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下）
赫敏醒来时，手腕火辣辣地疼。
她强扭着僵硬的脖子向下看去，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硬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她……呃。这是哪儿？她不认得周围的环境，但身处的房间很暗，窗户透进来的光是诡异的绿色，所以她猜自己肯定是在湖底的某个地方。
她余光里突然有了动静，定睛一看，赫敏发现竟然是西格纳斯，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见到他了，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西格纳斯？”
谢天谢地，原来是他。她本能地猜测自己是被带到了密室。但要是她被带到了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还在西格纳斯手里，那就意味着她还在城堡里。汤姆绝不会让学生进入密室。
“我们……这是在哪儿？”她问他。
西格纳斯对她皱起眉头：“闭嘴，小姐。”
赫敏被他语气中的冷淡吓了一跳：“什么？”
他把玩着魔杖，缓缓地迈出一步。“现在那些关禁闭什么的是不是没那么好笑了？”他冷笑道。
她怒视着他。这个小混蛋。她真不该费心去维持贝拉特里克斯的时间线，当初有机会就该把他闷死。
赫敏拼命地抓扯着束缚着自己的东西，声音里透出一丝绝望。“西格纳斯，放我走——放我走。如果你还想在这所学校里待下去，就放我走——”
“不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双臂交叉，“我不会放的。你瞧，教授想见你。我们接到严格的指示，要是碰到你，就得把你留在这儿，等他回来。”
赫敏大声咽了口唾沫。
等他回来。等他回来。
她觉得这意味着，要等着他从寻找她的行动中回来。他让学生们帮他盯梢，这表明他预计他自己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但这又让她怀疑起西格纳斯是否真的明白他自己在做什么。他一直以为她和汤姆有一腿，不是吗？所以也许他并不完全清楚她的情况有多严重……
“西格纳斯，”赫敏坚持说道，声音里透着越来越浓的恐慌。“这——我不知道他跟你说过什么，但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所以如果你能——”
“哦，别担心，小姐，我知道，”他说道，“不过你瞧，这次过后我就会得他欢心了。到那时，我家里人就都安安稳稳地等着享福了。”
该死。“……你说什么？”
“当纯血统重获应有地位时，麻瓜们将匍匐在我们脚下。我们要让我们的族人摆脱你们这类人的污浊影响。”
哦。哦，那个变态的小混蛋。“他——他在利用你，西格纳斯，”她换了个角度，“他根本不在乎你的血统纯不纯正，他才不在乎呢！他自己就是混血，他父亲是个麻瓜——”
“老实说，我有点听腻你的声音了，”西格纳斯冷笑道。“他说不要伤害你……不过我觉得，要是我……他应该也不会介意。”
西格纳斯举起魔杖，直直地对准了她的双眼。
“不。不，西格纳斯，不，拜托——”
又是一道红光闪过，赫敏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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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醒来时，感觉到一只粗糙的手粗暴地抓住她的下巴，摇晃着把她弄醒。
她浑身酸痛；脖子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别扭的姿势而僵硬地阵阵抽痛，屁股也几乎没了知觉。
但她酸痛的肌肉很快就不成问题了，因为她睁开眼时，心跳都快停了。那双粗糙的手是汤姆的，而他就在那里，蹲在她面前，深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一根头发都没伤着，”西格纳斯在她身后说道，这时汤姆松开了她的下巴。“不过要是你想的话，我很乐意替你动手。”
赫敏几乎没听见西格纳斯在说什么。除了汤姆，她什么也注意不到。她盯着他看，只见他歪着头打量她，而赫敏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但她还是忍不住注意到他的模样。他看上去远不如往常那般整洁，衬衫皱巴巴的，头发乱蓬蓬的，仿佛他一直在用手抓挠，红红的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黑眼圈，似乎一夜未眠。
“那没必要。”他终于轻声说道，然后站起身来，从她身边退开。
直到他移开目光，用力地舒展了一下肌肉，赫敏才倒吸了一口凉气。绑在椅子上的绳子勒得很紧，尽管她能感觉到绑在手上的绳结，也能用手指实实在在地摸到，可不知怎的就是抓不住。这绳子肯定施了魔法。
房间比她第一次醒来时亮了一些，光线足以让她看清自己身处一间教室。但透进来的光仍是绿幽幽的，于是她推断自己肯定是在地牢的下层。
该死。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他把她绑起来，就关在教室里，这太放肆了。邓布利多不在霍格沃茨，汤姆大概觉得自己再无敌手。
但她想，他大概就是那样的人。
现在房间里亮堂了些，这肯定意味着天亮了……而且今天是汤姆的生日。赫敏想到这里，又挣扎着想挣脱身上的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她彻底被捆住了。
看来她终究还是要在他生日那天命丧黄泉，而且是自己送上门去的。
就像哈利那样。
“去把那个男孩带来。”她听到汤姆对西格纳斯说。
赫敏猛地抬起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她的心一阵刺痛，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因为只有一个男孩是他可能指的人。于是，在听到西格纳斯离开的脚步声后，汤姆又回到她的视线中，她瞪大了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
“汤姆，”她试着开口，声音尽量轻柔无助，“汤姆，求你了。爱德华跟这事毫无关系——”
他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安静。
她意识到自己单独一人面对他，没有魔杖还被绑在椅子上，此时激怒他可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而汤姆——嗯，他什么也没做。他不紧不慢地穿过房间，修长的身子靠在前台，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他只是耐心地等着。他似乎在沉思，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击着，不过……嗯。他看起来倒也不怎么生气。也许她还能……
“汤姆。”她又拉了拉身上的束缚。“求你了，我以为我们关系很好。我以为我们直接的一切都过去了。求你了。”
汤姆依旧没有看她，但她听到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接着他伸手到口袋里。他掏出一根魔杖——哦。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的魔杖，他双手拿着魔杖，把它放在腿边，仔细端详着，指尖沿着木头上的凹槽摩挲。
“它在哪儿？”他突然问道，仍低头看着她的魔杖，抚摸着它，声音疲惫，几乎只是轻轻一叹。
即便没有任何背景信息，赫敏也知道他的意思。只可能是一件事。他记得那是他戒指上的小石头，现在，他已经知道那枚戒指被毁坏。那就只剩下那个日记本了。
但她可不想承认自己知道这件事，于是说道：“什么在哪儿？”
最后，他动了动，转过头来与她对视，然后猛地一下，把她的魔杖干脆地折成了两段。
赫敏惊恐地盯着他，只见他把那些碎片朝她脚边扔去，碎片在石板地上发出呜咽的声响。
不，不，不不不，她宁愿他把她的胳膊折断。天哪，她宁愿他把她的胳膊整个儿砍下来。因为没有魔杖，没有魔法，她又该怎么办——
教室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闷响，像是有人在扭打。赫敏脖子伸得再长也看不见，但扭打声很快变得响亮起来，接着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教授！”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她听出是西格纳斯的声音，从她身后的走廊里传来。“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忙——”
她身后一道红光闪过，紧接着，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汤姆扫了她一眼，又看向门口，挺直身子，眉梢挑起，显得饶有兴趣。
一阵长久的寂静……突然，她身后传来一声空洞的巨响，门的碎片在她周围四散开来。
赫敏浑身一紧，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当一道绿光从她身后穿过房间，击中了前面的墙壁，险些击中汤姆时，她竭力想躲到绑着她的椅子后面。
在她前面，汤姆迅速移动，从房间四周用魔法向上拉起其他椅子和桌子，以阻挡如潮水般涌来的咒语。他们两人之间，汤姆也用咒语回击着，整个房间都被红色的光芒所笼罩，赫敏尽量缩成一团，以免被夹在中间受到伤害。
她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她眼角余光瞥见有人扑倒在地，躲开了汤姆的一个昏迷咒。那是艾弗里。
哦，天哪——
赫敏尖叫起来，因为艾弗里突然朝她施了个咒，她坐的椅子一下子散了架。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过——啊哈！——椅子碎了，她得以把腿和双手从椅子下面抽了出来。她的手脚还是绑在一起的，但至少她摆脱了椅子的束缚。
她翻过身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正好看到艾弗里被汤姆悬浮起来的一把椅子击中，又被摔回了地上。
“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盲目地奉献？！”汤姆隔着房间喊道，这时艾弗里正挣扎着重新站起来。“她跟你说过她是泥巴种吗？”
“你就不能闭上嘴吗？！”艾弗里又朝汤姆扔出一道绿色的咒语，这道咒语被一张桌子挡住了。
汤姆笑了。“她跟你说过吗？她在医务室给我口/交。”他咧嘴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还有——昨天我在你床上干/她的事呢？”
汤姆挑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他显然是想尽办法来分散艾弗里的注意力，可——该死——尽管汤姆的意图如此明显，艾弗里还是手忙脚乱起来。他分了神，多花了那么一秒钟朝她那边看去，与她对视，然后——
“不！”赫敏大喊一声，就在汤姆的下一个咒语击中艾弗里胸口的同时，整个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赫敏一边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一边发出哀鸣，用尽全力拉扯着双手双脚，可还是徒劳。西格纳斯的绳子绑得很结实，而汤姆则不紧不慢地穿过房间走向艾弗里，他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有节奏。
她仍在挣扎，这时汤姆弯下腰，慢慢地拖着艾弗里的胳膊，漫不经心地把他从散落一地的家具中拉过来，一直拉到她侧身卡住的地方，把艾弗里拉到她身旁时才停下。
她不禁抽泣起来。艾弗里下巴上有一道新伤痕，但除此之外，他的头发散落在脸上，他看上去很安详，就像在睡觉。
那本来应该是她的，应该只有她的，该死的蠢货，该死的艾弗里。
“现在，”汤姆轻轻喘着气，蹲在艾弗里头边。他冲她露出一个微笑，眼里闪着残酷的光，“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已经能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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