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凉没答应他。
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真正碰面都不可能。
另外，两人寿命也远远不同。
她不想在自己还年轻的时候，自己的伴侣白发苍苍半截入土。
石凉回到自己的现实世界，参加了丹峰的考核，考核成功，领了外门弟子牌。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炼丹的?”旁边有禾泽宗弟子问道。
石凉道：“不久前。”准确的来说是十多年前。
“看你年纪这么小，进宗门的时间大概都不长，这么小就成了中阶下等炼丹师，天赋惊人啊。”这名禾泽宗弟子道，“外门弟子第一次就可以领取三千点贡献点，你知道吗？”
“真的吗？”石凉惊喜。
石凉别过这名弟子，到外堂领取了贡献点，再返回内堂学法术、功法。
将三千贡献点挥霍一空。
石凉来到了专门为外门弟子准备的洞府。
外门弟子所居之地，比记名弟子所居之地更接近宗门内围，灵气也浓郁得多。
石凉一来到洞府，就进入碎石空间打坐。
这次她不再炼丹。
她要修到练气一层。
碎石空间的灵气与外面一样。
小山丘的灵气与碎石空间差不多。
石凉本来决定直接在碎石空间打坐修行，可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那个鼓起勇气像她求娶的青年。
石凉触碰身前的白色光团，进入了小山丘。
祝书没在，但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衣男人。
石凉知道这个人。
他似乎是祝书雇佣的，每每专门在这里等她。一旦她出现，黑衣男人就会通知祝书过来。
不到半个时辰，祝书过来了。
石凉歪了歪头，抬头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很多的男人，道：“我教你修行，好吗？”只要踏入修真界，好好修行，就能延长寿命。
她虽然有延寿丹，但目前为止她炼制的延寿丹最多延长至十年，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了，这个游戏世界的祝书的身体，不是祝书真正的身体，吃了丹药也没用。
“好，我学。”祝书点头道。
“这是御物术。”石凉隔空将地上的一颗石子捡到了手中。
“这是凝水决。”石凉双手掐诀，一道细细的水流凭空凝聚。
“这是火焰术。”一道火光在石凉施法掐诀下凝现。
“怎么样？”石凉抬了抬下颌，“这可比你们假的厉害得多。虽然我才学不久，只是个半吊子。”
祝书认真地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苦笑道：“这就是我们的差距吗？我对你们的修行一窍不通。”
石凉道：“有我在，你可以学。修行阶段分为凝气期，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渡劫期。其中，凝气期分为十层，练气期也分为十层，只不过，练气第十层叫作练气大圆满。你首先要能引起入体，一呼一吸盘坐吐纳，就像这样。”
石凉盘腿坐下，将灵气引入体内，身体散发淡淡的蓝色光芒。
祝书照着学，静下心来，一呼一吸，十分钟后，气馁道：“感应不到任何灵气。”
石凉道：“我的资质很差。第一次感应到灵气是三个月后，不着急，耐心一些。”
“你不会变老是吗？”祝书问。
“变老大概很慢很慢，等你老了，我大概还是这副模样。”石凉眨了眨眼道。
“难怪你不要我。”祝书冷哼一声。
石凉不答话。
“我给你一辈子，你陪我几十年，好不好啊，石凉。”祝书声音沉沉，似在撒娇道。
“我要修行了，别打扰我。”石凉闭上眼睛打坐。
祝书侧着看她，眼里一点一点浸满了温柔。
石凉在‘修真世界’修行了八十年，成功迈入了练气一层。
祝书没有修行的天赋，他将石凉给他的修行方法给了很多人，那些人跟祝书一样，没有一个人知道灵气是什么东西，花费再多时间，也无法迈入修真的门槛。
祝书自然地老去。
‘修真世界’已经扩大到数百万个地图，里面的NPC也变得更智能，每一个NPC都可以自主地跟玩家对话。
祝书带着石凉，乘坐着飞天凤凰，逛遍了‘修真世界’。
常来‘修真世界’本服的，偶然会看到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少女。两人相处得不像是老人与孙女，反而像是一对情侣。
石凉与祝书的感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反而与日俱增。
看见祝书愈发苍老的脸，石凉只感觉到了内心一片苍凉。
‘石凉，我给你一辈子，你陪我几十年，好不好啊，石凉?’
八十年前的话，石凉仍然记着，也践行着。
那一天，‘修真世界’下着小雨。
石凉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小山丘。
早有一个人在外面等候，却不是老祝书。
“夫人，老爷来不了了。老爷……去世了。”祝书家中的管家道。
空间过去八十年，现实世界才过去八个月。
石凉没有出洞府，她在现实世界八个月前就买了足够的辟谷丹，现在她的修为是练气一层，可不能给熟人发现，否则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的黑珠是巨大的宝藏，若是暴露了黑珠的存在，说不定会引来杀身夺宝之祸。
黑珠里的空间，能待多久，就待多久罢。
石凉回到碎石空间之后，抬头，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光团。
‘修真世界’的光团是白色的。
这个新出现的光团，是金色的。
石凉抬手触碰上去。
巨大的瀑布下，一个盘坐着的人影若隐若现。
这个人一出现在石凉的眼前，就给她一股灵魂的熟悉感……祝书?
“祝书！”石凉朝那个人影大喊了一声，虽心知不可能，可她不愿意放过那股令她震颤的熟悉感，“你出来！”
那人踩着巨石，从瀑布中跨出，一张英俊的脸庞写满了桀骜不逊，“你谁?找我有事?”
“祝书……”
石凉发现，这怪异的熟悉感，在看清楚人那刻，更明显了。
“我不叫祝书，我叫古逸风。”
石凉咬了咬牙，道：“你跟我的夫君很像。”
“你夫君呢？”古逸风挑眉。
“他死了。”石凉恨恨道，“你就是我的夫君，你们就是同样的一个人。”
古逸风嗤了一下笑出声，这是新的搭讪方式吗？“随你。不过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不是你。”
古逸风的话音刚落，丛林中走出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名女子。
“古逸风，今天我是来退婚的，你配不上我。”女子冷漠道。
古逸风：“……”
“你只是个没前途的体修，没有一点儿灵根，我可不愿嫁个凡人。”女子高傲道。
“这是小姐给你的退婚谦礼。”女子旁边的仆人捧了一个箱子递给古逸风。
“收下吧，”女子转过身，“婚约是长辈订的，从今以后我们俩不相干。”
……
几人走后。
石凉凑上前去，见古逸风脸上没有什么伤心的神色，道：“你被退婚了，不会不高兴吗？”
“我不喜欢她，不高兴什么？”古逸风哼笑道。
“你这一世也没有灵根啊。”石凉可惜道。
“什么这一世?不要把我当作别人的替代品。”
“好的古逸风。夫君。”
古逸风：“……”
古逸风将前未婚妻送的箱子打开，里面有十块下品灵石，“啧，还不如不送。”
古逸风嫌弃道。
“这是辟谷丹、这是驻颜丹、这是生肌丹、这是延寿丹、这是聚灵丹。”石凉将身上的所有丹药都拿出来，丢在古逸风的面前，“我是炼丹师，以后我养你啊。”
石凉望着古逸风，眼里流露出温柔。
古逸风却在她的眼神中看到，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古逸风的心突然仿佛被刺了一下。
他感觉，如果有一个美人能这么温柔地看着自己，倒也是不错的感觉。
“你夫君死了，你也失智了么？”古逸风不客气地捡起满地的丹药，“看在这么多丹药的份上，我就假装是你的夫君罢。”
“你就是。”石凉坚持道。
“好吧，我就是。”古逸风无奈敷衍道。
“走，天晚了，我带你回家。今天丢了一个不喜欢的未婚妻，换了一个有钱的老婆，值了。”古逸风双手交叉背在后脑勺。
“古逸风，体修是什么呀？”石凉好奇问。
“体修就是，不断地锤炼□□，强化□□提升身体的潜力，直至飞升。”古逸风解释道。
“没有灵根也能飞升?那为什么那女子说你没有前途，只是凡人?”石凉问。
“体修之道难走呗。”古逸风浅叹，“已经有万年没有体修成功过了。无论怎么修，都不如你们练气期的修真者。”
“哦。”
古逸风带着石凉，来到了一个山洞，山洞很明亮，最前面有两个石台，右侧直通另外一片山林。
“到家了。有点寒酸，将就下。如果你不打算走的话。”古逸风道。
“我暂时不走。”石凉道，忽然眼里扫过一处地方，有怪石有规则地围在一起，那是……阵法?
石凉往阵法走去，阵法轴心是启动石的坑，“这是阵法，是你布置的么？”
说罢，石凉取出了一块上品灵石，放在了阵法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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