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柠的手指上有那股草木香，也一块粗暴地冲撞进他的口腔。
杨歉身体猛地僵住了，抓住铁笼的手指微微紧了紧。
叶柠的手指被他的唇齿包裹着，他连口水也来不及吞咽，不住地发出一声又一声被压抑的呜咽声。
叶柠垂眸，无声地望着他。
杨歉闭上眼睛试图逃避，明明这件事是他先撩拨起的，明明他也很愿意与叶柠做这样的事，可真到把叶柠撩起火来了，他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些**始终隔着一道墙，他的喜欢就变成了空的。
他在白溪街待得太久了。
他已经和杨擎宇同化，已经疯了……
视线封闭之后，那些触感就被无限放大了，比如刚开始不闭眼睛还好，一闭上眼睛就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叶柠的动作，和他指尖上微弱跳动的脉搏震颤……
杨歉睫毛扑簌簌抖动着，睁开了眼。
刚一睁眼，就听见叶柠说：“对不起。”
杨歉一怔。
“冷落你了。”叶柠说。
杨歉没有说话，叶柠的手指也没有抽离出来。
杨歉忽然被这句话弄得有些委屈。
委屈得想哭。
叶柠穿的衣服不多，袖口处可以看到他裸|露出来的皮肤，就和年前的气温一样寒气逼人。
杨歉不禁想，这个人为什么可以连带着他的皮肤颜色都这么让人难以接近。
杨歉含着叶柠的手指，舌尖主动轻轻舔了一下。
他有些茫然地想。
如果没有高考的话，叶柠会不会毫不犹豫选择过来陪他。
如果叶柠小时候没遇到那个男人，没亲眼看见爷爷死在他的面前，他是不是也不会总是用学习当做借口去分散注意力。
他会不会也和这个年纪的其他学生一样，也会开心，也会大笑，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任何人都近乎淡漠。
叶柠把手从杨歉口中抽了出来，转而摸上了他的后颈，趁人没有反应过来，他微微施了力道把人拽到面前来。
随后，杨歉的脑门热了热，叶柠的额头贴上了他的。
这一瞬间杨歉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去思考。
杨歉僵硬的身体微微缓下来。
他们彼此之间都没有发出声音，就用两个人相契合的体温互相交缠。
他们心里都知道，像这样相隔两地的日子不知道要多久，谁也不清楚杨擎宇什么时候会放人。
叶柠额头蹭了蹭杨歉，杨歉笑了一下，隔着铁笼回抱了一下叶柠。
“你要等我。”杨歉说。
叶柠没说话，温热的手掌摸了摸他的后颈。
直到告别，他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有些话其实说的再多都不如听的人能够直接明白，杨歉觉得自己应该能够理解叶柠，叶柠也应该能够明白自己，所以再说下去反而不如直接感知来得精确了。
嘴上说的总是翻来覆去那么几句，现在需要做的就只能是熬。
时间是一个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障碍，不管男女老少，谁都不能坐着时光机去见未来。
那天深夜里杨擎宇就和小时候那样受了刺激似的，再杨歉的铁笼面前蹲坐了半宿。
杨歉没办法跨越心理阴影，在那个小黑笼子里杨歉是睡不着的，半夜忽然醒来的时候习惯往外面看了看。
路灯光照过来的方向，有光亮的地方一直有个人盯着他，杨擎宇的眸子亮得像一只没有任何感情得野豹，像小时候那样盯着他。
盯着猎物一样，沉默的盯着他。
这几天杨歉一点都睡不好，总是睁眼闭眼就看到杨擎宇的眼神，有时候他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只知道每一次想透过那扇铁笼往外面看些什么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两样东西。
杨擎宇的眼睛，和冰冷刺骨的月光。
杨擎宇的精神好像越来越不稳定了，吃药控制的频率越来越高，好在他还在吃，也知道自己哪里不正常。
药没断就好。
杨歉低头把碗里的一个蒜香排骨放进嘴里。
在后屋的这段时间里，杨擎宇总是来看他，杨歉不知道什么时候杨擎宇会来，所以连睡觉的时候都特别小心翼翼，生怕梦里哪个不能说的一秃噜就变成了梦话。
后来杨歉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衰弱，每次睡到半夜的时候都会一惊醒，醒来了做什么都反应很慢。
有时候看着杨擎宇给他递过来的一碗粥都要沉默很久，随后才慢慢吞吞地去接。
就这么白天不是黑夜的过了不知道几天，杨歉从后屋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其实当时出来的时候到底瘦不瘦杨歉自己是不知道得，家里客厅一直放着一个陈年老称，他忽然想着要站上去试试，结果站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轻了快七斤。
杨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入狱很久的最烦终于刑满释放了，出狱当天见到外面太阳的那种久违的惊喜。
哪怕他瘦了，状态不行了，那种被束缚之后猛地回归现实的感觉还是让他恍如隔世。
今天的杨擎宇看起来好像正常了不少，他们在饭桌上吃饭，谁也不开口。
直到杨歉沉默着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吃完一碗白饭，打算端着碗去厨房洗碗的时候，杨擎宇忽然道：“回来。”
这么些天连着看到杨擎宇已经让杨歉形成了条件反射，听到声音心脏就会猛地一跳。
他脚步顿了顿，转身走回来，端着已经吃完的一粒米不剩的空碗重新在桌边坐下。
“虾仁再吃几颗，再喝碗汤。”杨擎宇声音听不出喜怒，他拿筷子碰了碰汤碗，发出叮叮清脆的两声。
杨歉拿起筷子，沉默地夹了三颗虾仁放到嘴里，又换了大汤勺舀了给自己一大碗汤，杨擎宇今天做的是他喜欢喝的玉米排骨汤，玉米被肉汤浸润之后口感都带上了鲜香的肉味。
他低头，把最后一滴汤都喝完。
杨擎宇紧紧盯着他，杨歉放下筷子，带着碗去了厨房。
他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杨擎宇在背后喊他：“你是打算一辈子不跟我讲话了吗？”
杨歉没回应他，把筷子跟碗放进水池里，水流声开得很大，哗啦哗啦的流水声逐渐淹没掉一些外面琐碎的声音。
客厅有些动静，杨擎宇应该是在他的背后说了些什么，杨歉垂着眸，耳边听不清的东西他也不愿意去细想。
他洗好转身，看到杨擎宇就站在他的厨房门口，杨歉没吭声，越过杨擎宇就往外走。
“你的手机不想拿回去了，是吗？”杨擎宇忽然道。
待在后院的这么些天杨歉一直没有手机，和外界的联系也都全断了，他的书包和作业全没拿回来，要什么没什么，在后院的几天什么都不能干。
听到这个词，杨歉的眸子颤了一下。
杨擎宇看不见他的反应，但知道杨歉的弱点在哪里。
人是群居动物，尤其是杨歉。
杨歉叹了口气，低了头：“没有。”
杨擎宇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道：“今晚回房间里睡。”
房间，指的是杨歉自己的房间。
杨歉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就和被拴着链子没两样，做什么都要经过杨擎宇的同意。
连睡哪儿都需要经过这个人的同意。
杨歉点了点头，转身去拿沙发上杨擎宇指定的要穿的衣服，随后上了楼。
他平时睡的房间还是那个样子，被子被铺的整整齐齐的，窗户紧闭杨歉站在门边安静待了好一会儿，转身走去了浴室。
在后院的几天只有一间小卫生间，没有浴缸，有一个小小的只容得下一个人的淋浴间，好不容易回来，杨歉终于能安安心心泡一回热水澡。
热水覆盖上来的时候，那股巨大的无力感才后知后觉涌上来。
卫生间暖灯开得很大，杨歉躺在满池的水中，那些方才在楼下被风吹得冷的身体才逐渐恢复起温度。
他有一个星期没见到叶柠了……
杨歉仰头看着头顶刺眼的浴灯。
“叶哥……”
他在卫生间泡了半个小时的澡，从二楼回到一楼的时候发现杨擎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屋里空荡荡的，杨歉的手机被放在茶几上。
杨歉看了一圈，没有字条。
他顿了顿，把手机拿起来，他知道杨擎宇这大概是打算让他回归原来的生活了。
杨歉摸了摸自己的手机，开机发了个消息给叶柠。
-你的小宝贝肉|体解放啦！
发完他也不等回应，回到房间倒头就在床上睡了一觉。
杨擎宇放他出来的时候赶巧，第二天刚好是周一，他不清楚杨擎宇是不是真的带伞让他去学校，但他还是定了每天早起上学的闹钟。
闹钟一响他穿好衣服下楼，看到杨擎宇已经把早饭准备好败在了桌上。
刚出锅的什锦蔬菜粥，还冒着热气。
“起来了？”杨擎宇抬眸看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我以为你今天要和平常一样迟到个两个小时才去上学。”
这一顿饭杨歉吃得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吃完了，杨歉今天很高兴，真正走出门的那一刻杨歉简直立马想飞到学校去狠狠亲一口叶柠。
他和平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去学校，到了学校门口才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眼，叶柠回他了。
-那我的宝贝快回来吧，在教室等你。
杨歉嘴角挑了挑，把手机塞到兜里的一瞬间就听到刘崧在前面大吼：“杨歉！！”
杨歉抬起头，只见刘崧操着那没几根的头发捻了又捻，边捻边朝他走来，骂道：“手机拿出来！”
杨歉挑了挑眉：“我没违规啊？”
“校内不许玩手机！”刘崧说，“校规那么多遍都白抄了是吧？今天把手机交给我，再滚回去抄五遍！”
杨歉今天心情挺不错的，也懒得跟刘崧计较，当然他也不可能把手机主动交给刘崧：“我没有在校内用手机啊老师。”
他在“校内”两个字上加重了音，突出强调自己在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钻牛角尖。
刘崧气得咬牙：“我不信你把手机带进去会不用它。”
周围走过去的同学纷纷往这边看，杨歉叹了口气，耸耸肩道：“别的同学一样用，你怎么就只针对我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带手机？”刘崧立马瞪起眼睛。
“姜博超啊。”杨歉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你去翻翻试试他的抽屉，铁定能翻出一部手机来……哦不对。”
他顿了顿，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刘崧笑了一下：“也有可能不止一部，他给您的东西应该不少吧。”
刘崧快步跟上杨歉，抓住他的手臂，视线紧盯着他耳垂上的耳钉，怒火包裹的声音沙哑：“你什么意思？”
杨歉只是笑：“我只是变相地嫉妒一下姜博超的家境是真的不错，我小人之心，我想不开，我嫌贫爱富心胸狭隘，这样也不可以吗？”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刘崧却被他这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说得眼皮直跳。
杨歉不看他，自顾自走着。
身后脚步声停了，刘崧没有跟上来。
杨歉垂眸，他当然知道刘崧在顾忌什么。
身为老师，除了教书的名气，更重要的还有本身的廉洁。
近几年大环境抓的严，教师补课都已经不允许了，一中也是紧跟上面的政策走，明确规定无偿的那种类型补课都不可以，避免有的老师给学生补课又谎称学生是自己的远方亲戚。
补课不行，更别说像刘崧这种明里暗里都在想着从家长身上捞点好处的。
只这一点，但凡给人检举出来都能让他得工作直接断送了。
不知道是不是杨歉说了这段话对于刘崧来说还是有些威慑力的，在到校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刘崧都没来找他的麻烦。
“诶，杨哥回来了？”路上有路过其他班的和杨歉关系还不错的男生和他打招呼，朝这边投来有些好奇的视线。
杨歉笑着和他们点点头，手插兜里哼着歌进了教室。
他来得时间还算早，办理没几个人，杨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看着试卷认真刷题的叶柠。
天气冷了，教室里人不多，呼出的气息都化成了白茫茫的雾气，他今天戴了一条围巾，鼻子以下的部位因为低着头的缘故被埋藏在围巾底下。
叶柠看起来很认真，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情况，杨歉心生一计，绕了一个大圈从后面走到了叶柠座位的旁边。
他盯着叶柠一会儿，嘴角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叶——哥。”杨歉一下子扑到在他的桌上，压住了他正在写的试卷，又小声地补了一句，“小宝贝回来了。”
叶柠似乎真的被他吓了一跳，脸上清冷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住。
杨歉眼睛闪亮着看着他：“Surprise。”
叶柠看了他一会儿，才笑：“这么快。”
杨歉吵他笑笑，肩膀顶了顶他：“放我进去呗。”
叶柠椅子往前挪了挪。
“我的书包你带过来了啊？”杨歉看着自己椅子上挂的书包，他老早忘记了自己还有作业和书包这回事，回到位置上才想起来。
他回头瞅了一眼叶柠。
妈的。
恨不得扑上去狠狠亲两口他的男朋友。
杨歉回到学校不算是一件特别轰动的事情，不过隔壁班不知道为什么，路过这边的时候总有人往教室里面回头看，视线落在杨歉和叶柠的身上，神色古怪。
谣言在杨歉身上传的多了，杨歉不出来解释，有些事情就会逐渐变得模棱两可，趋于人的服从性，当大部分人偶开始相信一件事的时候，其他人的潜意识也就会开始觉得“可能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吧”。
讨厌杨歉的人很多，负面性的传闻多了，这种情况就会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导致大部分人都对杨歉避之不及。
杨歉返校就直接去找了耿健安。
“歉歉，”耿健安看着面前站着的少年，有些头疼，“你是真的想住宿吗？”
杨歉点了点头：“是的。”
往常杨歉来耿健安的办公室很少会如此端正地站着，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倚靠着隔桌老师的桌子。
然而今天杨歉不仅站的笔直，身上的校服居然也规规矩矩地穿着，这在一中可是极少有过的事。
基本每一位老师看到杨歉的样子都是穿着自己认为很酷的衣服，谁也不会把“穿校服”三个字和杨歉联系在一起。
眼下杨歉穿着校服站在耿健安的面前，低垂着眼眸和耿健安商量住宿的事情，惹得其他班的老师忍不住侧目来看这个少年。
“之前这事我听叶柠和我提过，说你觉得学校的环境更适合学习。”
耿健安说完，旁边的女老师就错愕地抬头惊疑不定看了杨歉一眼。
校霸本人说要换个学习好的环境读书？
这太恐怖了！
怕不是有谁得罪了他，想要住宿之后更方便他收拾人罢了。
毕竟校霸杨歉怕过什么人她还没听说过。
连老师都不怕的人，此刻站在耿健安的面前低眉顺眼，谁知道这头老虎的兽性什么时候会苏醒过来。
不过女老师到底在这行干了不少年，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好多听的，于是她只看了这么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视线，并且带上了耳机忙着处理电脑上的教案。
“那你的爸爸同意吗？”耿健安又问了一句。
杨歉沉默了很久，眼眸依旧垂着，有些无奈又藏着无法言之于口的苦楚：“耿老师，这句话其实你比谁都清楚的。”
耿健安和杨擎宇的关系一直很熟，杨擎宇究竟是个什么性格他比谁都清楚，早年那些精神失常的传闻都不如亲眼见上一回。
他至今仍然清楚记得他刚带杨歉那会儿，第一次开班级家长会，杨擎宇一个人穿着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形象也不顾的来到班上，像是刚卸完货，连个澡都没时间洗就匆匆赶了过来。
夏天的温度极高，他就那样穿着一件被汗水浸湿得几乎可以绞出水的衬衫来到教室，在表上杨歉那一栏签完自己的名字，笔杆上就留下了一道手心的汗水渍。
和那些难得见老师就必定要穿得体面的家长显得格格不入。
那次家长会是第一次家长会，也是唯一一次。
开会的时候学生们都没走，都在学校的食堂二楼写作业，杨歉那时还没现在这么叛逆，也在里面，昏昏欲睡地强迫自己提起精神。
耿健安本是想给家长了解一下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情况，好实行更加贴合孩子的“家校配合教育”。
可是开完家长会的时候，明明耿健安是在夸奖杨歉，说杨歉最近的成绩能够达到年级一半的一排名，非常不容易，照这样的学习劲头下去，一定会考上好一些的一本。
可能那天的耿健安是看杨擎宇本身穿得不是那么体面，所以下意识想帮杨歉多说一些好话，好让杨家在大家面前没有那么不堪。
可是等家长会开完之后，他亲眼看见那个连形象都不顾的男人在冲进食堂看到趴在桌上写作业的杨歉时，那种瞬间涌上来的暴戾。
那也是耿健安第一次看到杨擎宇完全精神失控的样子，没有形象的男人生猛地提起少年的后衣领，手上青筋爆出，随后高高扬手，用力给了杨歉一耳光。
少年被拿一下凶狠的巴掌打的头一歪，很快脸上便浮出了五个血红的指印。
耿健安当时就清晰地看到杨歉眼神中那些属于少年人的光亮全部退散去，他的眸子暗沉沉的，只是很轻地按了一下。
回过脸来的时候却是和往常那样笑着，笑着说了淡淡的一句：“爸，我又做错了。”
如果说这个时候的少年是最拥有自尊心的时刻，那么杨歉的自尊其实从那一刻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杨歉总能做到对每个人口中的谣言都能够做到心如止水的原因。
杨歉想成为的杨歉已经从他的脑海中格式化了，或者说……真实的杨歉从很早的时候就不敢把自己展示出来。
自己给自己戴上枷锁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杨歉每一次笑着，每一次无所事事地上课，甚至懒散地站在国旗台下读着千篇一律的检讨……耿健安都知道，杨歉只不过在试图活成杨擎宇眼中的“杨歉”。
所以当杨歉说完这句之后，耿健安便没有继续说话。
杨歉沉默了很久，坐在隔桌的女老师坚持不住了，抱着电脑匆匆离开了现场。
“还有商量的余地吗？”耿健安犹豫着杨擎宇的情况，问了这么一句。
杨歉轻轻摇了摇头。
耿健安知道杨歉是个倔脾气，既然能在下课来找他，说明他自己已经想清楚该怎么跟杨擎宇交代，也想明白之后杨擎宇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耿健安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我帮你跟学校安排。”
杨歉点点头：“老师，我还可以请您帮个忙吗？”
耿健安愣了一下，平常嘴欠的杨歉只会嬉皮笑脸喊他一声老耿，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喊他老师。
“说吧。”耿健安说。
“我……想和叶柠住一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8章 第 48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