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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江澜

百家榜发榜后第二十三日,未时,凤凰城,七宝堂

纷纷雨露被九连峪的湿润山风携来,洗濯这座平凡而又特殊的小城,他平凡,因为中州万里地界,如凤凰城一般的城镇不计其数;它又特殊着,因为九连峪外这座凤凰城,有一个七宝堂。几日前,江湖第二大派万药斋斋主亲莅七宝堂,后大肆调动斋中势力;几日后,某个显赫世家带领一众人马讨伐七宝堂,尔后又在凤凰城展开了一场灵御之间的对决,引得附近百姓又好奇又害怕。而今日这七宝堂,来了个谪仙!

主楼的二楼,离取义倚着栏杆,双眼定在庭中的方向,任斜风细雨打湿他的半身也毫无反应。他看得出神,丝毫未察觉清仁已走到他的身后,冷不丁拍他后背。

“喂,你魂也被她勾了?”清仁故意拔高了音量。

“嘘,小孩子家家还不懂......”离取义不想搭理他,耸耸肩示意后者别来打扰自己,双眼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庭,嘴里念念有词:“一支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

“啧啧,瞧你那样,菁华坊里的莺莺燕燕要是见着你这副样子指不定多伤心呢,离琴师?”见离取义不愿搭理自己,清仁撇嘴摇了摇头,嘴上还不忘调侃两句。

离取义手支着下巴,模样似有些魂飞天外,“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清仁见他这般痴迷已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今天可把我累惨了,突然来了好多人要看诊,各个又不是什么大病,气得我想揍人。”

“得成比目和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离取义仿佛根本听不见清仁所说,顾自喃喃道。

“喂,你疯了!?”清仁再也忍不了了,重重地推了一把这位昔日好友,后者“哎哟”一声下巴砸在了栏杆上,摔疼了不怒也不恼,反是一把揽过清仁让他陪自己一起看,边看嘴里边念着:“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清仁翻了个白眼,他承认庭中撑伞赏花的女子的确出尘,应该说风尘绝代,但他受不了这些男人品味的模样,像离取义这样看出神的倒还好,楼下那些边指点边赞赏的最让他犯厌恶,于是所幸撂挑子不干,换了个人看诊,自己到楼上寻清闲了。

“不就比白露夫人年轻些吗......”清仁嘟囔到。

离取义悄悄地瞥了清仁一眼,他知道白露夫人的失踪一直是清仁的心头疤,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被雨点打落的花瓣轻轻吻在无瑕的白纸伞上,烙下一个个红印。雨势未见小,庭中却越来越热闹,直到一个青年公子哥的到来。

“席羡公子,久仰。”庭中有人见来客立即俯首作揖。

席家算是凤凰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家中有两位公子,上次来看病被江渝夺了外衣的席慕便是席家的二公子,今日来访的大公子席羡是这一带出了名的逍遥诗人,偎红倚翠,卖诗换酒,与离取义算是在菁华坊相识的知音,他最为人传道的一句话便是——“红尘在世若有恨,美景、美酒、美人。”

离取义清楚席羡的性格,虽说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行为,但面对这位“漱芳玉女”而言,什么样的行为才不算僭越呢?离取义心里也没个底,他刚想下楼提醒这位友人,可那位来客目的明确,没做任何停留径直朝江涉月走去。

“鲜妆映花红,开落任东风。”席羡从家仆手里接过一把鲜红的纸伞,上前与江涉月齐身,虽是齐身,但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不会太近以至暧昧,也不会太远已至疏远,既有欣赏又有尊重,这也是许多姑娘对席羡倾心的原因。

“公子何事?”江涉月问,轻微的动作将伞顶的几瓣红玉抖落,在它们最后的时间里与世上最完美的“鲜妆”擦肩而过。

“我猜姑娘是在怜惜这花的遭遇吧。”席羡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说到。

“怎讲?”江涉月似乎对他的说法颇有兴致。

“冷雨无情,摧花凋零,几点就能酿成一个悲剧,美丽的事物总是这般脆弱,姑娘也是这样想的吧。”

席羡不觉,楼上的离取义已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他怎么能把哄舞坊小姑娘的招往这儿使?这位姑娘可是百家榜首的江家长女,她手里的那把白纸伞,可是灵御榜首的一尧漱芳!那伞一转,你席羡就没了;她一句话,你席家就没了!

这也怪不得席羡,席家虽然在凤凰城家大业大,但放眼中州还差得远,上不了百家榜,没机会参与清平会,自然也就无从认识大家族的人。

“我不比公子那般读书多,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字。”江涉月莞尔一笑,白瓷般的手腕带着纸伞轻轻一转,几缕似有若无的淡红便自伞沿而出,聚而不散、凝而不发,只是在散落的花与叶落入淡红的一瞬间,时间便被停止似的,等席羡有所反应,已是花瓣自耳边掠过、气浪划破他的耳郭之后了;而他身后那些指指点点的看客们,无一幸免被这四散飞溅花红划伤,更有胜者直接被气浪击倒在地,灵力的威压霎时间将雨水化成雾气,云雾缭绕间江涉月撑着白纸伞伫立在花树下,红花绿叶簌簌而下,沥沥雨声中她不娇不嗔地说出那两个字——“漱芳”。

这是用淑芳伞使出的折叶飞花。

整个庭中的人都呆住了,半张着嘴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今日天冷,各位若不是重病的就请回吧。”

来替众人解围的是陆容,他面色严肃站在江涉月身后朝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也都识趣地鸟兽散了。斥走无聊看客后陆容撑起伞走到了江涉月身边,递给后者一张信笺。

后面谈话的内容离取义便听不见了。

听不见也没关系,离取义向来对这种“正经事”不感兴趣,他还沉浸在方才江涉月的一招中,见过三清之威的他明白这一招只能算是个警示,可能连漱芳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不比,但这还是让他难以自拔,因为江涉月的这一出手让他想起小时候听老堂主讲过的一个典故。一个曾让他痴迷多年的故事,“清仁,你知道‘素水梦铃’吗?”

“不知道,你讲吧。”清仁答得很干脆。

“我跟你说,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当时江家第八代家主江浪刚刚因重病退位,家主之位交到了他的独女江湫湄手里。也是同年,江家正好举办七年一届的清平会,好几个家族就商量着‘趁其病,要其命’,抓住这个入江的机会一举把江家打下,各家再瓜分好处。众人佯装参加清平会上了素水台,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突然掀桌而起,挟持了江湫湄,又以江湫湄为人质逼江浪自尽,眼看江家已经拿下。一切都在算计中,忽听得一声空灵的铃响,众人猛地一睁眼,他们正站在素水台下准备去参加清平会。等众人战战兢兢走上台,江湫湄坐在上位,对他们莞尔一笑。”

离取义讲完这则典故兴奋不已,揽着清仁得手臂不住地颤抖,突然,他猛地窜起身拽着清仁的肩膀可劲儿晃,嘴上结结巴巴地喊着“我...我...我想到新曲儿了!”之后登时没了影。

“这家伙......”清仁揉揉被捏得生疼的肩膀,趴回栏杆上继续看着庭中动静。虽然他也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但他大致能猜得出来,那张信笺应是前几日离取义送给陆斋主的听风笺,信笺的内容是他看着苏安推断出来的,所以印象颇为深刻。

陆斋主现在正告诉江涉月,江家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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