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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究竟

“相国,还请撤去我孙儿监御史一职!”虽身为古越帝师,高为绪也顾不上脸面,颤颤巍巍地便要下跪。崔藁连忙扶住他,哎呦呦道:“老师这是要毁了学生的名声啊!这是万万使不得的呀~”

“刻儿他资历尚浅,恐难当重任,他......”还没等其说完,崔藁便笑呵呵地递上一盏茶,“欸,此言差矣!令孙年初的那篇治世之文,高识远度而又辞无所假,非涵今茹古之士不可作,区区一监御史我还怕糟蹋了这等奇才,等其历练够了,我还要禀明陛下,引他拜四卿呢!”

高为绪越听越瘆得慌,吓得直摆手,但见崔藁殷切炽热的目光,终是抵不住,道出了实情:“你是看着刻儿长大的,岂不知就他肚里的那几滴墨水,能折腾出什么?唉!说来惭愧,其实那篇文章是我门下,一个、一个叫朱务返的儒生所作,没成想那个孽畜竟生抢来据为己有!”

噎在心中的话总算吐露出来,高为绪这才接过茶杯灌了几口,崔藁踱了四五步,转身献计道:“何不拿住此人,好生供养,反正臣食上禄,本当替君分忧......”

“自笑慎言!”高为绪不可置信地瞪向崔藁,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到地上,他虽溺爱独孙,但也恪守不欺暗室之则,“我已无颜面对务返,如此栋梁之材,我不配做他的伯乐,自笑,让他投入你门下吧。”说着,便唤人递上一份竹简。

崔藁作神情复杂状,但在老师的催促下,深拜后双手接下。

“如此,务返便来到了我面前,也不枉我多日的谋划。”菡萏盘坐榻上,将灵力注入闻述体内,在湖中已养了好些时日,早该醒来,如今又得了鬼界的力量,可这缕残魂却似个无底洞,任填进去多少灵力都无济于事,齐仁一面听着崔藁的往事,一面照看着,以防闻述再次发疯,“当初齐国不堪东云国的屡屡侵扰,修国书与我朝交好,可又暗地里窃取机密给北陈,败露后便又与东云相互勾结,夺我疆土,两面三刀,可恶至极!”崔藁顿了顿,齐仁笑了笑:“无妨。”

“我朝自古以仁义治天下,虽有怨言,但还是点到为止,只是想夺回失去的领土,再者若举兵攻齐,东云自是不会坐视不管,陈国在北方压着,也是虎视眈眈。”可谁曾想,这么一磨,竟磨了八十多年!

“还记得吴鸢老将军临终前问了我三个字:何日归,那份不甘和痛惜是我永世都不敢忘的!”叹了口气,崔藁的眼神里似有了光,“苍天有眼,竟将朱务返赐给我古越!若无其经天纬地之才,要想收复山河,恐是遥遥无期啊……”齐仁听得入神,眼前不由显出故人的身影。

菡萏吐了口气,封住了闻述的七窍,捏了捏眉间,问道:“你也坦白过,自被解救出来后一直在追查当年战后将士的亡灵,奈何他们多数已入轮回,那你又凭何断定闻述便是你所寻之人?”就算他曾是古越人,为何死后能在阳间游荡几千年而不散?就算是祭魂也、不知怎的,又想起那片彼岸花海,菡萏只觉更闷了。

崔藁答道:“大大小小近百次的交锋,只泽耳之战,才是越梁的关键一仗,因着敌方用计抢占了先机,致使我军伤亡惨重,这才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也是在这场上,我发现了些许蹊跷,两名少年死后亡魂无故消失了,以防万一,我便默默记下他俩的名字。”

“其中一个就是闻述!那日我处理完公事,路经泽耳,残垣断壁处,他就那么守着,我只当是只野鬼,随手便要收了他,没料想他却拼命反抗,昏厥前大骂我是、是”见崔藁哽住,齐仁接着说道:“大骂你是津梁反贼?原来如此,难怪你销声匿迹了那么久,还求我务必保住他的元识。可你万不该大庭广众下抢夺灵叶,好在庚辰没追究,不然你!”

等了六千多年,眼看就要水落石出,任凭谁都会乱了阵脚。齐仁也没在责怪下去,起身走到榻前,看来魂魄恢复了些,便对面而席,双指抵住闻述的眉心,他看了眼崔藁,崔藁也心领神会,站到了闻述身后,齐仁缓缓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齐仁发觉自己已置身一座宫殿之内,但却不见一个人影,殿内似传来争吵声:

“我本将心照明月,可谁又知道,在他们眼中,我是不是第二个津梁王?!严将军,圣祖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可我朱勉是万万不敢忘的!!”

“殿下!微臣......”齐仁透着门缝听着,暗暗记下二人的名字,却只见下跪之人投来狠戾的目光,“谁在门外?!大胆!”齐仁下意识侧过身,这才察觉身后不知何时竟多了个人,少年约莫十来岁的年纪,衣着华贵,怀中抱着一只黑猫,眼睛散出幽幽的蓝色。

“你、不是闻述,你是谁?!”

门被重重地推开,一阵热浪扑面袭来,战士们嘶吼着朝前冲杀,另一侧的山头上,成千上万的火弩齐齐射出,如流星般映亮了黑夜,齐仁站在坡上,认出了一旁的闻述,见他与其余几人趴成一排,探出脑袋张望着,嘴里也不住地叽叽喳喳:

“听将军说这次要取的,便是山那边的关口,拿下了这块要地,津梁的小皇帝就不敢随便冒犯我们啦~”

“哎哎哎!快看快看!那不就是侯光将军吗?哇,竟凭着一队人马生生杀进了敌阵,无愧我古越战神之称啊,要是我能成为他的手下,死也值了!”

“切~看热闹归看热闹,别痴心妄想了,咱就是一小伙夫,还不如战场上的蝼蚁,你要是有此大志向,我劝你倒不如现在从这儿跳下去,来世习得一身武艺,再投到侯将军手下吧,哈哈哈哈哈!”

“你!”

看着一边快打起来了,闻述赶忙劝道:“别乱动!此处离战场只几里,要是敌军派兵搜查或是埋伏,我们怕真要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倘若侯将军寿比松柏,你怕还真能有一番作为呢~”

众人一时语塞,齐仁笑而不语,只听一人小声问道:“闻述,难道你就甘心做一个小兵?”

“当然不愿意。我啊,只想做一个小老百姓,安宁地过完今生,只是这世道......不让。”说着,闻述一下子转过头,可他的眼眸,没映出齐仁的身影。

“那判官,你可曾查过另一个名字?”菡萏的声音由远及近,齐仁眼前的景象也愈发模糊,看来本体快醒了,齐仁施法抽离了出来,元神归位,再次看向闻述,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带笑意:“天上的神仙,你终于来了。”

齐仁眼神闪躲着瞥向一边,未做应答。崔藁喜出望外,千言万语涌上心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菡萏见状,拦住了他,说道:“闻述,不管你记得多少,我要你说出你记得的所有事!”

远处的狼烟被风拉扯着散向天边,一辆马车行在山路中,掀开车帘,晚阳的光虽谈不上刺眼,闻述还是低下了头,一声鸟鸣传来,待睁开眼看去,几间农舍被染上些许暮色,股股炊烟像是从天上倾泻而下的水柱,闻述赶忙招呼车内的爷爷赏美景,却只听到一声叹息:“唉,看样子今年的租八成又收不回来了。”

蝗虫灾害,再加上连年的战火,权贵奢靡,百姓穷困,整个古越国已不复当年的强盛。闻老爹前几日刚收到前线传来儿子的死讯,强忍着悲痛外出替东家办事,他眼神涣散,身子不住地随着马车晃动。一夜未眠后,闻老爹拖着疲惫的身子出门,闻述则如之前跟着农庄上的孩子到田间玩耍。

“闻少爷,你爹那边有信儿了没,到底啥时候回来啊?”闻述一声不吭,自顾用细枝在泥地上画着,他已经不记得父亲的模样了,小时候父亲就帮着东家打理生意,老是往外跑,不久便被抓走,如今已有五六年了,也不曾听阿爷说起过。

“我要是能上战场就好了,将来必要立下战功,让我娘和妹妹过上好日子!”

“我可不要去,会死的......”一根木刺扎进手指,闻述皱眉扔开了,一旁的小伙伴随即拾起,对着空气挥动了两下,回道:“那有如何?反正留在这里也是个死,倒不如拼一把!”接着定定地望向远处,手中的树枝不由滑落,闻述跟着抬起头。

不远处,一队兵马正朝他们走来。

“老爷,闻老爷!大事不好了!”来人破门而入,蓦地,闻老爹死水般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惊恐。

“就这么,我被招兵的抓走了,听说阿爷为了救我,四处求人,散尽钱财,最终将我调到伙房,他叮嘱我万事保命为上,自此就再也没有见过。然后我就一直跟着军队,越打越退,最后将他们引进泽耳峰,本想一举歼灭贼军,可没成想,竟成了我们的葬身之地......”

崔藁静静地听着,双手却不觉紧紧握住,倘若当初王上信了那个梦,今日会不会是另番景象。菡萏叹道:“内有昏君,外有强敌,看来还是国运气数已尽呐!”

“你可记得对方敌军将首的名号?”正当菡萏感慨时,齐仁突然开口问道。

“记得,他叫严伯,是我们侯将军的宿敌。”

严?

严!

齐仁像是想通了什么,可还是将话咽了回去,“我要去一处地方,判官,你且随我来,濯枝,这小鬼便拜托你了。”崔藁抚摸了下闻述的头,黯然离开。

甫山的田镇中,矗立着一尊石像,遥想当年,严伯设计攻取泽城后,便一鼓作气,剑指王都,城中贵族闻讯仓皇逃向最北方的甫山郡,想积蓄兵力东山再起,可百姓早知古越气数已尽,反抗只有死路一条。“传闻这石像便是曾经的古越子民所建,”历经千年的风吹日晒,巨像的面容已然模糊,齐仁看了眼旁边的碑文,果然刻着“严伯神将”四个大字,“但据我所知,梁国所记的史书上,未曾出现过这位将军的名字,岂不蹊跷?”

崔藁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圆道:“许是梁国国君小肚鸡肠,不愿被此奇才盖了风头,且不管越国百姓是否真心归顺,但在他们心中,严伯的地位恐比梁王高......”

“判官、”齐仁打断了崔藁,“史书上虽没有他的生平,但却记载了一次内乱,那是在梁王入主古越,决定向南迁都后,突然染上恶疾,这才急着召见严将军,而他,自此也没了音讯。”

因着古越孱弱,齐国又趁机占了不少地界,待梁国调息完备,自然将剑头指向齐国,“自孤记事起,梁与齐就已缠斗多年了。”

崔藁不解,问道:“不知陛下重提旧事是何意?”

齐仁深吸一口气,心中已分明了七八分,他拍了下崔藁的肩,瞬间二人便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中,二人幻作平常装束的凡人,信步朝着不远处的大街走去,已至日入,路上的行者渐多,劳作了一日,他们脸上虽挂着困倦,但眼睛始终看向前方。

崔藁留恋地看着,因为他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换了叫法,这里也曾是母国的旧都——宜州,“你且等我确认一件事,”齐仁顿了顿,“倘若一切真如我所想,这座城的存在便是铁证!”

来到城门处,抬眼看去,斑驳的石墙上深深刻着“淅城”二字,果然,石匾的右侧比他处磨损得更厉害,似乎是要故意抹去什么,“当初越国皇帝弃城而逃,城中百姓无力抵抗,只得开门迎新君,这便是当时他留下的笔迹。”

崔藁仍是不解其意,齐仁抬手,忽而一切都静止了,再摊开掌心朝向城门之上,果然,他看清了被磨掉的那三个字:

朱勉 题!

“判官,你可知津梁皇族的姓氏?”齐仁面色凝重,他深知接下来所说,于崔藁而言无异天塌地陷,可就算拼着善意的欺瞒,让真相永远埋没,那他苦等的这几千年又算什么?!

崔藁愠道:“怎会不知!据闻当初徐典入主古越后,废旧制,迁新都,史追梁太祖,当真无耻至极!”

“是的,史书上确实记的是梁国徐氏,可那也是他人所编撰的,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徐典心中不喜宣州,那为何一开始不改定新都,反倒之后还大费周章地南迁?除非......”崔藁平静了些,多少察觉到些许不对,齐仁向来有话直说,今日却吞吞吐吐,不知怎的,心中掠过一丝不安,“除非开始津梁的主君便另有他人!判官,你一直以为是托梦失败,其实不然,当年古越老皇帝的确是出兵津梁岛,并将其收服。”

“你到底,到底想说什么?!”崔藁慢慢抓紧衣袖,若真如他所言,那之后破开古越城门的又是......他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问道:“不可能的!你在闻述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再次回想起那只黑猫眼中的凶光,齐仁更加确信,回道:“普天之下,单津梁将黑猫视为祥瑞,且只王室贵戚可豢养,我不知为何闻述会有他人的记忆,但我敢肯定,命严伯伐越,并自称古越新主的人,名叫朱勉,可这个姓,回溯津梁王室几百年,都不曾听闻!”

“朱......朱!”崔藁重念了几遍,瞬间瞪圆了眼,他惊恐地看向齐仁,见其不语,踉跄着退了两步,左手不住地抖动,想要按下,却发现右手也在颤抖,“朱?哈哈哈哈!”崔藁绝望地笑道,忆起当初二人相聚小酌,暑夜凉亭,荷香自来。朝堂风云变幻,人心诡谲,朱务返只觉深陷泥沼,倦怠无力,越喝越烦闷,不禁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崔藁心领神会,重新递上新杯,连声宽慰,一杯饮尽,朱务返感慨道:“相国,若我早生二十年,必认你为兄长!可我终究与你不同,你高居庙堂却心怀百姓,而我,想要的不过是功名与富贵罢了......”

眼见对面已潸然泪下,崔藁不禁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崔藁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疯笑着朝城中走去。

飞黄,你当日三问天道,后放弃轮回修行,自甘入魔道。如今我也深有体会,此身虽在人潮之中,却是如此陌生,千年前,这里便是我的故土,是魂牵梦绕之地。眼下软红香土,笙歌鼎沸,可为何我目之所及,皆是残垣断壁,烽火连天,就算捂紧双耳,也丝毫挡不住那撕心的嚎泣。

崔藁停住脚步,眼中的光黯了下去,他长叹一声,掩面而泣,却生流不出一滴眼泪,路人渐渐围了过来,一个女娃娃拉着娘亲的衣角,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位佝偻着跪在地上,发出如野兽般低咽的老者,不知怎的,也“哇”地哭出声来,任凭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齐仁站在远处,心中似被什么触动,想必当初自己的孩子也是失望透顶,才露出那般的笑容吧。慢慢,一股黑气从崔藁身上蔓延开来,“不好!”齐仁赶忙施法,将其带走,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百姓跪在地上祈福。

“这是哪儿?”崔藁醒来后,已置身灰暗的雾气之下,一个身影徐徐靠近,那人深深地作了个揖:“崔公别来无恙~”崔藁定睛一看,竟是朱务返,只不过在那张熟悉的笑脸中,隐隐透出陌生的诡异。面如死水般,崔藁走了过去,朱务返虽弓腰俯拜,可头却一直仰着,一双黑目死死盯着。崔藁伸手,慢慢扶起对方,一如初见时那般,接着瞬间生扑过去狠狠掐住朱务返,“你、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叛徒!主上是信任你,才将伐梁大任托付给你,可你呢?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朱务返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紧紧握住崔藁的手腕处:“干了什么?您难道不知吗?哦~对了,我还要感谢您呢,要不是得您提携,我怎会入运司,听闻古越连五年都没撑过啊?”

“闭嘴!”一想到朱务返每晚都提灯细看故国的地图,崔藁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你这个沾满古越百姓鲜血的屠夫,不配提这两个字!你该生生世世愧疚悔恨的,你!你!!”

一声清脆的骨碎响,朱务返侧过头,停止了反抗,崔藁呆呆地看了许久,跌撞着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崔相国......你的手就干净吗?”崔藁心中一滞,转头正对上那审视的目光,可那颗头,分明是自己!

我……我!崔藁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废祠之中,匾额虽陈旧残破,但还能看清“忠肝千古”四个大字,“这是何处?”

齐仁盘坐在石像上,将汲取的灵力聚到崔藁身边:“崔公,你的魄散了,且在此处息养几日吧。”崔藁闻声看去,认出那座石像竟是自己,原来这祠是古越先民所筑,也只此处残留的灵力才能救他,“我是古越的罪人......我不配,不配受他们的供奉!”

月光洒落,齐仁感慨道:“天意弄人,虽是您为了避开果,而种下了因,可错不在你。”

天意?好个苍天呐……呵!崔藁冷笑一声,接着问道:“这算是你的报答吗?”

“报答?”想到二人初见时的场景,齐仁不由低下头跟着笑了,“是啊,当初你给了我一个真相,也看到了我的选择,你我既是一路人,而如今,轮到我看你怎么选了。”

“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之后要走的路......”

穿过层层云雾,便到了魔界的断垣乡,此处便是庚辰的居所,一切皆为雾粒所幻,寂静无声。

“什么?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探查清楚了?”庚辰听完中天紫微的话,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后,不禁犯起了愁,“你启禀天尊了吗?”

中天摇摇头,若是九极知晓,六界必会掀起比当年八仙,甚至是归同更大的动乱,“所以我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我的错觉!”

原来如此,庚辰反问道:“你待如何?要知道当初他便是结阵者,古往今来,从未听闻有谁能破这七煞锁魂阵,倘若真是他回来了,那其他三个怎会没有丝毫踪迹?!”

“所,以!”中天阴沉着脸,眼神透着威压与戾气,一字一顿道:

“你先把 那个叫闻述的小鬼 带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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