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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第二天,说好的检查到底没有去成。

季遥两个月来积攒的休假被公司一通电话无情打断,上午临走时他欲言又止,想要解释又情知语言的苍白。明明昨晚,他难得表明了决心,要开始将重心转移到家庭上来。

黎简倒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悄悄松了口气。

她能够领会季遥的体贴,但心底里其实不太愿意接受。季遥所谓的“检查”也许还有别的意味,又或许没有,她宁愿是自己多想。

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至此,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向彼此靠近了一步,在确认这份默契足够稳固之前,她有心逃避任何可能唤醒创伤的杂念。

“实在不行,我给妈打个电话。”

黎简立即拒绝了。

“千万别,妈会比你还夸张。不都说了就是经期前偶尔会出现的低血糖吗?”

她撒娇似地抱住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去医院做个检查有什么。”

“可是简简——”

他毫无防备地被吻住了,没过几秒便回吻回去。

“等我回来。”

“嗯。”

又是好一阵的温存。他们才抵额调息,相视而笑,为这种不受控制的难分难舍感到脸红。

季遥走了快半个小时,黎简仍未从云端下来,生出触地的实感。

太恐怖了。她拍拍脸,镜子里的自己又在傻笑。她决定还是找些事做。

医院的预约排在下午。周六学校又没什么事情,往常她一个人在家,都是做什么呢?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是看看书,偶尔一时兴起,会去电影院看看重映的老片,出来顺便吃个火锅,除了跟季遥一起,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独来独往。

季遥也从来没问过,怎么不见她跟朋友玩。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了解她的孤独,却无意对她的奇怪作任何置喙和评判。

而她呢?她自认不如他的洞察力深厚,却也足够敏锐地感知到他对她的爱,亦是一种必须以隐藏部分自我为代价的存在。

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很好。她想,心比脑子更快给出答案。

苏茗筱的头像意外地在手机上亮了起来。不是恰好瞥到,她估计会错过这通被静音的视频电话。

“苏苏。”

黎简奔逸的念头星飞云散,只有两颊的红晕惹人生疑。

果然,电话刚接通她就被审问了。

“咦,脸怎么看着那么红?”

“没什么,刚运动结束。”她随便扯了个谎。

苏茗筱像是来了劲。“在家里吗?我记得你以前最不爱运动啊,体育课从来能请假就不去上。看来你家里那位,对你影响不小噢。”

昨晚漫长的叙旧过后,她看上去坦荡了许多,黎简不禁被感染,也放松了精神。

“……你要是有这习惯,正好我有张多余的健身卡,还是VIP私教,是我老公表妹出国前留下来的,反正也没人用,不如咱俩搭个伴?”她滔滔不绝,几句话送来个人情。

“不——”黎简刚吐出一个字。

“不许拒绝。”苏茗筱佯怒地瞪着她,下一秒立马变了脸。

“不然我就还哭给你看。”

……

幼不幼稚啊。

“好吧。”黎简无奈地歪歪头,“富婆苏苏,今天有何指示?总不能才过去一晚,就又想我了。”

屏幕中的丽人瘪瘪嘴,“少阴阳怪气的,也别想着和我装生分。反正我连家带业都搬过来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天天缠着你!看你哪里躲去……”

这女人真是。

“好好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归附投诚?地址发来吧。”

苏茗筱嘿嘿一笑。

“不急不急。没打搅你们夫妻二人世界吧?”她狗腿地问。

黎简罕见地要翻白眼。“现在问不觉得很没诚意?”

“对不起嘛,”苏茗筱找补似地撒娇道,“实在无聊,就之前有个客户给了张邀请函,新开的清吧,晚上还请了最近很火的乐队做暖场表演。所以——”

黎简非必要不喝酒,听到“清吧”本能地要say no,又因接下的一句刹住了。

“蓉城这里我也没什么朋友。”一声气叹得夸张而做作。

她有所触动似的,终究心软下来。

苏茗筱开心地挂掉电话,都没来得及回答黎简的疑问——

餐厅开业在即,她这个负责统筹的指挥官,怎么有心情偷闲的?

意外的约会稍稍打乱了她的计划。

苏茗筱给的地址有些远,周六医院一向人多,等检查结束,她开车过去说不定赶上晚高峰。那个地方她不是很熟悉,保险起见,便自作主张取消了预定的行程,免得万一迟到,惹苏苏多心。

至于季遥会不会多心……等他回来再解释吧。

于是空出的时间里,她匆忙回了爸妈家一趟。

前两天梁美珍打电话来,母女两人聊得不是很愉快。她心里一直记挂着,只是没想好怎么哄。趁着今天心情不错,去找苏茗筱亦顺路,便想看看母亲大人气消了没有。

黎国志梁美珍夫妇俩仍住在初搬来蓉城时长租的筒子楼里。

那楼是旧时外地的一个煤老板来投资建厂,盖的仓库和办公楼,之后工厂拆迁,就被卖给一家国企,改造成了员工宿舍。后来权属几度更迭,产权人不知何故失去了联系。

经年累月的岁月侵蚀,筒子楼已然呈现出一副破旧斑驳的苍老模样。街道办以消防隐患和基础设施老化为由,多次动员老楼里的住户搬走,只是无利不起早,住在这儿的大多是上世纪末就安家立业的钉子户,他们只等着政府出面解决完产权问题,好实现一夜暴富的拆迁美梦。

黎简也劝过父母,她工作几年,外加兼职赚的外快,手头攒了些钱,想在市郊自己能负担得起的几个楼盘当中给他们选个房子养老。

梁美珍当即拒绝了。

天缘巧合。新近黎国志接到老家二舅的电话,说是因为县城修高铁站要征收他家的几亩地,还有父母走后空置多年的房屋,需要他们赶紧回去看看。他激动不已,第二天就带着妻子回了家,顺利地签完征收补偿协议,等着入住新房。

黎简在电话中得知了这个好消息,一方面为二老开心,庆幸他们辛苦半生终于苦尽甘来,一方面又于心有愧——

老家和蓉城相隔几百公里,届时要再见面,就不像如今方便了。

梁美珍大大咧咧,看事情向来只抓主要矛盾。

“钱要花在刀刃上。你现在年纪轻轻就欠银行一屁股债,将来我跟你爸要用的时候,找谁去?再说我们都考察过了,家里这几年发展得不错,你堂哥堂姐又都在一处,不用担心我们没人照顾。”

黎简沉默着没再反驳。

到家楼下时,黎国志刚买了菜回来。

“嘿,你倒来得巧。”

黎简看着父亲手里提着的好几兜,顺手接了过来。

“家里来客人了?买这么多。”

“是啊。”他凑近女儿,谨慎的神情中露出罕见的忐忑。

“你大伯母带着你堂妹来看病呐。”

黎简脚下一顿,落后了半步。

“看病来我们家干嘛?”

黎国志轻“啧”了一声,对女儿毫不遮掩的冷漠和排斥感到不满。

“人大老远来的,也不是空手,再说你大伯人都走几年了,你再看不惯他一家,至少面上装得和气些。”

她没再吭气,垂着眼睛装作看路,将老父亲甩在了身后。

进门时听得梁美珍的大嗓门在喊,“国志菜都买回来了,你看看,就别走了嘛?媛媛赶快拉住你妈呀!”

另一个更尖细的声音拘束地回应道,“别忙活了弟妹,真的……”

“妈——”

两个小辈同时叫起来。

黎简自觉是个主人,却像没看到来客似的,开了门径直走进左手旁的厨房将菜放好,出来后才将目光投向小客厅里互相拉扯的几位身上,她们亦安静地望着她。

梁美珍先从尴尬的气氛中反应过来。

“闺女回来啦。”

“这两位是?”她明知故问,姿态疏远又客气。

被问的人还没回答,汪晴怡先笑着开了口。

“这是小简吧?几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眼前的女人虽然略显憔悴,但从面容气质到衣着打扮,无不彰显着生活条件的优渥。她熟络地打了招呼,仿佛看穿黎简在耍小孩脾气,故意没做自我介绍。

“怎么不喊人啊,这是你大娘,还有你妹媛媛,都见过的。”梁美珍待客的热情被亲闺女折损了一半,不好意思地跟客人抱怨,“越大越不懂事,啊哈哈……”

“哎呀自家孩子,说什么见外的话。”汪晴怡知趣地圆场,“好几年没见,一时认不出也正常。”

黎简勉强扯了扯嘴角,“大伯母好。”

又看向她旁边年轻的女孩子,“媛媛来了。”

黎国志这时走进来。“怎么都站着?坐啊。”

“她叔,我正说时候差不多该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们……”汪晴怡客套辞行。

“嗨,什么打扰不打扰,我这菜都买回来了,吃了饭再回去不迟……”

黎简闷闷地躲在一旁,假装在收拾电视柜上的杂志,偶然一抬头,瞧见黎媛媛仍在直愣愣地盯着她。

她想起父亲刚刚在外面说的话,装作没看见,转移了视线。

那母女俩因盛情难却,到底忸怩着留了下来。

午饭后黎国志被邻居叫去帮忙看货,梁美珍和汪晴怡说起闲话,听到黎媛媛怯生生地喊,“妈我困了。”

便叫住自家女儿,“媛媛困啦?去你姐屋里躺会。简?快带你妹进去。”

黎简将人领进房间,一句多余的话不讲。说了句“你睡吧”,便从床头箱子里抽出本旧书,眼观鼻鼻观心地看了起来。

半天过去,她心烦意乱地抬起头,手中的书“啪”地合上,对着床上的人毫不客气地问,“我脸上有东西?”

黎媛媛瑟缩了一下,迅即闭上眼睛,背过身去。

不过四年光景,她的嚣张无礼竟一点不见,整个人像是退行成一个怯懦无助的孩童。

她望着她的背影,不禁陷入沉思。

没想到对方只是装睡,不一会儿,黎简见她肩膀抖动,莫名其妙地傻笑起来。

“原来你不喜欢他呀,嘻嘻嘻……”

她心知没必要搭理她,却还是忍不住问,“谁?”

“我爸爸呀。你讨厌他对不对?”

见没有回应,她又转过来,“我听见你跟他说的话了。”

黎简重新打开书,神色自若地翻到刚看过的一页,口中淡淡说道,“你记错了。”

“不可能呀!”黎媛媛激动地要坐起身,起到一半发现没必要,又换成趴着的姿势,依然一脸俏皮地盯着她的观众。

“我在卫生间听得清清楚楚呀。你就在外面,你骂了他好久,还诅咒他罪有应得,不得往生。然后你就走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讲的。”她压低嗓音,得意地晃着脑袋,仿佛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黎简手指细细地摩挲着书页,面露讥讽,“死无对证的事情,你说了也没人信。”

对方呆住了,困惑不解地问,“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不敢承认?”

“不对。”她翻身躺平,双手捂住脸,“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呀?我爸爸人多好呀……”

黎简忍无可忍,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两个中年女人齐刷刷地望向她。

“媛媛睡着啦?”

汪晴怡双眼泛红,显然刚哭过,此刻不自然地将头扭向一边,回避着她的视线。

黎简也就视若无睹,飞快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梁美珍说道,“我跟朋友还有约,就不多待了啊。”

梁美珍急忙起身,“等等,你大娘有事情问你呐!”

“我?”她按捺住内心的不快,转向还在抹眼泪的那个人,“大娘要问什么?”

汪晴怡说不出话,梁美珍一把扯过女儿,谈话的位置离她有些远。

“小点声!是你妹妹的事。”

黎简皱着眉头听完母亲的耳语。话虽说得颠三倒四,但重要的细节都交代清楚了。

“……所以说,你问问以前的同学或者老师,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被求助的人十分无奈,“妈,问路也不能找瞎子啊。我身边怎么会有能帮上忙的?川西已经是全国最好的精神科医院了。即便我读过心理学,离专业人士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而且心理学和精神病治疗完全是两码事。”

她拒绝的声音不大,刚好够第三个人听清楚。

汪晴怡果然坐不住了。

“弟妹,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梁美珍“啊”了一声,走回来时满脸堆笑,轻轻甩了下女儿的胳膊,以示不满。

“瞧我这傻闺女,心直口快得很,跟我一样嘴笨,呵呵呵……”

“哪有的事。”汪晴怡看着也尴尬,但生意场上游走多年,这种场合还不至于失了镇定,“小简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不麻烦你找人。”

她瞟了眼黎简的房门,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坚定的面容里有几分藏不住的矜傲,不像在求人,倒像是吩咐嘱托。

“媛媛她需要朋友。”她话音飘渺,像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有气无力,“外面的人我不放心。你大伯走得早,我还有生意要顾,真的是没办法。为了这孩子,家里费了不少心思,甚至找了看事的师傅,可是她,唉,越来越防人……”

“那我们这些穷亲戚就更没什么用了,您可是她亲妈。”黎简平静地打断她。

汪晴怡被刺地一怔。

很久以前她去医院看望梁美珍,暗地里跟女儿随口说的话,如今成了回旋镖。

梁美珍着急又困惑,还没插上嘴,听见汪压制着恼意,耐心跟她们解释。

“不是的。她防家里所有人,我、她哥、还有她嫂子,可唯独念着你。正常的时候,她总是提起你,问姐姐在哪,在做什么,还给你买了好多礼物,房间里满满都是。这回来得急,只带了一部分……”

黎简露出难以置信的笑容。

“您是说她连自家人都不信,偏偏信我这个一年不一定能见一回的堂姐?”

……

“是这样。”汪晴怡挺直的背肉眼可见地垮了,“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

“对不起,”她无情地打断她,“和精神分裂症患者相处风险太大,我付不起这个责任。”黎简不顾母亲频频使出的眼色,直言拒绝道。

她想尽快结束这场荒谬无稽,插圈弄套的谈话。

“求你了孩子——”

“使不得呀大嫂!你这是干什么?”梁美珍上前拉住快要摊在地上的人,慌张地喊叫着,又怕吵到屋里的人,因此用的都是气音。

黎简没走出几步,转过身看着眼前这出似被静了音的闹剧。

“……不需要你做什么,没事跟她聊聊天就行,或者开车带她去人少的地方兜兜风。媛媛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照看,而且她大多时候很听话,我就是怕她寂寞,她才十八岁啊……”

“我做不到。”她冷眉冷眼,丝毫不为那凄切的言语所动,“我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哪怕她在生病。

“四年前在医院,她教唆男朋友还有一些不良青年跟踪围殴我,若不是我警惕,侥幸逃掉,今天精神出状况的,恐怕不是她而是我了。也念在她当时年纪尚小,心智未成熟,我才未作计较,没有报警。”

“你、你胡说什么?”

“有这事?”梁美珍吓得变了腔,大惊失色地问。

“是不是胡说,你可以亲自问她。”黎简没有回答母亲,拾起旁边椅子上的外衣和皮包,一刻也不想多待。“不过我想,她以前就满嘴谎话,以后——”

汪晴怡浑身凛住,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也很难再有任何值得一听的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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