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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沙滩谎言

【叨叨】

Mr Chang又在施展什么超能力...

Mr Chang被打得鼻青脸肿,别的小孩还开飞机。

Camille会不会心疼我?

谁打的你?

是Ross...

正文 | 26

想象真的是一件挺难的事,调香师总觉得自己工作很不称职,缺乏幻想。

幻想有一粒空气分子跨过大海,雪松味,被海腥味掩盖了,很浓很湿很咸的味道。

杜桑不想要这种味道,所以Tate把她带上陆地,坐上小汽车远离。

Camille靠在车窗边,浑身疲惫,睡不着,睁着眼睛处处提防,处处留心。

Mr Chang还没来吗?

天空太黑,月亮还在跟随。

族人找不到赫拉女神的踪迹,对着海上的上帝,举起长棍铁锹。

要找回正义。

Tate在前面开车,很快,在黑灯瞎火里一直往前开,带着Camille换了一辆又一辆的车。

在驿站,碰上了先出来的团队。

像是约定好的一样。

杜桑趴在车窗上,在寥寥几个人里寻找,一遍又一遍的问,为什么常华森还没有来?

Tate没有回答,Lucy没有回答。

杜桑的手抠在车窗上,快把指腹抠出血来,她憋着气,悬着心,听到发动机再一次响起。

又要启程了。

有人依旧漫不经心的,在海上漫步,有点像孤魂野鬼。

找也找不到家,迷失在海上烟雾里。

长老还在义正言辞,皱着眉,把全天下的好话都说尽了,做了头一回天生的坏人,“你把那个十恶不赦的女巫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放过?常华森什么时候需要有人放过了,想要做交易的人,还没有学会如何等价交换。

族人应该承认,他们已经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心思缜密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站在这里,喜欢看热闹的人不会有太多的好下场。

既然站在这,常华森就早有准备,不会平白无故。

高大的执行者从昏迷中醒来,于是来揭发他,说他是骗子。

常华森迈开步子,从海上走过来,“勇敢”的族人在往后退,泥沙再往下掉。

长老抬起骨杖,指着海上来的人,神色惊恐,手微微发抖,还不知道海上行走的奥秘,“把女巫交出来,不然我族连你一起罚!”

Ross站在海边,眉头皱的很紧,胸口堵得厉害。

像是在为眼前人而生气,像是在为Camille而难过。

风还在吹,海浪在涨。

常华森突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他在海面上,看着岸上人们的一举一动,对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说:

“你想要的人,我不会给。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忍耐力。记住你的身份,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人不该碰。”

很自信的一番话,很生气,对岸上的愚人,以猎巫运动为荣的人。

法语,很标准的法语,带着怒气。不是对恋人,而是对着恶人,最后的警告。

Ross握紧了双拳,脚下的沙陷了一半,他瞬间觉得头晕脑旋,真想问:“你把Camille丢到哪里了?”

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不能死,Camille不能死。得死,女巫必须得死去。

长老捏了一把汗,他不知道这人是否真的带有神力,为什么能够walk on water。

年纪大的辨慌者没有办法猜测,但他还是做了最后的打算,让年轻力壮的人先出去,试探。

有几个年轻人举着火把出来,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一直往前走,要抓捕天上派来的liar。

常华森抬头,挑了挑眉,沙滩上扮演者先锋队的骑士立即被点燃了身体,像是踩到了机关,上帝降下的机关。

燃烧的人,逆着风往前跑,要到海水里,冲一冲深夜燃烧的身体,还是提前倒在了沙滩上,反复打滚。

常华森是不是得拍手叫好?

长老长吁了一口气,族人往后退了1米,没有人愿意并肩作战了。

Ross回头看,有两个人倒在沙滩,皮肤烧伤,冒着黑烟,皮也掉了一大半。

“还愣在这做什么?你不怕被烧死吗?”

Ross又转回头,常华森离他不剩3米,近在咫尺。

好像在拉锯战,长时间的锯战太耗体力,在长老的带领下,一批又一批有勇有谋的人冲出来,在迈过“机关”的一瞬间,毫无意外。

变成了一道道火墙,大海与陆地隔断的“防火墙”。

很奇怪,剩余的人冒了一身冷汗。

海洋还在唱着她的戏剧,海水在泛,天幕有一轮圆月。

有人说月亮是浪漫的,可杜桑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月亮是危险的。

隐秘而危险的。

杜桑靠在车窗边,头晕脑胀,眼里泛着水光,眼睛哭得很肿,指甲还在扣着指腹,用痛感来转移害怕。

海边,浓厚的夜色下,Ross和常华森很快厮打起来,Ross提着常华森的衣领往海里推,还在质问,你他妈到底把Camille丢哪里去了。

常华森把Ross放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擦嘴角的血,两人又一次厮打在一起,拳头很重,男人打架从不手下留情。

“老子把她丢哪,你管得着吗?”常华森冷笑两声,很结实的拳头落在Ross身上,“我早就看你们不惯了,一天到晚胡作非为,真他妈以为自己是神仙,真以为自己是上帝,你们配吗?”

Ross的拳头又落到常华森脸上,把拳头还了回去,“Camille还不是被你害的?现在在这里假惺惺,装上帝骗我族人,你配吗?”

常华森反身把他压在身下,话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声轻笑,“一声声Camille,Camille,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

很明显,常华森已经猜到了Ross的心思,男人较起劲来很幼稚,他没有停手,一拳拳落在Ross身上。

“Camille是我爱人,我爱她,她也爱我。”Ross眼睛猩红,朝着他挥拳头,要撕碎猎物。

常华森突然顿了,瞪大眼睛,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心跳落了半拍,Ross的拳头落在他脸上,生疼。

“她爱你?她什么时候说过爱你,嗯?你告诉我!”常华森顿时怒不可遏,牙齿快咬碎了,还在征求答案,kiddie是不爱我了吗。

Ross握着拳,没说话,Camille什么时候说过呢,他不知道。

压根就没说过,Camille隐藏得太好了,没有随便爱上别人。

“她什么时候说过!你告诉我!”常华森往前,把他拉到海里,又一次质问。

常华森把Ross压在海水里,眼泪随着眼角流到鼻尖,浑身在颤抖,他容不得kiddie眼里留下任何人,容不得kiddie心里有任何人,除了他以外。

常华森说那些族人是病态的,或许此刻他才是病态的,岸上的人在火场里嘶喊,他听不到,眼睛猩红,就想寻求一个答案。

一个答案,kiddie没有爱上,任何人,包括Ross的答案。

一个证明Ross说的话是假的,那样的答案。

Ross紧闭着嘴,没有回答,这个他也无法确定的答案。

常华森站起来,心里很堵,手还在发抖,眼睛模糊得厉害,一时无法呼吸,浑身发麻。

脑海里一幕幕闪过,他记得杜桑每次跟他说,我爱你。记得她眼眸里的诚恳,记得她那种从来没有说谎的较劲。

杜桑说过,“Mr Chang,我爱你,你能不能也爱我一下?”

常华森从未回答过,有过,也只是敷衍一下,吻着她的唇瓣说,爱爱爱。

Ross从海滩上坐起来,看到常华森轻笑了一下,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笑得很没劲,很无力。

所以,常先生,你是否真的只是玩一玩,当作工具,玩一玩就抛弃?

杜桑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棋子,一颗不甘,却又始终被人玩弄的棋子。

有人用这颗棋子端端正正的下棋,有人用来排兵布阵,有人学着丢弃。

杜桑原先觉得常华森不是为了玩弄她来的,而是上帝派下来拯救她的天使,可他是海市蜃楼,没有给这颗种子任何一点水分。

浑身刺,扎得每一处都好疼。

常华森对她的爱意毫不真诚,好像每一寸都是精心测量,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杜桑可能只是他在巴黎享乐的工具,之一。

杜桑在接近常华森后,一直都觉得浑身好疼,可她却贪恋这种痛苦,这些好像是能带给她安全的痛苦。

这个时代的人,看的话本子很少,好土气的拯救方式,把流落在外的Camille猎捕得甘愿服从。

甘愿沦为工具,沦为他享乐的工具。

回到巴黎已经两天,Camille把家里剩余的香水拿到市场,交给香水贩子变卖。

杜桑还没等来她的Mr Chang,她期待常华森能够快点回来,却终日惶恐,一遍遍质问,他怎么回来?

怎么回来?

深海,悬崖,孤月,还有族人,长老......每一个都让她痛苦,每一分都不愿回忆。

两个月的游历是恐惧的,在笔记本上应该是一笔又一笔红色的大叉,直至把纸张划破,这就是Camille的小镇之旅。

没有快乐,她没有爱上那里的任何人,包括风景。

香水制作还在正常进行,调香师总是心不在焉,过程很艰难。鸢尾花园运回了大量原料,工人开始按照比例制作精油。

杜桑只需要少数,能够做成让她满意的,香水。

其他量产的事情,以后再说。

杜桑的工作进度总是一而再再二拖,Tate终于忍不住发火,拍醒她,大声说:“Camille,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延?”

“...什么时候回来?”

“你在说什么?”

Tate凑过去,故意问得很大声,肯定是自言自语,他企图唤醒她的神离。

杜桑的办公椅转了半圈,还在外太空行驶,她的灵魂被关到笼子里,浸入海里,海水很深,还隔音。

她的灵魂死得好好的,睡得安安稳稳的。

“Camille,你再不认真,我们的进度就被拖延了。”

Tate还在咄咄逼人,好像他才是老板,企图唤醒员工的良知。杜桑眼眶里就泛了水光,说了句抱歉。

杜桑想起一件事,她是自由的女人,她是独立的个体,不该为任何人而恼而忧,就算是常华森。

杜桑简直大开眼界,她突然觉得这世界没白来,深呼吸,淡定,是调香师此刻该做的。

“我们还差很多东西,先不要着急....我们的地基还没有找到...Mr...”杜桑抬头看了眼员工,神色又暗了,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她的脑海里一幕幕闪过清晰的画面,Mr Chang在她耳边说,“Camille,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跑?”

逃跑,杜桑此刻真的很想逃跑,逃离众人的目光,逃回小别墅,逃到常华森的身后。

毫无例外她又说了一次抱歉。

Lucy看出了她的异样,连忙站起来,很小声地解释说,“Camille应该是被那边吓到了。”

对,是吓到了,吓倒了,吓得害怕所有人了。

工作只能暂停,Tate把Camille送回家。

杜桑一回到家里就使劲哭,很害怕的哭,跪在地毯上哭,Mr Chang,快回来。

我好怕,真的好怕。

窗外的天空黑了下来,玫瑰在光影里,在风里,一直摇摆,一直坠落。

杜桑含着泪,在空荡荡的家里四处张望,害怕有一个人,拿着骨杖,指着她大喊:“她是女巫,快抓起来!”

杜桑又流泪了,抱着自己的膝盖,跪在白色地毯上,头抵着地毯,颤抖着,很小声地说:“我错了,我错了。”

今晚的月光难到了调香师,巴黎铁塔还没有亮灯,街上的行人很少。

深夜,杜桑跑出门,沿着香榭丽舍大街一直跑。

调香师最爱幻想,她口口声声说,家里有恶魔,指着自己说是女巫。

杜桑跑累了,在路边停下来,找了个可以遥望最多铁塔的角度,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靠在墙上,坐了很久,巴黎的深夜很冷,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很冷,有家的Camille也很冷。

杜桑浑身变得很烫,靠在墙上,抱着自己,闭着眼睛,一直嘀咕,“Mr Chang,我好想你。”

她太累了,从小镇逃离后,没日没夜的哭泣崩溃,身体几乎透支。Camille还是感冒了,发烧,整个人缩成一团,还在街上吹着冷风。

似乎睡了好久,久到Camille睁开眼睛,身上又烫了几分,她迷迷糊糊的站起来,伸手到口袋里摸,拿出一盏白色蜡烛。

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蜡烛?

杜桑下意识地用打火机点燃,抱到胸口取暖,寒风把火苗吹灭,又倔强的点上。

巴黎的夜,还闪着星光,杜桑觉得它真的没有那时的黑,没有那片深海黑。

街上的行人更少了,杜桑抱着蜡烛往香榭丽舍大街走,头晕脑旋,冷得发抖。

她突然举起蜡烛,很恍惚,想起那日,常华森说:“杜桑,我改变主意了。”

Mr Chang,我也改变主意了。

Camille在巴黎深夜无人时,举起白色蜡烛,一口气吹灭。

幻想有一个Angel,能在深夜到来,丘比特再次降临,用一只弓箭,射入她的心脏。

巴黎很安静,风平浪静,显得杜桑更加凌乱,她的心还在咚咚地跳。

杜桑有点紧张,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走得很慢的脚步声。

有可能是某个流浪汉子,要上来截住她,把她的腿分成两半。

杜桑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还在,她的脚步很快,身后人的脚步依旧很慢。

很慢,很慢。

Camille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她看到了巴黎铁塔身前的人,笑得那么肆无忌惮。

“杜桑,你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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