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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晨曦

吴书颜醒了。

光,透过窗帘泼进来,稀稀疏疏的。

是陌生的光。冷淡得很,像自己租住的那小屋,隔壁本地瑞士人家偶尔落进自家院子的几片树影。要说温暖吧,也有一点,但轻飘飘的,像不肯沾身。

屋子很陌生,像是借来的,连阳光都像是顺手捎带的。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那种目光,轻,散,却带着点探照灯般的固执,不容她继续睡下去。

吴书颜一只眼睁开,警惕得像一只小猫咪。

床边上,趴着一颗金黄的小脑袋,毛茸茸的,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尾巴却不客气,断断续续地敲着木地板,声音清脆,像邻居闹钟里迟迟跳不过去的秒针。

她眯起眼,又虚虚闭上。

菲茨杰拉德金色的脑袋贴着床边沿,趴得很安静,像个有耐心的猎人。可一见她睁了眼,尾巴登时快活起来,加快了速度敲打着地板,轻轻重重,像小孩儿乱敲的鼓点。

“嘘。”她低声说,手指竖在唇边,不想吵醒了林画意。

却发现身边并没有人。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向厨房。

那里传来林画意的哼唱,声音不高,断断续续的,像屋外雨后水滴接连落进浅凹里的涟漪,圆圆满满,却不惊人。

“菲茨,别吵醒她。” 林律师清冷的声音传来。

小狗狗却不懂这些。尾巴摇得像破了线的钟摆,又兴奋地扑上来,湿漉漉的舌头扫在她手上。像一张刚蘸湿的信纸,在她的清晨里留下了一行带着温度的涂鸦。

林画意从厨房探出头,眯着眼看她,微微一笑,声音懒洋洋地:“看来菲茨杰拉德早替你调好了闹钟。”

声音轻得很,像刚煮开的咖啡气息,温热里带点细腻的苦。

“喝咖啡么?我尊贵的客人?”她又问,语气可爱。

吴书颜坐起来,头发凌乱,缠在脑后,像从旧衣箱里翻出的丝巾,皱巴巴地没抚平。昨夜的气息还压在她眉心,沉甸甸的,像南方梅雨天里挥不去的潮气。

昨晚聊得很晚。横亘在两人之间那些年少轻狂的旧事,被一点点翻出来,像剥开层层叠叠的洋葱,一刹那的辛辣眼泪,又被细心地埋回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什么也没更近一步。甚至连时间都好像退了一步,退回到那个无知无觉的初见,像两只试探着靠近的陌生小猫咪。

林画意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从不是会让气氛无端冷下去的人。

换睡衣这种小事,早该是她擅长制造暧昧的时刻。黑色丝绸,或者某件故意比实际尺寸小一号的裙子,总是刚好出现在她手里。

可昨晚,她拿出两套睡衣。长袖长裤,裤腿上印着傻乎乎的小狗卡通图案,那种成年人看了都要一阵无语的可爱设计。

大概是她的幽默,也大概是昨晚的气氛承载不起更多。就像一棵被雷雨劈过的树,枝干裂开了,烧焦的裂痕下面,却冒出几缕羞怯的嫩绿。摸不准方向,也不敢太快地生长。

“咖啡好呀。”吴书颜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点虚软的起床气。

话音刚落,床边蹲着的菲茨杰拉德忽然蹿起,叼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尾巴一甩,跑得飞快。

“菲茨!不行——”她惊呼着跳下床,鞋都没顾上穿,光着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追了出去。

小狗跑得轻飘飘得像一阵风,四只爪子叩击地板的声音急促活泼,闹得像一场早晨的狂欢节。

林画意站在厨房门口,锅铲握在手里,还沾着锅边的水汽。

她没有追,甚至没出声制止,目光落在吴书颜那件印着卡通狗的小睡衣上,嘴角含着一抹好整以暇的笑意,像看一幅画面略显滑稽却极具生活气息的油画,刚刚泼上最后一笔颜色。

“哎呦喂,”她懒懒开口,调侃也是不冷不热的,“看来,你倒是发现了它的特长。”

“啥?难不成它经常偷手机?”吴书颜喘了口气,弯下腰,伸手去够那条毛茸茸的尾巴。

手指刚要碰到,小狗却像成心跟她作对似的,脚下一滑,又跑开了,轻巧得像一片云飞过。

林画意靠在门框上,笑意依旧,她端着锅铲的手微微抬了抬,像是在给一场热闹的好戏打节拍。

吴书颜心下暗忖:这只狗,是她喜欢养的,还是专门用来捉弄我的?

“哦,不不不,它眼光比手机什么的,高得多了。”林画意倚在门框上,身形懒散,嘴角微微扬起。

“昨天偷的呢,是我最喜欢的戴了好几年的羊绒围巾;前天呢,是手稿的最后一页。它大概觉得,那才是全书的精华。品位倒是不错的,如果它能看懂的话。”

吴书颜喘了口气,继续去抓小狗,头不小心撞到桌角,发丝乱得像一片遭遇过风暴的麦田。

“你不打算帮帮忙管管你家宝宝吗?”她摇头笑道。

你家宝宝。

林画意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轻笑了一声,并不动,像远远站在岸边看人渡河的人,冷眼旁观,却并不打算伸手。

“你一个人,似乎应付得挺好,我对你有信心!”她慢吞吞地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种姿态。”

吴书颜从桌下爬出来,略略喘了些,双手叉腰瞪着她,活像一只刚从地里钻出来的小麻雀,羽毛乱得没了章法:“林大律师,你的幽默感还真是与日俱增。”

“嗯,毕竟,咱可都是跟最优秀的人学的哦, I learned from the best。”林画意的语气听不出几分认真,几分调侃。

她总是这样,说话轻飘,却又像一根针,时不时戳你一下,阴阴阳阳。

看够了吴书颜嘟着嘴的样子,林大律师终于纡尊降贵地弯下腰,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磨得发亮的饼干。“菲茨小宝贝,你看看这个小饼干怎么样呀?想不想吃呀?”

小狗停住脚,歪了歪脑袋,眼神里略略露出几分警觉,像在衡量这场交易的公道。

几秒后,它想通了,手机只是会发亮,并不能吃,还会让两脚兽着急。

小狗狗不明白为什么两脚兽会把这种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视若珍宝,一直拿着。

又不能吃。

于是,机灵的小狗果断地把手机丢在地上,舌头一伸,把饼干叼走了。

“幸好没摔坏,我工作的信息都在里面。”吴书颜弯腰捡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过,确认还能用,长舒了一口气。

“你倒是被它训练得很好。”林画意笑着正话反说,眉眼间,略略含着些许讥诮的温柔。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散在晨光里,像一滴水落进一杯陈年的茶里。茶色不动,味道却隐隐有了些变化。

亚麻色的晨光从窗帘缝隙间漏下来,落在木质地板上,抚过这清晨的喧闹。

菲茨杰拉德叼着饼干,摇着尾巴跑远了,尾巴摆得像是一面小小的得胜了的旗帜,得意洋洋。

在自己的小窝里,吃得津津有味。

“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吴书颜低声咕哝,弯腰抹了抹手机屏幕,又确认了一遍。

她抬起头,正要再说什么,却撞上了林画意的目光。

那目光不深,却带着点好奇和乐呼呼的探究,像清晨第一缕还未刺眼的阳光,落在她身上。

温柔里裹着些许晦涩的意味,像是湖面刚撩开的晨光,一圈圈漾开去,隐隐的暖意,却又叫人不敢多碰。

吴书颜望着她,轻声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林画意的语调轻得像羽毛,偏偏落地时却带了些分量。

她的目光仍停在吴书颜身上,像是在用眼神描下每一笔轮廓,又像是在等——等什么,却不说。

“只是觉得挺难得。”林画意顿了顿,终于开口。

“难得什么?”吴书颜挑了挑眉,眼角带了点笑意,却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难得看到你……和菲茨杰拉德待在一起。早晨的光里,看着觉得……”林画意声音忽然低了些,像是怕被这雪中小木屋的斜斜阳光听了去。

“很好?很居家?”吴书颜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唇角掠过些许轻快的弧度,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一步。

窗外的瑞士冬季阳光,不急不缓地洒进来,像一层薄纱,轻轻拢住林画意精致绝美的脸。

她的眼晕着光,像刚滴过墨水的湖面。脸颊上一抹淡红,被阳光一衬,显出几分精致的柔软来。

然而,一股糊焦的气味飘了过来,两人间难得的静谧像是被什么粗糙的手指划破,没留痕,却立刻扯碎了那一刻的安静。

“糟了!我的薄饼——”林画意猛地抬头,愣了半秒,随即像被什么无形的弦弹了一下,往厨房奔去。

炉灶上的平底锅冒着白烟,烟气缠绕着升腾而起,颇有些马失前蹄的慌乱。

薄饼的边缘焦成了一圈深褐色,像旧时窗框边角的漆,细细剥落,散发着不甘与绝望的挣扎。

“哧啦——”一声。她急急忙忙抓起锅铲,抖手翻饼,却没掌住力,手肘一碰,旁边的整碗面糊竟然跟着翻倒了下去。

地上一片白。像一场滑稽的暴风雪,洒得彻底,没留半点余地。

混乱爱好者菲茨杰拉德,自然是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这只聪明绝顶又贪玩的小金毛,浑身上下都是戏,脚步轻快得像是踩在云彩上,一双爪子热情地扑进那片雪地,像个新手画家,稀里糊涂地在地上刨出了几朵无法命名的怪花。

印象派大师,菲茨杰拉德。

林画意还没来得及阻拦,吴书颜早已提起纸巾,横冲直撞地冲进了厨房。她却忘了脚下的滑腻,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半边身子浸在面糊里,仿佛一只掉进泥潭的小花猫,努力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站不起身来。

她坐在那里,面色由青转红,嘴边嘟着几分不甘:“林画意,你敢笑。”

林画意的肩膀先是轻轻抖了抖,像扯动了一根绷紧的线。随后,精致的嘴角不争气地抽动了两下,笑声终于滚了出来,像流水哗啦啦地一下子泼开去,厨房的空气都浸润进了林律师这满堂的笑意。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边喘气一边摇手,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可你没看到自己那模样,摔成那样,还张牙舞爪,装出一副要吓唬我的样子,像什么,哦,对了,像一只刚扑空的——装成大老虎的小猫咪!”

吴书颜微微挑眉,唇边的线条却扬了起来。

她眯了眯眼,弯弯的眼角,暗暗地掠过要反击的光,算计得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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