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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在霍格沃茨的两个勇士都睡着了以后,加布里埃尔才想起自己摔伤的膝盖。他半天不敢告诉庞弗雷夫人,代价是被发现后给他硬喂了并平时还要苦得多的药水。

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有人在大喊大叫,并朝病房这边跑来。

“如果他们再不闭嘴,会把哈利和塞德里克吵醒的!”赫敏说,她的手还紧紧握着哈利病床的栏杆。

“他们在嚷嚷什么?不会又发生了什么事吧?”罗恩小声问,但是在场的清醒的所有人都只能摇摇头。

韦斯莱夫人突然站了起来。“这是福吉的声音,”她小声说,“还有米勒娃·麦格和雷娅的声音,是不是?可他们在争论什么呢?”

“真令人遗憾,不过没有办法,米勒娃——”康奈利·福吉大声说道。

“你绝对不应该把它带进城堡!”麦格教授嚷道,“如果给邓布利多发现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所学校!”雷娅?德文特愤怒地喊,“你怎么能把、把这种东西弄到学校里面来?”

病房的门被直接撞开了。福吉大步走进病房。麦格教授、雷娅和斯内普紧跟在后面。

“邓布利多呢?”福吉问韦斯莱夫人。

“他不在这儿,”韦斯莱夫人气愤地说,“部长,这里是病房,你是否认为你最好——”

可就在这时,门开了,邓布利多敏捷地走进病房。

“出了什么事?”邓布利多严厉地问,看看福吉,又看看麦格教授,“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打扰这些人?米勒娃,你真让我感到吃惊——我叫你看守小巴蒂·克劳奇的——”

“已经没有必要再看守他了,邓布利多!”她尖声嚷道,“部长确保了这一点!”

加布里埃尔从没见过麦格教授像现在这样冲动。她面颊上泛起了愤怒的红晕,双手捏成了拳头。她气得浑身发抖。而他的妈妈正单手扶住麦格教授,脸部轮廓正好被光影切割的分明而深刻,一半隐在黑暗里,一半是瘆人的白。

“我们告诉福吉先生,我们发现是食死徒制造了今晚的事件,”斯内普低声说道,“他似乎感到他个人的安全也成了问题。他一定要召来一个摄魂怪陪他进入城堡。”

“他把摄魂怪带进了小巴蒂·克劳奇所在的那个办公室!”雷娅立刻注意到了病房里的孩子们,她想把声音放得低沉和缓一些,可惜完全没有做到。

“我告诉他你不会同意的,邓布利多!”麦格教授怒气冲地说,“我告诉他你不许摄魂怪再踏进城堡,可是——”

“我亲爱的女士!”福吉大喊,他现在这副怒气冲天地样子也是哈利从未见过的,“我作为魔法部部长,有权决定自己是否愿意带保镖——”

“这是一所学校!”不等福吉说完,雷娅用比他更稳定和有力的声音吼道,“你明知道摄魂怪分辨不清,要是有学生…”

福吉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继续用那种大声到诡异的音量说,“因为我要见一位可能非常危险的——”

可是麦格教授的声音又一次盖过了福吉的话。“那家伙——那家伙刚一进办公室,”她指着福吉,全身颤抖,尖叫着说,“就朝克劳奇扑去,就——就——”

麦格教授拼命寻找字眼来描绘刚才发生的事情,加布里埃尔感到肚子里生出一股寒气。他不知道这一切和小巴蒂·克劳奇有什么关系,但他知道摄魂怪做了什么。摄魂怪一定给了小巴蒂·克劳奇那个致命的吻,从小克劳奇的嘴里吸走了他的灵魂。

“根据各种说法,这是他罪有应得!”福吉气势汹汹地说,“他似乎造成了好几个人的死亡!”

“可是他现在无法出来作证了,康奈利。”邓布利多说道。他犀利地盯着福吉,似乎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透了他。“他不能提供证据,说明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了。”

“他为什么杀死他们?嘿,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福吉气急败坏地说,“他是个到处流浪的疯子!从你们告诉我的情况看,他似乎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了神秘人的旨意!”

“伏地魔以前确实对他发号施令,康奈利,”邓布利多说,“那些人的死,只是施行伏地魔东山再起计划时附带产生的结果。那个计划成功了。伏地魔恢复了他的肉身。”

福吉大惊失色,就像有人迎面给了他一记重击。他晕晕乎乎地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瞪着邓布利多,似乎不能完全相信刚才听见的话。他结结巴巴地说话了,眼睛仍然瞪着邓布利多:“神秘人……回来了?胡说八道。别开玩笑了,邓布利多……”

房间门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推开了,卢卡斯出现在病房外。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穿着很麻瓜风格的衣服:多元素乱七八糟地叠穿在一起,皮革与格纹、针织与铆钉,英俊但阴郁的脸上面无表情。

邓布利多朝他点了点头,他立刻走进来想要把加布里埃尔带走。

“我!”加布里埃尔不想起来,他无助地看着赫敏和罗恩,但他们都只能毫无办法地摇了摇头。直到被哥哥领着走出病房,他还能听到邓布利多有力的声音。

“雷娅无疑已经和你说了,她在迷宫的周围巡逻的时候发现‘穆迪’的举动有异;而米勒娃和西弗勒斯也一定告诉了你,我们听到了小巴蒂·克劳奇的坦白交代……”

“带我去你们的公共休息室好吗,加比?”卢卡斯说,“或者任何能让你休息又适合两个人讲话的地方。”

“我想听邓布利多教授和福吉他们到底要说什么!”加布里埃尔走得飞快,“我的朋友们都在那里,有两个甚至还躺在病床上!”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卢卡斯说,他扣住弟弟的肩膀,试图把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拉低,“神秘人真的回来了,你明白吗?”

“没有人和我说过神秘人回来了!”加布里埃尔说,他的喉咙扯得发痛,“我还没听到任何内容你就把我拉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每次都是这样…”他低下头,浅蓝色的瞳孔还在微微颤动,大颗的眼泪就直接滚了出来,“每次都不告诉我,答应我的事情也办不到……”

卢卡斯愣在原地。他下意识的想要蹲下去哄一哄,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加布里埃尔已经长到了不需要他们蹲下去才能看清楚表情的高度。明明还是瘦骨嶙峋又孱弱的样子,但似乎不再像是一个小孩子了——好像在前不久他还在叽叽喳喳着准备去霍格沃茨上学,转眼间却已经要读五年级。

“我错了。”很久以后,卢卡斯说,“可以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吗?”

加布里埃尔把哥哥带到了魔咒课教室里,也就是他和赫敏、罗恩还有哈利练习昏迷咒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但还是推门走进去,把自己摔在了他们练驱逐咒时用过的那堆垫子上。

卢卡斯围绕教室转了一圈,对着墙壁施了很多个消声咒以防隔墙有耳,又检查了一下门锁,才坐到加布里埃尔旁边。

“其实没必要那么担心有人偷听。”加布里埃尔说,“全校最爱夜游的人还在医疗翼躺着呢。”

卢卡斯咧开了嘴,学着弟弟那样把自己摔在另外一堆垫子上。只是他个子太高,两条腿必须支在外面,做这个动作并没有那么舒适。不过他没有改动,而是保持和加布里埃尔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就像加布里埃尔小时候喜欢干的那样——模仿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

他快速讲了一下小克劳奇怎样被偷偷带出阿兹卡班,伏地魔怎样从伯莎·乔金斯那里得知他仍然在世,又从他父亲那里把他解救了出来并利用他变成疯眼汉穆迪混进霍格沃茨去抓住哈利。他最后轻轻说道,“这个计划成功了。小克劳奇已经帮助伏地魔卷土重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加布里埃尔边说边侧过身来看着卢卡斯,那浅色长睫毛下的眼睛惊惶地瞪到最大。

“我没在古灵阁干了,我在圣芒戈申请了治疗师实习。”卢卡斯摊开手笑了一下,也许其他人躺着做这个动作会显得有些滑稽,但由他来做就格外自然和洒脱,“今天晚上我一直在场外待命呢。”

“你在开玩笑吧?”加布里埃尔直接坐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你——你不可能真的去……我知道你有多不喜欢上班,我们从小就说绝对不会和爸妈那样几乎每天都在工作!”

“是啊,我很不喜欢。”卢卡斯说,“但你也知道魁地奇世界杯发生的那件事,黑魔标记又出现了。”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啦。”卢卡斯说,“我们爸妈和我都一致认为,那就是神秘人要回来的预兆。”

过了两三分钟,加布里埃尔才再次张口: “我不希望发生战斗。”

“我也不希望。”卢卡斯说,“我还没有活够呢。”

“这和你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加比,你知道神秘人是怎么招人入伙的吗?”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加布里埃尔指控道,然后很快速地回答,“那些发自内心地认可神秘人思想的人主动加入?他们享受杀戮和折磨,或者为了权势,不然就是认可神秘人的血统论。”他说着,脸色惨白地想要咽下呕吐的**。

“这可不是满分答案。”卢卡斯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有些人是被迫的。如果被神秘人直接找上门,那么要不然跟他一伙,要不然就会被他杀死,或者亲人被他杀死。既然没有加入食死徒,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就不可能把我们当成朋友。”

“…他会招什么样的人?斯莱特林的纯血毕业生?”

“所有他觉得有用的人。”卢卡斯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让所有有才华的人把他们的聪明才智用于镇压、酷刑和谋杀。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是纯血,就比混血甚至麻瓜出生都要更危险了。”

“那爸爸有没有被…”

“在战争中医院通常被视为和平地带或者中立机构,因为它们不参与军事行动,也不涉及政治或宗教争端。”卢卡斯说,“在那些年头,谨慎的巫师都尽量不抛头露面,第一次巫师战争的时候爸爸就是靠自己治疗师的身份勉强躲过了。”

“但如果再爆发战争就不一定了,对吧?”加布里埃尔反应过来,“而且如果连治疗师都是神秘人的人,那病人怎么办”

“说得没错。我不能回到德国去,因为你和爸爸都在这边呢。”卢卡斯试图微笑来活跃气氛,实际上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如果我又想要做些什么,又想要相对安全,那也只有去圣芒戈工作了。当然啦,有我也是圣芒戈的荣幸。”

“事情真的到这个地步了吗?”

“今晚,当你的朋友哈利触摸到三强杯时,他就被直接送到了伏地魔那里。”卢卡斯用肯定的语气说,“他亲眼目睹了伏地魔的起死回生。在他回忆这段记忆的时候,妈妈和邓布利多就在旁边。”

“神秘人回来了。”他再重复了一遍。“如果不采取行动或者只是袖手旁观,就会让神秘人第二次有机会摧毁整个英国。”

“我们……”

“加比,爸妈还没有决定好是否要公开宣布是拥护邓布利多,在暑假我们会和他有一次面谈。上一次战争中爸妈保持了绝对中立,而这一次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自己的站位,我们必须谨慎。”

“我们不会加入神秘人的,对吧?”

“食死徒不是工作,而是身份。他们不是给神秘人工作,而是给神秘人效力。”卢卡斯摇了摇头,和表情凝重紧张的弟弟对视了一眼。加布里埃尔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顺着对方高挺的鼻梁滑落,他看到卢卡斯紧抿的嘴唇和微微抽动的肩颈,无意识地挪得离他更近了一些。

“…神秘人可不会给这些巫师发工资。”加布里埃尔慢慢点了点头,

“我们也许不是什么很勇敢的人。”在这段谈话的最后,卢卡斯轻轻道,“我现在还做不到直接站出来,但是我唯一想要对抗的就是伏地魔。所有愿意反抗他的人,其实都是同一阵营的。”他直念出了那个名字,今晚第一次。

“…他真的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加布里埃尔即使一个月后回想起来,对那个晚上的记忆只是零散的片断。就好像他经历的事情太多,把脑子都塞满了,再也记不住任何事情。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邓布利多对全校师生讲了几句话。他只是要求大家别去打扰哈利,不许任何人问他问题,或是缠着他和塞德里克讲述那天在迷宫里发生的事情。

吃完饭后加布里埃尔和赫敏、罗恩又跑去了医疗翼。塞德里克已经清醒了,迪戈里先生和夫人都在旁边陪着他,来探望过他的赫奇帕奇们用礼物在另一张病床上开了一家店。

“短时间中咒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迪戈里先生梳理着儿子的黑发,“但长时间受钻心咒的折磨就不一定了…会留下永远不可治愈的损伤,甚至致疯。”

“感谢雷娅…”迪戈里夫人坐在一旁,眼睛哭得通红,“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要是塞德也碰到了门钥匙被传走,他还有没有可能活着回来…”

加布里埃尔下意识看向塞德里克,有些惊讶地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他的脸。自然而然地,他的手仿佛凭借自己的意志举了起来,跨过空中那段不长的距离,似乎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最后,落到了塞德里克的手上。

第二天晚上,哈利在朋友的陪伴下重新回到了格兰芬多塔楼。加布里埃尔很难不注意到,大多数人在走廊里都绕着哈利走,有些人甚至在他们走过时用手捂着嘴,互相窃窃私语。

他猜想,他们许多人都相信了丽塔·斯基特的文章,认为哈利心理不正常,很可能是个危险人物。但他、罗恩和赫敏从来不与哈利讨论这件事,他们会谈论其他话题,或者让哈利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他们每个人都在等待某种信号或只言片语,告诉他们霍格沃茨外面发生的事情——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对未来作种种盘算都是空话。他们只有一次触及到这个话题,那是罗恩对哈利讲述韦斯莱夫人回家前与邓布利多见面的经过。

在返回戈德里克山谷的前一天夜里,加布里埃尔在宿舍里收拾箱子时,心情十分糟糕。他害怕离校宴会,一点都不想要离开学校去面对未来。当他、迪安和西莫走进礼堂里时,他们都没有向往常一样不停说笑。

真正的疯眼汉穆迪现在坐在教工桌子旁,他的木腿和带魔法的眼睛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显得特别紧张不安,每当有人跟他说话,他就惊得跳了起来。卡卡洛夫的座位空着。加布里埃尔一边和其他格兰芬多同学一起坐下,一边暗想不知卡卡洛夫此刻在哪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作何感想。马克西姆夫人还在,就坐在海格旁边。他们正在悄声谈论着什么。在桌子那边,坐在麦格教授身边的是斯内普。

卡特丽娜和奥托还是向往常一样脱离队伍,坐到加布里埃尔旁边来。他们前几天经常呆在一起,加布里埃尔把卢卡斯去当治疗师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没有附带上理由,但他们好像都明白了。他们挨在一块儿,轻轻聊着计划中的工作选择(卡特丽娜还没有彻底下决定,奥托已经在申请加入德国魔法部)和以前的事情,这让加布里埃尔感受到短暂的温柔和被抑制住的力量,带着淡淡的黄油啤酒香和新鲜出炉的面包的味道。

邓布利多教授突然从教工桌子旁站了起来。礼堂里本来就比平常的离校宴会安静许多,这时更是鸦雀无声。

“又是一年,”邓布利多望着大家说道,“结束了。”

“今晚,我有许多话要对你们大家说,”邓布利多说,“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诉你们这些。有些同学的家长可能会对我的做法感到震惊——这或者是因为他们不能相信伏地魔真的回来了,或者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毕竟你们年纪还小。然而我相信,说真话永远比撒谎要好。”

邓布利多继续往下说,“我相信——我真希望我是弄错了——我相信我们都将面临黑暗和艰难的时期。礼堂里你们中间的有些人已经直接受到过伏地魔毒的残害,你们许多家庭都被弄得四分五裂。伏地魔回来了。”

这时,礼堂里的每一张脸都朝着邓布利多,每张脸上都写着震惊与恐惧……噢,并不是每一张脸。在斯莱特林的桌子上,德拉科·马尔福正在跟克拉克和高尔窃窃私语。

“当然啦,我们还要谈谈哈利·波特。”

礼堂里起了一阵波动,有几个人把头转向哈利,随即又赶紧转回去,望着邓布利多。

“哈利·波特又一次逃脱了伏地魔的魔爪,”邓布利多说,“他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了大无畏的精神,很少有巫师在面对伏地魔的淫威时能表现出这种精神,为此,我向他表示敬意。”

大家纷纷起立,礼堂里响起一片板凳移动的声音。他们都举起高脚酒杯,用低沉浑厚的声音齐声说:“哈利·波特。”但是,加布里埃尔能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以及斯莱特林的许多其他人都固执地坐着没动,碰也没碰他们的酒杯。

大家落座后,邓布利多又说道:“三强争霸赛的目的是增强和促进魔法界的相互了解。鉴于现在所发生的事——鉴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这种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邓布利多看看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看看芙蓉·德拉库尔和她那些布斯巴顿的校友,又看看斯莱特林桌子旁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和德姆斯特朗的同学。

“这个礼堂里的每一位客人,”邓布利多说道,他的目光停留在德姆斯特朗的同学们身上,“只要愿意回来,任何时候都受到欢迎。我再对你们大家说一遍——鉴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我们只有团结才会强大,如果分裂,便不堪一击。伏地魔制造冲突和敌意的手段十分高明。我们只有表现出同样牢不可破的友谊和信任,才能与之抗争到底。只要我们目标一致,敞开心胸,习惯和语言的差异都不会成为障碍。”

加布里埃尔的箱子已经收拾好了,一学期只见过几次面的猫咪娜拉也终于回到了他旁边。他、西莫、迪安和其他四年级的同学一起,在拥挤的门厅里等待马车把他们送往霍格莫德车站。这又是一个美丽宜人的夏日。

“不知道德姆斯特朗的同学怎么回去,”西莫说道,“你说,没有了卡卡洛夫,他们还能驾驶那艘船吗?”

“卡卡洛夫并不掌舵,”奥托说,“他待在舱房里,活儿都由我们干。”他和卡特丽娜突然出现在加布里埃尔面前,而几米外克鲁姆在跟赫敏道别。

“我希望我们很快又能见面,”卡特丽娜笑了一下,显得不那么像平时的她,“多给我写信好吗,不要老是不回。”她微微侧过身,与不远处的金妮挥了挥手告别。

加布里埃尔点了点头。他们就那样站着,注视着彼此。

“再见,埃尔,”卡特丽娜说,他们依次拥抱,“这次见到你们十分愉快。”

加布里埃尔注视着他们匆匆顺着草坪朝大船奔去,阳光纠缠在他们的黑发之间,风吹来的淡淡的黑湖的气味。他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愉快起来。

在他们返回国王十字车站的路上,天气和他们去年九月来霍格沃茨时完全不一样。天空万里无云。加布里埃尔、迪安和西莫费了半天劲儿,总算找到了一个空的隔间,坐了进去。火车载着他们向南驶去。

“哈,埃尔。”车门被推开,弗雷德把正在看迪安画画的加布里埃尔一把勾了出去,“借走一下!”

“现在怎么说?”加布里埃尔问道,此时他们正站在走廊里,“我让我哥给他办公室寄了吼叫信,有用吗?”

“还了一部分本金。”弗雷德怒气冲冲地说,但又变得有些无奈,“比想象中好了那么点。”

“不过我们总算弄清了怎么回事。”乔治翻了个白眼,“李·乔丹的爸爸向巴格曼讨债时也碰了钉子。原来巴格曼在小妖精那里惹了大麻烦。他向他们借了一大堆金子。世界杯赛后,他们把他堵在树林里,抢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金币,还仍然不够还清他的债务。他们一直跟着他来到霍格沃茨,密切监视着他。他赌博输光了一切。身上连两个金币也没有了。你知道那个傻瓜打算怎么向小妖精还债吗?”

“怎么还?”加布里埃尔说。

“他把宝押在哈利身上了,伙计,”弗雷德说,“押了一大笔钱,赌他会赢得争霸赛。是跟小妖精们赌的。”

“哈利确实赢了,那为什么不把你们赢来的金币全部还给你们?”

“小妖精的表现和他一样恶劣。”乔治摇了摇头说,“它们在他面前说之前没有算利息,所以他的钱根本不够全部抵债。也许是吼叫信真的起作用了,他还了点钱给我们,然后他就逃跑了。”

他们一起怒骂了十分钟,突然前面的车厢传来很大的动静

“你从一开始就输定了,波特!我警告过你!我告诉过你选择伙伴要更谨慎些,记得吗?那是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天,我们在火车上相遇时?我告诉过你不要跟这些下三滥的人泡在一起!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波特!黑魔王回来了,首先完蛋的就是他们!首先就是泥巴种和喜欢麻瓜的家伙!接下来——第二步——”

说时迟那时快,加布里埃尔扯着乔治,跟在弗雷德后面冲了过去。就好像有人在隔间里点爆了一箱焰火。从不同方向发出的咒语放射出耀眼的强光,刺得加布里埃尔睁不开眼睛,一连串噼噼啪啪的巨响几乎震聋了他的耳朵。他眨眨眼睛,低头望着地板。

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不省人事地躺在隔间门口。他、弗雷德和乔治都站着,刚才他们三个同时使用了各自不同的毒咒,而且这么做的还不止他们三个。

车厢里哈利、赫敏和罗恩也同样站着,手里都拿着魔杖。

“我们想看看他们三个到底想干什么。”弗雷德一本正经地说,踏着高尔的身体走进隔间。乔治拉着还想蹲在地上观察一下的加布里埃尔进入隔间时,两个人故意踩在了马尔福身上。

“多么有趣的效果,”加布里埃尔还在低头看着克拉布和高尔,说道,“是谁用了多毛咒?”

“我。”哈利说。

“真巧,”乔治开心地说道,“我用了软脚咒。看来这两种咒语不能混合使用。他好像满脸都冒出了小触角。好吧,我们别把他们撂在这儿,他们可不是什么漂亮的装饰品。”罗恩、哈利和乔治又踢又推又滚,把昏迷不醒的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他们每个人因为受到几个咒语的混合袭击,模样更加难看了)弄到外面的走廊里。

加布里埃尔已经在赫敏旁边落座,他的金发用一根黑色的细绳松散束在脑后,只要轻轻一抽就能把它松开。赫敏把正在看的那本书放到腿上,然后压下加布里埃尔的脑袋帮他重新理了理头发。

“谁玩噼啪爆炸?”弗雷德说着,掏出一副牌来。

他们刚玩到第五盘,哈利突然说:“那么,你们可以告诉我们了吧?你们在敲诈谁?”

“你们也知道啊。”加布里埃尔猛地抬起头。

“那事啊,”乔治一边闷闷不乐地吐出几个单词一边把加布里埃尔的脑袋又压了下去。

“没什么,”弗雷德说着,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哈利、罗恩和赫敏不依不饶地追问,最后,弗雷德说:“好吧,好吧,既然你们真的想知道……是卢多·巴格曼……”

又花了十分钟,他们才讲完整件事。罗恩看起来目瞪口呆,而赫敏维持在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上,哈利则什么都没有说。

乔治沉重地叹了口气,又开始发牌。

旅途剩下来的时光过得非常愉快;实际上,加布里埃尔真希望火车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开整整一个夏天,他永远不要到达国王十字车站。仅一眨眼的工夫,霍格沃茨列车就停靠在9又3/4站台了。同学们纷纷开始下车,走道里又是一片混乱和嘈杂。双胞胎陪着加布里埃尔跑回原车厢提箱子,因为一直在讨论一款还没有完善的产品,走出隔间的时候加布里埃尔差点被马尔福的身体绊飞——他的身上依然带着毒咒留下的痕迹。

“等一等!”

他们转过身来,是哈利在后面。他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他在争霸赛中赢得的奖金。“拿着吧。”他说,一边把袋子塞进乔治手里,一边用他那双带着栗色细纹的明亮绿眼睛看着面前三个人。

“什么?”弗雷德说,惊得目瞪口呆。

“你发神经啊?”乔治说,一边拼命把袋子推还给哈利。

“不,我没有,”哈利说,“你们拿去吧,继续搞发明创造。这是给玩笑商店的投资。”

“他真是发神经了。”弗雷德用几乎惊恐的声音说。

“听着,”哈利很坚决地说,“如果你们不收,我就把它扔到阴沟里。我不想要它,也不需要它。但是我需要一些欢笑。我们可能都需要一些欢笑。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很快就会需要比往常更多的欢笑了。”

“哈利,”乔治声音软软地说,一边掂量着手里的那袋金币,“里面有一千个金加隆呢。”

不等双胞胎再说一个字,哈利凑到加布里埃尔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他们收到的所谓巴格曼寄回的一部分本金,其实是你给的。”

加布里埃尔还没来得及抓住他,哈利就挥了挥手转身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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