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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告别

“陶辰!……”

“陶辰!……”

“别睡!坚持住!……别睡!”

秦玖良的双手正紧紧按住她的腹部,血从指缝间簌簌地往外淌,整双手红了,又浸泡在更大一片猩红里。她在她耳边喊着,期望那微合的双眼能给予一丝回应。一手解开自己的衬衣,用嘴撕成条,快速在伤口上包了一圈。涌出的血很快重新侵蚀开来。秦玖良只能把结系得更紧,双手加重了力道。

“救护车马上就到!陶辰!别睡!”

秦玖良一手把上陶辰的脖子,又看向伤口的位置,手在附近摸索,很快回又到了止血的姿势。向周围看了一圈,逐渐有人聚集过来,但是天旋地转地,她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眼前昏迷的人和刺眼的猩红。

腹内大血管破裂,应该没有伤到内脏……这不是最坏的结果,但也是倒数二三了。

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让她来不及弄清是怎么回事,来不及找到拿刀的那个混蛋。大喘着气,秦玖良空白的大脑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恨,恨为什么没让陶辰早一天走,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为什么不是自己。

汗液顺着发梢滴在地上,和血渍一起在地砖间画起了十字。手臂在颤抖,一刻也不敢放松。

“一个人,两个人……”

“两个人……找到了!……找到了!”人群里,疯子突然举刀冲了回来。

秦玖良侧眼看过去,根本来不及躲闪,双手死死按住出血口,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刀。

周围人群尖叫起来,疯子回身,接着就要第二下挥刀。

秦玖良瞪着他,彻骨的恨和怒完全淹没了肩膀那点痛感。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扑过去把他死死按在地上,再用他的刀亲手划开他自己的劲动脉。

她忍住了,憋得通红的双眼看着他挥下尖刀,双手依然紧紧压住伤口,牢牢护住陶辰。

“杀,杀人了!——”

“有人受伤了!……”

一直不敢靠近的人群终于骚动起来,几个男人冲上来抓住了那疯子,一把夺下了他的刀。

“我靠……!”

“别跑!……”

疯子发了狂似地咬着人,挣脱开男人的手从人群里逃掉了。

有人在报警,有人在逃窜,一些人围了上来,却被一地血腥吓退了脚步。

“你流了好多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靠近了些,指了指秦玖良背上那新挨的那一刀。

“我不要紧……”

秦玖良又向四周看去,眉头皱紧。

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十几公里,开快车也要二十分钟。救护车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冰凉一下漫到全身。

秦玖良深吸一口气,嘴唇在颤抖。她抬眼看向刚才那个女孩。

“帮帮我,你肯定是个细心的女孩……”秦玖良认真说着,克制住起伏的喘息,“这栋楼302,门没锁,进门左手最靠里的纸箱子,里面有一个银色金属盒、一个医疗箱,帮我拿下来,谢谢你……”

女孩用力点了点头,三两步跑上了楼梯。

秦玖良紧紧盯着陶辰的脸,希望从那上面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

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你一定不能有事……

血液在手上的纹路里干涸,新的鲜红接着填满了沟壑,像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生命线。秦玖良看着自己的手,那陌生的双手,失了神。

“来了!”

女孩很快便把两个箱子拿了下来,摆在秦玖良的身旁。

“帮我按着。”

没有多余的时间,秦玖良打开医疗箱给手很快消了毒,转身,示意女孩可以了。接着,解开通红的布条,掀开衣服,露出一块狰狞冒血的刀口,女孩被吓得倒吸凉气,赶紧扭过头去。

秦玖良给伤口消过毒,一手从金属盒子里拿出一把剪刀样的钳子。那银盒子里摆着一排手术器械,亮出来的那一刻引来周围低声讨论的声音,又惊讶又好奇,群众在她身后围了一个圈,都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你要干什么?”

“结扎止血。”声音很低,像是从喘息中挤出的几个字。

秦玖良环顾四周,示意他们不要挡光。

她埋头撑开皮肉,就着阴沉的日光搜寻着破裂的血管。

脑子忽然嗡地一响,瞬间涌上的眩晕蒙住了双眼。

眼前花花闪过付博海的死相,黄有为通红的心脏,手上沾满着的肮脏污血……

在外人看来,仅仅几秒钟的停顿,秦玖良又迅速恢复了动作,她手中的钳子径直伸了进去。

没过多久,止血钳顺利地夹住了血管的出血点,没有犹豫,另一手捻起一物,结扎线在止血钳的牵引下宛若游丝,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快速地穿插几次,进行着缝合。

秦玖良面无表情。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用尽了所有意志力克制着生理上的手抖反应,压抑着自从用这双手杀掉第一个人以后,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

在这样一个暴露的环境里,在这样的身体状态下进行缝合是最迫不得已的决定,她必须拼尽全力去保全她。

陶辰嘴角轻微抽动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秦玖良手上片刻不停,接着继续在她耳旁呼喊,和她对话。没有打麻药,她身上的每一下都痛在自己心里,但是这一下下剧痛让她看到了希望。

围观的人群一个个都屏住呼吸,一声不敢吭,目光每每碰到那敞开的口子又都惊恐躲开。

终于。止血钳被丢到一旁,伤口重新包起。

血止住了。

她将她的下身垫高,把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双手终于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眼前阵阵眩晕。接下来救护车及时赶到,补液输血,就能挺过去。

人群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最后是个好消息,便拍起巴掌叫好,都想要对这救人的女子一探究竟,三两个探着头看却谁也不敢上前去。

救护车和警车相继赶到,搅散了簇拥的人群。

陶辰被抬上了担架。

“怎么回事?”警察问着。

“疯子伤人……多亏了这姑娘救得及时啊,自己还挨了两刀。”

“是啊,刚才在这做了个大手术呢……”围观的人往那边递眼色。

一听这话,警察好奇地向后看过去,地上还留着狰狞的暗红,但是人已经不见了。他的目光又顺着担架的方向停到救护车前,看着秦玖良。

“你做的手术?”

不知什么时候秦玖良已经重新戴好了帽子和口罩,手上拎着个普普通通的医疗箱,在救护车上守坐在担架旁边。

帽檐下的双眼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警察始终没有看清她的脸。

“就是简单的止血。”秦玖良示意手里的箱子,那个金属盒子已经没了踪影。

“你们认识吗?”警察指了指担架上的人。

剩下几个医护人员也上了车,拉上了一边的门。

“不认识,路过而已。”秦玖良收回了一直落在陶辰身上的目光。说着,她一手拉上了另外的门。

“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吧。”

那警察在门合拢前拉住了扶手,一步登上了车。

“一会方便做个笔录。”

许松的手机响了几声,打断了廖医生的吴侬软语。他快速看了一眼那上面的消息,忽然像是神经过敏一样站起来,头也没有抬,然后一把抄起了椅背上的外套。

“真的对不起廖医生……我朋友出事了。”

“我先走了,对不起。”

他终于等来了秦玖良的消息,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

「首医六院陶辰出事了」

未干的血迹在屏幕上留下红斑,麻木的指节艰难地敲下几个字。

一路上秦玖良紧紧地攥着被单,眼睛紧锁在陶辰的脸上,除了规律的鸣笛和呼吸面罩里微弱的气息声她什么也听不到。

死寂一片。

担架的滚轮在路面上飞驰,撞开一扇扇大门,在冗长的嘈杂声间一路颠簸,最后进了手术室的大门,秦玖良被挡在了门外。

白色的灯光串成一条直线,一道洁白的利刃截断了所有的意识,眼前只剩下空空的走廊。

跟来的那个警察在远处坐下,看着秦玖良呆楞地戳在手术室门外,一动不动。

他暗暗打量着她,目光很难从她肩背上两道骇人的刀口上移开,血顺着伤口向下淌,白衣服染成了斑驳的红色,看得人不禁倒吸口凉气。衬衣的最下一角被蛮力撕扯掉了,露出腰上一片沾了血的皮肤。拉低的帽檐和白色的口罩,不露痕迹地掩盖了一切,他好奇地在她脸上转了几圈,还是得不到任何信息。

玻璃门被撞开,进来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他停在手术室门口,大喘着气,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许松将目光从那行红字上移开,一路扫过,看到了那警察,又将视线移向了秦玖良,在短暂的扫视中驻足片刻。秦玖良看到了他,抬起眼,双目在交错中停留,最后各自滑开。

“你是?”警察看向许松。

“哦……她的同事。”许松指了指手术室。

死寂的等待。

灯灭。

门被推开。

“家属?”主刀大夫出来问道。

秦玖良一个激灵直起了身,却被许松挡在了前面。

“我……”

“我是她单位的同事……她家人不在身边,她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摘了口罩,擦着额头的汗珠,“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后续还要在ICU观察七天,没有意外情况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门外站着的三个人,刚刚起身的警察,冲到最前面的许松,在后面靠墙站着的秦玖良。三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着手术室外的医生,直到最后一个字余音落定,秦玖良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撑不住,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直到这一刻,秦玖良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软了下来,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恢复知觉的感官带着浓杂的信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一阵剧痛钻上心头,后背灼烧般的感觉逐渐强烈。秦玖良咬牙,伸手摸上了后背的伤口,十几公分的口子往外渗着热乎乎的液体,她这才想起自己受了伤。

医生停顿了一会,向周围三个人环视一圈,接着开口。

“这种情况……病人本来是极度危险的,失血量很大,救护车送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黄金时间。”

“不过很奇怪……在送来之前她的大血管已经被缝合了,血止住了,这才保了她一命。”医生再次将询问的目光在面前两人身上徘徊了一遍,那目光仍惊讶不已。

“是谁给她做的?”

许松也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秦玖良,这一次他忘记伪装,真真实实地盯着她看了很久。这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在墙角蜷缩着的那人身上。

秦玖良一言不发,低低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

“你是医生?”主刀大夫将目光投向她。

地上的人仍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只有嘴唇轻微起合。

“不是……只是以前学过点应急抢救。”

“应急抢救?”那大夫听罢摇了摇头,“这手法没个几百台手术可练不出来吧。这样精细程度的血管缝合对技术要求相当之高,又是在户外,没有仪器和灯光,难度和风险更是翻倍的。就是放到全北城也没几个医生敢做。”

主刀医生少见地好奇起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远处,警察听完医生一番话后,再次打量起这个奇怪女子。那锐利的目光被许松一眼扫到,他下一秒便握住了主刀医生的手,赶在秦玖良开口前抢下了话头,“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噢……这个不好说。”

“失血太多,要看病人的恢复程度了……”

“快的话几天,慢的话,就不好说了。”

秦玖良低垂的脸抬了起来,攥起的拳头逐渐发白。

片刻,手术室大门再次打开,陶辰被推了出来。她一个起身还没站稳,便要跟过去。

“等下。”警察拦住了秦玖良,“受害人的同事已经在了,你就不用跟去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在笔尾按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病床的滚轮声从他们身边绕过,还没远去。

“警察同志。”

身后一声打断了他,警察抬头。

许松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将目光递给一旁的医生,示意他们先走,然后转身走到两人跟前。他目光胶着地看着秦玖良,在她身上滑过,然后停在了她后背血淋淋的刀口上。

“警察同志,她伤得很严重,需要赶紧去缝针。”

许松绕到秦玖良身边,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包在盒子里的围巾,快速拆掉,抖开,裹在了她身上。那是还未来得及送给廖医生的。

“等伤口处理好了再做笔录也不迟。”许松凝视着警察,眼神里冰冰冷冷,随后才露出一番客套的笑容。

“嗯……”警察缓缓收了笔,“不好意思啊,都忘了你还受了伤。”

“快去吧,快去吧。”他招呼着面前的两人,“一会我再过去找你。”

秦玖良攥着围巾,看着许松,久久还未动身。那眼神看着他,更像是望向走廊的尽头,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被推走的那个人。

许松垂下了眸子,接着开口,“我先去病房了。”

他半笑着看着警察,目光最后转向走廊,“那边有我在,放心吧。”

他的声音很大,在空荡的回廊里留下了余音。

秦玖良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门外。

几乎整个科室的人都来了,把ICU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作为第一个到场的人,许松成了被盘问的对象。

“到底怎么回事啊?……”张护士长拉着他,时不时往玻璃窗里看看,不安的眼神无处安放。

“是个疯子,已经被抓起来了。”

“陶辰很好,别担心了。”许松又宽慰一句。

“好端端地怎么会碰上个疯子呢,你说她跑到那种地方去干什么……怪老偏的人也没有几个……”

丁宁宁跑过来,“怎么样,陶辰的亲人联系到没有?”

张护士长摇摇头,“这孩子……什么也没和我讲过,只知道他父母都再婚了,现在也联系不上……”

门外熙熙攘攘,人们尽可能压低音量,却还是无法克制住心里的焦急。

ICU里静悄悄,仪器规律的滴答声逐渐变为背景音,最后隐没在洁白的房间里。傍晚的余晖默默散去,最后一点紫红的光斑从窗台移走,在暮色渐浓的城市里化作了霓虹光点。陶辰静静地呼吸着,带着氧气面罩微弱地一起一伏。

警察在走廊的椅子上等了很久,看了看表,又瞥了眼窗外零星亮起的路灯,终于起了身。

他问到了急诊科的路,敲开了缝合室的门。里面的医生正在收拾着一摊东西,除此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浑身是血的女的?肩背刀伤……?”

医生摇摇头。

“没见过,您搞错了吧。”

许松将窗帘全部拉上,拉开了房间的灯。拿出一排包好的工具,在棉球上倒上碘酒。

秦玖良脱光了上衣,围在胸前,露出背部。

冰凉的碘酒在后背烧灼起来,许松一点点擦净污血,秦玖良闭着眼,一动不动。

许松的公寓很干净,淡淡的素麻色铺满整间房,房间里还留有植物浅浅的清香,只不过被碘酒的刺鼻冲散了,突兀地在四周回荡。

“难为你了许松。”

秦玖良紧闭着眼,以微弱的气息开着他的玩笑,试图放松他紧张的神经。

“嗯……你可是我几年来第一个缝针的病人。”许松吸了口气,将第一针扎入了皮肤,“缝得丑可不要嫌弃。”

秦玖良的后背轻微一抖,笑着咬紧了牙。

“活着就行。”

漫长的沉寂,时间随着许松手上的一起一伏一点点流去。最后一针穿出,快速成结,剪刀清脆剪断。

纱布敷上伤口,在早就旧伤累累的后背上扎紧。

秦玖良双手撑坐在沙发边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许松望着她的背影,很久,拿起自己的衣服替她轻轻披上。

秦玖良默不作声,依然保持着背对的姿势,撑在沙发边缘的手却一点点攥紧,直到关节已经发白,带着全身轻轻颤抖着。

许松吃了一惊,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哭。

那悬在半空的手僵住了,背对着,只能听到她哆嗦的呢喃,还有努力克制的抽噎声。

“都是我害了她。”

“我对不起她……”

秦玖良微微抬头,气喘声清晰可闻。

空气凝重起来,化作一阵漫长的停顿。

许松小心翼翼的手重新落下,轻轻抚在她的背上。

“秦玖良。”

“是你救了陶辰。”

宁静的夜灌进了房间,春天的微风不合时宜地打着旋,停在秦玖良披散的发上,拨乱了丝丝缕缕。

“除了你,没人能救得了她。”

“你的手,是救人的手。”

秦玖良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她重新拉过身后披着的外套,依然背对着,慢慢穿好。

“许松。”眼前的人吃力地转过身来,眼眸浓郁的深黑像沉重的墨坛,盛着不见底的阴郁和悲伤。

“我欠你太多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许松有些发懵,看着她系好拉链,一手撑着沙发站了起来。他似乎在等她接着说些什么,但是只换来了长久的沉默。

沉默得越久,心里的不安酝酿得越真实。

“是乔治群干的……”

“这个人渣已经找上门来了……比我预想的快太多了。”

秦玖良垂下双眸,然后抬眼,凝视着许松的眼睛。

“许松……再帮我最后一次吧。”

“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替我保护好她。”

她弯下身子,慢慢抱住了许松,手臂从两侧环过,揽住了他的后背。

许松感到心脏被攥紧,在这本来温暖的怀抱里,却愈发觉得冷得彻骨。

“你要怎么做?……”

秦玖良沉默。

“现在谁都找不到他。”

“我知道他在哪。”

秦玖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充满了恨意,“我太了解他了。”

许松有些语塞,半张的嘴开了又合,一肚子的话在心中徘徊,无奈,最终还是吐出了带着祈求意味的几个字,“等伤好了再去。”

“开什么玩笑……”

秦玖良松开手,嘴角轻轻扯动,“等不了了。”

“我晚一分,你和陶辰就危险一分。”

就算和他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你们两个有事。

这话秦玖良憋在了心里没说出来,她明白,要是说了,她就真的走不了了。

秦玖良重新起身,戴上帽子和口罩,回到了平时的那身样子。现在是凌晨,是最好的时间,她决定现在就出发。

“现在就要走吗。”

对面的人点点头。

许松叹了口气,“秦玖良……如果没发生今天的事,我是不是都没机会和你告别。”

对面再次沉默了。她似乎不准备狡辩什么。

他看着她走向大门,头也不回。

“许松……你能不能假装睡着了。别看着我。”秦玖良忽然在门口停下,抬头看他。

我不喜欢告别。

许松笑了,虽然那笑容有些颤抖,他无奈摇摇头,还是照做了。

她看着他背过身去,然后按下了门把手。

“秦玖良。”

许松忽然叫她,依然背对着。

“你身上那件外套,下次来你得还给我。”

“别弄脏了,限量款。”

秦玖良勾了下嘴角,伸出手来比了个手势,是大学时候她常对他做的动作,尽管现在他背对着她。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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