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关笙脉趴在赵俪的床上,静静整理今早上得出来的线索。
那妇女破口大骂,口不择言,但同时也暴露出许多关于赵大娘的信息。
赵大娘叫赵俪,据那妇女所言,是和人一起私奔到这儿来的?不过后来男的又不要她了?
关笙脉想到赵俪平静的脸,对这个信息有些怀疑,说不定是她口不择言信口胡编的。
但那妇女还说,时不时有男人会来找赵俪,找她做什么?
关笙脉想了一会儿,赵大娘去年专门找人去找她儿子,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儿子是她和谁的呢?孩子父亲又去哪儿?
关笙脉觉得有必要去找那个人去问问。
但现在她明显不方便,只能让魏罗北去了。
一想到魏罗北她就忍不住来气,这家伙,今早上到底为什么生气?原因又不说清楚,害她瞎猜。
京城。
自从那日关伯翊醒来后就一脸阴沉,在他发现自己被抬回关府后脸色就黑如锅底。
他不主动去找关昭矩,关昭矩也当没他这个人。
可现下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双方一有什么新的消息和动向就让郑氏来传递。
关伯翊看了关笙脉写在纸上的信息,思考一番,当天就去艳红楼找了楚衣,让她专门注意盯着点陈宽家的人。
这一盯,倒还真让她盯出来些消息。
陈宽的二子,陈义昌,常常偷溜出来逛窑子。
关伯翊知道这个消息后激动了好几天,他让楚衣使些手段,和陈义昌混熟后再套些消息出来。
而关昭矩自从知道是陈宽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是那次酒局让他心生猜疑。
关昭矩长叹一声,但也只能调动自己这些年积攒的所有人脉,尽快找出陈宽的破绽。
赵俪在外面收拾好后,就进来坐在床边,继续缝制着昨晚那件衣服。
关笙脉默默地看着,那只凤凰差不多很快就要完成了。
“赵大娘,这件衣服你应该很快就要做好了,打算什么时候卖出去啊?”关笙脉问。
赵俪一顿,眼神不禁有些闪躲,笑道:“过段时间吧。”
关笙脉好奇地问:“这么精美的衣服,应该能卖不少钱吧?你是专门卖给那些大户人家的吗?”
赵俪含糊地应了。
关笙脉把她的反应收在眼底,笑着说:“那你去卖的时候不如也带上我吧,正好我去城里抓些药。”
赵俪听了她这话,笑了:“你不用担心抓药的事,魏公子已经专门去城里给你抓药了。”
关笙脉一愣:“他?他去城里了?”
“嗯。”赵俪点了点头,“方才我洗碗的时候他就来问我你的伤势,接着就赶去买药了。”
关笙脉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声嘟囔道:“我又没让他去买。”
赵俪笑着看她:“我发现呀,你们俩都嘴硬,明明都互相关心,但就是不承认。”
“谁关心他了?”关笙脉下意识反驳。
“好好好。”赵俪依着她不点破,随即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俩啊,要是想好好在一起过日子,误会就不能久留,哪怕是因为关心而产生的误会,也得及时当面说清楚,否则时间久了,再是一条心,也会渐生隔阂。”
“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关笙脉一脸懵。
而在赵俪眼里就是她还没想那么长远的样子。
太像了,和她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赵俪忍下心中苦涩,说道:“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只图眼前的快乐。要知道一生那么长,你如今既已破釜沉舟,下定决心跟着他了,更要考虑以后的日子。”
关笙脉看着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赵大娘是把她和魏罗北看成一对的了,她张了张口,想反驳,可转念一想,若是说了实话,倒也不好解释他们俩的真实关系,小姐和侍卫,这不是更说不清了吗?
不过……破釜沉舟?下定决心跟着他?
赵大娘心里到底把她想成了什么人啊?
关笙脉心下一转,决定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有用的话来。
她低垂着头,仿佛把赵俪的话听进了心里,有些哭丧道:
“我…我就是想到我为他做了这么多,可他却这样对我,心里……就觉得委屈。”
赵俪闻言,忙握住她的手:“正因为你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所以更要对以后的日子精打细算,步步谨慎,否则,便是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关笙脉被她的话吓到了,一愣一愣地:“不,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赵俪不争气道:“怎么不至于?若我当初……”
“唉,罢了。郑姑娘,你只听我说,你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万不可……不可从此一心只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从而不管别的。男人都是个利益熏心的,你待他太好,他反而不重视你,明白了吗?”
关笙脉懵懂地点了点头:“赵大娘,我会听你的话的,不把他看得太重,凡事还是要为我自己打算。”
赵俪欣慰地笑:“没错,就是这样。”
“可是,他如今刚与我吵了架,怎么办啊?”关笙脉苦恼地说。
“这不打紧。”赵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既然专程为你去城里抓药,就说明心里还是在意你的,等他回来,你只需稍稍地服个软,夸他几句,两人敞开心扉谈一谈,这不就好了?”
“我才不要对他服软。”关笙脉撇撇嘴。
赵俪道:“不是真的要服软,说到底,男人就是吃软的这套,你嘴上稍夸他几句,他不就主动认错了。”
关笙脉点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赵大娘,今早上那个人喊打喊杀的,走时还说要报官,那怎么办啊?”
赵俪闻此脸色变得冷下来:“她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报官我也不怕。”
“可是……”关笙脉犹豫道,“听她说的话,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赵俪同样也想起了王二翠说的那些,她摇摇头:“我从来不认识她家男人,也从来没收过外人给的东西,她的银子不见不是我干的,我也不关心。”
关笙脉叹:“真正的问题不是这些,关键是她喊一嗓子方圆几里的人都听见了,虽说清者自清,但周围的人看你不作为就默认是你干的,到时候只怕大娘你一个人在这儿生活会过得更艰难。”
魏罗北的事,就足以说明这个道理。
赵俪深思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没错。只是她家的银子不见,我比她更不清楚,如何能证明不是我干的?”
关笙脉想了想,道:“不如等魏……魏哥回来,我让他去她们家走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赵俪想到了今早上王二翠对魏公子害怕的那副模样,点了点头。
“嗯。”
中午时,魏罗北拎着药包回来。
赵俪正在做中饭,见状,说:“我腾不开手,你来煎药吧。”
魏罗北一声不吭地去煎药了。
吃完了中饭,赵俪又赶忙去洗碗,说道:
“这药这会子正好不烫了,你赶紧给她端进去。”
魏罗北看了她一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虎着个脸端着碗进去了。
关笙脉正坐在床上,见魏罗北端着药进来,愣了愣。
魏罗北面无表情地把碗放在小桌子上:
“喝药。”
“这药是你抓的?”
“嗯。”
魏罗北转身就要出去。
“哎!等等。”
关笙脉问:“赵大娘在干什么?”
魏罗北没说话。
关笙脉啧一声:“问你话呢?”
“洗碗。”
“你过来。”关笙脉对他招招手,“我有话跟你说。”
魏罗北皱了皱眉,走到她面前。
“坐下啊。”
等魏罗北在她面前坐下,关笙脉才低声把上午的事都说了。
她明显地注意到,当关笙脉说起赵俪以为的两人的关系时,魏罗北的唇角明显扬了扬。
关笙脉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你下午去王二翠家里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罗北皱眉:“她俩的事与我何干?干嘛去管闲事?”
“哎呀。”关笙脉眉头一皱,无奈道“你怎么不开窍呢?那王二翠明显知道赵俪过去许多事,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而且……你那么厉害,王二翠看见你就害怕,我当然放心把这事交给你了。”
魏罗北眼睛微亮地看了看她,低下头,故作平静道:“那行吧。”
关笙脉又说:“我看咱们有时间得去赵俪当初托付帮忙寻亲的那个人,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魏罗北看了看她,说道:“我今天已经去找他了。”
“你去了?这么快?”关笙脉有些惊喜,“怎么样?知道些什么?”
魏罗北压低了声音:“赵俪当初托他帮忙找儿子,可赵俪对这个儿子似乎并不特别关心,只去了一趟,不主动问他有没有结果。”
“而且问起孩子走丢时穿的衣物,样貌特征,她都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只说时间久远了记不太清。”
关笙脉皱眉:“你的意思是……或许她根本就没有走丢儿子?”
魏罗北点了点头:“我也只是猜测。”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魏罗北眼神冷了下来:“估计找孩子是假,查渡水寨是真。”
关笙脉也是这么想的。
“那也就是说,赵俪是太守的人?”
“有可能。”魏罗北说。
“你先把药喝了。”
关笙脉看了看他,依言端起桌上的碗,捏起鼻子,皱紧眉头一口一口地喝完了。
魏罗北见她脸皱成一团的样子,眼里浮起了笑意。
好不容易喝完了药,关笙脉把碗放下,朝他伸手。
“什么?”
魏罗北不明所以。
“蜜饯呢?糖呢?”关笙脉看着他。
魏罗北一顿,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没有。”
“没有?”关笙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给我买药竟然不买些甜的?”
魏罗北站起来准备出去,嘴角微微上扬。
“不买,就当是你的教训。”
下午,魏罗北带了把柴刀就去了王二翠家里。
大概不出半个时辰,隔着老远,关笙脉就听见了王二翠的嚎叫,一阵鸡飞狗跳。
关笙脉和赵俪对视一眼,这声音倒也不像是魏罗北做了什么太过的事,
关笙脉在这点倒是对他挺放心,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会真把这种人放在眼里。
没过一会儿,魏罗北回来了。
关笙脉让赵俪扶着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见他回来,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魏罗北道:“那王二翠的男人赌博成性,偷偷拿了家里的钱去赌,结果输光了不敢告诉她,就说都给你花了。”
赵俪气得浑身颤抖:“简直…简直太不要脸了!”
关笙脉安慰道:“赵大娘,幸好如今你洗清了冤屈,方才听那边挺多人,不出几日这事情都会传来,你也不必担心了。”
赵俪感激地望着他俩:“多亏有你们俩,太谢谢你们了!”
关笙脉摆摆手,表示不算什么。
陈义昌哼哼唧唧地醒来时,还没反应过来,便兜头又是一盆凉水。
他惊吓得大叫,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似笑非笑地脸。
陈义昌一愣,这人他知道,关伯翊,以前在诗会上见过,但并不熟。
“你,你想干什么?”
关伯翊闲散地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渍,说道:
“陈公子未免太不讲理,虽说君子爱美人,可也没有强抢他人之爱的道理吧?”
陈义昌:?
一旁忽然响起了一阵凄怨的哭声,陈义昌寻声望去,见楚衣半跪在地上,哀哀地哭着。
楚衣见他醒了,泪眼婆娑地望了他一眼,抿抿唇,低下头去,止不住地小声啜泣。
陈义昌皱着眉,问他:“楚衣……是你所爱?”
一旁的退奴忍不住气,指着他骂道:
“陈公子忒不讲理,这楚衣已经跟着我们公子一年了,公子特意给老鸨吩咐过,不准她再接其他客人,可如今陈公子你在做什么?!”
陈义昌此时反应过来了,他又望了望楚衣。
前几天他又来这儿逛,不经意抬头间便瞧见了独坐楼上弹琴,神色愁哀的楚衣。
他当时就看愣了眼。这里的女子个个都是巧笑嫣然,见着他便眉目含情,唯独这个女子,见了他也只淡淡地离开了视线,仿佛对这里所有的男子都不感兴趣,眉间是散不去的愁绪,与这里格格不入。
陈义昌当场便喊来老鸨,问这个女人是谁,老鸨看了看,说她名唤楚衣。
楚衣……楚衣……倒是个好名字,陈义昌立即点名要她来服侍,可老鸨犯了难,说她不能轻易接客。
真是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想要什么,陈义昌此后几天天天往她这儿跑,甜言蜜语不要命地往外抛,只期盼能博得美人一笑,让她从了自己。
没成想竟然是这层原因。
陈义昌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这事明面上确实是他的不是,可关伯翊趁他睡着了直接把他拖下床来,还直接对着他泼水,未免太不给他面子!
正在他心下想着这些时,楚衣突然上前对关伯翊道:
“公子,这事不怪陈公子,是奴,都是奴没有对陈公子解释清楚,求您放了陈公子这一回吧。”
放过他一回?
把他陈义昌当什么了?他关伯翊的下人吗?
陈义昌怒极反笑,忍不住道:“关公子也没有事先明说,都是来这儿花钱买个乐,关公子这番作为太小气了不是?”
“小气?”
关伯翊眯了眯眼,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拎起他的衣领。
“难道还要我和你共享女人?”
话音刚落,一只拳头便带着拳风不留余力地砸到陈义昌脸上。
“啊!”
楚衣惊叫一声,忙想过来阻止,可又被关伯翊凶狠的模样吓得不敢上前,只能慌乱哭道:
“公子别打了,求求您别打了!”
陈义昌被突然打了一拳,人都是懵的,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一直到关伯翊接二连三的拳头落下来,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了他,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关伯翊!”
陈义昌怒吼一声,脸上早已经鼻青脸肿,可他顾不得这些,不要命地扑向他扭打起来。
房门紧闭,外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里面不停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男人闷哼的声音还有女人哭诉尖叫的声音。
“公子!求求您,别打了,楚衣知错了,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求您放过他吧……”
关伯翊恍若未闻,坚持不懈地一拳一拳招呼到陈义昌身上。
而陈义昌听到了楚衣的求饶,心中怒火更甚。
楚衣原本一个清冷高贵的人,何曾像现在这样卑微无助求饶过?
她哭得这般厉害,是……为了他么?她难道心里也有他吗?
“关伯翊,你欺人太甚!”
陈义昌大吼一声,不要命地扑向关伯翊,捏紧拳头揍向他,分明存了杀意。
他这股不要命的打法让关伯翊一愣,接着冷笑一声,同样也迎上去。
两人扭撞在一起,动静更加强烈,外面的人越聚越多,纷纷现在外门议论纷纷,心里猜测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砰!
木门被人从里面生生砸开,外面的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往外退了几步,待站定,这才仔细瞧从里面打到外面的人。
“是……陈转运司家的二公子和关学士的大公子?”
有人认出两人来。
一时人群炸开了锅,议论不绝。
而那两人浑然不在意周围人怎么说,越打越激烈,互相都下了死手。
“唉呀!这么打下去,迟早要出人命啊!”
人群里有人不禁道。
老鸨这时才急冲冲地赶来,一见满地狼藉,还有早就失去了理性的两人,只觉眼前一黑。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陈转运司和关学士来啊!”
在赵大娘那里养了几天伤,关笙脉觉得差不多了,便提出告辞。
赵俪反复确认她是否真的好了,这才送他们出门。
临走前,赵俪还特意提醒关笙脉注意她之前说的话。
从赵俪那里出来,关笙脉和魏罗北便回到了客栈。
他们计划夜晚去太守府。
养精蓄锐一番,二人等夜色浓了之后,偷偷潜进了吕府。
吕府前院假山流水,颇有淡泊名利的意味,关笙脉俩人当然不会被眼前的景色迷惑,以为吕祖衡就是这样的人。
可等两人进了后院,还是惊愕得砸舌。
亭台楼榭,无处不奢华至极。
关笙脉气得胸膛起起伏伏,造这些东西的钱从哪儿来的,当然不用猜也知道。
后院意料不到的大,魏罗北抱着关笙脉,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找,还是找了好久才找到。
魏罗北无声息地落到房顶,偷偷拉开了一块瓦片望下面看。
吕祖衡仍伏在案上书写着什么,时不时咳嗽两声。
真是个日理万机的好官。
魏罗北嘴角一扯。
而关笙脉则努力想看清他写的是什么,可惜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楚。
她只好打量着书房四周,看看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下人轻轻叩响了门:“老爷,夫人说小姐又有些发热,想请您过去。”
吕祖衡握着的笔顿了顿:“知道了,下去吧。”
过了良久,他轻叹一声,放下笔,收好方才写的东西,出门去了。
人走后不久,空无一人的书房里响起了轻微的落地声。
没想到这吕祖衡竟挺在意他女儿的。
关笙脉看着方才吕祖衡离开的方向,有些惊讶地想。
魏罗北去翻他方才写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劝谏书。
关笙脉惊讶地看了一眼魏罗北,接着看下去。
这是一篇关于劝谏北方狩猎场建设的文章。
吕祖衡反对大兴建设狩猎场,主张节俭实用为主。
这可不像他的风格。
关笙脉接着看下去。
“贵妃常伴圣上左右,殿下亦深受圣上宠爱,宜以实用为主,戒骄戒躁,方能永得圣心。”
贵妃……京城里只有一位贵妃。
是四殿下。
吕祖衡……是四殿下的人?
那,他贪粮的事,会是四殿下的授意吗?
仔细看完后,关笙脉让魏罗北小心把谏书放回去,又去翻了翻其他地方。
没有找到可用的信息,关笙脉道:“去看看吕小姐怎么回事。”
一处院子里,下人们脚步匆匆的忙活,足以见这位小姐受重视的程度。
魏罗北带着关笙脉躲在暗处,这里人太多,他不方便像刚才随意出入。
不知过了多久,年迈的郎中和吕祖衡从房里出来。
“顾大夫,小女的病情怎么样?”
顾郎中叹了口气,说道:“令爱身子损耗严重,只能慢慢养着。”
“还请顾大夫竭尽全力,吕某必有重谢。”
顾郎中摆摆手:“这是自然,吕小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定当尽全力。”
“多谢顾大夫。”
关笙脉俩人躲在暗处,听着两人的谈话。
待送走了顾郎中,下人走到吕祖衡身边,低声询问:
“老爷,给小姐煎的红参,这几日……”
吕祖衡叹:“这几日按着药方上写的煎着吧。”
“是。”下人退下了。
吕祖衡又进了屋,不一会儿,便和吕夫人一起出来。
“你们夜里看好小姐。”
“是。”
两人便出了院子。
吕祖衡走后,院子里忙活的下人也很快各自进屋睡觉,只留下几个守夜的人。
关笙脉手捏了捏魏罗北,示意他带自己进去。魏罗北看了她一眼,悄无声息绕过守夜的人进了屋。
屋里熏着安神的香,还夹杂着浓重的中药味儿。
床榻里躺着呼吸清浅的女子,让人不易察觉。
关笙脉轻步走到床边,轻轻挑开帐子,待看清里面的人后,不由一怔。
这吕小姐,怎么生得如此像……赵俪?
女子身形瘦弱,正呼吸平稳的睡着,但脸颊有些不自然的红。
关笙脉放下床幔,朝魏罗北走来。
魏罗北看清了她眼里的惊讶,不禁也走过去掀开帐子瞧一眼。
等魏罗北过来,关笙脉低声道:“走吧。”
二人回了客栈,魏罗北问:“你在想什么?”
关笙脉看了他一眼,犹豫道:
“这吕小姐……是赵俪和吕祖衡的孩子?”
魏罗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明天,我再去一趟吕府。”关笙脉说。
“你去做另一件事。”
第二日,魏罗北悄悄打晕了一个婢女,让关笙脉混进了吕府。
看着她安全地进了吕府,魏罗北这才转身离开。
关笙脉有事没事就在吕祖衡的书房附近转悠,下午时,倒还真让她寻着了机会。
管家从书房里面出来,四处望了望,见关笙脉蹲在远处的湖边玩水,便朝她招了招手。
关笙脉立马小跑着低头过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双儿。”
“你去二爷房里把他请过来。”
关笙脉一听,顿时懵懂地抬头望他。
管家见她这副模样,皱了皱眉:“新来的?”
关笙脉点了点头。
怪不得刚才什么事也不做,还蹲在湖边玩水。
管家四处望了望,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只好道:
“你从这儿出去,问着路去鎏金院,给住在那里的二爷说老爷找他。麻利点,要是惹了老爷生气,有你板子吃!”
关笙脉缩了缩头,似是很害怕,小声道:“是。”
接着就跑出去了。
关笙脉正大光明的一路问着到了鎏金院,找了守在院子里的下人传话。
下人没耽搁,立马进了去。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烧痕的男人出来了。
关笙脉见此一愣,但她掩饰得极好,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小步跟在他后面。
吕祖望瞥了她一眼,继续大步地走了。
一直到书房,关笙脉本来都要识趣退下了,但管家又让她去沏壶新茶端进去。
真是天助我也!
关笙脉麻利地到厨房要了一壶新茶,端着进去了。
“大哥,现在四殿下正气你办事不力,此时进京,不是去触霉头吗?”
吕祖衡咳嗽了几声,叹了口气:“若我不去,殿下性格又阴晴不定,说不好还会猜疑我。”
关笙脉低着头进来,给他们一一倒茶。
吕祖衡瞟了她一眼,丝毫不顾忌她在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