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蝙蝠侠简直要窒息了。
报错报错疯狂报错，此前对阿倪希的所有评判都在此刻被推倒重来。
严厉的审视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阿倪希颤了一下，不知所措的后退两步想要远离他。
除了疯子，有谁能够在蝙蝠侠这样的目光下不感到害怕呢？
连超人和罗宾都做不到。
杰森回过神来，立即将阿倪希挡在身后，像一头护崽的炸毛小狮子：“你别拿这种眼神看她，阿倪希又不是你手底下的犯人！”
“杰森！”蝙蝠侠怒气上涨，大声说：“她刚刚轻而易举的让一个人全身瘫痪，而且有可能伤害更多的人！她·很·危·险！”
“那是小丑！是罪犯！”杰森直接吼了回去，他语气嘲讽：“还有谁，会比那个疯子更加危险？”
蝙蝠侠深吸一口气，试图让他明白：“那也不是她做出这种行为的理由。”
杰森质问：“那还有什么理由才足够，究竟要小丑杀死多少人，才足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对于这个问题，蝙蝠侠感到十分无力，尽管他认为现在他们争论的重点根本不在于伤害了谁，是不是小丑，小丑应不应该被惩罚上。
而在于阿倪希，在于这个拥有恐怖的，能够轻易伤害他人力量的孩子身上。
48.
阿倪希抓紧杰森的手，茫然的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杰森果断回：“当然没有！你只不过是惩罚了一个应该受到惩罚的家伙而已。”
蝙蝠侠生气的看过来：“不，你不能这么做！”
两种完全不同的说辞让阿倪希更加迷茫了。
终于，这个家里最靠谱的管家侠站了出来，语气平静而不失严肃的开口：“我想，我应该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发表一下意见？”
针锋相对的父子俩立刻闭上了嘴。
阿尔弗雷德先是对一旁安静的提姆说：“提姆少爷，麻烦你先带阿倪希小姐去房间休息一下吧。”
“好”提姆朝阿倪希伸出手，微微一笑：“跟我走吧。”
阿倪希犹豫的左右看看，最后在阿尔弗雷德温和的目光中点点头，牵住这个小哥哥的手。
49.
布鲁斯露出不赞同的目光，仿佛看见提姆带走了一吨随时会爆炸的TNT烈性炸药。
“阿福……”
“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打断他，说：“我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成年人，对尚未形成完整价值观的孩子犯下的错误，第一时间应当做的是引导，而非指责。”
作为至今已经收养了多个孩子的父亲，布鲁斯陷入了沉默。
阿尔弗雷德便又对杰森说：“杰森少爷，你的房间，我们一直都有打扫，或许久别重逢，你会想去看看？”
杰森犹豫的看向布鲁斯：“可是”
“放心”阿尔弗雷德坚定的说：“布鲁斯老爷会去好好的同阿倪希小姐谈一谈，不会威胁恐吓也不会将一个孩子当做危险分子关进蝙蝠监狱。”
杰森倒也没有想得那么夸张。
行吧，既然阿福都这么说了。
在杰森离开蝙蝠洞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布鲁斯才终于开口，声音艰涩的说：“阿福，我害怕我做不到。”
做不到教导这样一个孩子走上正确的道路。
他与自己的养子们一直在争吵，冲突，爆发矛盾。
蝙蝠侠没有信心自己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非常非常坚定的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如果你愿意问的话，每一位少爷小姐都会这么回答的。”
所以尽管常常分离，蝙蝠家的孩子们总是愿意回家的。
50.
提姆牵着阿倪希走上电梯，他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当然知道，布鲁斯在认出他以后就把相关信息同步到了蝙蝠洞。
但这并不影响他问。
阿倪希想起自己没有向他介绍过自己：“我叫阿倪希，阿倪希·阿那托勒。”
提姆状似不经意的感慨：“阿那托勒，很特殊的姓氏呢，我记得希腊神话中有一位日出女神就名为Anatole。”
阿倪希第一次知道这个，她说：“在我的家乡，阿纳托勒是拥有特别天赋的女孩被赋予的姓氏。”
提姆不动声色的记下这个新的情报。
他露出好奇的神色，就像一个对神奇世界充满向往的普通男孩那样比比划划：“是那种，学习魔法的天赋吗？就是那种你对小丑用的力量。”
阿倪希摇摇头：“是容纳力量的天赋。”
“听起来真神秘”提姆将她带到一间收拾好的客房，问：“想喝点什么吗？”
阿倪希想到那杯没有喝完的牛奶，失落的摇摇头：“谢谢，不用了。”
提姆关上门，小声问她：“你在害怕布鲁斯骂你吗？其实我也总是被布鲁斯骂，真的很吓人。”
他摆出一副小孩子做错事后凑在一起讨论怎么应付家长的架势。
阿倪希忍不住问：“你知道布鲁、蝙蝠侠为什么生气吗？因为我攻击了小丑？可是我没有杀了他啊？”
红罗宾突然从她这句话中抓住了一个不同寻常的重点。
提姆：“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小丑，而是选择用这种方法吗？”
阿倪希摇摇头：“我不能那么做。”
但是再多的，她就不肯解释了。
51.
布鲁斯敲响房门：“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布鲁斯说：“提姆，阿福说准备了果汁。”
提姆立马接上这个借口：“我去帮忙端上来。”
房间里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人，阿倪希立即显得小心翼翼起来。
布鲁斯压下心中那个焦虑的控制狂，在女孩面前蹲下身，尽可能的保持住温和的态度。
“阿倪希，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阿倪希小声回答：“我让一个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显然她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也因此不明白蝙蝠侠的愤怒。
布鲁斯提出三连问：“是，但是你知道怎样的惩罚才是应有的吗？你能保证自己没有滥用自己的力量吗？如果因为你的滥用，造成了过度的伤害应该怎么办？”
阿倪希被这几个问题打得有点莫名慌张，她连忙说：“我可以治好的。”
布鲁斯露出属于黑暗骑士的，无比慎重的眼神，他将女孩的手牵过来，让她感受自己搏动的脉搏。
他说：“生命是非常脆弱的，哪怕一个微小的意外都有可能带来死亡。”
“而你不可能每一次都来得及挽回错误。”
阿倪希愣愣的看着他，感受着手心里属于人类生命的跳动。
她似乎感受到某种沉重的重量，年幼的孩子尚不能理解，这种感觉名为——敬畏。
阿倪希被这种奇异的感觉攥住了心脏，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可我还是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这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年幼孩子用求助而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
布鲁斯感觉又有一份沉重的责任即将落在他的肩头，而他责无旁贷，一如既往。
“那么就听从我，我会教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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