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语静静地伫立在司徒集团大楼前,手中紧紧攥着寒枫递给她的门禁卡,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后的希望。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刺痛着她的眼睛,而整栋大楼则宛如一座巨大的冰晶,孤独地矗立在城市的中心。她缓缓低头,凝视着自己特意换上的白色连衣裙——那是与十五年前那个春日相似的款式,然而裙摆上却不再有樱花的点缀,仿佛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最后一次机会回头。”她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然而双腿却不由自主地迈向了旋转门。
寒枫的安排可谓天衣无缝。司徒轩的私人电梯犹如一条通往天堂的通道,毫无阻碍地直达顶层。电梯内壁的镜面犹如一面无情的镜子,映照出暖语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的香草精味道扑鼻而来——今早她特意没有喷洒香水,生怕那浓郁的香气会刺激到司徒轩那脆弱的心脏。
叮的一声,电梯门如同一个沉默的使者,无声地滑开。暖语踏入一间宽敞的会客厅,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天际线,如同一幅宏伟的画卷展现在眼前。房间中央,司徒轩背对着她,宛如一座雕塑般站在咖啡机前,修长的手指如同艺术家般调试着按钮。
“寒枫说你今天会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是从深海中传来的一般,“坐吧,杏仁茶马上就好。”
杏仁茶。这三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进暖语的神经。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我……不喝杏仁茶。”她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它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司徒轩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他今天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犹如一位神秘的绅士,那颜色衬得他的脸色比在医院时好了许多,只是左手腕上还戴着医用腕带,仿佛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暖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右手小指上戴着的那枚奇特的尾戒上——银质底座上嵌着一小片粉色的东西,宛如被压制的樱花花瓣,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我知道。”司徒轩嘴角微微上扬,宛如一弯新月,拿起茶几上的另一个杯子,轻声说道:“这是给你的,洋甘菊茶。”
暖语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仿佛捧着一颗珍贵的明珠。温热的蒸汽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花香,如轻烟般萦绕在她的鼻尖。她轻抿一小口,那甜度恰似春日的微风,恰到好处。
“关于那份遗嘱……”她开门见山,直接切入主题。
司徒轩的表情瞬间变得如临大敌,警惕的眼神如同猎豹,紧紧盯着暖语:“你看了?”
“不只是看了。”暖语从包里取出 U 盘,如同变戏法般放在茶几上,“还看到了被删除的部分。你在寻找‘樱花小偷’,而安苒伪造了遗嘱内容。”
司徒轩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破暖语的灵魂。他缓缓放下茶杯,如同一个孤独的舞者,慢慢走向落地窗。
“寒枫不该给你看那个。”他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
“为什么?因为怕我发现真相?”暖语霍然站起身,手腕上的疤痕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宛如一道狰狞的伤疤,“还是怕我知道圣心孤儿院的‘特殊项目’到底是什么?”
司徒轩猛地转身,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泛起层层涟漪。随即是某种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你记得。”这不是问句,而是一种笃定。暖语感到一阵眩晕,记忆的碎片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向她袭来——白色的房间,刺鼻的消毒水味,手腕上的针孔,还有窗外那棵永远无法触及的樱花树……
“只记得片段。”她的声音轻如蚊蝇,仿佛风中的残烛,“但我认得这个。”她颤抖着指向司徒轩小指上的尾戒,那尾戒如同夜空中的一颗孤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是樱花,对吗?那天我折下的那枝。”
司徒轩没有回答,而是如同一个沉默的雕塑,缓缓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枝已经干枯的樱花,被精心保存在真空袋中,宛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十五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如水,仿佛春风拂过琴弦,“我留着它,就像留着那个逃跑的背影。”
暖语的心脏犹如脱缰野马般剧烈跳动起来。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枝娇艳欲滴的樱花,却突然感到一阵如毒蛇噬咬般的刺痛从喉咙深处喷涌而出。呼吸变得异常艰难,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皮肤也开始如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瘙痒难耐。她惊恐万分地看向茶几上的洋甘菊茶——杯底沉着几片几乎难以察觉的杏仁碎屑,宛如恶魔的毒牙,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你……下毒……”她像风中残烛般踉跄后退,紧紧抓住自己的喉咙,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司徒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如疾风般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她,焦急地问道:“暖语?怎么了?”
“过……过敏……”暖语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空气中。她挣扎着用手指向自己的包,“Epi……Pen……”
司徒轩如同训练有素的战士,迅速翻出她的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器,动作娴熟地撕开她的衣领,将针头如利箭般扎入她的上臂肌肉。然后他如同呵护稀世珍宝般一把抱起暖语,毫不犹豫地按下桌上的紧急呼叫按钮:“医疗团队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有人过敏性休克!”
暖语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疯狂地旋转,模糊的视线中,司徒轩的脸如同幻影般忽远忽近。她听到他对着对讲机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怒吼:“谁他妈在我的茶里放了杏仁?!查!现在!”
在黑暗如潮水般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刻,暖语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如春风拂面般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是司徒轩小指上那枚樱花尾戒,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给了她一丝希望。
当暖语再次睁开眼睛时,首先闯入她鼻腔的是医院那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如同一股冰冷的寒流,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寒枫正如同守护天使般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点滴速度。
“欢迎归来。”寒枫轻推眼镜,声音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仿佛刻意压抑着内心的波澜,“二级过敏反应,情况尚可。若是再晚五分钟注射肾上腺素,后果恐怕就不堪设想了。”
暖语欲言又止,喉咙犹如被烈火灼烧般疼痛难耐,只能发出如破风箱般嘶哑的气音。
“莫要逞强。”寒枫递过一杯清水,宛如雪中送炭,“司徒轩在门外如困兽般焦躁不安,已然开除了三名厨房员工。他坚称有人蓄意于茶中掺入杏仁粉。”
暖语如久旱逢甘霖般小口啜饮着水,思绪却如脱缰野马般飘回那个木盒里的干枯樱花。十五年了,他竟然一直留存着……
“有趣的是,”寒枫继续说道,声音突然低沉如蚊蝇,仿佛在揭开一个惊天秘密,“司徒轩似乎并不知晓你对杏仁过敏。而从理论上讲,如果他真的是那个‘特殊项目’的负责人之一,理应对所有受试者的过敏源了如指掌。”
暖语如遭雷击般猛地抬头,水杯险些失手坠落。寒枫的话语恰似一把□□,瞬间开启了记忆深处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白色实验室中,戴着口罩的医生如幽灵般穿梭,冰冷的仪器闪烁着寒光,还有玻璃窗外那个面无表情、宛如雕塑般观察的男孩……
“绝无可能……”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砺过,“司徒轩亦是受试者,他患有心脏病……”
“心脏病或许只是后遗症。”寒枫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份泛黄的文档复印件,犹如捧着一份沉甸甸的真相,“我查阅了孤儿院的记录。‘特殊项目’实则是一项妄图通过基因编辑创造对特定疾病免疫的儿童的实验。司徒轩乃首批受试者,而你则是最后一批。”
暖语如风中残叶般颤抖着接过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犹如天书,而她的名字和司徒轩的名字却如两颗耀眼的星辰,赫然并列在受试者名单之上。
“更为讽刺的是,”寒枫指着其中一行数据,犹如指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人心,“实验致使你对杏仁蛋白过敏,而杏仁提取物恰恰是治疗司徒轩这类心脏病的灵丹妙药。你们恰似被精心设计成彼此互补的一对。”
门突然被推开,司徒轩如疾风般大步走进来,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是雷暴前的天空,令人不寒而栗。寒枫见状,十分识趣地退到一旁,佯装整理病历,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感觉怎么样?”司徒轩站在床边,声音里压抑着一种如火山即将喷发般的情绪。他今天没有佩戴那枚樱花尾戒,左手腕上却新增了一条细长的伤口,宛如被锋利的刀刃划过,触目惊心。
暖语强打起精神,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轻轻地摇了摇头。
“医生说你要禁声 24 小时。”司徒轩拖过椅子坐下,手指像失去控制般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关于今天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司徒集团的厨房向来严谨,从不会使用杏仁产品,那杯茶里的杏仁粉必定是有人蓄意放入的。”
暖语拿起床头的记事本,犹如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书写着自己的心声:“谁会想害我?”
司徒轩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字,嘴角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或许是冲着我来的。最近董事会有些……动荡不安。”他稍稍犹豫了一下,突然像下定决心般问道,“你为何会对杏仁过敏?”
暖语和寒枫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医生适时地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去看看你的血检报告。”说完,便如释重负般匆匆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监护仪那规律而单调的滴答声,仿佛是时间在无情地流逝。暖语在纸上缓缓地写下:“孤儿院的实验。你不知道?”
司徒轩读完这行字,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毫无血色。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暖语,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我知道有实验,但并不清楚具体内容。我被领养时只有十二岁,很多记忆都……模糊不清了。”他的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地狱,带着无尽的哀伤。
暖语又写:“你一直在寻找‘樱花小偷’,究竟是为何?”
司徒轩的肩膀微微颤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紧。沉默如夜,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因为那是唯一美好的记忆。在那些白色房间和针管之间,唯有那天在后院看到你偷折樱花时,我才感觉自己宛如一个普通的孩子。”
暖语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她忆起那天阳光下少年那如阳光般纯粹的笑容,与实验室玻璃后那冷漠如冰的观察者简直是天壤之别。
“还有,”司徒轩转过身,眼神如迷雾般复杂,“我需要找到能救我命的人。实验犹如恶魔,无情地吞噬着我的心脏,使其逐年衰竭,唯有基因匹配者的干细胞或许能够延缓这可怕的病情。寒枫说你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匹配者。”
暖语震惊得如遭雷击,双眼瞪得浑圆,仿佛要掉出来一般。这一切犹如拼图一般,突然间变得清晰明了——遗嘱、寻找、甚至是那杯可疑的杏仁茶……难道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测试?
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司徒轩用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如哽在喉:“不,我对此一无所知。如果我知道你对杏仁过敏,我绝不会……”他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头,仿佛要将那无尽的悔恨攥碎,“上帝啊,你一定以为我在处心积虑地试探你。”
暖语默默地低下头,在纸上写下:“如今我已洞悉了真相。你是否会逼迫我捐献干细胞呢?”
司徒轩的表情恰似被人重重地击中了胸口,他单膝跪地,如虔诚的信徒般跪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暖语的手,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听着,我珍藏着那枝樱花整整十五年,绝非是为了有朝一日用它来要挟你。那份遗嘱是千真万确的——如果你心甘情愿,司徒集团一半的资产将归你所有。如果你心有不愿,你今日便可踏出这扇门,我将永远不再叨扰你。”
暖语凝视着他那灰蓝色的眼眸,那里面仿佛盛满了一汪她从未见过的脆弱与真诚的湖水。她轻轻地抽回手,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问题:“那么安苒呢?你的‘未婚妻’又该如何?”
司徒轩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嗤笑:“董事会安排的这出闹剧,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我需要一个‘稳定形象’来安抚那些如惊弓之鸟般的股东,而她则需要一个台阶,好顺利地迈入核心圈。那枚戒指是假的,甚至连她佩戴的钻戒也是仿制品。”他稍稍停顿,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暖语回想起安苒那双杏仁形状的眼睛里闪烁的敌意,犹如两道冰冷的箭矢,瞬间穿透了她的身体。她恍然大悟,那杯茶里的杏仁粉究竟从何而来。她正欲落笔,病房门却再次被推开。
寒枫步履匆匆地走进来,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司徒,你必须看看这个。”他递过一份化验单,语气沉重得如同千斤重担,“我们在暖语的血液中检测到了高浓度的杏仁蛋白抗体,这绝非偶然摄入所能解释的——她近期一直在持续接触过敏源。”
司徒轩如同被雷击般猛地站起身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寒枫的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暖语,“有人一直在处心积虑地让她接触微量的杏仁蛋白,或许是为了……增强她的耐受性?”
暖语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过去一个月来时不时出现的轻微皮疹和喉咙痒,她一直误以为是换季过敏。如今回想起来,每次症状发作之前,她都品尝过新研发的甜品样品……
一个恐怖的念头如闪电般击中了她。她手忙脚乱地抓起记事本,颤抖着写下:“店里新来的助手是安苒推荐的。”
司徒轩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整个世界。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冷冽得如同来自幽冥地府:“立刻控制安苒安排到暖语店里的所有人,搜查他们的住所和工作区。我要知道过去一个月他们经手的所有原料来源。”
挂断电话后,他转身面向暖语,声音变得柔和如春风拂面:“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你安心静养,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你。”
暖语颔首示意,却如坠冰窖般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如蛇般爬上脊背。若是安苒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持续接触过敏源,那她对于司徒轩的“治疗计划”究竟知晓多少?又参与了几何?
寒枫似乎也心有灵犀地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他轻推眼镜,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司徒,那份加密医疗记录里提及的‘樱花计划’究竟是什么?安苒可有机会接触?”
司徒轩的脸色瞬间变得如临大敌:“你怎会知晓‘樱花计划’?那部分资料理应只有……”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三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安苒不仅了如指掌,而且极有可能正在执行某种他们尚未完全洞悉的阴谋。
暖语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左手腕,那道疤痕犹如被火灼烧般疼痛难忍。十五年前的那场实验犹如一场噩梦,从未真正画上句号,而她和司徒轩,依旧是棋盘上被人肆意摆弄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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