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上）
艾弗里并没有幻影移形的太远。赫敏一眼就认出他们周围充满皑皑白雪的地方是霍格莫德车站的边缘，车站在一侧，另一侧是森林。
她挑了挑眉毛：“你为什么幻影移形到一个我们步行到达的地方呢？”
“这样我们就不会留下痕迹了，”艾弗里嘟囔着，注视着他们脚下的积雪说道。
赫敏四处张望，看看周围会不会有人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一种不祥的预感逐渐涌上心头。这里连个鬼影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这是为了防止他们跟踪我们？你就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在看到艾弗里的表情后，赫敏慢慢停下了话头。他看起来很生气。
艾弗里向前倾身，以一种她从没想过他会有的凶狠语气低声说道：“你做了什么？”
她的心一沉。他听起来真的很难过——天哪！汤姆把医务室里他们发生的事告诉他了吗？
"……你什么意思？
他重复道：“你对汤姆做了什么？！”
“我……那什么都不是，”她犹豫不决地咕哝着：“那只是……”
艾弗里直起身，歪着头，额头上出现了深深的疑惑的皱纹。“什么？”
赫敏眨了眨眼：“等等，你在说什么？”
“你又在说什么？”
“嗯……”哦，天哪。“没什么。我是说……你说什么？”
艾弗里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显得疲惫不堪。“他知道你知道桃金娘的事。你有没有告诉他你也知道蛇怪的事？”他质问道，“因为他觉得你知道！”
哦，哦，好吧。虽然这比他问“你是不是给汤姆吹箫”这个话题要好得多，但是……也可能更糟了。
“我没有……，不过……我确实怀疑过他可能……”
“你是怎么知道桃金娘的事？”艾弗里继续紧追不舍，严重地侵犯了她的个人空间。“这次别想敷衍我，我是认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艾弗里坚持不懈，近乎绝望。他的急迫态度让她神经也开始感到不安——他们现在有危险吗？
他几乎快要说动她了。她想告诉他，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但是……她不能告诉他她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这是她目前唯一能确定的事。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我不能告诉你。”她低声说道。
艾弗里捏了捏鼻梁。“他觉得你和邓布利多是一伙儿的，”他语气中带着指责：“你是吗？”
“什么？不是！”她坚持说道。“我和邓布利多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汤姆觉得你有！他觉得是邓布利多派你来打探消息、刺探情报、搜集证据，证明他打开了密室。”
赫敏向后退了一步，她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艾弗里说的话。她很快就明白了，赫敏忍不住笑了，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就这个吗？汤姆就是因为这个对她的态度突然间剧烈转变，然后想要毒死她？他是从哪里得到她在邓布利多合作的这个念头的？她几乎都没和这个时代的邓布利多说过话！
但后来——她觉得自己对桃金娘的事有些草率。对汤姆来说，如果有个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在他这里盘问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消息，打探霍格沃茨创始人的遗物，调查他的家族的事情，这的确会显得非常非常可疑。就汤姆所知，时间旅行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不可能想得到她是个时间旅行者，这想法对他来说太荒谬无稽了。那她又是如何知道桃金娘的呢？从逻辑上讲，一定是有人告诉了她。如果那个人不是他手下的骑士团成员，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邓布利多。他是唯一一个怀疑汤姆的人。
嗯，很有道理。
她想，他的推断其实也不算错，不是吗？她是在和邓布利多一起对抗他……只不过不是这个邓布利多。
真该死！
“哦，我的上帝，说实话……”她笑了笑，有点难以置信地说，“这可真是一团糟。”
“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艾弗里气急败坏，几乎要大叫起来，赫敏被他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他看上去快要崩溃了。“我……该死的，赫敏，我想帮你。我他/妈/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实想要帮你。但如果你不和我说实话……你是怎么知道桃金娘这个事情的呢？嗯？”
“我发誓，我想告诉你，我真的想，但是……我很抱歉，我——哦。” 赫敏终于明白了，她的表情突然沉了下来。她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神情，她也看到了他的愤怒和绝望，突然间，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你认为汤姆是对的，是不是？”
艾弗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想！你这就这么突然凭空出现，闯进我的生活，用我家的藏书挖掘他的家谱，他的想法说得通，但是……该死的，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你不是和邓布利多在一起……如果汤姆没有告诉你……”
他们之间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艾弗里沮丧地举起双手。“也许他说得对。”他喃喃说。
“艾弗里。”当他不看她时，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强迫他看着她。“……好吧，好吧，我理解你的感受。我明白。但是……求你了，只是……我不能告诉你。我很抱歉。风险太大了。”
“这还不够，赫敏，我不能这样冒险，除非——”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那汤姆也会知道的，”她打断道：“不要浪费时间向我发誓你不会告诉他，因为这根本没用！如果我告诉了你……如果你知道了……那么不管你想不想告诉他，他都会强行进入你的大脑，然后读取这个消息。”
艾弗里慢慢露出一种理解的神情。
“是啊，你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吗？我敢打赌，他每时每刻都在窥视你的想法。上周斯拉格霍恩的聚会之后，他是不是就这么做了？这就是他那个我在和邓布利多共事的想法的来源，对吗？”
艾弗里张了张嘴，好像要说话，但又闭上了。赫敏点了点头。该死！她当时就应该找个机会修改艾弗里的记忆的。她真是蠢，蠢透了。
“所以，是的，虽然我很想和你谈谈，虽然我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让汤姆知道。如果你不能保护自己的思想，那么我就不能告诉你，就是这么简单。我很抱歉。我实在不能冒这个险。”
艾弗里向后退了一步，把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捂住了眼睛。他这样站了一会儿。
“但是，你实际上是在和他作对，”他总结道，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失望。“不管你是不是和邓布利多有关，这都不重要——”
赫敏几乎咆哮起来：“他在招兵买马，不是吗？”她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透露出绝望。此刻，她只想让他知道他站在了错误的一方，她需要他看清现在的形势。“他在声望显赫的巫师家族中招募那些易受影响的年轻学生，他给他们灌输理念……让他们觉得自己比麻瓜出身的巫师更好，比混血巫师更优越；让他们认为麻瓜生来就应该被踩在脚下。你以为会发生什么？！嗯？你觉得他会进入政界，通过民/主的方式推动改/革？我知道你亲眼目睹过他的残酷态度，我也知道你见识过他的冷血手段，你清楚他有什么能耐，而这还只是个开始。他……他招揽那些人可不是什么俱乐部招新，马文，他的目的不是交友娱乐。他在为自己组建一只军队。”
“我知道你可能从小就和他一起长大，我知道他可能是你很好的朋友，甚至可能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我也看得出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不想让孩子们接受他的观点。人们会因为他而失去生命。有些人已经因他的缘故而丢了性/命。”赫敏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也许……也许我是在和汤姆作对。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我也知道说到底，你根本不了解我，但……请相信我。这里的利害关系重大，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在她说话的时候，艾弗里的表情变得暗淡下来，似乎充满了羞愧。“你是怎么……”
赫敏只是摇了摇头。
“是魔法部吗？你是来……？”
“艾弗里。”
他举起双手：“是啊，是啊，你不能说，我知道了，对不起。”
艾弗里继续闭上眼睛，缓慢而疲惫地叹了口气。他开始踱步，表情显得很矛盾，仿佛身体有什么不适似得。然后，他突然停了下来，呻吟着，用手捂着脸。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艾弗里会就此罢手，不再追问她的时候——
“他想要你死。”他低声说道。
赫敏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并不完全出乎意料……但无论如何……如果汤姆和他手下的骑士这么说，那就意味着她的服从没起到什么效果，并没有给她带来更多的喘息时间。“我知道了。”
“你必须离开，”艾弗里坚持道。“你在霍格沃茨不安全，只要他还在那儿，你就不会安全。他打算——”
一道红光从他们中间闪过，爆裂地撞上了他们身后的墙壁，把砖墙炸成了碎片。
在远处咒语袭来的方向，赫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菲利克斯魁梧的身影，他站在火车站的另一头，魔杖直指他们。
艾弗里走到她面前说：“幻影移形吧，赫敏。”
赫敏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拍：“我不会就这样——”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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