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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九章 第一节 航海

有一天,苏仁和易卜拉辛又约好了一起去港口。易卜拉辛的生意,也因为商路不通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也在寻找其他出路。在港口,有一艘方形船帆的货船刚刚到岸,船上卸下来的货物引起了易卜拉辛的注意,是很多瓷器。他拿了一个磁盘给苏仁看,告诉他,这两年去大马士革的商路有所恢复,这种瓷器卖到大马士革,可以赚不少钱。苏仁一看,是青花瓷。

这时船上下来一个穿着青布长衫,挽着发髻的中年人,他一下船,就跟苏仁搭话:“先生!先生!您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苏仁有点惊讶,这个语言好熟,但一下想不起来了。哦!是汉语,而且和子瑛家乡的方言差不多,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这个人,想了想,费劲地说了一个字:“懂!”

“太好了!”那个人拿起他们手里那个瓷盘,比比划划地说了很多话。

苏仁想了半天,他的意思是这个瓷盘是他的货,但他不是要卖货,他想问,这个上面的蓝颜料,哪里能买到?“哦!”他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说了几个字:“苏麻离青……”

那个人兴奋起来,不停地点头。

苏仁对易卜拉辛说,这个人想买绘制青花的苏麻离青。易卜拉辛也兴奋起来,他的一个好朋友正好有货,很久没有中国商船到港了,他的货也一直压着呢!经过一番解释之后,那个人就带上两个伙计,跟着苏仁和易卜拉辛去看矿石。

路上,那人兴奋地对苏仁说:“先生是中国人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看苏仁不说话说,就说,“我叫钱之山,江西人,你是哪里人?”

苏仁皱着眉想了想说:“我叫——苏常山,我是——冀北人。”这句话说得像做梦一样,多少年没说过这句话了?

“哎呀!名字里都有个山字,太有缘了!您到这里多久了?怎么连中国话都不会说了?”钱之山热情地问,苏仁叹了口气,没说什么。钱之山也就没再问。

钱之山跟着苏仁和易卜拉辛去看货,货的成色非常好,他立刻提出,要两千斤。

易卜拉辛的朋友很高兴,但是说:“我手头没那么多,但是能办到。”

钱之山说:“如果还有货源,价钱也合适,四千斤我也要,跑一趟外海不容易!”

苏仁把他的话翻译给易卜拉辛和他的朋友,易卜拉辛忽然想明白什么事,他赶紧跟苏仁说,这个人就是从中国专门生产瓷器的地方来的!你知道那个地方吗?苏仁想了想,又说了三个字:“景德镇?”

“哎!对对!”钱之山拉着苏仁的手说,“我就是景德镇来的!”

易卜拉辛赶紧跟苏仁解释,他正想找景德镇的人,景德镇的瓷器在大马士革特别好卖,但是花样都是中国人设计的,他手里有些花样,是这边的人喜欢的,要是能到景德镇订货,肯定能卖出更高的价钱。苏仁把这话解释给钱之山,钱之山就跟着苏仁去易卜拉辛家。易卜拉辛拿出画稿,钱之山看了看说:“没问题!”

易卜拉辛和钱之山商量好价格,就决定派他弟弟阿里押款去景德镇拿货。阿里刚刚成年,没有出过那么远的门,不太敢去。而易卜拉辛有一大堆生意要打理,家里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钱之山就问苏仁:“苏先生要不要一起回去呀?你跟这家人这么熟,你带着他弟弟,他肯定放心呀!你还能帮着做翻译……”

苏仁想起景德镇其实离徽州不远,那边倒是有办法回草原。波斯的战事近来越发不好,甚至可能波及港口一带,小花的衣服因为没有新样子也越来越不好卖。这个方法倒是可以考虑。但是……他就把他从匈牙利小伙子那里听来的关于远洋航海的风险说给钱之山:“我听说海船上,人容易生病,很多人死在半路上?”

“你听谁说的?” 钱之山问。

“一个欧洲人说的。”苏仁回答。

“哎!那就难怪了!欧洲人在海上漂的时间长了,就会生病,但我们中国人不会!”

“为什么?”

“我们有这个!钱之山指了指易卜拉辛桌上的红茶。而且我们的是绿茶比这个红茶还好!喝了不得病!”

“哦!”苏仁点点头。

“那你是怎么来的?” 钱之山好奇地问。

“哦,我是走陆路来的。”苏仁回答。

“难怪!陆路不通可是有年头了!困在这了吧?你跟我们从海上回去吧!”钱之山说,“等到了家,这个小伙子定上货,做完了,我给你们找可靠的船承运。装了船,他回来,你就不用回来了,叶落归根嘛!”

“可是……”苏仁想了想,不如直说,“我有一个年轻的妻子,我听说,船上的女人,容易,容易被人……”

“啊——你是怕这个,那种事在洋人的船上常有,我们的船呢?也不是没有,但是我的船上没有!不是忠厚老实的人,我不让上我的船!跑外海,拿性命跑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混子和心术不正的人上船?”

“哦!”苏仁把钱之山的建议告诉易卜拉辛,易卜拉辛很高兴,觉得能这样就太好了,苏仁嘱咐他,千万别说漏了他们是蒙古人,去明朝以后,让阿里也不要再说蒙古语,那边有人能听出来,现在明朝和蒙古也是敌对的。易卜拉辛在战乱不断的中亚做生意,懂得这点事情,立刻答应了,也嘱咐了阿里。苏仁说要回家去跟小花商量一下,就先走了。

回到家,小花正在店里,穿着当地样式的宽松长袍,围着头巾,四面挂着很多衣服。他把去景德镇的事情告诉小花,并且告诉她,航海的风险非常大,问她愿不愿意?小花说:“我们也不是商人,挣钱就是为了回家,要是能回去,多大的风险都行!”

“那我们就再闯一次,这可是个生死与共的旅行!”苏仁说。

“我们俩本来就生死与共!”小花说完,就扑到苏仁怀里。

苏仁走了以后,钱之山和易卜拉辛发现生意没法谈了,就一起来找苏仁。一进门,钱之山就看见小花扑到苏仁怀里,惊讶地说:“呀!外国人!”

苏仁搂着小花问:“有什么不妥吗?”

“有点麻烦,现在大明禁海,可是你说要真是严格禁海,我们那么多作坊,窑口,吃什么?喝什么?再说杭州本地,吃织工这口饭的人也越来也多!不让出海,货卖给谁呀?不卖,那织机上又不长粮食!所以官府对这个事,也睁一眼闭一眼。但是有一条,船上不让带外国妇女,伤风败俗!你也知道,咱们那的媳妇,哪有当着人就跟自己男人这样的?”钱之山说。

苏仁赶紧把小花松开,不好意思地说:“在外面时间长了……”

“哎,理解理解,我们这跑外海的,什么都见过!你出来多少年了?”

“哎,好几十年了!”

“我说嘛!中国话都不会说了!这一趟跟我回去吧!我看你这个小媳妇长得倒是不太像外国人,上岸的时候,让她装成男孩子,别说话,就行了!”

苏仁觉得这个钱之山倒是古道热肠,但他还是提出要上船看看。苏仁跟着钱之山回到港口,易卜拉辛也跟着去了,两人上船看了看,船很大,是海港里最大的一艘,吃水很深,货舱、客舱都收拾得挺干净,船上的人确实是可靠的人,一个个筋骨强劲,埋头苦干。易卜拉辛很满意,苏仁也觉得可以。钱之山拍拍他说:“放心吧!”

苏仁说,他还得回去,把妻子手里的衣服处理掉。三十头骆驼运来的成衣对于零售而言实在太多了,两年多,只卖掉了一个零头。

钱之山连忙说:“不用,不用,我们沿途要停不少港口,都有回回,有的港口回回还特别多,你们的衣服到那边能卖不少钱!我们有时候,回去还专门办点这个,不能空船回去不是?到时候,我告诉你在哪里卖!”

苏仁有点感动,他从来没有对汉族人印象这么好过。

钱之山卖了瓷器,进了波斯特产的苏麻离青石料,易卜拉辛备好货款,苏仁和小花带着阿里以及两个仆人一起上了船。

船离开港口,驶入大海,陆地渐渐模糊了。小花立在船弦边吹着海风,把头巾摘下来,让风吹开自己的头发。大海真好,蔚蓝色的,无边无际,看着船切开海浪,让人有一种勇往直前的自豪感。苏仁站在后面看着她,一脸幸福的微笑。钱之山从舱里走出来,看见小花摘了头巾就问苏仁:“她不是回回?”

“不是……”苏仁说。

“那是哪里人?”

苏仁想了想说:“拉普兰人。”

“什么?哪里人?”钱之山问。

“您听说过瑞典吗?拉普兰据说在瑞典北边,我也没去过。”

“哦!听说过!瑞典国王也买我们的瓷器,据说比英吉利还远,那不到天边上了吗?说是那个地方大海都能冻上。”

苏仁有点茫然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英吉利?我去过!英吉利人很喜欢我们的瓷器呀!我们的船开到英吉利,全城轰动啊!老百姓奔走相告,运河两边挤得全是人,在那向我们招手!我跟你说,船到印度,不用往波斯湾开,从黑人国的南边绕过去,一直绕到大北边就是英吉利!以前我们的船开到波斯湾就卸货了,都不知道坐船也能到英吉利!这条海路是洋人发现的!英吉利人呀,不是特别偏爱青花,他们喜欢粉彩,还掐个金边的那种,器型也不一样,每个地方的人喜欢的器型和花色都不一样……”

苏仁对钱之山的生意经不是很感兴趣,他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洋人说,地球是圆的,真的吗?”

“洋人都那么说,但是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有洋人的船从东边来的!”钱之山说。

这个世界好大!苏仁想,他去了那么多地方还有很多没去过的地方,连知道都不知道。以前只知道草原辽阔,但其实跟这浩瀚的大海相比,并不是很大。钱之山把苏仁让进船舱,给他倒了一盏茶。苏仁一喝,就想起这是子瑛当初端到后花园的那个茶的味道,多少年没有再尝到过了,自己居然还记得这个味道,他心里暗暗地难过。

“怎么样?想家了吧?一口茶喝下去,眼眶都湿了!这趟就回吧!”钱之山说。钱之山很健谈,他继续跟苏仁聊天:“哎,那你这个小媳妇怎么到你手里的?”

“咳!坑人呗!”苏仁说。

“人贩子贩的吧?”钱之山说,“洋人顶不是个东西!我见过他们的人贩子,哎呦,那女人扒的光溜溜的,就拉到台上卖!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真不像话!哎,你这个让**害过没有?”他神神秘秘地问。

“没有,没有,”苏仁赶紧说,“干干净净的,我,我,我亲自……”

“哦!那老兄你还真有服气,我看着跟你还挺死心塌地的?”

“咳,从挺小就跟着我,都十几年了!就认我,谁都不认!”苏仁说。

“哦,那真还挺不错的!你们有孩子吗?”

苏仁尴尬地笑了一下,也不能跟他说已经生过九个孩子了,那孩子在哪呢?就说,“岁数大了……”

“哎!你也别觉得对不起她,没事,人跟人都是缘分。你们这批货能卖不少钱,你这也算衣锦还乡了!等你回了家,置办点田产,从族中过继个侄子,给你养老送终,将来娶个媳妇伺候她,就行了!”

“哎!就怕我熬不到家呀!”苏仁说。

“别说那不吉利的!哎,别的,我不敢保证,在我这船上,不管出什么事,我保你这个小媳妇,不落到别人手里!”钱之山说这话的时候,特地给苏仁使了个眼色。苏仁明白,钱之山的意思是,如果他真的在上岸之前出意外,钱之山会出于朋友情谊,逼小花投海。他起身去甲板上,走到小花身后,紧紧地拥着她。

一个伙计进到钱之山休息的船舱,随口问:“东家,这老先生多大岁数了?”

“我问了,说属狗的,永乐末年生人的!”钱之山说。

“永乐年间?哎呦!八十多了!够坑的!”伙计说。

“别瞎说啊!你们年轻人呀!不要整天就想着挑别人的眼,少见多怪!老先生人不错!困在海外半辈子了。这困在海外的人,年轻的时候吧?总觉得能回来,不想在当地娶媳妇。岁数大了,得了这么个小心肝,相依为命,也不容易!你们都给我盯着点,这老先生,真要是在路上有个长短,要是万一那时候我也顾不上,你们谁也不许打那小媳妇的主意!劝劝,随了去就完了!”

“行!您放心!兄弟们都不是那人!”

小花听不懂那些话,但是苏仁懂,他从背后拥着小花,亲吻着她的头发,心想,我一定得好好活着。

钱之山航海不冒险,尽可能沿着海岸线走,经常可以远远地望见陆地的蓝色影子。“我也知道从深海直接走快,哎!但是出点什么事就不快喽!” 他说。遇到大一点的港口,他们就进去,补充淡水和食物。每次船靠港,他就指导小花卖货。小花的货是巴士拉贩来的正货,两年前的样子在海外一点都不过时,当地的商人越懂行的越肯出钱。钱之山不让小花多放货,价钱合适才出,卖不掉的下一站再卖。在所有经过的港口里卡拉奇和加尔各答出货最多,价钱也好。钱之山让小花只收真金白银,别的钱,铜的、铁的、锡的、镍的、布帛、粮食一律不要。真金白银不论币值,只看成色和重量。他们又遇到当初卖头巾时的那种情况,不同的港口之间,价格差别很大,但是小花完全理解,出货量不高,价钱也不太好的小港她也出一些,并不特别计较差价,钱之山一个劲夸她懂行。他还告诉小花,什么货都不要再办了,拿钱回去就行。“丝绸布匹,这的都没有中国的好,羊毛尼千万别买,那么贵,买回去能干什么用呀?这地方啥东西也不如中国的好,就是水果好,哎呀,真好吃,好多咱们那的人都没见过,可是运不会去呀?”钱之山说,“现在咱们中国跟外国做买卖,也就是对西北的马匹和皮毛有点需求,别的什么都甭往回买!” 苏仁想,当年走在明朝的大街上,如果碰到一个像钱之山这样的人,他肯定不会和他成为朋友,他会看不起他,这个人真是满脑子生意经,但是从那天在港口遇到他,他就像阵清风一样带着远方熟悉的信息,这风又吹散了他困居波斯三年以来的困局,一起走了这一路,他觉得,这个人还真是挺可爱的,人在不同的境遇下,会喜欢不同的人,会需要不同的人的帮助,不能妄论谁好谁坏。

船经过马六甲的时候,再次靠岸,小花剩下的货已经不多了,钱之山叫她都卖掉,因为再往前穿这种衣服的回回就少了。这里有明朝款式的长衫,他让苏仁给他们两口子买了几套。他说:“你教教她,怎么把头发挽起来,从现在开始,女扮男装。” 他又指着苏仁的头发,苏仁的头发,现在半尺多长,就用一截皮绳随意地系在脑后,钱之山说,“你这个也赶紧挽起来,你看你这个,都不对!就剩这么短了!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出门长了,古训都忘了!回家了,得赶紧想起来!要不然乡里乡亲的,看你该不顺眼了!还有啊,往后可不能再搂搂抱抱的了!现在就得改!等进了杭州再改,改不过来!再说,往后走,华侨就多了!”苏仁答应着,他发现小花收的钱里面已经有明朝的银元宝。果然,再往前,停靠港口中国风越来越重,不仅服装汉族化了,饭菜也有了中餐的味道,有了织工和绣坊,甚至有了满街的汉文牌匾和楹联。

又向北走了一个多月,船先停靠在普陀山,因为朝廷禁海,大型海船就不敢再往里开。小花换了男装,是一件青色的长衫,领口绣着一点花。这个地方,街上的男人长得十分细腻,比小花还像女人,所以她装成男孩子,一点问题也没有。钱之山让人把货物装上小船,小船是连成串的。他说这个船好,能进运河,直接就能到景德镇。小船趁着夜色从杭州湾进入钱塘江,在杭州靠了岸。这是一个苏仁阔别已久的地方,几年前主教问他杭州的情况的时候,苏仁真的没想过会回来。

杭州城到处是青砖黛瓦的房子,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院子里都种着高大的树木,地面也都铺着石板,整个城市一尘不染。西湖在钱塘江之侧,半城山水、半城烟雨。这里有很多织机的工坊,面容白皙的女子在运河边浣洗丝绸和面纱。其实这些出门浣纱的女子都已不是年轻姑娘,这里,没出嫁的姑娘是不能让人看的,但小花还是觉得她们很漂亮,翩然若仙。

杭州的街上人声喧哗,钱之山把苏仁和小花带到一个钱庄,两个伙计帮忙扛着两大麻袋路上赚的各种成色、面值的金银交给钱庄兑换,竟然能兑三千多两白银。苏仁兑了三千两银票,方便携带,剩下的兑成银元宝,路上花。他把钱仍然交给小花收着。钱之山让苏仁记住这个钱庄的名字,并且给了他一个可以通兑的票号的单子。“怎么样?我说衣锦还乡,没错吧?”钱之山说,“别在外面熬着了!”

苏仁终于把他压在心里好长时间的那个问题问出来:“你的船在外海,哪里的官家都管不着,真的没有人图财害命吗?”

“琢磨了一道吧?”钱之山得意地笑着,“你这点不算什么!那波斯人手里的是大数,对吧?你们北方人呀!这点真不如我们,你们的商队里确实有图财害命的!可我们不一样,我们地少人穷,出海讨生活的人都往家捎钱,一捎就是几十年,有一辈子人都不再回来的!钱从来没有丢的,千辛万苦,也得给本主送到了!大家都知道,跑外海不容易!”

苏仁点点头,商人真的是一个很自律的群体,为了维护共同利益,就能让他们能自我管理。

“再说了,福往者福来。菩萨教的!你不知道吗?咦!咱们在普陀山不是拜了观音菩萨了吗?这个波斯人是个大买家,我怎么能自己断我们景德镇的财路呢?跑海本来就风险大,所以我们还得特别保护这个小伙子,一定帮他跑成这趟买卖,真遇上事得先救他。这个小伙子这么年轻,他这一趟跑成了,将来合作机会就多了,就算他自己不再来,那我们景德镇在波斯商人中间的名声也一定是好的!能传很多年!我们帮助了他,不一定将来就从他身上赚钱,但说不准将来什么人就会帮我们赚钱!”

哦!苏仁想了想,钱之山的话很有道理,乌兹别克汗帮助过他,他就不愿意为攻打乌兹别克的部队提供军需,这一点,乌兹别克汗自己是不会知道的,但如果他帮助过很多商人,那么攻打他的军队也许就很难办到军需。自己帮助威尼斯人和土耳其王子签订了密约,所以现在那条商路才有所恢复,不然的话易卜拉辛就不可能考虑往大马士革卖青花瓷,钱之山的商船也不会重回波斯湾靠岸,他自己也就不可能再有机会到杭州……

“你还跟我们去景德镇吗?”钱之山打断他的思路,“那波斯人的事,我都闹明白了!交给我就行了!你要不要赶紧回家?”

“那怎么行?阿里头一次来中国,哪能在这就分开?”苏仁说。

“那你不着急回家?”

“多少年了?还在这几天?”苏仁说。

“哎!也对!受人之托,终人之事,那咱们走吧!”

离开杭州之前,苏仁找到了当年他在杭州时吃叫花鸡的店,店的位置没有变,他买了一只叫花鸡给小花吃,味道也没什么大变化。钱之山看到这一幕,就问:“先生以前也在杭州住过?”

“做生意哪里没去过?”苏仁回答,“还在这被官家的少爷盘剥过呢!”他想起自己当年在杭州办过的那个案子,假装成当事人说了出来。

“咦!别说官府的坏话!回来了,可不能乱说话了!”钱之山连忙制止。他一个劲夸苏仁记性好,几十年了还记得,又把杭州的美食吹嘘了一番,苏仁还记得几样别的。

小花吃得很开心,苏仁又有点心酸,当年军中的人带他来吃这道美食的时候,他满心都想着子瑛,希望能有机会和她一起品尝。苏仁摸了摸小花的脸蛋,轻轻地叹了口气:“物是人非了!”

“哎呀!回来就好!别想那么多了!”钱之山说。

之后,钱之山带苏仁一一采买了他还记得的小吃和龙井茶,苏仁给小花买了一身这里女孩子穿的丝绸衣裙,放在行李里。现在他们是大商人了,什么都买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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