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步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返回格兰芬多的塔楼。雨水啪啪地敲打着窗户玻璃。加布里埃尔觉得这开学的第一天好像持续了一个星期——主要怪罪于那节该死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当他们拐进胖夫人的那条走廊时,他透过一扇被雨水冲刷过的窗户望着外面黑黢黢的场地。海格的小屋里仍然没有灯光。
“米布米宝。”西莫不等胖夫人开口发问就说道,他一路上已经抱怨了不下五十次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家庭作业要写。肖像弹开,露出后面的洞口,他们三个爬了进去。
克鲁克山在一张扶手椅里展开身体,小跑着过来迎接他们,发出很响的呼噜呼噜的喘息声。加布里埃尔、西莫和迪安在炉火旁他们最喜欢的三把椅子里坐定后,它轻盈地跳到加布里埃尔的膝头,把身体蜷成一个毛茸茸的姜黄色坐垫。加布里埃尔望着火苗出神,用手轻轻挠了挠大猫的下巴,感到极度疲倦,所有的精力都耗光了。
“我们先写斯内普的那篇吧?”西莫说着给他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月长石的……特性……以及它在……制药方面的……用途……”他低声嘟哝着,边说边把这些字写在羊皮纸的最上面。“好了。”他在标题下面画了道横线,抬头满怀期待地望着加布里埃尔。
“那么,月长石的特性以及它在制药方面的用途是什么呢?”
“你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就真的完蛋了。”加布里埃尔恶狠狠地说。
西莫赶忙求饶,然后光明正大地去拿加布里埃尔包里的笔记本。加布里埃尔还没来得及再骂他几句,就被弗雷德拽走了。
“来帮忙埃尔!”他大喊,红色的头发非常醒目,“人数可够多的。”
房间那头的角落,有整整一群看上去天真幼稚的一年级新生。
“都是看到我们招人启示来试药…试糖的?”加布里埃尔问,他坐到几个女孩子旁边冲她们笑了一下,一个黑头发的小个子女生立刻害羞地用手捂住了脸。
“是啊,”乔治说,他手里提着一个大纸袋,“在这件事上也算生意兴隆了。”
他们给每个新生都发了改良后的昏迷棉花糖——会让人失力软倒而不是直接一头栽下去,然后加布里埃尔数了三二一,新生们就把它放到嘴里嚼。
那些一年级新生就像被一把无形的大锤砸了一下脑袋,一个个在座位上昏了过去。有的扑通滑到了地上,有的只是瘫倒在椅子的扶手上,舌头伸得老长。在一旁观看的人多数都哈哈大笑起来,而加布里埃尔和乔治拿起带弹簧夹的写字板,依次仔细观察那些神志不清的一年级新生,弗雷德对着手表计算时间。
站在一边帮忙的李?乔丹突然小声低吼:“赫敏过来了!”
加布里埃尔转过头,赫敏正挺起胸膛大步流星地直冲他们这群人走来,而公共休息室的另一边罗恩把他那瘦长的身体尽量压得低低的,缩在椅子里。加布里埃尔立刻向左跨一步,把自己严严实实藏在乔治后面,虽然他知道绝对已经来不及了。
“够了!”赫敏威严地说,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级长徽章闪闪发亮。
“是啊,你说得对,”乔治点点头说道,“这个剂量看来是够劲儿了,是不是?”
“今天早晨我已经对你们说过了,不许在同学身上试验你们的这堆垃圾!”赫敏怒吼,视线扫到乔治身后金色的头发时,音量变得更上一层楼,“而且不要带着埃尔做这种事!”
“我们付钱给他们了!”弗雷德气愤地说。
“我不管,这可能很危险!”
“胡扯。”弗雷德说,“如果埃尔吃都没问题,那就不会有人吃出问题。”
“冷静点儿,赫敏,不会有事儿的!”李·乔丹宽慰她说,一边在那些一年级新生中间走来走去,把紫色的糖果塞进他们张开的嘴巴里。
“是啊,你看,他们现在都醒过来了。”乔治说。
有几个新生确实开始动弹了。看到自己躺在地板上或瘫软在椅子上,显得非常震惊,加布里埃尔有点想捂住自己的脸:弗雷德建议事先不要告诉他们这些糖是做什么用的,也许效果会更好。
“感觉还好吧?”加布里埃尔蹲下来问那个之前看着他害羞的黑头发的小个子女生。
“我——我想是吧。”女生颤抖着说,耳朵迅速变得通红。
“太棒了。”乔治高兴地说,可是紧接着赫敏就把他的写字板和那一纸袋昏迷花糖都夺了过去。
“根本不是太棒了!”
“当然是太棒了,他们都还活着,是不是?”弗雷德生气地说。
“你们不能这么做,万一害得他们中间有谁患上重病呢?”
“我们不会让他们得病的,这些糖我们已经在自己身上试验过了,现在只想看看是不是每个人的反应都一样。”乔治用一种非常严谨的语气说,“你知道埃尔吃什么的反应都比别人大,他吃都没事的话——”
“如果你们不停止这么做,我就要——”
“罚我们关禁闭?”弗雷德说,声音里透着一种“我倒要看你敢不敢”的意思。
“罚我们写句子?”乔治嘲笑着说。
房间里在一旁观看的人都笑了起来。赫敏尽量把身体挺得笔直,眯起眼睛,一头毛蓬蓬的头发似乎噼噼啪啪地闪着电光。
“不,”她说,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但我要写信给你们的妈妈。”
“你不会的。”乔治说,大惊失色地从她面前退后了一步。
“哦,会的,我会写的。”赫敏毫不含糊地说,“我不能阻止你们自己吃这些无聊的玩意儿,但你们不能把它们拿给一年级新生。”她伸手把加布里埃尔猛地扯了过来,“你也别吃了!”
弗雷德和乔治看样子完全被吓坏了。显然,在他们看来,赫敏的威胁是很阴险的一招。赫敏最后又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把弗雷德的写字板和那一纸袋花糖塞进加布里埃尔怀里,再把他从他们两个旁边拉到他原本写作业的座位上,然后大步走回她炉火旁的椅子前。
“所以月长石的特性以及它在制药方面的用途是什么?”西莫小声问,“你的笔记我有点儿看不懂了,埃尔。”
“你想O.W.Ls考出一打巨怪(T)吗?”加布里埃尔说,突然举起手里的那袋棉花糖,“噢,我把你们俩忘记了。试吃一个我就直接把我的论文拿给你看,怎么样?”
西莫和迪安对视了一眼。
“西莫一个人吃就可以了。”迪安说,“然后到时候我可以再抄他的。”
第二天早晨,天气和前一天一样灰蒙蒙的,细雨绵绵。
两节魔咒课后面接着是两节变形课。弗立维教授和麦格教授都先用了十五分钟向全班同学强调O.W.Ls考试的重要性。
“你们必须记住,”矮个子弗立维教授尖声尖气地说,他像往常一样站在一堆书上,这样才能从讲台上看到全班同学,“这些考试可能会影响到你们未来许多年的前途!”接着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复习飞来咒,据弗立维教授说,这是他们的O.W.Ls考试中肯定会有的内容。下课前,他前所未有地布置了一大堆魔咒作为家庭作业。
变形课的情况即使不是更糟,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果没有认真的学习、实践、应用,”麦格教授严肃地说,“你们就不可能通过O.W.Ls考试。我认为,只要投入了时间和精力,这个班里的所有同学都没有理由得不到变形课的O.W.Ls合格证书。”
他们开始学习消失咒,它是O.W.Ls考试中会出现的最难的魔法。随着需要消失的动物越来越复杂,这种咒语也会越来越难掌握。比如今天要变消失的蜗牛是一种无脊椎动物,挑战性就不算特别大,而以后还要尝试把老鼠这样的哺乳动物变消失,要求就会高很多了。
加布里埃尔一次成功,因此从麦格教授那里为格兰芬多学院赢得了十分的奖励。西莫在他耳旁非常痛苦地指出:“如果变形课也和黑魔法防御术一样禁止使用魔杖,让我们第一次施魔咒就是在考试的时候的话,你也会得到O.W.Ls合格证书的。”
加布里埃尔被他逗笑了。接下来的一节课时间里他不停给西莫和迪安解释消失咒帮他们理解。什么与消失咒相对应的是变化咒啦,它可以凭空变出东西的咒语;变化咒和召唤咒也不同,召唤咒是召唤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并且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而变化咒则是虚无的变出……快下课的时候,西莫面无人色但抱有希望地说,他认为他那只蜗牛的颜色变浅了点;而迪安本来以为自己把蜗牛头成功变没了,实际上只是那只可怜的蜗牛把头缩进壳里了而已。
赫敏试到第三次的时候也成功地使她的蜗牛消失了。只有加布里埃尔和她两个人不用做家庭作业,其他人都必须连夜练习这个魔咒,准备第二天下午再在那些蜗牛身上尝试一番。
他们把午饭时间花在了泡图书馆上,迪安和西莫还在狂写斯内普的论文,忙着查找月长石在制药方面的用途。加布里埃尔那篇关于巨人战争的文章快要收尾了,他一边写一边狂打喷嚏。下午,当他们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时,加布里埃尔开始咳嗽,他祈祷自己不要又需要去庞弗雷夫人那里走一趟。
天气阴冷,寒风凛冽,他们走下草坡、向禁林边上海格的小屋走去时,感到有零星的雨点落在他们脸上。格拉普兰教授站在海格小屋门前十米开外的地方等待同学们,她的面前有一张长长的搁板桌,上面放着许多细树枝。
“人都来齐了吧?”格拉普兰教授看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同学都到了,便粗声粗气地问道,“我们开始吧。谁能告诉我这些东西叫什么名字?”她指着面前的那一堆细树枝。赫敏腾地一下举起了手。
细树枝忽地蹿到空中,露出了它们的真面目,一个个像是木头做的小精灵,每个都长着褐色的、疙里疙瘩的腿和胳膊,每只手上有两根树枝般的手指,而每张扁平的、树皮般的滑稽面孔上都有两只圆溜溜的褐色小眼睛在闪闪发亮。
“护树罗锅,”赫敏回答道,“它们是树木的保护神,通常生活在魔杖树上。”
他们这节课需要三人领一只护树罗锅去仔细地研究它们,在下课前每人完成一张草图,标出护树罗锅身体的每个部分。
加布里埃尔、迪安和西莫正蹲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试图说服护树罗锅安安稳稳地待一会儿,好让他们把它画下来。迪安画得很好——所以后面变成了加布里埃尔和西莫一起努力抓着他们组的那只护树罗锅,好让迪安能更清楚地把它完整画下来借给他们俩抄——反正他们画得是同一只,一模一样也没有关系,更何况以他们的画技来说就算对着模版抄最后呈现出来的也只能用歪瓜裂枣来形容。
当场地那边远远传来下课铃声时,他们笑着对比彼此不堪入目的护树罗锅草图,然后大步赶去上草药课。
不出大家所料,斯普劳特教授一上课就向他们强调O.W.Ls的重要性。一个半小时后,格兰芬多的同学们一个个精疲力竭,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龙粪味儿——这是斯普劳特教授最喜欢的一种肥料——排着队返回城堡,谁也没有心思多说话。斯普劳特教授甚至又布置他们写一篇论文。
不过上草药课有一个好处,加布里埃尔趁着斯普劳特教授不注意的时候,揪出几片曼德拉草。他和双胞胎的阿尼玛格斯计划因为住在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而不得不宣告暂停,事实上他们的运气很不错,他们将曼德拉草拿出来的第二个满月是个非常晴朗的天气,因为如果那一天他们看不到月亮就必须重新来过。但是他们都忘记了自己被困在那栋房子里不能出门,第二步压根没法进行,白白含了一整个月的曼德拉草叶子。
吃晚饭的时候,加布里埃尔把多拔的几片曼德拉草叶悄悄给了弗雷德和乔治,他们计划等下一个夜月之夜时再次一起含下,重头再来一遍。
“如果这次还是不行的话,我会考虑一下从天文塔上跳下去,不骑扫帚的那种。”弗雷德痛苦地说,“含这玩意太影响我的食欲了。”
“什么东西?”哈利说,他翻身坐到加布里埃尔旁边,一副心情极差的样子。
“阿尼玛格斯。”加布里埃尔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猜你还是没空练,我敢打赌你斯内普的论文肯定没写完。”
哈利咧嘴笑了一下,正准备说点什么,就被一句响彻整个礼堂的“波特!”给打断了。“又怎么了?”他不耐烦地嘀咕道,一转身看见了安吉利娜·约翰逊,看她那样子好像马上就要大发雷霆了。
“我来告诉你又怎么了,”她说,几步冲到哈利面前,用手指使劲戳着他的胸口,“你怎么在星期五下午五点钟给自己弄了个关禁闭?”
“什么?”哈利说,“哎呀……对了,选拔守门员!”
“这会儿倒想起来了!”安吉利娜吼叫着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希望全队球员都参加选拔,找到一个能跟每个队员都配合默契的人吗?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经特地定好了魁地奇球场了吗?现在你又决定不去参加了!”
“我没有决定不去参加!”哈利说,“是那个叫乌姆里奇的女人罚我关禁闭,就因为我跟她说了关于神秘人的实话。”
“好吧,你可以直接去找她,请她星期五放你一马,”安吉利娜情绪激烈地说,“我不管你怎么做。如果你愿意,不妨告诉她神秘人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只为了保证你能够到场!”
她气势汹汹地走了。
“我想我们最好去找普德米尔联队核实一下,奥利弗·伍德是不是在训练期间不幸去世了。”哈利缓慢而茫然地说,“因为他的灵魂好像附在安吉利娜身上了。”
加布里埃尔和弗雷德、乔治一起同情地看着哈利。
“也许当魁地奇队长就会患上一种名叫奥利弗·伍德综合症的病呢!”乔治乐观地说。
哈利并没能够让乌姆里奇放他去参加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守门员选拔赛。
安吉丽娜快气疯了,不停反复强调她希望每个打算留在球队的人都应把训练放在一切活动的首位。
“唉,可怜的安吉丽娜。”凯蒂和加布里埃尔可怜地靠得更紧了一些,生怕新队长的怒火蔓延到他们俩身上。
三根高高的球门柱底下站着六七个黑乎乎的人影,他们都申请想要当守门员。加布里埃尔一边和凯蒂说着自己暑假想到的那个战术,一边跨上自己的扫帚往上飞了一米左右。他余光扫了一眼那几个候选人,然后吓的差点从扫帚上栽下去。
“哎哟!”凯蒂赶紧伸出一只手来拽住他,“怎么了这是,你一年级的时候也不会从这个高度跌下去吧!”
“罗恩也来竞选了?”加布里埃尔小声说,怕被正在高空中快速绕圈滑行的韦斯莱双胞胎或者罗恩本人听到,虽然以他们的距离来说这点担忧是毫无必要的。
凯蒂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嘿,真是他!韦斯莱家是不是都有点魁地奇天赋?”
“他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加布里埃尔用两根手指向上轻轻拨了一下扫帚,立刻来到追球手最常待着的高度,“我又不会嘲笑他什么的。”
“你当然不会啦。”凯蒂和他保持完全同步,“但你觉得他那两个哥哥会不会?”
守门员的选拔流程很简单。魁地奇队的击球手会偶尔将游走球击向守门员候选人们,而同时追球手会往他们需要守住的球门里抛球,看谁能够防守住最多的球。
第一个上场的男生表现糟糕透了,他压根不知道怎么正确防守球门柱。虽然飞得又稳又快,但是几秒钟内就让凯蒂连进了两球。
“这是在搞什么?”安吉丽娜怒吼道,“你也许能做一个过得去的找球手,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一名合格的守门员!”
第三个参加选拔的人很不错,第四个非常差劲,第五个特别漂亮地躲过一个游走球,却把一个很容易接住的球漏进了球门。加布里埃尔困得直打哈欠,然后用力将鬼飞球往球门里一扔,出乎意料的是第六个人稳稳接住并把它抛了回来。是罗恩。
“他还不错。”凯蒂飞到加布里埃尔旁边喊,“不算上乘,但是超过平均水平。”
“加布里埃尔接住那个鬼飞球,将它轻松传给凯蒂,“也许只需要多训练几次!”
“不过如果真的选他的话,我希望他以后能表现得比今天更有天分一点!”凯蒂说着把这个球向球门抛去,这次罗恩没有拦住。
在所有候选人都比完后,正式队员聚在一起讨论了半天。维基·弗罗比舍和杰弗里·胡珀今晚飞得都比罗恩要好,可是胡珀动不动就哼哼唧唧,总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没完没了地抱怨。而维基的社会活动太多了,她自己也承认,如果训练和她的‘魅力俱乐部’相冲突,她会把‘魅力’放在第一位。
“那就罗恩?韦斯莱。”安吉丽娜一拳定音。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眼神,加布里埃尔很高兴看到他们最后选择什么都没说。他们一起去负一楼厨房拿了几瓶黄油啤酒一起回公共休息室庆祝。
“我们可以再试验一批鼻血牛轧糖。”坐在一起大口喝着黄油啤酒的时候,乔治突然说。他偷偷指了指炉火旁的一把扶手椅。赫敏坐在椅子里打瞌睡,手里的酒杯歪向一边,眼看就要洒出来了。
第二天早晨,加布里埃尔是宿舍里最后一个醒来的。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望着灰尘在从四柱床幔帐缝隙中透进来的那缕阳光中飞旋起舞,喜滋滋地想起了今天是星期六。新学期的第一个星期太漫长了,似乎永远熬不到尽头,就像一堂没完没了的魔法史课。
他心情很好地跟着迪安和西莫来到礼堂,甚至吃了一大盘咸肉和鸡蛋,还答应了西莫把自己已经写完的斯普劳特布置的那篇自株传粉灌木的论文借给他看一下,然后回答了迪安几个关于非动物召唤咒的问题。
罗恩隔了几个位置,探过身来拍加布里埃尔的肩膀,手里还举着吃了一半的面包:“嘿埃尔……你愿意早一点儿跟我们一起出去吗?就是——嗯——在训练前陪我练习练习?哈利也来,你们当作热身一下,我也能多少有点儿球感了。”
“行啊。”加布里埃尔说。
吃完早饭他们就一起走去魁地奇球场。他们在更衣室的橱柜里拿了球开始练习,罗恩守住那三根球门柱,加布里埃尔和哈利充当追球手,想办法让鬼飞球突破罗恩的封锁。
哈利试图破门进球,但他进攻的球有四分之三都被罗恩挡了出来,但等到加布里埃尔进攻时罗恩的表现就要糟糕不少。哈利趁罗恩不注意的时候拼命对加布里埃尔使眼色,这之后加布里埃尔的进球就大部分都不能通过罗恩身后的球门了。至少看起来,罗恩的状态变得越来越好。
两个小时后,他们返回城堡吃午饭,然后又一起回到魁地奇球场,开始真正的训练。他们走进更衣室时,除了安吉利娜,其他队友都已经在里面了。
“怎么样,罗恩?”乔治说,冲他眨了眨眼睛。
“还好。”罗恩说,在走向球场的一路上,他的话越来越少。
“准备在我们面前露一手,小不点儿级长?”弗雷德说,毛蓬蓬的脑袋从魁地奇球袍的领口钻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坏笑。
“闭嘴。”罗恩板着脸说,第一次穿上了他自己的队袍。袍子穿在身上还挺合适的,要知道这以前可是奥利弗·伍德的袍子,伍德的肩膀比罗恩宽得多。
“好了,诸位,”安吉利娜从队长办公室走进来,已经换好了衣服,“我们开始吧。艾丽娅,弗雷德,劳驾你们帮大家把球箱子搬出去。噢,外面有几个人在观看,我希望你们只当没看见,好吗?”
她的语气故意显得很随便,这使加布里埃尔觉得自己已经猜到那些不请自来的观众是谁了。果然,当他们离开更衣室来到外面阳光灿烂的球场时,突然听到一阵尖叫声和嘲笑声,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员和一些五花八门的追随者,他们聚集在空荡荡的看台中央,声音在露天球场周围响亮地回荡着。
“那个韦斯莱骑的是什么玩意儿?”马尔福用他冷嘲热讽、拖腔拖调的声音说,“怎么居然有人给那么一根发霉的破木头念飞行咒呢?”
克拉布、高尔和潘西·帕金森粗声大笑,尖声狂叫。罗恩骑上自己的扫帚,蹬离了地面,可以从后面看见他的两只耳朵越来越红。
安吉利娜胳膊底下夹着一只鬼飞球,停在她半空中的队员们前面:“好了,诸位,我们先传几个球热热身,所有队员注意——”
“喂,约翰逊,你那个发型是怎么回事呀?”潘西·帕金森在下面尖声尖气地大喊,“怎么居然有人愿意让自己看上去像是有蚯蚓从脑袋里钻出来呢?”
安吉利娜把挡在脸前的长辫子甩到脑后,继续平静地说:“现在散开,看看我们做得怎么样……”
加布里埃尔和凯蒂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转身离开了其他人,来到球场的那一端。罗恩退向对面的球门。安吉利娜一只手举起鬼飞球,使劲朝弗雷德扔去,弗雷德传给乔治,乔治传给加布里埃尔,加布里埃尔传给哈利,哈利再传给罗恩,罗恩没有接住。
那些斯莱特林们由马尔福打头,又是笑又是叫。罗恩猛地冲向地面,好赶在鬼飞球落地前把它抓住。他停止俯冲时的动作拖泥带水,差点从扫帚上滑下去,然后他满脸通红地重新升到传球高度。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下眼色,但破天荒他们谁也没说什么。
“继续传,罗恩。”安吉利娜说,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罗恩把鬼飞球扔给凯蒂,凯蒂又传给哈利,哈利传给乔治,乔治把球传给了安吉利娜,安吉利娜回手传给了加布里埃尔。加布里埃尔正发着呆没想到会传给自己,但还是用手指尖把球接住了,飞快地传给罗恩——他立刻后悔了,因为罗恩扑过去接球,差几英寸没接住。
“别这样,罗恩,”安吉利娜看到罗恩又俯冲到地面去追鬼飞球,恼火地说道,“多留点儿神!”
当罗恩重新升到传球高度时,很难说清是他的脸还是鬼飞球红得更厉害。马尔福和斯莱特林球队的其他球员爆发出一阵哄笑。
第三次,罗恩接住了鬼飞球。也许是因为松了口气,他传球出去的时候太激动了,球直接飞过加布里埃尔张开的双手,重重地撞在他脸上。
“对不起!”罗恩呻吟着说,嗖地飞过去看他的舍友伤得重不重。
“回到原位,他没事!”安吉利娜吼道,“但你是传球给队友,别想着把他从扫帚上打下去,行吗?这件事有游走球来做呢!”
加布里埃尔绝望地看向哈利,哈利对他痛苦地摇了摇头。他的鼻子流血了,弗雷德和乔治向他靠拢过去。下面斯莱特林们又是跺脚又是嘲笑。
“你没带吧,”弗雷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紫色的小东西递给他,“还好我带了。”
“你要敢再拿成血崩豆,我就先把你杀了再把你弟弟杀了——噢,不是说你,乔治,我指的是罗恩。”加布里埃尔艰难地说,乔治同情地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安吉利娜说道,“弗雷德、乔治,去拿你们的球棒和一只游走球来。罗恩,快到球门柱那儿去。哈利,一听到我的命令,就把金色飞贼放出去。我们要开始进攻罗恩的球门了。”
等那三个人回到了空中,安吉利娜一吹哨子,哈利放开金色飞贼,弗雷德和乔治松手让游走球飞了出去。加布里埃尔用袖子摸了摸鼻子,他感觉到有点头晕了,但在凯蒂向他做了一个休息的动作时还是摇了摇头。事实上,比起现在躺下他更想用鬼飞球把罗恩砸死,当然他并不能这么做。
加布里埃尔进了一个球,凯蒂进了一个球,在安吉丽娜也进了一个球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吹响了口哨。“停下——停下——停下!”她尖声叫道,“罗恩——你没有守住中间!”
“哦……对不起……”
“你得一边盯着追球手,一边不停地挪来挪去!”安吉利娜说,“要么守在中间,等必须防守某个圆环时再移动,要么就绕着三个圆环盘旋,千万不能莫名其妙地移到一边去,刚才那三个球就是这样漏进去的!”
“对不起……”罗恩又说了一遍,他的脸在蔚蓝色天空的衬托下,像烽火台一样红得发亮。
“还有埃尔,你就不能想点办法止住鼻血吗?”
“我做不到。”加布里埃尔说,鼻血顺着下巴淌落胸前,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凯蒂迅速降到他旁边帮忙查看情况。
“好了,我们再试一试。”安吉利娜说。斯莱特林们现在齐声合唱“格兰芬多输惨了,格兰芬多输惨了”,安吉利娜假装没有听见,但她骑在扫帚上的姿势显然有点儿僵硬。
这次他们刚飞了不到三分钟,安吉利娜的哨子就又响了。哈利刚看见金色飞贼在对面球门柱周围飞速盘旋,但也只好停下来,心里明显感到很懊丧。
“又怎么啦?”他不耐烦地问离他最近的凯蒂。
“埃尔。”她简洁地回答。
哈利一转脸,看见安吉利娜、弗雷德和乔治都拼命朝加布里埃尔飞去。哈利和凯蒂也迅速赶了过去。加布里埃尔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身上血迹斑斑,他说不出话来,不停地示意自己需要下到地面上休息一下。
“我们下去。”安吉利娜焦急地说,“弗雷德、乔治你们跟着他,离他近点。”
“没有给错啊。”弗雷德不停地翻着自己的口袋,“我们后来试的时候不都可以止住血吗?”他的声音有点发抖,但还是紧紧跟在加布里埃尔旁边。
显然这还不够。距离地面还有几米的时候,加布里埃尔再没有力气抓稳扫帚,猛地跌了下去。乔治伸手想抓住他的衣服,但那片布料与他的指尖轻轻擦过,最后握住了一片冰冷的空气。
加布里埃尔醒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医疗翼里。左腿一阵剧烈的疼痛,几乎动弹不得。
“他醒了!”凯蒂尖叫道。他转头才发现魁地奇球队的队员都在,他们还穿着训练服,乔治的手上甚至都是干涸的血迹。
“你怎么样?”哈利轻轻地问。
“没死。”加布里埃尔说,努力笑了一下,“那点高度,比你三年级那次好太多啦。”他试图坐起来观察一下自己的腿,但庞弗雷夫人急忙走来,把他按回枕头上。
“不用担心,有点缺血,以及小腿断了。我一秒钟把骨头接好了,但你要休息,几小时之内不可用力过度。”
“我不想在这儿过夜,”加布里埃尔呻吟道,一边试图掀开被单坐了起来,“我还有一篇论文没有写完。”
“那让你的朋友把你背回去,你绝对一步路都不能再走了。”庞弗雷夫人威胁地举起魔杖,“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受伤,德文特,我就要叫校长了。”
“训练怎么样?”半小时后,加布里埃尔趴在乔治背上,由对方带着自己艰难地从肖像洞口爬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赫敏问道。
“还算——”先一步钻进去的哈利刚想说话。
“完全搞砸了。”罗恩声音空洞地说,一屁股坐在赫敏旁边的椅子上。
赫敏抬头看了看罗恩,“没关系,你这是第一次参加训练,”她安慰道,“肯定需要时间——”
“谁说是我把训练弄砸的?”罗恩没好气地问。
“没有谁呀,”赫敏说,看上去大吃了一惊,“我以为——”
“你以为我注定就是废物吗?”
“不,我当然不是这样想的!瞧,你说训练搞砸了,所以我就——”
“我要去做家庭作业了,”罗恩气呼呼地说,重重地走向通往男生宿舍的楼梯,身体一闪消失了。
赫敏转向还站在休息室里脸色疲惫的魁地奇队友们:“是他搞砸的吗?”
“是我也可以。”加布里埃尔绝望地举起一只手,乔治把他从自己背上轻轻放到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嗯…我想他可以表现得更好一些,”哈利坐到加布里埃尔旁边查看了一下他的状态,语气难免有些低落,“但就像你说的,这只是第一次训练……”
那天晚上,加布里埃尔和弗雷德、乔治一直在不停研究到到底是不是那半颗止血糖没有起作用,但由于实物已经被吃了,他们没有研究对象也很难下结果。
“你以后都别试了。”弗雷德说,他的脸崩得很紧,“我和乔治来就好了。”
“罗恩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是吧?”乔治低声说,加布里埃尔知道也许每个球队队员的脑子里都还想着罗恩在魁地奇球训练时的糟糕表现,他自己也很难把“格兰芬多输惨了”的歌声从脑子里赶走。
“…他只是太紧张了。”加布里埃尔犹豫着说,“今天上午哈利和我陪他练习时,他挺好的。”
整个星期天,加布里埃尔不得不待在公共休息室里等他的伤彻底恢复,房间里先是挤满了人,然后又都走空了。这又是晴朗宜人的一天,格兰芬多的大多数同学都在外面的场地上享受也许是今年的最后一点阳光。
他帮忙检查了西莫那篇关于非动物召唤咒的长篇论文,然后把自己忍着腿痛写完的辛尼斯塔教授那篇同样难、同样长的论文(关于木星的许多卫星)扔给迪安看。
“木星最大的卫星是木卫三,有火山的应该是木卫一。”他有些恼火地说道,“你对着我的写还能错这么多?”
“下次神奇动物保护课还要画图的话,我帮你画了去。”迪安诚恳地道歉,一边把第五张作废的羊皮纸扔进旁边的炉火里。
血的问题之后会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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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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