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娜从来没有到过像挪威一样安谧美丽的国家,她仿佛来到了世界尽头,当她站在鬼斧天工的大自然面前,仿佛巫师、麻瓜与所有的纷争都统统从她的脑海中消散。
他们一路嘻嘻哈哈地经过壮丽的哈罗厄尔峡湾,参观过萨米人和他们的驯鹿园,踏过积雪厚厚的雪场,最后他们将脚步驻足在特罗瑟姆——一个童话般美丽的小镇,伊莱娜对传说中的北极光很感兴趣,而特罗瑟姆恰恰是北极光的最佳观赏点。
这是他们在挪威的最后一天,明天他们将动身前往瑞典。
伊莱娜坐在空旷的雪地上,如果有麻瓜看见她现在的穿着一定会大吃一惊,只有一条薄薄的裙子。然而伊莱娜只是给自己简单地施了一个保温咒,她正在稿纸上勾勒出浅浅的线条,不时地用手托着下巴陷入思考。
“这个裙摆看上去有点眼熟。让我想一想,香奈儿去年春天的走秀系列?”坐在她一旁的卡洛琳·格林格拉斯凑上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线条。
伊莱娜点了点头:“对,但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有点太简素了。我想加点什么东西上去。”她支了会儿下巴说,苦恼地说:“我的灵感,最近总觉得它们有点枯竭。”
卡洛琳翻了个白眼,重新懒洋洋地躺到了雪地上:“别着急,别着急。我们完全可以等到度完假后再操心这件事,我们的第一家店铺离正式开张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呢。我最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serendipity,你觉得怎么样?”
“缘分天注定?”伊莱娜说,“好浪漫的名字,可我们俩似乎都不是浪漫主义者。”
“你们真的准备开时装店?”菲利克斯饶有兴趣地问:“巴黎?还是柏林?”
“反正不可能是在伦敦。”卡洛琳冷冷地说道,“如果我这么做,爸爸妈妈绝对会把我赶出家门的。虽然这样也没错,可是我现在没有足够的钱。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上个月已经为拒绝莱斯特兰奇家的那个小子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了。”
菲利克斯和卡洛琳兴致勃勃地讨论了起来,伊莱娜在前面索然无味地听着,她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这段时间的游玩虽然让她感到愉快,但她总觉得仿佛缺了什么——格林德沃临走时对她说过的话、西班牙流感,更为奇怪的是,距离邓布利多给她的最后一封信已经过了很久了。他答应过替伊莱娜查查摧毁魂器的资料,他是不是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
突然有一道光在她漆黑的视野上一闪而过,是她的错觉吗?伊莱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那种刺眼的绿光,它折射在天际,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是...北极光?”卡洛琳讷讷地问。
“不是,”伊莱娜木然地说,“是不可饶恕咒。”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不解和惊骇。然而远处那个人竟然跌跌撞撞地向他们走来了,每走一步脚下便拖出逶迤又艳丽的血迹,最后,他像是终于精疲力尽了,扑通一声倒在了雪地上。
卡洛琳和她的姐姐艾米丽毕竟是久居闺中的豪门千金,没有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她们的嘴唇都已经发白了。伊莱娜则是一脸漠然,她看过的屠杀、拷问可能比卡洛琳衣橱里的裙子还要多。她镇定地蹲下身,那是个年轻的男孩,他的唇齿弥漫出痛苦的呻吟:“是谁干的?”
可怜的男孩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伊莱娜平心静气地掏出了魔杖对着他:“摄神取念。”
然而她只看到了一片空白——一片全然的空白,除非他是大脑封闭术顶尖的高手,要不然就是被抹去了记忆。伊莱娜开始翻他包里的东西,登山的装备、一张照片、食物与水,竟然还有一张名片:彼得·伊万洛维奇,剑桥大学数学系,无一不象征着他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卡洛琳显然也看到了这些东西,她鄙夷地说:“用这么严酷的手段折磨一个麻瓜,有必要吗?直接用一道阿瓦达索命不就得了!”
“你打算拿他怎么办,伊莱娜?”菲利克斯问,“带他回去,还是留在这儿?”
伊莱娜摇了摇头:“带他回去也问不出什么,他的大脑里什么也没有。我们别再管这件事了,或许这只是哪个巫师玩笑的杰作。”
卡洛琳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不是——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这和变相谋杀有什么区别?至少给他一道医疗魔咒吧?”
于是,在卡洛琳令人恼火的坚持下,他们还是把这个麻瓜带了回去。她的三个同伴都觉得这是一个很糟糕的主意,艾米丽·格林格拉斯至少气得有一天没和她的妹妹说话。
麻瓜男孩彼得·伊万洛维奇在精心的治疗咒下,伤势很快就恢复了。他似乎有点喜欢伊莱娜,总是凑上来和她搭话,或者在她不注意时偷偷地注视着她的侧脸。只不过除了卡洛琳,没有人愿意和他聊天,艾米丽甚至不愿意和他待在一间房间内。
“所以,什么是数学?”在皮特滔滔不绝地介绍他的学术成就时,伊莱娜打断了他的话。
“充满数字的逻辑学,我们研究数量、结构、变化与空间。”皮特说,“这是世界最具理性和智慧的一门学科。我们将所有的物体量化,更为精妙地分析他们的属性。”
伊莱娜听得十分恼火,她立刻低下头看她的图纸了,并暗自打算再也不理这个神神叨叨的小骗子。但是菲利克斯似乎对他的理论很感兴趣,他认真地听他讲一些关于函数、方程的废话,还不时地提出几个问题。
“你真该好好听听他说的话。”在伊莱娜上楼时,菲利克斯跟在她后面说,“我一直觉得,我们巫师中大部分都缺少一点逻辑和理性...总之,麻瓜的理论确实非常奇妙。他是个有智慧的人,如果有时间的话,我甚至想好好研究一下这门学科了。”
菲利克斯虽然身为圣徒之一,但是他对麻瓜文化一点儿也不排斥。他不仅大量阅读过许多麻瓜的文学、哲学著作,还对麻瓜的许多发明都非常感兴趣。他还大肆地改造过麻瓜的火药和枪械——反正他也不差钱,威尔哈恩家族的资产足够供他挥霍八辈子了。一听这话,伊莱娜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谢谢你。”伊莱娜冷淡地说,她一点都不想和他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但是现在,我要去睡觉了。我说真的,你不去陪陪你的妻子吗?”
就在此刻,如大多数巫师一样,一向自大于顶、孤步自封的伊莱娜还没有意识到,就在不久后的时光里,恰恰是这个麻瓜男孩被她不屑一顾的数字理论拯救了她摇摇欲坠、危在旦夕的局面。
日子一天天地流逝,他们前往瑞典的计划被无限地拖延了。伊莱娜已经无心游山玩水了,就在前不久,巴黎的一家杂志社已经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并把她的设计稿登上了报纸,在欧洲的女巫群体间引起了一场小小的轰动,许多人纷纷投稿希望伊莱娜将她的设计付诸实践。“E.P.G小姐的设计是一场革命”,巴黎的时装简报《La mademoiselle》评论道,“这位神秘的时尚界新星还透露道,她会同卡洛琳格林格拉斯小姐阁下一起经营她们共同的时装品牌——缘分天注定,后者是英国纯血家族的千金,以及《今日专栏》的特邀作家,她们的第一家门店或将在伦敦开业。”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进展让伊莱娜十分惊喜,她也更加忙碌了。她和卡洛琳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讨论他们的未来计划,兴高采烈地设计每个细节。她们坚信她们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这无可置疑。
一个平常的午后,伊莱娜正躺在床上准备午睡,她的睡意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给浇灭了——斗大的雨滴扑打在窗棂上,伴随着呼呼的狂风。伊莱娜本想掏出魔杖施一个静音咒,可是她却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一望无尽的平原伴随着半消释的冰雪。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内心充满了安宁的欢喜。
她的人生在逐渐变得好起来。她突然这么想道。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刺破了空气的寂静。伊莱娜慢慢地回过头来,她在纽蒙迦德的家养小精灵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它的声音很嘶哑:“罗齐尔小姐让我通知您,您千万不能回去。主人被关押在纽蒙迦德,威森加摩打算在后天对他进行审判——罗齐尔小姐也是!”
伊莱娜迷惑地看着它:“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格林德沃怎么可能被关进纽蒙迦德呢——他可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之一,更何况纽蒙迦德监狱是他亲手建造的。
然而小精灵只是悲哀地看着她,伊莱娜也怔怔地看着它。过了好久,久到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梦,她突然像回过神来一样,狠狠地抓住它的身体疯狂摇晃着,厉声道:“你胡说!你这该死的小东西!”
那只可怜的小精灵在它主人的手上疯狂挣扎着,它尖声道:“我没有胡说!主人在上个月同意和邓布利多决斗,他们签下了契约——如果他输了,他就得放弃所有的势力接受威森加摩的审判——当然,我们没有人想过他会输!但他还是输了!”
在以后的岁月里,伊莱娜始终牢牢地记得这个时刻——暴雨从打开的窗户中洒落了进来,她倒在凌乱的床上,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着枕头,一手抓着这个小精灵疯狂地勒着它的脖子,而不顾耳畔传来的惨叫,汗珠从太阳穴中滚滚落下。脑海里思绪翻腾,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或者说没有任何痕迹。
如果此刻伊莱娜的头脑还清醒的话,她可能会想起格林德沃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会不会他早就对自己的失败有所预感,而将女儿从是非之地支走呢?在这一个月里,她确实与世隔绝,除了格林德沃和她的三个同伴以及一个麻瓜,再也没有其他的人知道她远在挪威了,不然她此刻也会在监狱里了。
然而伊莱娜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觉得这一切非常滑稽,而她的人生、她所有的希望都要随之完蛋了。或许她该考虑一下,从此找一个麻瓜的村庄隐姓埋名,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她这么想着,出了门就迈开大步走,脚步既不坚定,也不漂浮,更不沉稳,完全不知道该去哪儿,也完全不担心要去哪儿。
牲口、叫卖声、来来往往的长袍,她毫无目的地穿过大街小巷,这是挪威最繁华的城市,她一直不停地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引着。但是她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在浅海滩,当她像鬼魂一样经过一所清吧时,一个人影拦住了她。
“伊莱娜,你怎么了?”是菲利克斯,他身旁跟着麻瓜男孩彼得·伊万洛维奇。
“我们走吧。”她突然道,不顾这两人惊骇的脸色,“去非洲,亚洲,去随便什么一个麻瓜的地方。父亲和邓布利多决斗失败了,他们会给他判死刑的——或许我们也会!他们一定在通缉我们!”
“你是在告诉我,你想逃避?”菲利克斯注视了伊莱娜一秒,慢慢地说,“你怕死?作为格林德沃的女儿,伊莱娜,你居然会——因为畏惧而逃避你的责任?你就打算什么也不做,看着你的父亲就这么被判死刑吗——或者,在监狱里老死?”
“我不想!”伊莱娜吼道,“可是我已经仔细想过了,我们没有办法!现在威森加摩的防守措施一定是空前绝后——何况还有邓布利多,我们是打不过他的。我们现在过去就是找死!”
她痛苦地蹲了下来:“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知道我自己很没用,可是我必须得承认,我对他的事业从来没有感过兴趣。我甚至——有时觉得他太过于残酷了,可是我没有办法,谁叫我运气不好,是格林德沃的女儿呢?我们难道就不能做一回自己吗?你也和我同样痛苦!”
然而菲利克斯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简单地说:“站起来。”
然而伊莱娜仍然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愿,他重复了一遍:“站起来。如果你不自己站起来,我可不会扶你起来,你就在这蹲一辈子吧。”
她看了他一会儿,然而他只是冷漠地看着她,她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他拽住了她,他们啪得一声幻影移形到了伊莱娜原先的房间。
“我来回答你刚才说的话。”菲利克斯冷静地说,“第一,我们俩不能这么一走了之,虽然我很想这么干。我还是比你有那么点责任感的。我不能抛弃我的妻子,不然她的名声就全毁了。第二,你的人生还没有就此完蛋,虽然圣徒的实力一定元气大伤,但是格林德沃的思想不会死——只要还有巫师拥护他的思想,你就可以东山再起,你也必须要这么做,尽管这一开始会很艰难,因为我想这群纯血家族的老家伙不会服你。但你绝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不然我们才是真的要完蛋了。”
伊莱娜瞪着他,但他始终平静、坚定地看着她,于是她的大脑又开始慢慢转动了。是的,等她执掌了整个欧洲,又有谁再敢关着格林德沃呢?等到各国的魔法部都必须看她的眼色行事,等到她建立了格林德沃理想的秩序,邓布利多又能奈她何呢?
伊莱娜又想起了纽蒙迦德,此刻她的心里燃起了强烈的愤怒和耻辱。那是属于格林德沃姓氏的地盘,那是他荣耀的象征,此刻却遭受着外人的践踏。她迟早要统统把这一切都给讨回来!
伊莱娜开始为自己动过的念头而感到羞愧。她真的明白什么是责任高于利益么?她的身上不应该有着怯懦者的基因,她流淌着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血——尽管她现在恨透邓布利多了,并深深为自己之前与他的沆瀣一气而感到后悔,可是她依旧得承认,邓布利多是一个伟大的、勇敢的巫师,敢于为了自己的立场对抗深爱的人。
等到伊莱娜终于想通了这一切之后,她冷静了下来:“我们不能回纽蒙迦德。我们也不能去格林格拉斯庄园——我们暂时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我们也不能待在这里,这里太封闭了,我们要找一个足够安全、谁也想不到的地方,恢复元气,积蓄力量,然后好好地谋划下一步该怎么做。”
“或许你们可以去我的学校。”彼得伊万洛维奇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己回来了,“我父亲是院长,可以给你们办几张学生证。你们巫师应该不会没事跑到我们的学校吧?”
“综上所述,如果在座诸位可敬的同僚对这位...自魔法史有记载以来最残酷暴戾的犯人...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裁决没有其他异议的话,我宣布,判决即刻生效,对盖勒特·格林德沃予以死刑,次日行刑。”
他的话音刚落,那扇阴暗的门就“啪”得一声打开了,暖洋洋的阳光金灿灿地洒下,为来人镀上了一层金边,邓布利多的神情一贯地温和平静,但此刻却有了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庄严。他的长发松松地系在身后,身上穿的长袍显然是被仔仔细细地烫过的,显得整个人严肃而又抖擞。他通身都着黑色,仿佛不是前来参加一场审判,而是来埋葬悼念一个重要的人。
“我反对。”
这两个词一出来,四座皆惊。在座的人依旧能记得前段时间报纸上洋洋洒洒的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的传言,甚至已经不能算传言了。可是邓布利多用他的实际行动代表了他的清白——他替巫师界亲自铲除了格林德沃这只毒瘤。可是如今,他难道还是对格林德沃旧情难忘,而想要保住他的性命?
格林德沃突然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放声大笑,他的笑声是如此惊人,像是在法庭投了一枚惊雷,自从审判开始,这位曾经的黑魔王都是一脸淡漠。他只是傲然地看着来自各国的魔法部长七嘴八舌地增添他的罪状,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连当他得知自己要被执行死刑时,也没有这么激动过。
他伸出一只手指着邓布利多,仍然止不住地狂笑。然而邓布利多并没有将视线停驻在他的身上,而是镇定礼貌地向各位陪审员和官员点了点头,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反对对盖勒特·格林德沃执行死刑。”
“啊,阿不思。”乔纳森道,他的唇边漫出了一丝苦笑,试图用话语恢复法庭内的秩序,然而显然他失败了,“你的身体还抱恙吗?听说你在决斗后一直卧床不起。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谢谢你的关心。”邓布利多道,“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仍旧想好好休息...可是我今天过来,是想来谈谈对这位——”他的话语稍微停滞了一秒,“这位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审判结果的。”
“我不同意对他执行死刑,并不是因为我顾念旧情想为他脱罪。”邓布利多淡淡地说,刹那间无数双眼睛都盯住了他,就连格林德沃的眸光也微微闪了一下,“而是因为,对于像格林德沃这样的一代枭雄而言——请原谅我这么称呼他。是的,他残暴、冷酷,但他依旧是一代枭雄——死亡并不是最好的惩戒手段,甚至在理想破灭后他的一死了之,反而彰显了一种英雄式的悲情和英勇,让圣徒的余孽负隅顽抗。”
“让他活着。”邓布利多继续道,他的眼睛里浮现了一层难以察觉的黯淡,“留着他的生命,把他永远禁锢在纽蒙迦德——他所自己建造的黑暗监狱内。不要把他送去阿兹卡班,被摄魂怪吸走灵魂与死了无异。让他保持清醒的头脑,给他送去报纸,让他日日夜夜地为他犯下的罪行、制造的杀戮而忏悔,并且以我们诸位的行动,向他证明什么才是更光明的世界——这样,他的信念才会真正摧毁。而这才是对盖勒特·格林德沃最好的惩罚。”
乔纳森的嘴唇翻滚,好像还想要说着什么,然而邓布利多平静地制止了他:“或许在座的诸位可敬的同僚仍然对我说的话存有疑虑,但是我希望与其让仇恨堆积我们的内心,不如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反省是什么促使了格林德沃这样的人的诞生,以及他的势力的壮大。我们不能再有更多仇恨了,不管是巫师与巫师之间的,还是巫师对于麻瓜。当然,我也向诸位保证,只要我活着的一日,就不会让盖勒特格林德沃越狱,如果这是你们担心的事情的话。”
全场一片寂静,过了几秒之后,才有几声仿佛是犹豫的掌声响起,然后如流水一般地感染了在座的每一位。乔纳森盯着邓布利多——他依旧坚定地站在那儿。尽管邓布利多在求学时期有过那么多的奖状,受到那么多师生的喜爱,但此时此刻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这位老同学肃然起敬。
“你是真的爱我吗,阿尔?”在邓布利多即将把纽蒙迦德的沉重大门锁上前,格林德沃轻声说,这是这段远渡重洋的旅程中他的第一次开口,“你爱的是真实的我,还是你心目中那个理想化的盖勒特格林德沃?那个曾经在你心目中掩饰他真正面目的少年?你本该知道,我的本性就是如此黑暗、邪恶。”
“我不是傻瓜,盖勒特。”邓布利多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只是你的光芒太过闪耀,我打心眼里不愿这样承认罢了...如果你非要我回答的话,是的,我爱着你的全部。我从来没有后悔爱过你,而如今这份爱依旧保存着——或许有一天,它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褪去激情,但它却永远不会消逝。”
他说完后,轻轻地在格林德沃的唇上吻了一口。格林德沃没有回吻,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在内心里猜测这是不是他余生中他们的最后一个吻。他要好好看看他,看着从此之后他再也看不到的爱人。
然而邓布利多最终还是轻轻地挣出了手,他的面容依旧清俊柔和,然而眼睛的光芒却逐渐黯淡地熄灭了。“我会给你写信的,盖尔。”他的声音微弱得近乎低语,“我也会照顾好女儿,你要保重。”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昔日叱咤风云的黑魔王一眼,然后关上了牢室的大门。窗口外,风平浪静的波罗的海反射着暮色与斜阳,仿佛象征着一代英杰的自此陨落。
决斗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多年,GG与AD不管怎么写依照他们的性格决斗都是无可避免的。只有让GG坐一段时间牢后,他才会慢慢地思索与悔悟自己理念的不恰当之处。(原作中GG后期对当年的自己流露出悔恨)
当然亲妈表示,GG是会很快出来的!GGAD最后一定会HE!
暂且先让女儿成长一下上一上位,真正令人闻风丧胆的欧洲女王要上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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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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