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助学金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加上宋佳琳这个前学生会会长在其中活动，申请很快被批准下来。
四人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庆祝。
毛珍珍要请客，被所有人一齐制止。
宋佳琳拿出让人信服的理由：“你让凌果来，我们之中最有钱的就是她了。”
凌果面无表情地出示付款码。
毛珍珍只好放弃。
奶茶店面不大，休息时间坐满了出来午休的高中生，四人等了好一会才有空位。
毛珍珍说着自己最近的情况。
她爸还是一直没回家，家里三个孩子没办法只靠妈妈一个人养，决定这学期过完就先把弟弟送回乡下，等她高中毕业了再从老家接过来。
毛珍珍最后还是没接受凌果的银行卡。
助学金只能覆盖学费，她现在高二学习压力不算太大，可以打点零工赚生活费；至于毕业后的事，只能毕业了再说。
系统也来了通知——
【完成任务“帮助毛珍珍回到学校”，支线任务“帮助张父”未完成，获得经验300点。目前生命值57，经验300点】
凌果毫不犹豫，将经验值全部兑换成了生命值。
【获得生命值30，目前生命值87】
这回没有“去污剂”奖励。
凌果之前意外救了向小慧的时候获得了一个，她分别在家里的一盆绿植、路上的一只蟑螂以及自己身上都试用了一下，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现在比起“去污剂”，更让她在意的是关于张父的支线任务。
不做这个支线对任务结果没有任何影响的话，为什么还要有这个支线存在？
如果她做了这个任务，结果会有什么改变？她会获得更多的经验值奖励吗，还是什么像“去污剂”一样目前还不知道什么用处的物品？
主线任务帮助毛珍珍回到学校好像是在做好事，但帮助张父又完全相反。系统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问题她都无从得知。
-
凌果暂时没时间去思考这些，因为月考成绩出来了。
高三抽考频繁，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会暴露。
班主任找到凌果：“你缺了一个多月课，成绩落下点正常，不要太焦虑。你底子好，老师相信你很快就能赶上大家的进度。”
凌果有点烦。
她本打算先随便混混等死，但短时间内好像死不了，下次要是还没考好的话，肯定又要遭一番唠叨。
要不她先学学？
班主任：“对了，这周家长会你家里有没有人参加？”
凌果家长从不来参加家长会，但这是高三动员会，班主任还是希望她的家长能够出席。
“实在不行让你阿姨来也可以。”班主任道。
凌果疑惑：“阿姨？”
“就你开学前补课没来的时候，给你请假来学校签字的那位。人挺年轻的，姓什么来着……”
凌果第一反应是家里的保姆阿姨。
她就说这么久没去上课，学校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原来是有人事先帮她请过假。
但阿姨怎么会过来学校？
班主任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好像是姓朱吧。”
凌果直接惊讶。朱婵？她会这么好心？
凌果最终还是拒绝掉家长会的提议，班主任也无可奈何。
晚上回到家，凌果不由得开始注意到朱婵。
她妈死的早，凌建丰一直在外打工。凌果小时候很少见到他，她妈的葬礼是她六岁以前为数不多的见到她爸的次数之一，等她妈死了，凌建丰就更少回去了。
凌果跟着姥姥长到六岁。
实在要去上学了，姥姥联系上凌建丰，他才不情不愿的回去。
那时候朱婵已经在凌建丰身边了。
朱妍家里产业在当地小有名气，凌建丰与她结婚后，拿着老丈人的投资、托着朱婵家里的关系创业，生意很快有了起色。
凌果也是很久之后听见他们夫妻俩争吵才知道，他们当初愿意接走她，是因为算命的说凌建丰生意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会有道坎，需要家里有八字硬的人代他扛过去。
这个人正是凌果。
凌果七岁从姥姥家离开时，姥姥交代她，到了爸爸那一定要听话，乖乖的，不要让朱阿姨讨厌。
小时候的凌果很乖、很懂事，但好像无论她如何努力，朱婵和凌建丰对她的态度始终冷淡。
童年的凌果曾误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于是她竭尽全力去讨好他们。
直到弟弟凌皓的出生。
她看到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易得到她想要的关爱。
于是凌果渐渐懂了。
无论她如何努力，凌建丰和朱婵的态度都不会改变，因为他们从未接纳过她。
在这个家里，她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外人而已。
凌果开始走向另一个极端。
她变得叛逆，行为打扮出格，每次被凌建丰看到都少不了一顿骂。
朱婵一直都是冷眼旁观。
从某个角度来说，她们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
虽然朱婵表现不明显，但凌果能感受得到来自她的暗中排挤。
凌建丰的生意本金都来自于老丈人，为了守住她家的财产，朱婵肯定巴不得凌果死了才好。
这样的朱婵会好心帮她跑去学校请假？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
地球某处雨林深处，一栋建筑内。
室内穹顶极高，明晃晃的白炽灯下，无数方形机械设备井然有序地排列。
肤色各异、年龄不一的人们坐在设备前，每个人都有着相似的动作和神情。
这里仿佛一台精密运作的仪器。
有两个人正坐在一台机器前低声交谈。
“D79843的测试结果是不是出来了？”其中一人问道。
“是的，未能通过既定标准。”另一个人回答，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滑动，“正准备在她周围寻找可供转移的宿主。”
“仔细点，以防万一，宁愿舍弃这个终端也不能让她继续。”
“是。”
-
毛珍珍的事情告一段落，生命值暂时也够维持一段时间的人形，加上明天开始放国庆假，凌果就整整躺了一天，第二天强撑着爬起来开始学习。
欠屠微的那五百块凌果一直惦记着，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天凌果正准备午休，躺在床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发短信。
屠微正和同事侯菁晶聊天，旁边手机震了一下，打开手机，看见多了条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顺便把钱还你。
凌果从猫变成人后再没跟屠微联系。
屠微当初借钱给她，内心的想法与投喂猫粮时并无不同，只当是当日行一善。
毕竟屠微与猫算不上多熟，只偶然间遇到了，搭个伙聊聊天。
猫给屠微平淡的日子提供调味，而她以食物作答；然后缘分到了，各自离去。
屠微对猫的来历不感到好奇，对她的离去也并不留恋。
猫离开后她很快将之抛在脑后，回归到平静的日常生活中。
所以屠微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谁，直到那边发来第二条消息。
——我是那只猫。
屠微眉毛一扬，回复：这周末补调休班，下周吧。
-
屠微到的比约定时间早十分钟，凌果已经在了。
之前凌果一直是以猫的视角看屠微，上次变回人形后她光顾着操心自己，现在在商场明亮的灯光下一看，才发现这姐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也对，她是个颜狗，就算变猫后找人讨饭吃，她也会优先选择合眼缘的。
不知怎的，凌果竟有些紧张。
她抬一下手，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嗨。”
屠微冲她点点头，俩人走进餐厅，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凌果扫完码研究菜单：“你有什么忌口吗？”
屠微说没。
凌果：“那直接点个套餐好了。”
等待上菜的时间，俩人对坐相顾无言。
凌果摸摸脖子，喝口水，拆开桌上的纸巾，把手机点开看了眼屏幕又放下，目光四处游移，愣是没敢抬头看屠微一眼。
屠微看完她这一套动作，没忍住笑了一声。
凌果不确定这笑声是不是自己听错，只瞪大眼睛放空。
如果目光有温度的话，屠微的水杯恐怕早就被凌果盯沸腾了。
屠微之前每天给猫喂罐头喂水，如今一个大活人坐在她面前要请她吃饭，感觉还是挺奇妙的。
她看出凌果的不自在，找个话题开口：“你染头发了？”
初次见面时除了凌果的穿着，她那头黑红相间的头发也尤其让她印象深刻，现在却是全黑。
“你说这个啊，”凌果下意识摸摸头发，“之前戴的假发片。”
屠微疑惑。
“染头的话学……呃……”凌果自知失言，赶忙打住。
万幸此时服务员过来上菜。
服务员烤肉，凌果埋头苦吃，屠微见状不再搭话，一时间餐桌上只有滋啦烤肉声和筷子偶尔碰到餐盘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吃到一半，凌果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始翻包：“对了，之前找你借的钱……”
“转我微信吧，”现代人很少用现金，见凌果犹豫，屠微体贴道，“不方便加的话直接扫付款码也可以。”
凌果看了眼服务员，服务员正专心致志地烤肉，十分有礼貌地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凌果咬咬牙，递出手机：“你加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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