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就不去了,羹也没什么好喝的。
卫雍气的红着眼转身离开。
暗自诽谤了小皇帝一路。
等卫雍走后,齐明煊拍手叫好,拍着拍着,肚子咕咕叫,他的确是真饿了。
“朕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齐明煊招呼道。
李公公:“……”
卫府
叶羽麒和叶羽麟同时抵达。
这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只看长相,卫雍也分不太清,能让他分清的,就是两个人的性子。
哥哥叶羽麒比较活脱,弟弟叶羽麟比较古板,不过有时候,扮演彼此也毫无差别。
“主子,那人就跟个泥鳅一样,哪里有坑往哪里钻,我们的人根本抓不到嘛!”叶羽麒吐槽了一路,当着卫雍的面继续吐槽。
卫雍眸色渐沉,“继续抓。”
“苍天啊!无力啊!”叶羽麒继续说。
浮夸的表演临在卫雍眼前,卫雍嫌弃的看着他:“滚!”
“是。”叶羽麟拱手道,拉着嘴里嘟嘟个不停的叶羽麒走了。
偌大的卫府更加冷清,卫雍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心想:哪个龟孙在背后骂我?
正在参加外甥葬礼的贾元礼:“……”
盛夏的京城天气炎热,但也时不时的抽风,比如今日,天气只有一阵晴朗,看样子,西北又变天了。
西北望天狼,雕月隐星海。
飞逝而过的时光洒满庭院,不知不觉落下夜幕。
卫雍只回了屋子一次,还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随后在院子里站了一下午,似是在放空,随着夜幕落下,一名黑衣人偷感很重的蹿进卫府。
左顾右盼,左右不分。
东南西北,天旋地转。
在卫府偷偷摸摸的“逛”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明显站在院子里的卫雍。
那人手里拿着刀,卫雍的兵器和暗器都在屋中,他浑身上下只有袖中的折扇。
“卫……诶,太师,拿命来!”
看这架势,莫不是要跪下?
那人提刀而来,刺到卫雍身前,刀鞘震落落地,刀尖如电。
招式还不错,只是没有心法。
霹雳钢刀在那人的手里,犹如狗熊乱砍,还是漫无目的,找不到方向的那种。
但即便如此,卫雍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是“霹雳钢刀”的招式。
所谓“霹雳钢刀”之式,是刀快如闪电,能瞬间向四面八方袭去。
这是青城胡家的绝技。
霎时间,刀光扇影,交叠虚幻。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刺杀。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哎呦……疼啊!”那人哑声道。
疼疼疼……太师,您太使力了。
浑身疼痛袭来,那人悟了一个道理:原来太师这称呼,是这么来的。
妈的,力气真大!
卫雍对那人制而不杀,一点点的诱敌深入,最后落在卫府的天罗地网中,奋力咬牙道:“带下去,好生审问,一定要揪出可恶的幕后之人。”
刚才打架都没这么大的力气。
卫府暗卫:“是。”
好久没见识到“霹雳钢刀”的招式,可那人明显练的不到家,卫雍打的不过瘾,但是趁机学了些皮毛。
手中折扇飞舞在空中,如霹雳直炫而下,破开了卫府的大门。
卫雍像是知道了幕后之人,朝着皇宫自言自语:“以后刺杀,可以直接走正门。”
他命人放出消息,说自己身负重伤,就是不便上朝之意。
接连几日,都未在朝堂上看到卫雍,齐明煊一日比一日无聊。
终于忍不住了,亲自前来卫府慰问。
此次微服私访,并未乘坐龙辇,而是乘了一个普通低调的的车辇。
刚下车辇,齐明煊沾了几滴辣椒水,气喘吁吁的跑进卫雍的寝室,声泪俱下的演戏:“听闻太师受伤了,朕这几日心急如焚,心如刀割,这不……刚下了朝,就火急火燎的赶来卫府,特意来看看太师。”
这戏,是不是演的太过了?
卫雍无语:「陛下的反射弧什么时候这么长了,这都好几日了,虽然微臣没有受伤,就算真的受伤了,您再不来的话,微臣身上的伤口都快愈合了。」
齐明煊眼神闪躲,说的倒是情深款款。
眼中的泪还止不住的下流!
妈的,真辣!
他看着卫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差点以为卫雍真的受了重伤,心里还想着卫太师这是老了吗?怎么一个小小的刺客都能让堂堂太师身负重伤?
在小皇帝面前装够了样子,卫雍毫发无损的坐了起来:“陛下既然安排这出刺杀,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他说的话重了一些,心里想的只会更重不轻:小皇帝翅膀硬了,胆子肥了,连微臣都敢利用?
陛下,你可真对得起微臣的悉心教养啊!
齐明煊:“……”
不装了,摊牌了。
朕就是故意的。
“啊哈!太师还挺直白的。”齐明煊不在装蒜,笑的开朗。
弯着的薄唇如天上月,眸中泪如天上星,甚是可怜。
那层窗户纸被卫雍轻而易举的捅破,齐明煊承认道:“朕这不是想名正言顺的出宫嘛!”顺便来看看太师。
捎带着撒娇的语调,逼走了卫雍心底的斥责,被克制的宠溺取而代之。
对于齐明煊此举的目的,卫雍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他没有责怪小皇帝利用他,只是温声道:“陛下要去哪?”
细腻的嗓音如同汩汩而流的温泉,湿滑的浸透了齐明煊的喉管。
突觉血脉偾张,齐明煊心潮起伏间,卫雍已经收拾好一切,站着等待齐明煊。
反应过来后,齐明煊转身对上卫雍凶厉的眼神,委婉道:“太师,不妥。”
他说的很不自信,不像是个皇帝该有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来的路上还硬气的他,在卫雍面前霎时软了下来。
卫雍径直走到齐明煊面前,替他拂去眼角的泪,在唇边舔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令卫雍惊觉:辣椒水?
看来小皇帝还是熟练这一招啊!
责难的态度意会到齐明煊眼中,他低眸不语,着实没想到卫雍会舔他的眼泪,还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不对,他没输,卫雍舔了他的泪。
想到这里,齐明煊竟然不在害怕,他抬起头直视着卫雍。
突然……硬起来了。
齐明煊清了清嗓子,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卫雍一人身上,心声如海浪翻涌:太师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还能罚朕?
朕可是皇帝!!!
“陛下,您若是再瞪……”卫雍咂摸着又咸又辣的泪,轻笑道:“就斗鸡眼了。”
齐明煊猛的一震,英明神武的形象不能失,尤其是在卫雍面前。
龙躯一动,头晕目眩。
倒在卫雍怀里。
那一瞬间,又看到了熟悉的虚影。
烈日灼心,硕焰融金。
高照的盛阳如同园轮,挂在耀眼的天边,那是少时卫雍眼中的太阳。
而在那时候的齐明煊眼中,卫雍就是太阳,他意气如焰,破龛而出,在逼人的剑气下,爆发出凌云的炽烈。
所有人都觉得卫雍很冷,生人勿近。
齐明煊却能靠近,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是卫雍的熟人。
近十年的朝思暮想,化为如今的非分肖想,齐明煊一点也不怨。
虚影退散,齐明煊清醒几分。
卫雍斜眸,眉目如剑刃凌空:“陛下莫不是要去春花楼?”
春花楼三个字,就像是皇室禁忌,没人敢随意提起,只有卫雍敢。
听到这三个字,齐明煊彻底清醒,差点跳起来:“太师怎么知道?”
小皇帝这反应,卫雍倒也习以为常,只是没想到反应这么夸张的激烈。
随后,卫雍不疾不徐的媚笑道:“陛下,走吧!微臣在您身旁护驾,和您一同前往。”
齐明煊恍然一惊,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不传秘史:太师与朕一同前往?
这……不妥吧?
但很快,齐明煊脸色就沉了下来。
“太师怎么如此处变不惊?”齐明煊不太高兴的盯着卫雍,“莫不是经常去?”
卫雍“挑衅”的看着齐明煊,勾魂道:“是。”
他眼中风月无限,嘴角也似动非动,像是在说:你管老子?
是什么是?
一朝太师,凭什么流连烟花场所?
因为他善吗?
过分,太过分了。
齐明煊满脸写满了不开心,噘着嘴质问道:“卫太师不是洁身自好吗?怎么会留恋烟花场所?”
卫雍嘴角扯动,似是而非的回答,“查案。”
放屁!查什么案?
查你爷爷的奶奶的爷爷个球!
齐明煊心底不爽,也没有明说。
憋了一阵子,实在是忍受不住,齐明煊开始含沙射影道:“朕听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个男子,由于太过于流连风月之地,抛妻弃子,最后被断了根,成了太监。”
他顿了顿,而后回忆道:“这故事还是太师同朕讲的呢!”
什么狗屁查案,太师怕是以查案为借口,行风月之便吧!
卫雍:“……”
这小皇帝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态度大转弯,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吧?
“陛下倒是记得清楚。”卫雍抬起袖子,遮起半张脸。
又听到小皇帝一句乖张的话:“只要是太师说过的话,朕都记得清楚,过耳不忘。”
放下袖子,卫雍平淡的问:“那陛下可否记得这个故事的结局?”
淦,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这个故事的结局是讽刺。
讽刺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
“太师,不说这些了。”齐明煊轻咳几声,象征性的说:“时候不早了,还是出发吧!”
卫雍嘲笑之意明显,就差脸上写上三个大字:小屁孩!
“陛下这是……害羞了?”卫雍眼角带笑,眸中散出纠结之色:“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查案?”
“好啊!”齐明煊正有此意,要去春花楼,就算和李公公一起去,也绝不能和卫雍一起去。
刚才只是随口一提,试探一下齐明煊的想法,现下又绕了回来:“陛下年纪尚小,应当去春花楼见见世面。”
齐明煊眉飞色舞的在内心深处怒骂三百句:呸,卫雍,你个伪君子,道貌岸然的小人,朕说换地方,你也不换!
还反过来教训朕?你怎么有脸呢?
人还在卫府没动弹,脸皮就先进了春花楼,还说要带朕见世面。
朕要什么世面,堂堂是一国之君,用得着去那种地方见世面?
像是感受到了齐明煊的怒意,卫雍淡淡的笑着,笑而不语。
繁忙的窃喜间,卫雍又听见齐明煊呲牙裂嘴的一句:“太师偏要去春花楼什么意思?春花楼到底有谁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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