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染徵一大早起来,准备送瞿染姒走,谁知等到中午,也不见瞿染姒行动,终于沉不住气过去询问,瞿染姒正快步从帐篷里出来,不知道要往哪儿去。
“姒儿,你怎么还不收拾收拾准备回去?”
脚步一顿,瞿染姒小心翼翼看瞿染徵一眼,“兄长,阿凉染了风寒,我想等他好了再走……”
借口的痕迹明显,瞿染徵都懒得戳穿他,摆摆手让瞿染姒走,瞿染徵心想还是得找扶烺说说情况,瞿染姒不听他的,扶烺的总该听。
本来想得是挺顺利,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还没找扶烺说这事呢,战争的号角先一步吹响了。
整个军营陷入戒备,几位将军率领将士整装待发,随时等待扶烺的命令准备出发。
瞿染姒听到号角声心里就惶惶不安,快步走去之时,眼前已经是排列整齐的马匹将士,加上北风裹挟着黄沙,如针般扎在脸上,眼也睁不开,瞿染姒找不到瞿染徵的踪影,一个人迷茫的身影格外显眼。
他在寻觅他人之际,自然也有人在寻觅他。
扶烺在瞿染姒出现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把整队的任务交给旁人,扶烺很快就到了瞿染姒身旁。
“姒儿,你怎么出来了?”
“兄长在哪儿?”瞿染姒着急了起来,也顾不上扶烺。
扶烺看他身上裹得圆滚滚,走路都有些艰难,心里怜爱更重,“我带你去。”
二人相距不算远,只是看不清路就感觉没有尽头,扶烺领着瞿染姒过去,瞿染徵脸色更加不好。
这天寒地冻的,他一个怀有身孕的双儿,不好好休息,偏生要出来混在军队里,真是讨打。
“要是早两年,为兄非揍你一顿不可。”他也就是说说,早两年他也舍不得打。
“哥哥,刀剑无眼,你千万不要往前冲,更不要不顾自己给别人挡刀。”事态紧急,瞿染姒怕他们一声令下就要出发了,只得长话短说。
他本来想说让瞿染徵不要给扶烺挡刀,扶烺在边上他没法说只能换种说法。
换了种说法,意思还是明显,此时军队里除了扶烺就是瞿染徵,瞿染徵除了给扶烺挡刀,也不会给别人,因此这话一说完,两个男人脸色皆是一变。
扶烺沉默过后,复杂地笑了下,“姒儿放心吧,有本王在,兄长不会有事的。”
“那就拜托王爷了。”瞿染姒垂眸行了一礼,好似看不出扶烺受伤的表情一样,倒是瞿染徵实在看不下去了,正要开口说他几句,扶烺身姿挺拔地背着手,率先说了,“这便走吧,早去早回。”
瞿染徵只得一拱手,“是。”
目送他们离开,整个驻扎地剩下不余一万将士,瞿染姒面露担忧,他总觉得要出事。
那时的梦太过真实了,如果出事,以瞿染徵的脾性,一定万事以扶烺为先……
“正君,这里风大,我们先回去吧。”闻凉得了风寒,瞿染姒身边只有稚瑶一个人侍候,稚瑶站在瞿染姒身前,以为他瘦瘦小小的身板儿能挡住多少风寒。
担心也没有法子,只能祈祷瞿染徵将他的话听到了心里去,瞿染姒点了点头,拢紧大氅回了帐篷里。
扶烺他们那边,到达漠北侵犯之地后,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冻得僵硬,又被黄沙掩埋。
暗红的血液凝成冰渣,无声的惨状让将士们忍无可忍,一个个通红着眼眶,只等扶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即冲出去,将对面的漠北骑兵撕成碎片。
两军交战,相距并不远,扶烺骑着高头大马行于最前,瞿染徵有意落后他半步,二人一前一后。
将他们引出是漠北的最终目的,因此看到扶烺和瞿染徵,漠北那边的将领面露激动,隔着百米朝这边喊话,挑衅之意明显。
瞿染徵转头看扶烺一眼,只见扶烺眸光深沉,随后战旗高举,身后将士本就满含杀意,收到命令皆是士气大振,伴随着震天的呼声,将士们如潮水般冲出。
漠北骑军虽骁勇善战,到底跋涉至此还未休整,加上扶烺和瞿染徵的名号早已传来,本来就对此颇为畏惧,又见对面就连普通将士也是不输他们,个个英勇无畏,这样比起来,他们在士气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漠北的将领见此,不由恼怒,大吼一声率领几个先锋往扶烺他们那儿冲去。
“早就听闻宁王战无不胜的名号,今日本将军也来会一会!”说着一把长刀直直朝着扶烺刺去。
瞿染徵见状本来欲挡,脑海中突然闪出瞿染姒的话,行动于是慢了一拍,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其他人围住,也没了替扶烺挡住的可能。
战场上一片混乱,漠北将领实力不容小觑,瞿染徵偶尔往那边看一眼,皆是凶险万分,只是他身边几个先锋官实力也不俗,瞿染徵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几百个回合过后,众人皆是倦怠,扶烺眼神一凌,看准时机长戟一挥,直插入漠北将领的胸膛。
主帅已死,扶烺削了那人头颅,漠北军一看,士气萎靡,长刀一扔似是要降。几个副将见此怒声呵斥,又垂死挣扎几个时辰,最后还是不得已投降。
首战告捷,扶烺他们这边士气振奋,只想冲过去将漠北军全灭了,免得一年年来边境骚扰。
“通知将士们,原地整顿休息。”
“是!”
瞿染徵通知完其他人,回过头来找扶烺商量后续事宜,发现扶烺脸色有些不对劲。
“王爷……”
扶烺头脑昏胀,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使劲摆了摆头,身形一晃晕了过去,瞿染徵脸色大变,赶紧扶住他。
“快来人!”将扶烺抬到刚搭好帐篷里,为了避免在军中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瞿染徵立即下令封锁了扶烺晕倒的消息,随后军医到来查看情况,在扶烺左肩上发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伤口周围发黑,似乎是中毒的迹象。
“启禀将军,这毒,属下还未见过。”军医查看过后,忧心忡忡回道。
漠北,毒……
结合起来,瞿染徵立马想到一种毒,就是瞿染姒去找老大夫询问过的燐毒,于是他几乎是没有犹豫,认命了自己手下一个极为信任的副官和蒋延霖一起连夜将扶烺带回原驻扎地。
“若真是燐毒,必须尽快得到救治,不然发作起来,伤口化脓加上冻伤,就是王爷也不见得能挨过去。”
“末将一定不负将军所望,将王爷平安带回。”
“嗯,去吧。”
若不是情况未定,瞿染徵应当自己去,现下实在抽不开身。
冒着风雪赶了大概一个半时辰的路,终于将扶烺送到了驻扎地。
冯昀澈他们早收到消息,已经做好了准备,扶烺他们一回来,冯昀澈就赶到前去。
“快快,送进帐篷里。”
瞿染姒终于放下了心,一切并未按照梦里的轨迹运行,那么所有的悲剧都可以避免。
被抬进来的时候扶烺脸色冻得青紫,身上却滚烫,冯昀澈把了脉又用了药,还是不见好。看着各种症状都与燐毒相似,伤口又渐渐呈现冻伤模样,冯昀澈也肯定确实是燐毒了。
“既然是燐毒,我们就得去找那味药。”
“可那味药要如何找?”
瞿染姒走到门口,正好听见他们说到这里,其实从来的时候瞿染姒就已经派人前去寻找过了,只是不熟悉地形,风沙又大,多次寻找未果。
走进帐篷,冯昀澈注意到他,面上依旧显得颇为忧心,心不在焉行了一礼,蒋延霖只是淡淡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做言语。
“正君来了,王爷后面可能会有畏寒惧热的状况,还请正君多多照看。”
“嗯……”瞿染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眉心紧蹙的男人,如果不跟来,此时这般痛苦的,就是哥哥了……
“关于最后一味药材,冯大夫可以问阿凉,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或许会知道。”
“好,属下这就去问。”事态紧急,冯昀澈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
找到闻凉时,闻凉正在喝药,汤药边上摆着一小碟果干。他的风寒稍微好了一些,冯昀澈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和闻凉说了后,闻凉看了眼旁边的莫邢,莫邢没什么反应,闻凉失落地点了点头。
“那我带冯大夫你去找吧。”
“多谢了。”
“不客气。”
扶烺那边,瞿染姒喊了稚瑶过来侍候,自己离扶烺几丈远。
“正君,王爷不让人碰。”在多次试探扶烺都避开他后,稚瑶委委屈屈来告状。
身上温度烫人,冯昀澈临走之前告诉他们要时常用温水帮扶烺擦擦身子,稚瑶拿着湿帕子,想不通扶烺昏迷着,怎么就知道给他擦身的是他,而不是瞿染姒,嘴里一边呢喃着,一边挥退他。
“那就不要管了。”瞿染姒淡然道,烧傻了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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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十一只受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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