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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暗流

那件事——好像很多人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吴海山,阿钰,决辛吞,徐警官,州彬,

甚至安全——最终也甘愿成为人家手里的棋。

王安全这样自小精明狡猾惯了,热衷于讨价还价,半点不肯吃亏的professional 条狗——当然必须确定能迎来足够令他满意的奖励——才愿意配合一场阴谋,以身饲虎,惨烈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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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件事——最后仿佛只有那件事的核心人物——

但拓

从来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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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拓心如赤子,忠诚,正直,善良,坚毅,永远不会被任何威胁或利益动摇或收买——这样的品质在三边坡,绝无仅有。

但是硬币都有两面。一个这般珍贵的赤子。他就过于淡泊,不会进取。

他还有可恶的道德洁癖,无意于争,不屑于阴,不忍于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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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后来,

他开始当仁不让,

他开始算计,

他举起的,对准敌人的枪口,再也不会颤抖,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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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钰对但拓的变化感受最深——阿钰刚认识但拓的时候,这个男人所有的情绪和心事都在脸上。

后来,阿钰面对始终寡言少语,面无表情的但拓,根本猜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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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叔感受到的,但拓的变化是——

他的这位几个月前,刚刚昭告天下,收在膝下的爱子——

再也不会问他——为拉羊。

但拓从一开始,很窘迫,羞惭地,开不了口改叫【阿爸】

到后来,平淡坦然地张口就是【阿爸】。

不论如何,猜叔还是听得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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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拓首先学会的是,闭嘴和不动声色。

按下胸中的波涛和怒火。

那些刀尖似的,在心头翻搅的疑惑——他自己,慢慢慢慢地消化。

比如,

梭温,真的只是因为,踩坏了毒犯儿子的玩具才叫人残酷地割头的么?

麻牛镇的艾梭长官是——如人们所盛传,甚至官方所承认的那样——因为不肯用马帮道走毒被毒犯刺杀的么?

一向被军事化管理,战斗力不俗到足以保卫麻牛镇的孤儿队,何以一夕之间,毫无反手之力,叫人家注射了毒品的呢?

兰波说,不记得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一觉醒来,就是那样了。反抗么?根本没有机会反抗的。

把一切都推给毒犯,看来是很讨巧的办法。

但拓没有明确的证据。

他只是开始,一面抽烟,一面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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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头,把人的头颅扔进垃圾场,这不像一时泄愤,倒像是一种践踏和对反抗者的示众。

艾梭长官,在但拓的印象中绝不像新闻中后来渲染的那样为了不碰毒品而忠贞。

他的死,不像毒犯的报复,反而很像——权力的火并。

孤儿队遭人算计,没有内鬼里应外合,恐怕是做不到的。

一切指向的,当然是最终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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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问题,但拓始终想不明白——

自己跟了猜叔二十年。

二十年,猜叔都是好好的猜叔。

但拓能够相信一个人一朝变坏。

但是反推回去,但拓觉得他的逻辑开始发生内部因果链条的崩塌—

一个人能为了最后的,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才有余地发挥的——坏,装作整整二十年,好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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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拓这样,不形于色,什么都不问的时候,

猜叔感到安慰的同时——难免也有些慌神。

前所未有的,

猜叔拿不准但拓了。

前所未有的,

猜叔成了,沉不住气的那个。

前所未有的,

猜叔几乎有点不打自招的说——

但拓啊,我知道,阿全,梭温,孤儿队接连的出事——你心里不舒服的。

我晓dei,阿爸——但拓抬起头。前所未有的,猜叔从这双灰暗平静的双眼中,读不出任何情绪与信息。

但拓说——我晓dei。这是该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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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视生命为筹码的淡然口吻,使猜叔都瞬间,恍然,讶异——这是但拓讲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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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拓的觉醒和反击是清醒,稳健,步步为营,不动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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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拓后来去查看过那户山里人家。

他曾把那个女人【荣姐】绑到这里,践踏她,给她栓到窗台,叫她给这家痴呆的傻儿子做婆娘。

但拓再去的时候,看见这家,三口人和一条狗,都死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脑袋被打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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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有天收。

但拓总是想到夕阳下的稻草人,想到昂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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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有柔软的良心。

后来发现,

良心如果是软的,与烂泥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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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但拓剥除了所有的情绪,只让理智运行——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把那个女人藏在这里。

猜叔只是知道他对荣姐复仇了,但从没过问过程度和方式。

他把那个女人送到山里,以及后面两次到这家来看看这个人的情况——都是独自一人,路线隐蔽,走的时候很小心——绝不会有人跟踪。

??

谁能准确地摸进这么偏僻,只有零星一两户人家的小荒村——把那女人解救出来?

但拓感到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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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查看自己那辆皮卡。里里外外,细细地搜索,车胎,座椅下,底盘,后斗——所有可能的角落——什么都没有。

他又摸索检查自己的手机,衣服,鞋——一无所获。

他向后,仰躺在驾驶座靠背上。

但是他缓缓举起了右手。

他的右手腕上,是象龙商会,猜叔生日宴那晚,他的父——亲手为他带上的白玉佛珠。

但拓感到,身体里,热血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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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拓没有摘掉,这佛珠里,暗藏的邪恶的【眼睛】,

他按兵不动。

不要让对面的那个人知道,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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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猎手应该耐住性子,等待最佳机会,一击致命。

你看,这都是猜叔教过的。

但是,但拓知道,

他身后还挂着另外一双眼睛——这里所说的,不是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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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拓总想起阿全出事那天,那通打给自己提醒他立刻回家的电话。

他不论到哪里,总能感觉像是有一缕注视,毫不松懈地,落在他背后。

要让他显形,至少要知道敌,还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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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但拓回到佩佩理发店。

他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样子很像醉酒,模样非常颓唐。

他打开门锁,坐在理发室的长沙发上,在一片黑暗中,回忆着爱人在这里忙碌时,那认真而柔媚的模样。

他开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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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既看见但拓像是喝了酒,从车上下来,走进佩佩理发店。

徐既蹙眉想,他前一段给孤儿队戒毒,不是振作起来了么?怎么又这个模样?

他有点儿担心,在街边的暗角里站着等了一阵。

他看见,佩佩理发店的灯终于亮了。

窗帘拉着。

窗帘上映出一个男人颓丧瘦弱的影。

这影子沉重如磐石,一动不动。

徐既有一点儿,为这个人感到可怜——也为他依旧不能走出爱人失踪的打击而感到担忧。

可是,接下来,徐既看见——

这个影子举起一把枪,枪口抵住他自己的下颌。

徐既不顾一切地冲进佩佩理发店时——枪声刚好打响。

子弹壳从棚顶跌落,弹到墙上,徐既摁住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人——

人家好好的。

兰波把脑袋上的发套摘下来,对徐既说: 你是谁噶,为啥子跟着拓哥?

徐既恍然自己落进了陷阱。

回过头,看见小屋门口,但拓倚着门框,吸着一根烟。

找到他之前,我怎么会死?

但拓站在那里,正歪着头,打量徐既——

我——见过你噶?

但拓蹙眉思索——想到了大曲林医院的一面之缘。

你是——腊【那】个——

中~国的公安?

上次打电话给我报信的——是你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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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既觉得有点儿耻辱,耻辱自己竟然成为了猎物的猎物——这在他的侦察生涯还是首次。

但他也有点儿棋逢对手的欣慰。也明白了,上面选中了这个人,并不是没有一点依据的。

徐既当然不会把所有真相倾囊相告。

他对但拓交代了——本来,马上就要有人交代给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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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拓开始代表达班和金占芭的栾巴颂做生意。

毒枭逻央的势力在三边坡被连根拔起后。磨康河线路的支配权,按照上游与下游,被栾巴颂与猜叔平分。双方开始筹划贯通磨康河,将大曲林与金占芭地区连为一体的□□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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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班这边的业务,是但拓在全权负责。

阿钰觉得,自从帮助孤儿队戒毒后,但拓算得上从打击中缓过来了。

她每天早晨要对但拓汇报的第一件事,都是——对不起,昨天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兄弟们都在尽力了。

但拓点点头,只淡淡说,晓dei了。辛苦了。

但拓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阿全在哪里,阿全现在怎样。

一旦他陷入这些想象,就完了。

他又将沦为一个废人。

放在之前,为了爱人沦为一个废人,是但拓愿意接受的命运。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但拓开始嫌恶自己身上那份,小男孩儿似的,稚嫩可笑,死去活来的深情。

不能保护心爱的人,所有的死去活来,都是一种自恋似的牺牲,可耻的自我感动和任性。

他不再像过去一样淡泊。

他要去争,去抢,去成为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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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个合同签下来,大曲林这边的赌场、娱乐业,服务业开始扩大规模,连成一片。磨康河中游两岸,渐渐开发起来。河面也多了许多装修华丽的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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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意往来中,但拓与栾巴颂见过几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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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巴颂很不好啃,他总要仗着自己金占芭这边势力强大,在合作中挤压大曲林这边所占的份额。但是但拓——这个一向不被栾巴颂放在眼里的所谓【达班太子】,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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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巴颂回到他真正的主子的脚下,对刘宋一字不落地汇报双方每一件合同,来回周旋拉扯,两不相让的签订细节。

刘宋哑哑地笑了笑,勾了勾身边,爱宠的下巴——没想到,这小子,多少还算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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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那个,站在他们身边侍奉的,独眼,独耳的奴隶。伸出手,把阿全的两缕挡在脸前的长发,掖进耳后——

我要是把你心爱的男人也做成这样的奴隶,会很好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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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宋很喜欢看见阿全害怕。

他害怕的时候,像一只柔弱,蜷缩,惊慌失措的小鹿。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这小鹿不会再反抗。

刘宋固然认为,sex中对方的反抗以及由对方反抗引起的,他自身的暴力——非常叫人兴奋。

但是,当柔弱,痛苦,气息梗塞的尤物,在他身下哀求他——你不要动他,我怎样都行。

刘宋有一种精神上变态的快感——他觉得自己占据了权力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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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方面,刘宋案的案卷信息上,不会记载到当年真正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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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宋曾经是一个老实,甚至有点儿懦弱的乡村教师。他很不幸地和村子里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相爱了。婚后,他的妻子也不断受到村子里一些健壮、下流、野蛮的男性骚扰。

刘宋那时刚二十岁,又怕事,又文明,不愿意招惹恶人,只有尽量贴身地保护妻子。但是,他的软弱只招来变本加厉的欺辱。有人开始当着他的面凌辱他的妻子。他最终想到的办法,只有逃跑。他决定带着孕妻搬到妻子娘家的镇上,希望可以逃开这段耻辱。

但是在他们以探亲的名义,坐着驴拉板车逃跑的路上。他们被截住了。

村里几个恶霸,压住了他。

就在露水沾湿了庄稼的,美丽的清晨,轮 。肩。。了他的妻子。

他们并没有伤害这个男的。

因为他已经去烂泥一样了。

他的妻子在剧烈的反抗和羞耻中流产身亡。结束了自己短暂,卑贱,受尽凌虐的一生。

刘宋特别可笑。

他甚至指望法律的公平。

最后他终于拿起了屠刀。

他的人生翻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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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产生sex的,精神层面的怪癖。

他要旁人围观他的现场。

就像当年,他自己被迫,眼睁睁,看着妻子受辱一样。

他痴迷于一种sex的幻想,就是占据别人的爱人。

这样,就好像,他,终于洗掉了岁月里的悲惨,成为了,权力的一方。

很多害人者,从前都是受害者。

但这都不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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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宋从床上起来,赤着身,吸着烟。

他还是对事业,更上心。

□□当然更赚钱。

但是你看,他又不缺钱。

他缺的是,凌虐这个世界的块感。

整个缅邦自由区——金占芭地区。

真正的黑暗王国的首领,刘宋,最专注的事业从来不是□□。而是□□掩护下的人**易与器官买卖。

他有许多高级客户。

他有许多条直接输送向中韩日,甚至欧洲地区的隐秘的销售网络。

他的这些高级客户,口味非常一致。他们只要挑选14岁以下的幼童做sex的玩物。

刘宋会叫手里的【货源】们,不论男女,按照客户的要求,穿上他们喜欢的衣服,有的穿裙子,有的抱娃娃——做出那些大人都会感到羞耻的动作——然后拍好照片,由客户们挑选和拍卖。

不被选中的,就会直接流入下级市场——直接送到娱乐场**鸭。

但是现在他的生意面临着一个问题。

中~国方面开始了又一轮的扫黑严打。

他们在西南边境省份右拐绑架儿童的【进货】链条几乎断掉。

他现在严重地缺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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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放在眼前。

照片上这个短发,带墨镜,胡须微蓄,瘦高而精壮,胸前挂着狼牙项链的男人。

刘宋弹了弹这张照片。

乡村教师的脑子转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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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班那个老狐狸,是备受联邦政府力挺,才除掉陈家势力,在大曲林上位的。

一个背靠政府的人,会与我冒险,去做获利并不如□□显著的人口买卖的生意么?

他或者对我真正要做的生意,一无所知。

而这位——太子呢?

他会成为我的机会么?

为什么——那个坤猜,偏要把他太子的爱人送来给我呢?

固然——我爱极了这尤物,是他知道的。

除了讨好我,可还有别的原因?

——

刘宋开始玩味——达班这两代掌权者的关系。

刘宋曾经就是历史老师。

他?中国五千年的历史非常了解。

所以他也在自己打造的黑暗帝国里扮演皇帝。

他知道,皇帝最大的敌人,往往就是他的太子。

所以,把人家的爱人送给我做玩物——

是要借我的手,来帮他除掉那终将取代他的年轻人么?

刘宋感到,好玩。

好玩极了。

应该和这位太子见个面,关于生意,关于弑父,关于那个尤物——

我们或许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做我的合作者,还是被剜去眼睛,割掉耳朵的奴隶。

总有一样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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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刘宋叫他的爱宠好好的洗净,穿上一套时髦又精致的衣服,打扮得很漂亮。

阿全叫人蒙住眼睛——又被运出了刘宋秘密的山中宅邸。

黑布被摘下时,他看见自己置身在金占芭最大的一家赌场里。

栾巴颂在他旁边坐下,把一堆筹码放进阿全的手中。这个人搂住阿全的肩,做出一副亲密的样子。

咔咔,相机对准他们拍摄。

下午,但拓收到一个信封,没有写人名。

阿钰打电话,对猜叔信誓旦旦——

您放心。但拓真的不一样了。

他成熟了。遇事非常从容镇定。再也不会冲动。我爸爸都说。但拓这小子,颇有些猜叔年轻时的风貌了呢。

门,咣的被推开——

但拓像疯了一样冲出来——

阿钰傻掉了。等她反应过来,跑到窗口,只看见商会楼下,一辆车子,东奔西突,一骑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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