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渴望被照顾、被爱,在在这个关键上,人人都脆弱。——《她比烟花寂寞》
当夏蝉拖着一个大箱子来自这所前世梦寐以求的学校时,夏蝉心中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但夏蝉没有憧憬,大概是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大学了吧,大学生活又有多少值得憧憬的地方呢?
不过是人与人的交际,每个人都开始将自己的善意隐藏起来,散发出虚伪的笑容,开始变得成熟,走进社会。
“轱辘轱辘。”箱子在身后发出不悦的声音,大概它也不喜欢这般被人拖着吧,夏蝉越过一群前来报到的新生,挤出热闹的人群,拖着箱子来到一处安静的花园。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大学时后院里面的一棵槐树?”
“一般槐树都是四五月开花,它却是九月份才开,当初我拖着箱子经过它的时候,不少槐花落下来。”
夏蝉抬头问道:“你邂逅了一个漂亮的女孩?”
程青沉默了一会说道:“不,我什么人都没遇到。”
说这话的时候,夏蝉看不清程青的表情,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叹息。
风过,一片白色槐花落下,夏蝉抬头望去,一串一串白色的槐花盛开在烈阳之下,发出“瑟瑟”的声音,白色的衣裙点缀着绿色的裙带,就像一位正在热舞的女士,美丽,高贵,无法触摸。
有一片白色花瓣落到了夏蝉头上,夏蝉笑着将它拿下,这大概也算得上是这位槐树的欢迎吧?
转身,瞬间愣住。
“夏蝉,如果当时我遇到你,我一定爱上你。”
“好啊,下辈子我一定站在哪儿不动,把欠你的全还给你。”
是你吗?程青。
“你好,我叫程青。”对面那个有几分冷清的男孩笑着对着夏蝉点点头,伸出手来。
上辈子他跟程青第一次见面时,程青也是这么说着,将手伸出来,带着几分距离。
夏蝉微微失神了片刻,连忙回过神来,伸出手出去与程青的手握了握,入手微凉。
“你好,我叫夏蝉。”
“你也是新生?”程青一向有几分冷冷清清的气质,即使是问着人的时候,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以为他只不过是随口一问,根本不在意你是谁。
夏蝉点点头。“恩。”
他真的还活着?在这一世里面,你还活着。
夏蝉小心翼翼的朝着程青看去,程青第一眼并不是那种很顺眼的人,原因跟他的相貌无关,是他身上的那股气质,感觉这人就该跟其他人划清界限似得,不太怎么容易跟人相处,有些人还会以为他看不太起人。
大概程青觉察到了夏蝉的目光,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今天的穿着有什么不对吗?”
夏蝉赶紧摇了摇头。“没有,我以为你会喜欢青色。”
上辈子程青喜欢的颜色都是比较淡的,也就青色最配得上他,今天程青只是简单的白色衬衫牛仔裤,却还是怎么也掩盖不了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气质。
“我的确喜欢青色。”程青这点没否认,反而舒展了些眉头。“说起来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大概。”夏蝉抿了抿嘴。“在上辈子吧。”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我们每个人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是对的还是错的,是好的还是坏的。
由于夏蝉跟程青一起去报道的,所以便一起分到了同一间寝室,而且是剩下的唯一一间双人间了。
程青洁癖,不怎么能容忍与别人共住,双人间基本也是他最低的底线了,前提是那个同住的室友他还得不反对才行。
跟程青拿了宿舍钥匙,进寝室,有一些细微肉眼看不清楚的灰尘纷飞,程青当即就皱了皱眉。
“看来要好好清洁一番。”夏蝉露出一个笑容,将自己的行李放在旁边的一张床上,去浴室看了看,没有清洁用品,也不知道是学校打算统一发还是让学生自己购买了。
程青环顾了一圈,看不清脸色道:“我下去拿清洁用具。”
说完,便出了寝室,夏蝉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垂下了眼帘,微微颤抖了一下小指,轻轻将小指握紧。
说来可笑,他明明白白的分清着上辈子的程青与这辈子的程青了,一个没有上辈子记忆的人,真是还是那个我所认识的程青吗?
沉默了一会,夏蝉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等着程青将清洁用具拿回来将这里打扫干净,毕竟是要生活四年的地方,他虽不像程青那般洁癖,可也容忍不了脏乱的生活环境。
没一会,程青就拿着清洁用具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去领是还是去买的,两人都不说话,默默的做好自己的清洁。
夏蝉带的东西要少些,毯子枕头之类的都没带,都是去外面买的,程青却是全部都带来了,淡青色的毯子铺在床上,有些空旷。
夏蝉买的床单毯子之类的颜色都比较淡,大热天的的确颜色太过鲜艳了看着的确有些不舒服,等把这些都铺好了夏蝉就开始整理自己箱子里面的东西,大多是生活用品加一些衣物,夏蝉将衣服拿出来放入旁边的衣柜之中,然后将生活用品也纷纷放在房间之中,程青却只是简单的拿出一些。
注意到了夏蝉的视线,程青斜睨了夏蝉一眼,说道:“明后天就要去军训,拿出来你还要再收拾一遭。”
“军训不是在本校军训?”夏蝉差点忘了大学军训这事。
“不是,是去山上,好像山腰上还有一个精神病院。”
“那还挺奇怪的,可以去精神病院看看吗?”
“不知道。”程青显然不怎么想要继续这个话题,而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谁?”夏蝉过去将门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大男孩,一个有些阳光,一个有些外向。
“哈喽,我们是隔壁寝室,想来看看,没想到我们隔壁两位都是帅哥啊,我叫李阳。”李阳伸出手来,夏蝉与他握了握手,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哇,你们寝室好干净,我们都还没收拾呢。”旁边那个男生是也觉得有些尴尬,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说道。“我叫王力,力气的力。”
“你好,我叫夏蝉,他是程青。”夏蝉笑着点点头。“进来喝杯水吧。”
“啊那。”王力看了一眼程青,搓了搓手道。“那还是不用了吧,我们那边也还没收拾呢”
“对,我们还是先过去收拾一下,啊,来日方长。”李阳也笑嘻嘻的说着,两人很快就回去了。
夏蝉抿了抿嘴,将门关上,程青从那两人敲门开始,都未说过一句话。
“其实我觉得刚才那两人挺好的。”夏蝉一时尴尬找了些话题。“挺热情的,你也不要一直拒人千里之外。”
程青看了夏蝉一眼,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我洗澡。”
夏蝉摸了摸鼻子,突然想到什么,从箱子里面的内包拿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朴素得极,夏蝉微微有些不自在,昨晚他辗转反侧,在床上想了好一会,突然就脑子抽筋从那个箱子里面把这张帕子拿出来给塞到自己的行李箱里面了。
拿到手,夏蝉似乎还能闻到上面那淡淡快要消逝的冷香。
“叮铃铃。”口袋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铃声,夏蝉一个激灵赶紧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夏蝉有些疑惑,接起手机,却是无人应答,这个时候奶奶应该不会给他打电话才对,而且号码也不对。
就在夏蝉打算将手机挂了,却听见手机里面传来一声有些忽远忽近的声音:“是我。”
“……叔。”夏蝉沉默了。
“一切顺利吗?”那人的声音好听,就像一杯醇厚的美酒,经过不知多少年的发酵,让人听着就有些醉意,而夏蝉,更多是怕是惧意。
“恩,一切都好,谢叔的关心。”
“你我之间,别客气。”
别客气?是吗。
“那,你好好的休息,我,有空来看看你。”
夏蝉突然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回过神来才小声说了一句‘好’,有些慌乱的将手机挂断了。
这辈子何必呢,谁也不招惹谁,分得清清楚楚又有何不可呢。
而这时,程青也已经洗好从浴室出来,路过夏蝉的时候看见了夏蝉手上的帕子,程青对这些还挺了解的,只一眼就看出了来历。
“这缂丝倒是朴素,也不知道谁织的,可真费一番功夫。”
“这手帕很难织吗?”
程青将那手帕拿起,打开,拿在空中,在光的投影之下,那帕子上面却是发生了些变化。
“看着什么都没绣,不过只是看的角度不同,里面的绣的东西都是采用一个色的,摸都很难摸出来,缂丝的通经断纬啊。”程青看着那丝绸,微微眯了眯眼睛,终于从上面看出来了。
绣的是好像是个人,旁边有题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程青轻念出来,微微有些动容。“这块手帕倒是情深,也不知道是以前谁的。”
这点程青微微有些误解,如今缂丝的手艺渐少,很多都学不到精华,这块缂丝可以算得上是精品上的精品了,所以程青以为是什么古物,不说古物也至少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吧,丝绸这玩意,本就难说。
夏蝉将手帕拿回来,微微有些不自在,将帕子放进了箱子里面。
程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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