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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第30章(中)

二年级的第一个学期过得慢吞吞的,终于熬到了期末,火车驶入国王十字车站,学生们准备放圣诞假,克劳斯却没在人群中看到妈妈。

他探出头去,从自己和几个赫奇帕奇四年级学生共用的车厢窗户向外张望,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踮起脚尖,以免在家长与学生的人海中显得过于急切,可他就是没看到她那头蓬乱的头发。她肯定是在人群后面。

他放弃了,背上了背包,匆匆下了火车,还没等挤到行李处去取自己的行李箱,他就开始在人群中寻找她。

他找了足足五分钟,就在他开始有点生气她没到前面来接他的时候,他的目光被车站的地图墙那边吸引住了。在那边,有个男人正和拉巴斯坦那个高傲的圆胖父亲亲密地交谈着……

哦。太好了。

“我没想到是你来。”克劳斯走到父亲跟前说道,他只得到对方一个紧绷的微笑作为回应。“妈妈呢?”他问道。

“在家。”里德尔简单地说。他走到克劳斯身后,把手放在克劳斯的箱子上,箱子立刻缩小到他手中,变得跟玩偶差不多大小。

又是徒手施咒。连一句小声的咒语都没有。克劳斯这学期的无杖魔法练习什么进展都没有,他咬着舌头,以免自己问出什么话。

“就这些吗?”

克劳斯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斗篷,这时达莉亚从他内侧口袋里滑了出来。他翻了个白眼,把她捧起来,递给了父亲。

“给你,”他生气地说,“她找了你好几个月。”

他父亲瞥了她一眼,同样显得很恼火。“和男孩待在一起。”他轻声对她说,她往后仰了仰,然后缓缓地顺着克劳斯的前臂滑上去,又滑下来,蜷缩进了他的口袋里。“那走吧。”里德尔说道。

他走在前面领路,朝通往麻瓜站台的入口走去,莱斯特兰奇先生、拉巴斯坦和罗道夫斯则在他另一侧护送。

克劳斯顺从地跟在他们后面。“嗯……我们要去哪儿?”

“我要找莱斯特兰奇先生谈些生意。”他父亲说道,仿佛这么说就解释一切了。

克劳斯越过父亲和莱斯特兰奇先生,发现拉巴斯坦正朝他投来锐利而充满疑问的目光。他对此视而不见。

“什么样的生意?”克劳斯追问道。

“你不必管。”

当他们穿过拥挤的站台时,克劳斯开始注意到其他家长也在留意他们。有的家长回头看了又看,有的家长窃窃私语,还有的家长则赶紧带着孩子走开了。

他们……他们认出他了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对红眼里德尔还是那么熟悉吗?

“哼,你硬拉着我走,我怎么可能不管。”克劳斯嘟囔着,接着又说,“你到底能不能在这儿露面?”

“当然能。”

克劳斯不安地环顾四周:“他们都在盯着我们。”

“随他们看吧,”他父亲不以为意地说,“现在跟上,行不行?”

——————————————————————

克劳斯被单独留在莱斯特兰奇家奢华的第三间客厅里,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也在,他们被严令要求别去打扰大人们。罗道夫斯双臂紧紧交叉,直勾勾地盯着他。

真是好极了,克劳斯心想,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些什么。曾经,他很崇拜罗道夫斯,甚至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可后来情况变了,他和他的兄弟变成了两个混蛋。

“你该早点说里德尔是你父亲。”拉巴斯坦躺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懒洋洋地伸展着身子,指责道。

克劳斯没有告诉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翻了个白眼,反问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啦,”拉巴斯坦嗤之以鼻,双手枕在脑后说道,“我爸说他是个疯子。诺特要是知道你是他儿子,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一个疯子。太好了。先是斯莱特林的泥巴种,现在他又成了疯子的孩子了。

这简直是他需要的。

"...是这样吗?”他说道,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毫不在意。

“你跟他说了什么?”罗道夫斯冷冷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

“你说了我们什么话?”他说,“不然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克劳斯朝他冷笑道:“不是所有人遇到问题都只会找爸爸,莱斯特兰奇,”他说,“我什么都没说。”

罗道夫斯轻蔑地哼了一声,靠在高高的书架上,而拉巴斯坦则坐直身子,前倾着,双肘撑在膝盖上。

“怎么样?”拉巴斯坦压低声音问道,“那件事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克劳斯恼怒地厉声问道。

“他……你知道的……他真的能永生吗?”

克劳斯哼了一声,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童话故事看多了?”

拉巴斯坦耸耸肩,满不在乎。罗道夫斯双臂依旧紧紧交叉着站在书架旁,看上去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爸爸和他一起上学。他说他那时就爱吹嘘自己是不死之身,”罗道夫斯说道,“想想看。人人都听说过当时的事,而且传言说他死了,还有具尸体。”

克劳斯又笑了,不过这次笑得有点不太确定。

“显然传言是错的。”他肯定地说。

“爸爸不这么认为。”

“哦,没错,”克劳斯嘲讽道,“莱斯特兰奇先生认为什么是真的,那它肯定就是真的。是我错了。”

拉巴斯坦嗤之以鼻:“就是你这种态度,所以没人喜欢你,格兰杰。”

“我真傻,”他嘟囔着,“我还以为是我的血脏呢。”

就在拉巴斯坦和罗道夫斯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总算打断了他们,接着——终于——里德尔的脑袋探了进来。

“结束了。”他简短地说,然后就像来时那样迅速离开了。

“好吧,”克劳斯说着,把这当作离开的信号,他站起身来,抓起背包。“虽然这很有趣,但我真的希望别再这样了。”

罗道夫斯哼了一声,拉巴斯坦撇了撇嘴。

“学校见,格兰杰。”拉巴斯坦在他身后喊道,克劳斯急忙走了出去。

“到底是什么事?”克劳斯在他们沿着莱斯特兰奇庄园长长的车道往回走时,简短地问道。

“生意。”

“什么样的生意?”

里德尔叹了口气:“罗德里克正在帮我处理魔法部的一些事宜。”他告诉克劳斯,这让克劳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里德尔会真的回答。

“你的案子?”克劳斯问道。

“威森加摩的一名成员已提出动议,要求对我的情况……进行调查。罗德里克在替我处理这件事。”

“所以……你没有再遇到麻烦?”克劳斯再次怀疑地问道。

“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里德尔说着,向他伸出了胳膊。

“好的。嗯,”克劳斯停顿了一下,目光在父亲和自己的胳膊之间来回移动,“下一站是回家,对吧?”

“我觉得咱们已经让你妈妈等得够久了,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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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走进屋子,妈妈就朝他冲了过来。

“哦!”她在他额头上亲了好几下,克劳斯试图躲开,但她看起来柔弱实则力气很大,不肯罢休。“你回家了我真高兴!”又亲了一下,两下。“你去哪儿了?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哎哟,妈妈——你要是不让我喘口气,我就要憋死了。”克劳斯一边抱怨着,一边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我没事。我们只是在来这儿的路上顺道去了趟莱斯特兰奇家。”

妈妈终于放开了他,轻声说了声“哦”,克劳斯没有错过妈妈投向爸爸的责备目光。

他父亲也热情地回以微笑。

“克劳斯和年轻的拉巴斯坦正在建立友谊,”他说道,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对吧?”

“不,”克劳斯嗤之以鼻,“他是个混蛋——”

“注意语言。”妈妈皱着眉头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克劳斯说道。"...不过他确实是。

妈妈嗤之以鼻,这时里德尔从口袋里掏出箱子,把它恢复到原来的大小。他把箱子交给克劳斯,然后把手轻放在妈妈的肩上,便上楼去了,留下他们俩单独在一起。

他走后,妈妈长舒了一口气。她看上去如释重负。“你回家我真高兴,”她又重复了一遍。

克劳斯也回以微笑。几个月过去了,她还是个骗子……但他承认见到她也很高兴。“是啊。我也是。”他附和道。“晚饭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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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回城堡时留给父母的那种紧张气氛,依旧没变,家里的气氛和以前一样令人不安,甚至可能还更糟了。

因为现在,妈妈不仅一直心烦意乱,而且还变得暴躁易怒。

圣诞节前几天,妈妈在客厅里打断了克劳斯和他爸爸的谈话,指责道:“你把书房里的那张照片弄哪儿去了?”

克劳斯第一次请求里德尔帮他检查变形术作业,他出人意料地答应了。这时他抬起头来。妈妈双臂交叉,站在门口。克劳斯认得这个表情,要不是他在庆幸这表情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可能会为爸爸感到难过。

“什么照片?”他父亲问道。

克劳斯皱了皱眉。回答错了。

“你心里清楚是什么照片,”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镶着黑框的那张。照片里是我父母。”

“奥。那个。”他父亲说道,显然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落入何等危急的境地,他接着说:“我把它处理掉了。”

克劳斯缩回了沙发里。

“‘你把它处理掉了’是什么意思?”妈妈冷冷地问道。

他父亲耸了耸肩。“那上面有咖啡渍,看上去糟透了。一边还破了,照片也拍得模糊不清,赫敏。书房里没有它更好。”

妈妈一动不动地站着,怒目圆睁,克劳斯几乎能感觉到她愤怒的热气在散发,可在他身旁的爸爸却似乎毫不在意。

“你——”妈妈突然打住,“我——你有什么毛病——”

她几乎浑身颤抖,似乎难以找到合适的言语,克劳斯实在看不下去了。

“天哪,妈妈,”克劳斯插嘴道,“不过是一张照片。你还有别的照片呢。别再纠结这个了。”

她的怒火转向了他。

“这可不只是一张照片,”她压低声音说道,“这——你知道它对我有多——”

“赫敏,”里德尔一如既往地轻声打断道,“我非常抱歉,我绝不是有意让你不高兴的。我只是想让咱们的家更漂亮些。要是能让你心里好受些,我会给你买个新相框,然后把你的另一张照片放进去。或者,要是你喜欢,咱们甚至可以再拍一张,我们一起。”

妈妈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看上去快要爆发了。

但她的眼睛非但没有燃起怒火,反而恶狠狠地眯了起来,然后一句话也没说,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克劳斯怒视着他的父亲。

“谢谢你,”他嘟囔着,摇摇头,“你要知道,除了你,我也在跟她一起生活呢。”

他父亲嗤之以鼻,声音里再也没有了片刻之前那种温和的语气,说道:“那是一张令人作呕的照片。”

他说话的语气比克劳斯要生硬些,但他说得也没错。那张麻瓜照片的边缘已经磨损了,照片里的麻瓜——他的祖父——正眨着眼睛。妈妈还有很多更好的照片。

但克劳斯知道妈妈的家人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他知道他们早已离世,也知道她再也无法拍下任何新的照片了。

“是啊,可你没必要非得告诉她这事,”克劳斯说道,“感觉你就是想跟她吵架似的——哦,嘿。那是妈妈的魔杖吗?”

他这才注意到里德尔坐的沙发另一侧扶手上放着一根魔杖。那根魔杖颜色苍白,上面有着珠子,跟妈妈的那根一模一样。

“是的。她借给我了。”他父亲简单地说道。“你这儿多写了一个零,就在这儿。”他接着指出,手指着克劳斯作业上的地方。“这就是你的等式不平衡的原因。”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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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圣诞节没什么风波,克劳斯对此心怀感激。母亲总是冲着父亲发火,这似乎成了常态,他实在不想和他们坐一起吃饭。

不过尽管大家吵吵嚷嚷的,他还是收获颇丰。妈妈给了他一支华丽的古董羽毛笔、几件新衣服,还有一本漂亮的笔记本上学用,隔壁的奥利弗送了他一些巧克力,凯特尔伯恩和斯拉格霍恩也分别寄来了一袋糖果。

他父亲什么也没给他买。

但这没关系。他以前就没到过父亲的礼物,现在当然也不需要。

父亲把自己关在楼上的书房里,想必达莉亚也跟着他去了,克劳斯则和母亲一起度过了这一天。虽说这不像他在霍格沃茨过的圣诞节那样,但还是很愉快。母亲对他百般宠爱,做了她惯常做的蜜汁火腿当午餐,然后他们一起下了几盘巫师棋,接着又玩了几局爆炸牌,克劳斯则向母亲讲述他在霍格沃茨的整个学期的情况。

他还在生她的气——确实是这样——但他发现自己有好几次都忘了。

夜幕降临,克劳斯开始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他跟妈妈道了声晚安,便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他的床上有一本书。

那是一本厚厚的书,有着黑色的封面,是精装本,书名是烫金的大字,克劳斯好奇地拿起封面上的纸条查看起来。

《创始家族》,作者:卡西奥佩亚·伯克。

很有意思,他把纸条撕开。

【圣诞快乐。

——别告诉你妈妈。】

克劳斯咧嘴一笑,把纸条放在床头柜上。接着,他迅速换好衣服,爬上床开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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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开学第一天就出现茶水不小心洒到长袍上的尴尬事,克劳斯没去吃早餐,早早地避开室友,来到了新学期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上,他像往常一样独自坐在教室前排的位置上。

他一丝不苟地把东西在书桌上摆放整齐,摊开羊皮纸,摆好羽毛笔,放好墨水瓶。

他刚把一切都布置得合心意,就听到椅子腿在石板地上刮擦的声音,有人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是拉巴斯坦。

“格兰杰,”他带着一丝苦笑打了个招呼,然后把一个松饼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早餐时给你买的。”

克劳斯狐疑地在拉巴斯坦和那块松饼之间来回打量。那松饼闻起来很香。真的很香。

“嗯……谢谢?”他迟疑地说道。

“别客气,”拉巴斯坦咧嘴笑着说,“别担心。这是干净的。我保证。”

克劳斯并不完全相信这松饼里没下药,但他的肚子正咕咕叫得厉害,于是他把它推近了些,吃了起来。

嗯,它尝起来和闻起来一样好,而且也没让他觉得不适。它既没让他身上起疹子,也没让他长出多余的毛发,更没让他多出什么手指头。它就是……一个非常美味的蓝莓松饼。

拉巴斯坦宽慰地笑了笑,尽管克劳斯知道这并非全然出自真心,但他还是回以微笑。

嗯。也许留着里德尔在身边终究还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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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情况逐渐好转。克劳斯听到“泥巴种”这种叫骂声越来越少,而“你好,格兰杰。”这种的打招呼的声音越来越多。就连诺特也开始收敛,虽然他还是在走廊里瞪着克劳斯,还时不时地用肩膀挤他,但克劳斯的床单再也没有试图把他困在床里,他再也没有爬上床后发现里面全是刺。

但经过过去那一年半不间断的骚扰,克劳斯在城堡里行走时保持警惕的习惯很难改掉,他仍然提心吊胆地防备着从拐角处飞来的恶咒,仍然警惕地留意着粪弹和被施了恶咒的灯具。但这一切似乎都没必要了;恶咒和嘲弄一起消失了,他的日子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他渐渐地放松下来,选择在公共休息室里读书,而不是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拉巴斯坦甚至偶尔会坐到他身边,探头看他做作业,向他请教变形术测验的准备方法。拉巴斯坦的变形术学得糟透了,这几乎让克劳斯觉得当初被欺负的应该是拉巴斯坦。

但大多数时候,克劳斯都独自一人安静地待着,他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读书。圣诞节父亲送他的那本书,他没几天就看完了,但他已经把书中关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那一章读了三遍。

而且这……令人深受启发。

——————————————————

在上三年级前的暑假,克劳斯发现他几乎不可能和他父亲独处。

他上学的时候,妈妈肯定就在准备了,因为她现在变得和克劳斯寸步不离,她总是能巧妙地阻止他单独和爸爸在一起,尽管他想尽了办法。

“妈妈,你能给我拿点果汁吗?”他试着说,但她只是直接给他召了些过来。

“你能帮我看看这个吗?帮我看一下理论部分有没有弄错?”他本想问父亲,结果母亲却抢先一步,没等父亲开口就主动揽下了这个活儿。

“我能跟你说句话吗?单独说?”他甚至直接这么试过,结果妈妈却厉声说,他要是有什么想跟里德尔说的,也一样可以当着她的面讲。

克劳斯想尽了一切办法,可妈妈就是不依不饶。但他实在憋不住了——他需要跟爸爸谈谈——于是,在连续几天都没能如愿获得独处的机会之后,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斯莱特林?”他们在餐厅一起吃晚餐时,他用蛇佬腔问道。

他的父亲和母亲都很尊重他,但克劳斯只崇拜他的父亲。

里德尔放下叉子,慢慢地笑了,用餐巾纸轻轻擦了擦嘴。“是的。”他用英语回答道。

“具体点呢?”

他父亲的目光在他和妈妈之间来回扫视,然后又改用蛇佬腔说道:“是我母亲那边。她是冈特家的人。”

“汤姆,”妈妈插话道,显然是想打断他们,但得到爸爸的肯定回答后,克劳斯兴奋不已。他本就该进斯莱特林,那顶帽子说的没错。他身上流淌着斯莱特林的血——他比任何人都更属于那里——于是他继续不理睬妈妈。

“密室是真的吗?”他问道。

他父亲咧嘴一笑。“找到她的时候,你可别怕她,”他说道,“你得对她严格些。她已经饿了多年,孤身一人,脾气可能会非常暴躁。”

“汤姆!”妈妈厉声说道,她那动作让克劳斯确信她肯定在桌子底下踢了爸爸一脚。

他父亲朝妈妈看了一眼,笑容近乎顽皮,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说道:“就像你妈妈。”

妈妈的脸迅速变得通红,但克劳斯几乎没注意到,因为他父亲肯定是在说斯莱特林的怪物。“她……是什么?”

“不要问愚蠢的问题,”他父亲说道,接着突然又用英语补充道,“现在你跟你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得说英语。”

他父亲又埋头吃起饭来,克劳斯觉得父亲不会再搭理他了,便天真地冲妈妈笑了笑。“对不起,妈妈。”

“这是怎么回事?”她生气地问道。

“哦,没什么,”克劳斯一边说,一边把一叉子土豆泥送进嘴里,“我们只是在商量你下个生日怎么过。”

妈妈眯起了眼睛,看上去很想进一步追问,但克劳斯睁大了眼睛,她这才不情愿地作罢。

——————————————————————

克劳斯在学校的第三年是他迄今为止最开心的一年。假期里他父亲肯定好好教训了达莉亚一顿,因为那一年她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而且有拉巴斯坦和塞尔温在身边给他撑腰,诺特几乎都没怎么跟他搭过话。

他们三人闲暇时,拉巴斯坦会分享从罗道夫斯和他父亲那里学到的恶咒,克劳斯则会帮助他们完善技巧。塞尔温尤其擅长施展魔咒,而拉巴斯坦似乎只对那些不动脑子、只用蛮力的东子有天赋。已升入六年级的罗道夫斯偶尔会从**区偷出一些书给他们,渐渐地,他们之间积累了一套实用的魔法。

与此同时,克劳斯的无杖魔杖越来越熟练了。尽管他目前还只能施展一些最基本的咒语——召唤咒、荧光闪烁、偶尔的防护咒——但有一次去霍格莫德村游玩时,他趁诺特没注意,对着他的包成功地施了一个切割咒,当时诺特正在跨泥坑,包里的东西掉出来,全都全湿透了。最妙的是,由于克劳斯没有和任何人说自己会无杖魔法,诺特就把这件事推到了当时正好拿着魔杖的格兰芬多的博恩斯身上。克劳斯也没去纠正他。

这是美好的一年。

但尽管他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密室。

————————————————————————

上四年级前的假期里,克劳斯反复研读父亲那本书中斯莱特林的章节,字里行间地揣摩,绞尽脑汁,苦苦思索着那个密室究竟在什么地方,里面可能藏着什么东西,传说中的怪物又会是什么模样。他从家里的藏书里搜罗了所有关于斯莱特林的资料,假期快结束时,他已经整理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面全是他的研究成果,还列出了几个他还没去探查过的地方,可能是密室的所在之处。

他的第四年将会是不同寻常的一年。他就是这么觉得的,他能感觉到,而且他以前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城堡。

在他临出发的前一天,他还是心不在焉,他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去拿点心,撞见父母在厨房里亲热,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眼前的情景。

妈妈靠在柜台边,父亲靠在她身上。他的手深深地探进她的头发里,两人的脸凑在一起,鼻子几乎碰到了一起。这本该是尴尬的场面,就像奥利弗跟他讲过的那次,他撞见父母在床上亲热一样,只是——

妈妈在哭。

里德尔把她的头发抓的很紧,仿佛在用力拉扯,把她的脖子往后扳。

“怎么回事?”克劳斯质问道。

他父亲立刻松开了她的头发,妈妈把他推开了。

她迅速挺直身子,擦了擦脸颊,抚平头发,然后说道:“没什么,亲爱的。”

克劳斯走进厨房:“你还好吗?怎么了——”

“回楼上待着去,”他父亲命令道,语气平平,却与他此刻的表情极不相称。

“妈妈——”

“求你了,克劳斯,”她说道。

“不——不,”他难以置信地说道,“不,我不会就这么——”

“那我跟你一起去。”她说着,还没等他或他父亲插上一句话,就朝他走了过来,“行吗?”

妈妈抓住他的胳膊,开始试图把他从厨房里拉出来,但克劳斯用力挣脱,稳稳地站在原地。

“赫敏……”他父亲警告地说道,但妈妈却厉声打断道:“回头再说。”接着继续努力把他拉出来。

但克劳斯同意里德尔的看法。“不,”克劳斯拒绝道,向里德尔投去最严厉的目光,“不,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求你了,克劳斯,”妈妈坚持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绝望。“求你了。”

克劳斯听说过红眼里德尔的故事。克劳斯知道他是个杀人犯,妈妈显然对他小心翼翼,罗道夫斯也说他是个疯子。似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很危险。

但尽管如此,里德尔一直都很温和,克劳斯自从认识他以来,见他最生气的时候也不过是有点儿烦躁,克劳斯一直无法将那些传言与自己的父亲对上号。所以,此刻看到他铁青着脸、怒不可遏,还是让克劳斯感到震惊。他几乎都认不出他来了,而且不只是他,整个气氛都变了,厨房里的空气仿佛失去了温暖,充满了静电,充满了魔力。

克劳斯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但他没时间多想,因为妈妈成功地粗暴地把他拽了出来。她力气大得惊人,尽管他抗议,她也不松手,抓得那么紧,他知道之后会疼的,她就这样把他一路拽到了他的房间。

“坐下。”她终于松开他,关上身后的卧室门,对他说道。

克劳斯不想坐着。他想冲下去给里德尔点颜色瞧瞧,可妈妈挡在门口,双手叉腰,于是他不情愿地坐到了床上。妈妈在他身旁坐下时,克劳斯连问都没问。他没必要问。妈妈只看了他一眼,就叹了口气。

“亲爱的,别急于下结论,”她对他说,“别担心。求你了,别担心。这几年是挺难的,我们只是……我们还在努力解决彼此间的分歧,仅此而已。”

“他……他伤害你了吗?”

妈妈动了动脑袋,既不是摇头也不是点头。她把双手在腿上绞在一起,仿佛很难保持不动似得。“没什么。”她对他说。

克劳斯皱起眉头:“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什么。”

“这是你父亲和我的事,你别插手。我能对付他,你放心。”她坚定地说,然后目光落在他桌上的那堆衣服上。“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衣服要收好。”

“妈妈。”

“天哪,”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最上面拿起那件衬衫,“瞧瞧这些褶皱,你把这些衣服重新挂好,顶多也就十分钟——”

“妈妈!”他厉声说道,妈妈立刻安静下来,把拿起来的衬衫叠好。“只是——你还好吗?”

“克劳斯——”

“不,”他固执地打断道,“别再撒谎了,我受够了——直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自从他搬进来后,你就变了。我又不傻,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事。”

他以为她会否认,以为她会再编个谎话来骗他,但她只是摇摇头,倔强地吐出一个“不”。

“妈妈——”

“不。很抱歉,这与你无关。”

“去你的,当然有关系——”

“注意语言。”

“我和你在一起生活!这当然与我有关!”

妈妈叹了口气。“拜托,相信我。”她严厉地说道,“你爸爸和我偶尔会有分歧,但我向你保证,一切都好。我很好。”

克劳斯怒视着她,但妈妈没理会,又拿起一件皱巴巴的衬衫。她抖了抖,啧啧地叹了口气。

“天哪——瞧瞧这个!”她尖叫道,“这衣服在这儿压了多久了?要是你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去上学,你的教授们会怎么想?我跟你说过——良好的印象很重要。你不能让他们觉得你连自己的东西都不爱惜,不然他们会认为你对学业也不上心,这可就是自找麻烦了,亲爱的,所以你真得……”

克劳斯呻/吟了一声。

——————————————————————————

第二天早上,在去火车站之前,克劳斯难得有机会,看父亲的客厅独自一人,坐在他的老位置上,父亲正坐在那里看报纸,而妈妈则在浴室里忙活。

如果妈妈不打算自救,那么没关系,他想,他会亲自出马。

“以后把你的手离我妈妈远点!”

他本意是威胁,可里德尔只是轻笑了一声,连头都没抬一下,依旧盯着面前的那一页报纸。

“我是认真的。”

他放下报纸,叹了口气,抬眼看了一眼,翘起二郎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对女人来说,一双强有力的手有时会很管用,”他说道,“尤其是像你妈妈这样难缠的女人。”

克劳斯眯起的眼睛更紧了:“我不在乎你会什么黑魔法,也不在乎你多年前对那些人做了什么,但你要是敢伤害她,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父亲笑的更欢了,眼神里满是戏谑:“我不是在伤害她。”

“你扯着她的头发,而她当时——”

“我知道你很容易忘了这点,但我和你母亲有着一段很长的过往,克劳斯,”他告诉他,“你很快也会发现,有时候一点点痛苦能让事情……嗯,更愉快,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克劳斯往后一缩:“呃——那是我的妈妈——别那样说她!”

他父亲耸了耸肩:“那我劝你,如果你没准备好接受答案,就别问问题。”

“那些谎话不算是答案。”克劳斯厉声说道。

他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身子前倾,把那张纸扔到了咖啡桌上。“坐下。”他说道,同时示意对面的座位。

克劳斯咬紧牙关,但父亲主动跟他说话的情况实属罕见,所以他还是照做了。

“我有时会发脾气,”他坐下后,父亲平静地说道,“我承认这一点,你妈妈和我都有这个毛病。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倾向往往……会相互放大。你还小,现在可能觉得这很奇怪,但请试着理解,这也是我们彼此最享受、最喜欢对方的地方之一。”

听到“彼此享受”这个词组,克劳斯差点呕了:“哦,天哪——真恶心。”

“我们可以一起经历情绪的起伏,”他父亲继续说道,对他的厌恶置之不理,“很抱歉你看到那些情景,但你还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等你长大了,遇到了对的人……你就会明白了。”

“天哪,”他皱着眉头抱怨道,“我懂了,你能不能别说了?”

他父亲举起双手,做出“好吧,好吧”的手势,克劳斯也不用别人催,他赶紧离开了那里,急于结束这场谈话,他甚至希望这事从未发生过。

天哪。他迫不及待地想赶紧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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