾。”
阿不思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红棕色的睫毛遮住了那双过度锐利的目光。
他的编辑也许知道真相,或者直接潜入圣芒戈医院摄魂取念作者本人。
红发巫师重新翻开这本故事书,既然知道了其中存在着真正的素材来源,他反而轻松起来,向后靠在椅背上:“当故事书来看还不错,我可没有作业要写。”
在同龄巫师的对比下,哈利嚎叫了一声,彻底放弃独自面对牛黄的十种典型用法论述,将书本推开,叉起陶瓷盘里的一根香肠解决早餐,油腻腻的味道再次让他愁眉苦脸起来。
“你还要在这里住多久……我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早餐了。”
阿不思放下笔:“我在等监护人来,也许是妹妹,也许是我的兄弟。”
“哈哈,这可真有趣。”
哈利尴尬地笑了声,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这个冷笑话无聊透了兄弟。
“我从小就知道你是个坏蛋……”
阿不福斯站在门口,他们两人用幻身咒隐藏了人群中,顺便光明正大地偷听这个不明人士和救世主的对话,“那双眼睛一看就不怀好意。”
“哼,你还记得阿利安娜!”
听到阿不思的回答,阿不福斯狠狠从鼻子中喷出一口气,似乎想要冲上前去给这两个面容相似的巫师再一人一拳。
邓布利多只是笑呵呵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弟弟耸了耸肩:“洛哈特的那本书,确实不错。”
“别告诉我你已经找了那个亲历者!”
“不,我是后来才发现我早就认识他。”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充满怀念的微笑,这让他的弟弟不屑地从鼻孔中发出哼声。
阿不福斯解除自己的幻身咒,气冲冲地撞向邓布利多的肩膀向前走去,对这还在擦拭玻璃杯的老汤姆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嘿,小子,你的监护人来了。”
阿不思回头,看到了两个神色迥异的白胡子老头,和耳边几乎失声的喃喃自语:
“是……邓布利多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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