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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第 195 章

“我听说过您在六皇子与土匪勾结一案中的事迹,您当时舍命救那二十名百姓,是真心还是做戏?您真的愿意舍下所拥有的一切,去救那些陌生人吗?”

又是姜迟先开的口,并且不再少言。

孟淮妴有些新奇于她问这个,转头看她。

姜迟道:“如果您是那样的慈悲,您和将军,真的不合适。”她眼露崇拜,继续道,“我所认识的将军,心比刀狠!”

是吗?那我就更喜欢了。

孟淮妴心中这样想,嘴上却道:“无妨,他可以在同样的情况下选择不救——每个当事人在那时的选择都是无可指摘的。”

“不,您不明白。”姜迟像是看一个顽固不化的人,“二十个陌生人您都愿意舍命相救,若是将军杀百万人,您也定是会救的。”

“我或许会救人性命,但绝不喜欢帮人。”

孟淮妴丝毫不为她的眼神所动,反而为她这样的推断而笑出声,“只要连穼没拿那些人的性命和我的性命,要求我做选择,我就不会多管闲事。”

“百万人……也是闲事吗?”姜迟并不相信她的说法。

“是。”孟淮妴回得轻飘飘的,却自有一种无可撼动的坚定之气,“刀也没我狠。”

姜迟想到她会为那些陌生人舍弃自己的性命,如今却又这样回答——如舍命时一样的坚定,不由有些震惊。

孟淮妴好笑道:“人是复杂的,不是所有舍命救人的人,都是出于善良;也不是所有善良的人,都只有善良。”

姜迟沉默少顷,道:“您真是奇怪。”

“你也奇怪——你这样了解他,不像是被他所救,倒像是他的属下。”

姜迟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苦笑道:“您不了解将军,若是了解了,您还会喜欢他吗?”

孟淮妴见她准备吐露些什么的样子,端正了神色,问道:“他做了什么?”

姜迟面有犹豫,她掀开窗帷看了眼外头路上热闹景象,快到她住的客栈了。她吐出一口气,才放下帘子,道:“让您的人多绕几圈吧。”

孟淮妴用那只握过姜迟的手,掀开车帘,在辚辚声中,冲晏罹高声道:“姜姑娘留念皇城,你多绕几圈。”

晏罹应了是,孟淮妴放下车帘,看向姜迟。

姜迟不再犹豫,道:“您知道将军是怎么在脊山省站稳的吗?”

孟淮妴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姜迟目光飘远,娓娓道来。

“将军被封大将军的第二年,才十九岁。脊山省将军无能,与净川国数战,败多胜少。大将军得皇帝任命,前往脊山省,期一举平乱。”

“只是征南将军本就是常驻脊山省的将军,其与麾下将士出生入死,感情又岂是皇帝一旨任命就能转移的。当时军中对大将军很是不服,大将军又年轻,更不得尊重,他还得兼顾旁边的埠西省,用了近半年时间,才在脊山省隐隐压过征南将军一头。”

“这期间,征南将军阵营对大将军使了数次阴招,大将军也终于决定不择手段,以牙还牙。他让麾下一人泄露了征南将军的夜袭计划——目的当然不是坑害我国将士,而是掌握了力度,未让将士因此丧生。”

“泄露计划的人,征南将军没有证据证明,但他心中明白,因此恨上大将军,并且在军中宣扬,此次是大将军所为。”

“可军中人又岂会轻易相信大将军是那等卑鄙之人,再看征南将军点去夜袭的将士没有死亡,便更加不信,心中反对征南将军起了疑心,怀疑是征南将军‘自弹自唱’。”

说到此处,孟淮妴也想起来了,三年前,她寻找枕骨扇材料时,楚烟与她提过征南将军一方视角所知的信息。

未曾想,三年后,真相竟以这样的方式让她知晓,倒是有些缘分了。

姜迟自个倒了杯茶喝下,继续道:

“征南将军遭此一计,心中十分痛恨大将军,行事越发没有章法,对大将军使的阴招愈发不加遮掩,他那一方的将士们见他陷入执念一般,自要开始倒向大将军。”

“但激怒他只是第一步。”

“后来,征南将军的一个心腹探子探到了敌军的部分部署,大将军等的时机,终于来了。”

“征南将军根据探子的情报制定战略,大将军表示强烈反对,可征南将军十分信任自己得来的情报,自是强烈坚持。”

“如此甚好,柴已经堆够了,想要征南将军的战略失败,让全军都对征南将军的能力失去信心,只需要再点一把火即可。”

“净川**营主帅的营帐里,出现了一个人。”

“在有意暴露之下,敌军发现了那个人,意识到自己的部署可能已被我国获取,因而改变计划。”

“听起来轻而易举的一个举动,就让征南将军的一切部署沦为笑话,让大将军当初的反对成为了睿智,从此脊山省的将士们,对大将军唯命是从。”

姜迟又倒了茶喝下,她说这些的时候,并不嫌累,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是极其的崇敬。

她放下茶盏,看向孟淮妴时,崇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复杂之色:“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孟淮妴回:“洗耳恭听。”

姜迟轻笑:“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正常战争造成的,人们只会觉得是无可避免的,可若是这样的手段造成的呢?”

孟淮妴的眼睛随之露出兴奋的光。

姜迟看着她,还以为是她不明白,遂道:“‘第一步’没有人死亡,不是因为大将军心存良善,而是因为那时不必死亡。但后来安排人出现在敌军军营里的那一步,却导致了数百人死亡。”

“战争哪有正常的?”谈得这么深了,就不适合让彼此太有距离,孟淮妴把那只握过姜迟后便朝上放着的手翻转,掌心与膝盖接触,她的呼吸滞了一瞬,若不在旁边一直细致观察,就根本发现不了。

姜迟没有观察到,但看到她的举动后,心中温暖一些。

“人们觉得无可避免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背后又有多少是全无算计的?”孟淮妴拿起一只茶盏,倒了水转了转,把那水倒在了另一只不用的茶盏内,才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

“结果于众是好的,便够了。那征南将军如若真有本事,也不必皇帝派连穼过去了,两将相争,军心不齐,于国民而言,可不是好事。”

她说得轻飘飘的,竟全然不为那数百死亡的战士而悲伤。

姜迟难掩惊讶,抓紧了桌布,问道:“您当真毫不责怪?”

孟淮妴笑了,有些自嘲意味,反问道:“仗又不是我打的,国民又不是我护的,我有什么资格责怪?”

“不,”姜迟追问,“若您不是您,而是那因两将权争,而无辜死亡的数百战士的家属呢,您,还会这样云淡风轻吗?”

孟淮妴垂眸沉默了,未几,她抬起眼眸,眼中仍无一丝人情味,只有无尽的苍凉,像是昏暗、风沙、枯树,她回道:“姜迟,可我不是他们。若权在手,我能保证的,是让以后,这样的人越来越少。”

然而说完之后,她又苦笑一下,自我解答道,“可每一任帝王,每一名将帅,大约都是这样保证过的。”

她的身子似乎无力了些,双手撑在两旁,声音也飘忽了些,“周而复始,周而复始。我管不了,我能管什么,我怎么管?我管的过程中,又能保证没有无辜的鲜血吗?还是像他们一样,告诉大家,这些鲜血是为了以后没有更多人流血而不得不为之的?”

“所以,就这样吧,想起身的人起身,想坐着的人坐着。是非对错,做的人就别郁结,不做的人——”

孟淮妴眨眼之间又恢复如常,她收回撑着的手,道,“尧国需要他这名战神,这个现实在,我就不会抨击他的手段。”

姜迟因她的回应和变化而震撼,她面色迟疑地道:“您还真是……看破红尘,又通透,又无情。好像——”

她想了想,没有想出怎么形容。

“好像一个旁观者。”孟淮妴接过话,调侃道,“是不是在想,等我不是旁观者了,是否还能这样?”

她自问自答,“当然能,我又不在意死活。但我的回答,仅能代表我自己。”

姜迟无法理解,她支持连穼的一切做法,但她也说不出这件事,是对是错。没有想到,孟淮妴竟然完全不考虑对错。

也许,她真的精神有些问题,不是一个正常人。

姜迟皱眉道:“您以为战神之名是如何得来的?”

“如果胜利不艰难,‘战神’的份量,又如何能重?现在不比天下大乱的时期,战争的艰难,是有不同的,不是连战连胜便能得‘战神’之名的。”

“为此,大将军需要于千军万马中谋取一分胜算。也要从敌军的衰败之中,鼓动出一股士气,——与他对抗。”

哦?孟淮妴精神一振,连穼还有更狠的?

姜迟没有迟疑,直接道:“他虽然屡战屡胜,但更需要让交战的大部分时候,结果是己方胜,而敌方不能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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