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退后。”打开面前那扇平平无奇的木门前，哈利低声对罗恩和赫敏说，然后他侧身倚在门上，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
喧哗声轰然撞击着三人的耳膜，映入眼帘的竟是数不胜数的金色的鸟，在空旷的大房间上方叽叽喳喳地乱飞。
哈利一惊，立刻伸出一只手拦住了罗恩和赫敏探出的身子：“小心！”同时他已经迅速拔出了魔杖，微微躬身，蓄势待发。
“门在那边。”罗恩微微喘了喘气，指指房间对面。
“那些鸟是做什么的，会来啄我们吗？”赫敏眯着眼睛仰头看着金色的鸟群，虽然是在可能危机四伏的密道里，但看到鸟被作为他们眼前最大的危机，她仍觉得有些滑稽。
“是扫帚……”哈利看见了角落里散放着的一些扫帚，若有所思地放下了魔杖。他再次抬头望向鸟群，自言自语道：“我越发觉得，这里好像不是为了保护魔法石的。”
罗恩和赫敏一头雾水地看向他，哈利却不多解释：“希望这是我一个不负责任的错觉吧。”说完，他拔腿走向扫帚，冲他们眨眨眼：“现在，我来做些找球手的事。”
……
他们顺利地拿到了钥匙，又有惊无险地穿过了棋局，期间，哈利默默注视着罗恩出乎意料的出色表现（“哦不，哈利，这是因为你圣诞节不在，所以才不知道，罗恩的棋走得可好了。”赫敏说。“可是你不是也回家了吗？”“但是后来罗恩坚持不懈地和我炫耀了好几天……他可能觉得这个在你面前不好意思炫耀吧。”），内心的怀疑逐渐被放大。这些疑虑在赫敏解开火焰谜题之后达到了顶峰。
这些孩子气的谜题挡不住任何黑魔法的痴心追随者，只能用于哄骗他们这些有点小聪明可到底还不成熟的小巫师罢了。他不敢猜测最后等待着他的是魔法石还是陷阱，却知道这一次，他不能让赫敏再去涉险了。
“赫敏，你出去，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他温和而不失有力地对赫敏说道，注意到赫敏担心的表情后，又补充道，“我不会有事。”
为了表示决心，他心一横，拿起瓶子，一饮而尽，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因紧张和害怕而略微颤抖的手。他没有多停顿，抬脚走进了火焰，生怕犹豫会让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勇气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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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这是火焰分别送走赫敏和哈利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的第一句话。
赫敏看见的是靠在墙边，神色有些疲倦但依然警惕的马尔福。“你怎么会在这里？”赫敏吃了一惊，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夜晚渐重的露水带着倦意沾湿了他淡金的额发，可他缓缓抬起的眼里依然是生而高贵的绝傲与君王般的冷硬。马尔福慢慢地站直了有些僵硬的身子，并不理会赫敏的问题：“他已经进去了？”
“什么？”赫敏虽然隐隐意识到马尔福所知甚多，却显然不愿意立刻对他和盘托出。毕竟，他们不过是素不相识的路人，彼此间的联系勉强只有一个哈利，而赫敏仍不清楚哈利和这个斯莱特林的小少爷之间，究竟有多少情谊可言。
马尔福不耐烦地咂咂嘴，很没耐心说道：“别装傻，关于魔法石，我不比你们知道的少。赶紧告诉我，波特是不是已经进去了。”
“是又怎样，与你何关。”赫敏冷冷地回复，被他毫无礼貌的态度激怒了。
没想到，马尔福听了她的话，竟一言不发，立刻转身离去了。
赫敏呆呆地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微微有些愤恨地一跺脚，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了。
却不想，马尔福其实正留意着她的动作，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立刻快步走到了窗边，掏出一只小巧的银哨，对着墨汁般凝重的夜色吹响。
一只巨大的雕鸮闪电般出现，似乎是从天上掉落下来的。马尔福掏出早已写好的羊皮卷绑在它的腿上，低声吩咐道：“去找他吧，要快，要赶得上改变最终的结局。”
雕鸮轻轻地啸叫一声，展开足有半米多长的翅膀，砸向深重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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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走入火焰的时候，哈利对火焰之后的样子有过多番假设，却没有想到那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甚至不足半个教室的大小。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站在房间里的不是他预想的斯内普，而是奇洛，这个存在感低到近乎隐形的教授。
奇洛神经质地笑了几声，一双小眼睛令人生厌地从眼角窥伺着哈利的动静。
哈利花了两三秒才想起他是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那一刻，他的心居然有些微微放下来了。也是，若是火焰之后真的是他预想的斯内普，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与他过招。可下一秒，紧张感又徘徊着飞回了他的心里，像夜晚的蝙蝠，投下惊疑的阴影。
哈利一向知道，有多少人正是因为轻视那些平日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人，才落得意想不到的结局。
慢慢的，在他一片混沌的头脑里，有一条铺着荧光的小道，蜿蜒着指引他看到了一点混乱线团里的亮光，在那终点处，他看见了禁林中那场被雾气包裹的对话。
“是你，”他慢慢地说道，心里的明亮越来越显眼了，“把巨怪放进来的人是你。”
奇洛根本没有理会哈利，扭头在背后翻找着什么。
哈利这才注意到，奇洛的背后立着一个东西——厄里斯魔镜。
他暗暗对自己的迟钝皱了皱眉头，这一切不是很明显吗？奇洛是要用魔镜寻找魔法石。可是，斯内普呢？他在这中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哈利微微偏转了一下心思，赶紧甩甩脑袋，迫使自己回到眼前的问题上。
在他难以控制的潜意识深处，他仍然看不起这个平日里畏畏缩缩，有些木讷和神经质的教授。
他决定单刀直入：“你是伏地魔的人，一直都是吗？”
奇洛终于看了哈利一眼，平静地回答：“并不。我是在环游世界时遇到他的，我当时还是一个傻乎乎的小伙子，是主人指出了我的错误。从那以后，我才明白所谓的巫师战争是多么荒谬无稽的东西，并且忠心耿耿地为他效劳。”
他看向哈利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疯狂和迷乱，反而是清明和微微的怜悯，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被伏地魔夺去至亲生命的男孩，而是当年的他自己。
哈利忽然恶心得想吐。
“你为他效劳，可这些年，你……”
奇洛依然平静地说道：“你想套我的话？不错，你们都认为主人已经变成灵魂一样的东西了，可你们没有人知道，伏地魔大人永远不会陨落。有野心与权欲存在的地方，就会有黑暗滋生，在黑暗里，唯有伏地魔大人为世人辟一条明路。”
哈利再也不想和这个走火入魔的人交流了，他径直走向了奇洛，想站到那镜子旁边去。
奇洛抬起魔杖一点。几条绳索凭空飞来，而哈利早有准备，一个铁甲咒隔开了它们。奇洛也早已意识到哈利的反应，丝毫不慌，阴阴地笑了笑：“能做到这一步，放眼整个学院，也是佼佼者了吧？你这样的小孩，要是放任你长大，定会成为我们伟大事业的威胁。只可惜，你已经没有明天了。”
“主人，哈利·波特已经来了，您要亲自见他吗？”奇洛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这诡异的一幕令哈利的汗毛倒竖，脚底骤然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有点意识到了前方要发生的事，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做逃兵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像幽幽浮上水面的藻类。
他在心里怒骂自己的胆怯和懦弱，可植物性神经毕竟不会骗人，在奇洛开始举手解下头上的围巾时，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珠开始爬上他的额头了。
在原本该是奇洛后脑勺的地方，长着一张脸。
对于这张脸，哈利再熟悉不过。记忆里狰狞阴冷的夏夜如同附体的鬼魂般，在他的耳边敲响了恶灵的钟声，牵扯着将他拖回那个被血与恨浇灌而成的地狱里。滔天的悔恨呼啸着将他吞没，在欧若丝忽远忽近的哭声里，哈利不用任何的过渡，便任由汹涌的魔力占据了他的身体。
这是第一次，他自愿把自己的灵魂与控制权，全部交给了它们。
哈利在被狂躁的杀戮之意志击溃的一刹那，竟忽然觉得一阵轻松与解脱。他好像又成为了7岁那年的自己，虽知是以卵击石，仍要以生命与灵魂为代价，把妹妹护在身后哪怕短短几秒。
可是那一年，他却令自己生恶地退到了欧若丝的背后。
伏地魔漠然地站在一旁看着哈利陷入不可控的魔力暴走之中，低吟道：“奇洛，你想错了。哪怕放任他长大，恐怕也只是如此罢了。甚至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他便会被自己的仇恨与心魔吞噬。”
“这样软弱的小孩，哪里配得上做我伏地魔的对手呢？不过我倒是想看看，这孩子的能量，足不足以把这所已经腐化了的学院湮没。”
伏地魔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残忍狰狞的笑意。
“可是，主人，魔法石……”
“魔法石就在哈利的口袋里，”伏地魔平静地说道，“邓布利多自以为神机妙算，可我才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的声音婉转悦耳，像月光下的小夜曲，奇洛却从中听出了嗜血的味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魔法石不会因为区区魔力暴走受损，”伏地魔又说，“现在我们只要静静地等待哈利自我灭亡就可以了。这样软弱的小孩，要不是那么多人多年来无条件的包容和守护，怎么可能活到今天呢？”
说完，他咂咂嘴回味了一会儿，不知是嘲讽还是得意地感慨道：“我却没有想过，‘大难不死的男孩’，最终的结局来得那么潦草和迅速啊。”
奇洛又想起了什么：“可是主人，斯内普……”
“我已经告诉过你，类似的事情，不必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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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觉得自己好像走在一条被白光笼罩的小路上，小路的尽处屹立着一座巨大的城堡。
我在哪里，他茫然地想着。在那一瞬间，他好像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了。
城堡通体黑紫色，尖锐的塔尖高耸入云。
是一个封存着秘密的地方，他默默地想。
小路看起来光明圣洁，可那白光好像融化的铁水，嗤嗤地冒着发烫的蒸汽。哈利被烫得浑身疼痛难忍，身体却被定住了一般，挪动不了分毫。他在一片灼目的白光里挣扎着望向远处的城堡。
城堡沉默的大门轰然开启，他仿佛看到有金戈铁马，自一片茫茫的白光中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白光骤然炸裂，如同超新星爆发，明亮到他再也看不清眼前任何一件事物的轮廓。
在致命的白光将他吞没之前，他忽然清醒了一刹那——伏地魔……
下一秒，他的四肢瘫软了。
有人和我讲句话不？/(ㄒo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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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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