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鲁斯特：“人类的探子难道不是言致吗？？”
接待人莫名其妙，“言致？你从哪听说的这个消息，我们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多半是什么贪生怕死又自大的人在跟你吹牛吧。”
伯鲁斯特：？？
古斯游只是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有更想见到的人。
·
米纳耶城堡外的月墙。
由于缺少充足的光照，月季花花瓣颜色暗淡，像是加了一层苍白的哀悼的滤镜。言致坐在月墙旁枯萎的树桩上，身披古斯游那件华丽无比的外袍，单手托腮发呆，视线飘渺地望向远方。
古斯游见到这一幕时，忍不住屏息，他轻手轻脚地靠近，还没来得及跟少年打招呼，就听见言致头也不转地说道：“你的脚步声听起来很开心。”
言致丧丧地瞥了古斯游一眼，“公爵大人，我还以为您一走了之，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我很抱歉，”古斯游轻声说，“你……难道一直在等我吗？”
言致信誓旦旦：“当然，我一直呆在这里，哪儿也没去。”
系统：唉，算啦，不能对低道德的人要求过高。
古斯游听到这里，心里像炸开了一簇簇绚烂的花，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我很荣幸。”
那双浅红色的眼睛明亮动人，比满墙的月季花更能吸引言致的注意。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我竟然睡不到。
言致一想到自己还有半个月成年，就心如死灰，什么撩闲的心思也没有了。他冷酷地说：“公爵先生，请不要再这样笑了，您这样会令我产生更近一步的幻想。可我们都知道，您并不打算初拥我。”
“关于这一点，我想我必须要向您说明，”古斯游深呼吸，有点紧张地说：“虽然您很可能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但我还是要说，我其实——只是一名人类。”
古斯游摘下一直戴在手上的白色手套，欠了欠身，“一名普通的、没有初拥能力的人类。”
或许是舔狗当久了，古斯游对他用敬语，言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颇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抖了抖身体，“打住，你就这样把一切都告诉我，就不怕我向米纳耶亲王告密，从而讨好他吗。”
古斯游：“虽然和你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我坚信，您是不会出卖我的。”
言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哈。”
朋友，你有点过于自信了。
“您很聪明，甚至比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古斯游说，“我相信，一个六岁就能独立推导出欧拉公式的人，绝对不会蠢到对血族心存幻想。”
言致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曾经对古斯游说过什么话。
六岁推导欧拉公式？
——那是我瞎说的，我当时在驴你啊喂。
怎么可能六岁就那么厉害。
言致嘴角抽搐，饶是他脸皮再厚，此时此刻也有点承受不住，“我并没有您口中那样聪明。”
古斯游不愧是被选中的人类卧底，心思细腻敏感，他很快从言致的话语中捕捉重点：“是我会错意了吗？难道，您仍然向往血族，甚至愿意变成一只吸血鬼？”
言致望着他不说话。
古斯游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态度郑重，“我必须要说明，血族都是一群贪婪、残忍、狡猾且没人性的家伙。哪怕是圣人，在转化成为血族之后，也只能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
“况且，您向人类联盟提供了珍贵至极的核弹资料，难道不是想要帮助人类，反抗血族的残暴统治吗？”
说这话时，古斯游紧盯着言致，想要从他的脸上寻找破绽。
“我谁也不想帮，”言致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人类同样让我作呕。人类与血族有那么大的武器代差，竟然还能被一群中世纪的血族攻破，更是被吸血鬼统治了十年之久。真是蠢到令人发指。”
这是整个人类的耻辱，古斯游哑口无言，一切的言语都显得无比苍白，“……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他只能这样说。
言致冷笑一声。
古斯游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几乎触碰到眼下的皮肤，“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太不公平，但是——”
古斯游睁开眼，以前所未有的强势态度说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绝对不会希望您身陷险境。但我不仅仅是一个人，我身后站着数以千万计的幸存者人类，他们有的正在经历非人的折磨，有的活不过下一个冬天，所有的如你我一般的人类都在痛苦地煎熬。”
“您的智慧是最强有力的武器，如果有您的加入，我们所期盼的阳光将会更快到来。”
“我知道这非常危险，”古斯游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举手礼，“我向您发誓，我会用生命保证您的安全。”
言致什么话也没说。
系统听不下去了：“主人，他这是在道德绑架，让你为人类做事。亏你之前还那么喜欢他。”
以它主人的性格，肯定不会再帮人类，说不定一个不爽，还要对古斯游使绊子。
它主人现在可是血族大魔王，谁都不敢惹的那种，这个人类凭什么这么狂？
可言致却对系统说：“这才是古斯游该做的事。”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着莫大的欣慰和感慨，“这才像他。”
为人类而生，为人类而战。
系统：？
“况且，古斯游那么漂亮，我最喜欢帮助漂亮废物了。”言致笑嘻嘻地说。
系统：……我就知道！
言致像是被古斯游的话语打动，他沉思了一会儿，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是什么时候肩负起这些的？”
古斯游：“我今年二十六岁，在十年前，血族开始统治世界时，我就开始接受血液改造，目的是混进血族社会换取情报。”
他慢慢地说：“与我同时接受改造的共有十人，可他们要么没有撑过血液改造术后反应，要么早早地被血族发现。”
古斯游没有说出那些人如今在何处高就，但言致可以想象，其他人多半都上天堂了。
“十六岁开始的任务……听起来，确实是伟大且值得一试的想法，”言致似是妥协地说，“好吧，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古斯游明白自己说服了眼前这个聪明的少年，他抿了抿唇，只剩眼里的光辉愈发吸引人，“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言致面无表情地看着古斯游，“上帝保佑，愿您始终如一。”
古斯游轻轻点头，“那么，我该护送您离开米纳耶的城堡，前往人类基地。”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要我离开？”言致奇怪地问。
古斯游已经在埋头收拾东西了，他利落地收好少年的衣物等私人用品，带上足够的两人份的口粮，“您太过弱小，呆在这里很危险。”
言致看着背对自己的古斯游，没忍住呲了呲牙，尖利的虎牙一瞬间伸得老长，瞳孔变成像血一样的红色，凶相毕露。
——我太过弱小？
——你敢瞧不起我？？
改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手撕（吸血）鬼子。
言致已经在考虑如何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一而再再而三冒犯恶魔威严的人类弄死。
讲道理，他馋古斯游好久了。
古斯游莫名觉得身后发凉，长年累月的警惕心令他不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
言致在零点二秒之内收回所有非人特征，表情十分无辜：“怎么了？”
“没什么。”古斯游压下心底的怪异，他没有往言致身上想，只觉得血族城堡果然危险，不能久留。
“我哪儿也不去。”言致宣布。
古斯游迟疑。
如果有可能的话，古斯游并不想强迫言致。
但他更不想让言致留在城堡，而他只能在一旁无助地看着少年被吸血。
言致拿起古斯游放在桌子上的雪白手套，这双手套用特殊材质缝制，薄且光滑，可以有效隔绝人体温度。
言致的手比古斯游小了一圈，戴上手套，冲古斯游摊摊手，几乎称得上是明示：“这手套虽然可以让人类伪装身份，混入血族，但很可惜，它不能令血族表现出人类的体温，无法让血族也混进人类社会。”
古斯游仿佛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他茫然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少年摘下手套，随后，两根细长白皙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手指上传来令人绝望的温度，冰凉僵硬，不似人类。
言致强迫古斯游与自己对视，不允许对方有任何逃避行为。
“如您所见，我并非人类，而是一只贪婪、残忍、狡猾且没人性的吸血鬼。”
“我很厌恶人类的愚蠢自大，”言致居高临下，“但鉴于人类当中还有你这样美丽的生灵，我决定给人类最后一次机会。”
“半个月后，在米纳耶城堡，血族会为他们新上任的统治者举行十八岁成人庆典仪式。届时，整个东半球的血族都会到来。”言致平静地说。
“半个月时间，足够你们制造出足以毁灭全部吸血鬼的核弹。”
这个世界快完了，大概还有二三四章的样子
下个世界不知道该写【软触手】还是【人鱼皇】
纠结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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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吸血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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