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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逢

今年冬天的天气格外反常。

从宋榅同许南依分开的那一天算起,大雨接连下了三天,每天都是瓢泼大雨,阴沉沉的天色加上冻人的温度,难免让人心情低落。

这样的氛围下做事仿佛都不太顺心。这一个星期里,宋榅已经忘拿了三次钥匙坐错了两次公交还不小心掰坏了一只笔帽,同事都建议她去找个大师拜拜。

她难得的失眠了一段时间,半夜里睁开眼,还能看见外面时不时亮起的闪电,照亮了半边天空。

办公室里,宋榅坐在椅子上,顶着头晕目眩的感觉翻找资料。

她的右眼跳了一个下午,尽管宋榅是个浑身散发着正道之光的无神论者,心里还是没来由地泛起心慌。

如果许南依在这里,肯定会说,“来跟着我念,左眼跳财,右眼封建迷信。”

不想表现出来,宋榅拍拍脸,强行撑起精神。

“宋榅,把这份表格检查一下,填好后传给我”同组的季洋走过来敲敲隔板,顿了两秒,“没休息好?”

宋榅不明所以,季洋抬抬下巴,示意她眼下的青黑。

“还好,” 宋榅丢了颗糖在嘴里,用牙齿细细碾碎。薄荷的味道多少驱散了点倦意,她伸手接过资料,点开编辑程序,“我现在做。”

季洋扫了她两眼,目光移向窗外,叹气:“好坏的天气,以前从来没见过变化这么急的。”

“往好处想,难得遇见的天气下,万一会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呢。”裴枫离接了杯水走过来,乐观的接了句。

裴枫离,宋榅组里的组长,对组里的新人颇为耐心和照顾,宋榅也因此对这个领导的印象比其他都要好。

她面向宋榅,温和地笑了笑。

宋榅一顿,礼貌颔首算是回应。

“算了吧,有好事也轮不到我。我现在就希望百万现金天降砸我头上来。”季洋撇嘴,郁闷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本打算离开的裴枫离突然凑到宋榅耳边,压低了声音:“试用结果快出来了,你知道吗?”

“嗯,知道。”

“评审组对你的评价还挺高的,我觉得,你留下来的概率很大。”

宋榅没有太大表现,嗯了一句。

“你好像不太惊讶?”裴枫离挑眉。

问都不问一句。

“太高兴了容易出意外,不好太激动。”她在键盘上打字,解释了一句。

以前总有人跟她说,期望越高摔得便越惨。与其抱着不确定的遐想,还是先不管那么多比较让人心安。

过了很久以后她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实话。

裴枫离笑出声,指尖点在桌面上,“我喜欢你的成熟。”

卡着下班时间,宋榅校准了文件里的错误给季洋传了过去。关上电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后走出办公室。

可能是集中注意力的原因,她现在反而好受不少,头昏的感觉少了大半,眼前也终于不再转星星。

走到大街上,宋榅才发现许久不见阳光的城市居然放晴了。

火红的夕阳映亮了半边天,渐变的颜色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偶尔有几只麻雀从电线上掠过,黑色的影子一晃既过。路边砖瓦房有人从窗台探出头,整张脸被余辉照亮,红扑扑的。

想到裴枫离那句“特殊的好事”,她捋了捋头发,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澄澈的瞳孔里一抹情绪飞速而逝。

能有什么好事呢?

宋榅伸了个懒腰,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坐进去,“清水塘心理咨询所,谢谢。”

司机从后视镜里瞟她一眼,宋榅只当没看见,泰然自若地闭上眼。

一个多月以前,也就是宋榅和许南依分开的一周后,她收到了对方的短信。许南依在聊天里说,她打算做一个大胆的决定。

宋榅当时听得一头雾水,没明白是怎么个大胆法,许南依就把电话挂了。

直到前两天许阿姨打来电话来问情况,她才知道许南依闷头干大事,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编辑社,跑到一家心理咨询所干实习去了。

从编辑社一朝跨到咨询所,确实是大胆。

就那番折中了再折中的说法都没能镇住许南依的父母,宋榅在电话里既要给坑人的朋友打圆场,又要确保自己不被对面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嘴皮子都快磨出火星子来,身心俱疲,累的想死。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许南依在她父母眼里到底是不是一个成年人。对比起来,宋榅觉得自己好像那个没爹疼没娘爱的流浪汉,挂在外面都不知道有没有人收尸。

下了车,宋榅跟定位找到咨询所的位置。把手机塞进兜里,推门走进去。

前台只有一个年轻的女生,眼睛大大的,撑在桌前,问她需不需要什么帮忙。

“你好,我找一下许南依。”

“请问你是姓——”

“宋”

“哦哦,宋小姐。”女生了然,“南依在这边,请跟我来。”

女生把桌前“服务中”的立牌翻了个面,引着宋榅穿过走廊。

宋榅左右打量四周。

她很少了解这些事情,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事实上,褪去那些奇奇怪怪的滤镜,咨询所的外表同一般办公楼没有多少区别,硬要说的话,也只有那些房间的内饰比较让人感兴趣。

有的精致得像客居一样,在木质桁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玩意。有的只有最简洁的黑白配色,多余的摆件也不见几个。

剩下一两间的门关着,可能正在接待客人。

“不同性格的人喜欢呆在不同地方,我们能希望给每一个到这里来的人都提供一个尽量放松的环境。”女生解释。

宋榅收回视线,微微一笑,“很贴心。”

“责任之内。”女生停在二楼内侧的房间前,扭头喊了声,“南依,你说的人来了哦?”

大门从里面被拉开,不知道在做什么,许南依通红一张脸出现在两人面前。她先是上下扫视了一眼,然后一把把宋榅拉进门内,冲外面打招呼:“谢谢萌姐,萌姐慢走!”

女生摆手,走下楼梯。

“你自己带你的朋友看看,我回前台了。走之前把垃圾带走啊!”

许南依连连应声,关上门,回头就看见宋榅冷着一张脸瞪着自己,顿时毛骨悚然。

许南依:“额……宋老板?”

怎么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许南依小心翼翼试探:“你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宋榅:“聪明,猜对了。”

许南依:?!

宋榅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摸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A4纸,在空中“哗哗”两下抖开,拖着要死不活的语气念出来。

宋榅:“咳,听好。”

许南依:?!!

宋榅:“第一,先斩后奏,知情不报,这是极其严重的行为,望引起重视。”

宋榅:“第二,感情用事,兴师动众,自家稳定的工作不干,来这种地方打拼,有想过自己可能被影响成一个样子吗?有想过自己迟早得后悔吗?!后悔是什么,后悔有后悔药吃吗?”

宋榅:“第三,任性胡闹,肆意妄为,辜负全家人对你的期望。你父母现在很生气,希望你赶快回去,不要再意气用事。”

她说话的语气向来是清朗明快的,这会嗓音一下低沉下去几个度,听得人心里直发颤。

许南依闻言声音都哑了,眼圈一红:“宋榅……”

“好!二老的话我已经全部带到,礼貌翻译,自动精简,喜欢好评。快点快点快点,带我参观参观你们的地盘!那边是什么,花园吗?” 宋榅把A4随手一扔,拍拍衣袖兴致勃勃。

还没收回情绪的许南依:“……”

许南依:“你这变脸的绝活,非遗的人知道吗?”

宋榅本来就没打算劝许南依什么,要不是明天周末,她甚至都懒得过来。

听到宋榅明天没事,许南依问她今晚要不要在这里休息,有几间员工宿舍。

“那幢?”宋榅指了指和咨询所隔了两块花园的小红楼。

“不是那幢,休息的地方在三楼,”许南依顺着她的动作瞄了眼,补充:“那边住的是一些休息的客人。”

客人,自然就是到这边来咨询的人。

“住。”宋榅咂摸了下这个字眼,随口问了句,“怎么不回去?”

“很多原因,有的时候,家人不一定是避风港湾的。”

宋榅不吭声了。

“当然,除了这一部分,也有些需要拉长沟通时间,或者情况特殊难以照顾的,也可以申请暂时休息。不过据我所知,我来的时候,长期居住的客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宋榅靠在躺椅上,目光忽明忽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南依见她不出声,也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中的事情。

过了很久,她才听见宋榅再次开口,声音像从老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我以前不知道,一所咨询所可以包含这么多东西。”

她了解的不多,只是粗略的知道一点。按道理,一个提供疏导调解的地方应该不是这个样子,那么大一片花园和居民楼,不用细想都猜得出来开销有多大。

许南依告诉她,他们这家不一样。

“我们这家,比较有钱。”她笑嘻嘻的。

宋榅挑眉听她瞎扯。

“好吧说实话,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我们老板很有钱,以前家里小孩有过相似的经历,好起来花了不少功夫,之后他们就共同办了家咨询所,希望给可能需要的人提供一个减少打扰的地方。后来一家子出去旅行休息去了,这边就给我们现在的负责人代管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我们这里也算不上什么标准的机构,至多不过是个临时顾问。如果想要康复,轲萌他们都会建议去和专家聊聊。”许南依抱着膝盖,在沙发上一下一下摇晃着,顺手从旁边玻璃罐里抽出两根糖,伸在空中晃动两下,“吃糖吗?”

宋榅摇头:“我想知道,你在这里负责什么工作?”

许南依撕糖纸的动作顿住:“额……做文书工作的宣传委员?”

“嗯。”

“你笑什么?宣传委员也很重要的好不好。”

宋榅嘴角噙着笑,低头翻过一页宣传册。

“加油吧宣传委员,预祝你梦想成真。”

后面的二十分钟里许南依给她又讲了些听来的小道消息,但都是道听途说,一个赛的一个离谱,连猫猫狗狗都不放过,最后她自己也觉得荒谬,所以轻轻敲了敲落地窗,提议:“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宋榅却拒绝:“那些房间我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要不然我去红楼那边?”

许南依沉思了会,点头,但说在花园里转转就好。

宋榅表示明白,放下手里的东西。

咨询室和红楼,中间隔了很大一片花园。

花园前种了几排高大茂盛的常青树,从二楼看过去还好,真正走下来,视线几乎被它挡了个严严实实。许南依本来打算领着宋榅参观,最后由于工作原因,只能叮嘱几句让她一个人慢慢转。

走出去花了好几分钟,等宋榅穿过树林站到红楼前面时,额头上已经热出了薄汗。

“还真是资金雄厚。”她自言自语。

眼前明亮起来,细软的灯光盈满了整个视线,不像白炽灯那么刺眼,是一种舒心而安全的温暖的感觉。

围栏内的草地上有秋千,有毛绒绒的软垫沙发,玩偶整齐列成一排。还有几个竖起的画架,画笔散在一旁。宋榅记得许南依说花园的设计是成年后的男孩负责的,看起来应该是个挺温柔的人。

她站在栅栏门前停了好一会,食指轻轻叩着木栏,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楼上隐隐有影子晃动,宋榅走在石板上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清晰可辨,清脆的声音在黑夜里被无限拉长,她一圈一圈的在花园内溜着弯,感觉到大脑在逐渐放空。

抛开别的不谈,这里真的很适合一个人躲着,什么也不想,就静静地窝在一个地方。

又一次经过一楼的窗口时,关着的窗户打开了,两个女孩坐在窗边,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撑起下巴,聚精会神地听旁边的朋友讲故事。看见宋榅路过,她害羞地抿起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姐姐好。”她说。

宋榅也回过去一个温柔的笑容:“在干什么呢?”

“她在跟我讲她听到的故事。”女孩说完,又捂住了脸,脸侧绯红。

想到这边看上去很腼腆的人,心里面也不知道又有怎样难以启齿的问题,宋榅在心中无声叹息。果然待久了就会被其他的情绪影响,她靠在墙上,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是走还是再留一会。

正思索着,原本安静的女孩突然笑得开心了些,热情地冲她身后挥手。

视线下移,只见原本空旷的脚边出现了另一道黑影,被灯光拉得很长。

后面来了人。

宋榅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迅速划过好几部断手断脚的恐怖片,宋榅在短短的半分钟里设想了很多种悬疑案件的开头,身形微滞,她僵硬地回转头。

还好,四肢健全,脚跟着地,不是脖子上吊着半截绳子的来索命的。

只是这口气还没送下来,待看清前面的身影后,宋榅的瞳孔骤然缩紧,只觉得呼吸都在一瞬间里变得艰难无比,浑身的血液仿佛尽数倒流进了头顶,头晕的感觉又再度袭来。

确实不是鬼,但也没比鬼好到哪里去。

离她只有几步距离的女生并不是别人。

一个月以前,她们在市中心才刚刚相撞,为此许南依还不孜不倦地骚扰了宋榅好久,烦到她差一点就要删了对方的好友。

宋榅没说出口的是,就在六年前,她们最后一次谈过话,或者说吵过架,她甚至比任何人都熟悉许南依想问的那个名字。

“江念。”宋榅喃喃。

.

江念轻轻地笑着,打招呼的手还留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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