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警官瞟月关一眼,不想正落了个四目相对。两人心照不宣地收回目光,然后同时追上又溜出几米的芙蕾雅——侦探小姐昂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视线在居民楼顶之间搜索,一路上居然完美规避了乱停的私家车。
“咱们到底在找什么?”警官捉住她,“不能这样,整个警队都在跟着。”
“家用摄像头,目前来看没有。你们去找找任何可疑的踪迹吧,都可能是那辆车留下的。”
女警应要而去,而月关继续被芙蕾雅牵着走,少顷便忍不住问她:“如果都没有呢?”
“那就只能挨家挨户问了,祈祷某个邻居的记忆力和观察力比金鱼好些。”芙蕾雅旋转着环顾四周,脚下却倏地一滑,陪护扶住他,“你的脸色很差。”他说。女孩挣开来,将步子迈得大了些:“叫你别说话。”
“我必须说。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进食,大概也没睡觉。你还在康复中,饥饿和疲劳很容易引起毒瘾复发。”
然而他的病患撒腿就跑,月关撵上去:“今天又不知要弄到多晚,你这是在透支生命。对了,你今天还没做检测。”
“Shut up!”芙蕾雅捂住双耳,冲月关亮出一对虎牙,“你是怎么在助手、陪护和我爸之间切换自如的?”
“我不是你爸,我是你爸派来监督你的人。”
“如果你想早点结束,就别干扰我。”
“我很怀疑你这样能不能撑到结束,你也知道叫救护车有多浪费时间。”月关两手插在兜里,做出副严肃的神态。芙蕾雅捂着耳逃过弯道,他正欲追,女孩却自己折了回来,往他身后的那辆车凑去。
那是一辆灰扑扑的青色甲壳虫,雨刷下夹着十来张罚单,车顶铺满了落叶。车头歪向马路内侧,四个轮胎下均有细微的摩擦痕迹。月关走到芙蕾雅身边,瞅着那车问道,“怎么了?它和‘深棕色面包车’有一个车门的……”他突然闭嘴了,因为他注意到这辆车的侧后部分凹陷下去,一道褐色伤痕从后备箱盖延伸到后车门,内中还掺着零星黄蓝斑点。
“有人从侧后方撞了它。我打赌是落荒而逃的绑匪,他弯拐得太急了。”芙蕾雅抬起头,对月关露出针锋相对后第一个微笑。
助手躬身细辨,问:“但那辆车不该是棕色吗?这上面怎么有黄漆和蓝漆?”
“看来某人发出的噪音分散不仅了我的注意力,也干扰了他自己的思维。车现在当然是棕色,但本来喷得是黄色和蓝色,还是非常亮的漆。”
黄蓝涂装的车?怎么这么眼熟呢?助手慢吞吞直起腰,略带踌躇地问:“难不成……是辆警车?”
“Bingo~别忘了警车可以在退役后被拍卖。”芙蕾雅眨眨右眼,好像带了些赞许。正巧韦伯警官小跑而来,不及她开口,侦探便下令:“我们要找一辆退役的警用面包车,为了拍卖被漆成了棕色。”她让开身,好让对方看清证物,“这个倒霉虫能作证,看它侧面的擦痕。尽快解决,最好能在午夜前找到’鲜花人‘。”警官边听边做记录,末了抬头注视芙蕾雅约半分钟才说:“我明白了。但你们,要不要先回苏格兰场休息?那附近有不少餐厅,都还不错。”她说着,又去瞟月关。后者当即叫来辆出租车,将自己的患者拖进车内,对韦伯警官道了声“回见”,遂合上车门绝尘而去。
卡罗琳.韦伯沿着鬼爪似的树影独行,风啸掩埋了她安排搜寻的声音。待她回到小区门口,已有三名年轻警员候在车外。四人即便上车,警官从储物槽内取出三罐红牛,分别抛给三个小伙子:“都喝了吧,今晚估计得通宵。”
车内嚎成一片,警官女士打开自己的提神剂,对同伴们做出个碰杯的姿势:“为了公民的生命安全,坚持住,明天就是你们的假。”
四只铁罐凑在一处,却连声也没有。韦伯警官暗自叹息,对着后视镜抹匀眼下的遮瑕,好把眼袋重新掩住。她放松眼部肌肉,试图令神经喘息五分钟,那镜中却频频闪现出先前芙蕾雅的脸,同她在日本恐怖片中看到过的女鬼的白脸并无二致。My God, 都那样了还熬,她默想,求求助手先生知道去吃晚餐吧。
听说芙蕾雅剑桥毕业来着?莫非聪明人都有点疯?她灌下最后一口液体,脚踩油门,警灯破开寒夜,向着苏格兰场闪耀。
深夜的苏格兰场只听得见挂钟滴答,白发女孩垂着脑袋独坐在长凳上,双手仍抱在胸前。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令她撑开眼皮,对来者道:“我没睡,在回想案情细节。”对方默然坐下,将一杯饮品和一只纸盒放在她身侧,芙蕾雅掂了掂盒子,便皱起眉:“怎么不是薯条?”
“你说什么?外头风太大了,我耳朵里还嗡嗡的,听不清。”
“……先生,你不觉得你太敏感了吗?”
“嗯,和某位女士砍人的行为相比,我是够敏感的。”月关打开自己那杯茶,牵着茶包在水中转出一圈圈涟漪。
芙蕾雅打开盒盖,叉下一块鱼肉送进嘴里,边嚼边嘟囔:“你又转移重心。行啦,我承认是我过激。你的服务很有意义,嗯,科学支持吃饱喝足能提高效率。之前也没人和我讨论过案情,都是我对贝斯特说,所以不太习惯你。”她埋头把鱼排分成小块,又说,“不是那个猫神,是一只猫的头骨。我上次就该意识到的,和能力足够的活人交换信息对破案更有利,你是我的幸运星,真的。我会学着偏爱你。”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月关没有立刻回应,他当然能够察觉到身边这个小坏蛋正躲在碎发后窥探他。如果她真是反社会人格,那么他该相信这是和解吗?他斟酌着,须臾后问:“你养过猫?”
“和人喂过它几次,后来死了,如果这也算。”侦探的目光有些迷离,很快又聚拢,因为道森警督带了群警察从走廊另一端阔步奔来:“刚才监控摄像拍到了目标车辆,就在海德公园附近,快!”
五辆伪装成私家车的警车分头行动,芙蕾雅坐在车内竖起耳朵,往车外仰头一望:“哇哦,你们突然有钱了吗?连直升机都派上了?”警督边超车边答:“头收进来。老装备还能用,绝不能让他再藐视他人生命。”
他们压上布朗普顿路,约百米外,一辆深棕色面包车正混在车流中前行。道森警督举起对讲机:“二号,你们能看见吗?”韦伯警官的声音传了出来:“能看到目标,但光线太暗了,看不清司机。”警督切换频道,又问:“直升机,热成像能看出什么吗?”对方回道:“司机是男性,体型较胖,提防反抗。”
“收到。各单位注意,过红灯后准备在岔路口进行拦截。”警督放下对讲机,提速与前面的黑色路虎并行。里面的警员冲他点点头,两车形成合围之势,悄悄接近目标。
然而意外发生了:在他们距离面包车不到五十米时,那车骤然加速。它在行人的尖叫中闯过红灯,撞翻一辆摩托车后继续疾驰。道森警督沉下脸,油门被他踩到了底,“三号抢救伤者,其余继续任务。”
景物连成片向后退去,眼看面包车就要左转,一辆蓝车猛地冲出来将其撞停,韦伯警官驾驶的白色警车也从右侧车道逼过来。面包车里跳出个穿着白色连帽衫的男人,圆滚滚似个面团子。他迈动两条短腿往人行道上逃,一根警棍飞过去击中他的膝弯,男人跪倒在地,数名警察扑上前将其压住。韦伯警官拿枪顶着他的头喝道:”趴在地上,不许动!“
警督等人从后方持枪包围面包车,他们撬开车厢,里面除了两条长凳和几块破抹布外,什么也没有。
“她不在这儿。”警察们垂下手臂,部分留在原地看守,警督和芙蕾雅便去查看嫌疑人。韦伯警官掀开他的帽子,呈现在她眼前的是张略带婴儿肥的脸:双颊撒着雀斑,两粒青春痘鼓在鼻头上,腮边还有青色的胡茬。
“这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她捡起警棍,撑着自己站起来,“第一起案件发生时,他恐怕才十岁多。”芙蕾雅听此,蹲下身托起嫌疑人的下巴,只见少年双目紧闭,连呼吸都在发抖。
“你干什么?”韦伯警官问她。侦探不答,伸手拨开嫌疑人碎布条般的流海:那下面有一块胎记,如同晚霞映照下的云朵。她松开手,在助手的搀扶下稳住身形:“确实不是‘鲜花人’。从他额头上的红色胎记来看,他是本杰明.库珀,二零一三年首起案件的受害者。”
如果不是那块胎记和那头金棕色卷发,月关很难相信审问室里竟坐着十八岁的本杰明.库珀。五年前的他没有这么圆润敦实,眼距也不像现在这样宽,他甚至连眉形都长变了:那张照片上的他分明眉梢上扬,现实中的他却生了对八字眉。再配上肿眼泡和短而前倾的下巴,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又迷茫。他耷拉着脑袋蜷在桌后,眼睛直勾勾盯着地,活似橱窗柜里被摆了造型的胡桃夹子。
“本杰明、本杰明,说句话吧。无论你遭遇了什么,法律都会给出公正的判决。”韦伯警官再次做出恳求,年轻人兀自不张嘴。她身旁的肯特也劝道:“我们知道你是谁,本杰明,你的指纹证明了这点。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在车里,赶紧的,你也会好受些。”
回应他们的仍旧是沉默。芙蕾雅贴在玻璃上观察这一切,每隔十几秒才会眨眼。道森警督敲敲玻璃,示意两位下属出来休息。“天亮后我们安排一位精神医师过来,希望能起点用。这孩子,唉。”他眉间的皱纹比往常更加深刻,“还得早些联系父母,不然等媒体包围苏格兰场,他们就进不来了。”
“被推测已故的受害者重现人间,可是个世纪新闻,值得大做文章。”芙蕾雅笑笑,神似藐视狼群的猞猁。月关看看她,又看看警督,试探性开口:“这绝不是巧合,对吧?”
这次没人打断,他暗地里改了下老患者的经历,接着分析:“我读到过类似案件,威尔士一名男孩在失踪七年后被找到,他也是被绑架的。绑匪用大/麻控制他,但也让他上学,带他度假,还允许他和朋友出远门。那男孩从没试图报警或者去找父母,有毒瘾的因素,但更多是对绑匪产生了感情:他认为那人对他很好,同时觉得那人孤独,如果有自己陪着,对方或许能改邪归正。如果本杰明也是这样,那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逃避警察。”
“简而言之,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差不多。不过,如果本杰明还活着,或许其他几个受害者也有生存机会?”
“别把‘鲜花人’想得太好了。本杰明是特殊的,他是他的处/女作,二者可能对彼此有特殊情结。你想想那三位的死法,再想想伊莎贝拉.琼身上的伤痕,这些线索都暗示‘鲜花人’迷恋杀/戮和虐/待。在品尝了血腥味之后,我不认为他还能回头。”芙蕾雅好像在教育一个初入社会的愣头青,她见月关低了头,又道,“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在其余受害者的死亡中,本杰明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认为他会是共犯?”道森警督插了进来。
“按照月先生的思路推,有可能,毕竟他对绑匪产生了感情。问题是,这样的感情能否支持他抛弃原有生活中的道德观。”
警督的眼皮跳了几下,他揉了揉眼:“他确实开着那辆车。犯罪现场调查小组正在搜寻车中属于朴秀瑛的证据,同时,我们用交通肇事罪栓住他。可如果他一直拒绝配合,那么秀瑛……”他没有说后面的话,只是长叹一声,“我安排人捎你们回去,早上再继续审问。”
“干嘛回去?我们睡值班室就好。还有,我想跟他谈谈。”女孩向玻璃内一指,警督微微后仰:“芙蕾雅,我们不能再开一间值班室。”
“现在的就可以,你们再找床被子不就得了。”
“哈?”警督的眼珠都快脱眶了,看月关的眼神更是像突然发现了一个外星人,“先生,你们之间是……?”
“我是个助手,我想我们必须回去。”月关无视正在龇牙的病患,“警督先生,我很抱歉,你们的顾问从二十四小时前开始就没有真正睡眠或者进食,我担心我们在警厅过夜会给你们带来风险。”
“芙蕾雅,你这就不对了。无论做什么,健康的身体都是第一位。”警督说完就往电梯那边走,侦探大叫“站住!”,又剜了眼月关才去追:“我回去可以,但无论如何,我要先跟他谈谈,我能让他弄清状况。”
“你不是警察,芙蕾雅。现在的形势非常微妙,对方是一个受到严重身心伤害,甚至被洗/脑的孩子,没有谁能保证他会怎么理解你。”
“我的套话技术绝对在苏格兰场之上,如果你们都能做,我为什么不行?你难道觉得我和他谈几句就会威胁那女孩的生命吗?”
“你当然不会蓄意,可我也记得你做过些什么。哪怕你真的比我们懂审问,也不代表你有审问权。”
“你真是陷在泥里。”芙蕾雅将双臂横在电梯口,“听着,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很可能是个被操控的帮凶,那么没有警察身份的我,或许正是他目前所需要的:我不从这里拿工资,我没有利益关系,他可能因此放下戒心。”她见警督仍不松口,急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摇晃,“十分钟,就十分钟。”
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用眼神博弈,最后道森警督走进电梯,扔给她一句:“五分钟,我回来你们就得走。”
审问室的门再度打开,本杰明只偏了下眼珠,便把自己缩得更紧。芙蕾雅坐到他对面,“你冷吗?”她问她,见对方摇头,这才微笑道,“那就好。你好,本杰明,我是芙蕾雅。”
“你大概听见了我们刚才的对话:我不是警察,也不是精神医师。除了外面那位先生,我是这里唯一一位编外人员,这让我没有对你撒谎的必要性。因此你可以放心地,尝试向我倾诉。”她凑近本杰明,尽量低头去看他的眼睛,见他躲避,遂不再勉强,“之前那些人,韦伯警官他们,他们告诉你五年前拐走你的那人,”她顿了顿,“是个很坏的人。他们说你受到了伤害,他毁掉了你的人生。你要相信警察们都是出于好心,他们只是不知道实情。你现在坐在这里,这告诉我那个人一直在照顾你:给你提供住所,给你买衣服穿,你能把车开得那么好,也是他教的,对吗?你被他爱着,是不是?”
本杰明的眼角染上些红,他掖了把鼻水,头也稍微抬高了些。芙蕾雅将板凳向前拖,额头几乎与他贴在一起,这时她有点像只抚慰人心的家猫了:“介意我向你倾诉吗?我的过去应该能让你感受到一些共鸣。我在教会孤儿院长大,不知道你对这类机构有没有了解,那里的修女都很忙:她们要祷告,要打扫教堂,没时间把精力专门放在某个孩子身上。我小时候也很怪异,嗯,我不知道主动找别人玩,我总是在读书,然后装成个万事通。而且你看我这样子,”她勾起上嘴唇,把虎牙露给本杰明看,又睁大眼睛,问,“是不是很像吸血鬼?”青年的嘴角向上抖了抖,很快咬住唇,挤出句带哭腔的“对不起”。芙蕾雅摇头,继续回忆:“很多孩子都讨厌我,如今回想起来,他们可能是被我吓到了,因此我总是独来独往。”
“但有个女孩不一样,她叫琼斯.里德,长得很胖。她认为我是怪胎,得罪了上帝才会变成这样,而她要替上帝惩罚我。于是在大概半年的时间里,里德对我使用了各种暴/力手段,来履行对我的‘惩治’。当然,这跟你的遭遇比起来不算什么。不过我要说的是,实际上,在那个时候,她越伤害我,我就越感激她,因为我感到有人重视我,虽然是以一种折磨的方式。最后一次她把我踢下了山坡,我在她离开后爬起来,发现血顺着我的鼻梁和膝盖往下淌。”她撩起头帘,一道蜈蚣状的疤痕在发际线下方凹凸,“喏,疤还在这儿,我记得缝了六针。后来修女问我这是谁干的,你猜我怎么答?我竟然说是我自己脚滑摔下来的。真可笑,不是吗?为了一个我觉得在关注我的人。”
泪水落在桌上,本杰明揉搓着自己的眼角,手腕上一道鲜红的割伤因此露了出来。女孩指着它问道:“这是他干的吗?那个你爱着的人。”本杰明这才肯抬头,“不是。”他慌忙辩解,“是我自己不小心。那天晚上我屋里很闷,我就去开窗户。但窗户卡住了,我用了点劲,手打破了玻璃,就……这样了。”
他的倾诉对象点点头:“是我错怪他了。这伤有些危险阿,在手腕上,还是包扎一下为好。”
“他帮我包扎过,是我自己嫌麻烦。”少年捂住口鼻,这盖不住他的抽噎声,“他总是这样,他一直在照顾我,为我做所有的事。每天早上他都给我做早餐,有香肠、煎蛋、焗豆子,他明明已经很累了;他还每晚给我留蛋糕,各种各样的蛋糕。他其实根本不必这样,我什么都没为他做。”他的肩膀上下耸动,眼里一时滚出泪来,一时又泛起笑意。
“是的、是的,因为他很爱你。”芙蕾雅轻声抚慰他,门却在这时开了,道森警督探进半个身子:“时间到了,该走了。”侦探出门后,他又放进一名警员,同时留下另几个守在门外,“轮流看着他,不许他睡。”
警车载着芙蕾雅和月关驶向南肯辛顿,而女孩从上车起就抱臂背对陪护。良久才听她说:“我们明早要是被记者堵在警察局外,你来开路。”
“可以可以,都没问题。”月关心说只要不和你睡一起就行。他与车窗上倒映出的红眼睛对望片刻,问:“你闭会儿眼总行吧?”
病患居然真闭上了眼。月关却又问她:“你刚才的故事,都是真的吗?”对方扭过头瞪他:“你不是要我休息吗?”
“好好好,我的错。”陪护连摇白旗,自己也把眼合上。他昏昏沉沉不知多久,黑暗里忽然响起声:“我确实在孤儿院待过,在那里长到十二岁。九岁之前有被找茬,后来好了。”
“……那个女孩呢,那个‘里德’?”
“她阿,之后被我骗进枯井里,那天下雨,她在水里泡了一下午,再没敢惹我。”
“你确定过她不会淹死吗?”
“那口井每年都会蓄雨水,在晴天又慢慢蒸发或者渗到地下去。我提前测量了井壁上的水痕,算上她的身高和体积,水最多淹到她胸部下方。修女们顶多到晚上就会发现她不见了,她绝对淹不死,不过可能冻死就是了。”
开车的警察通过后视镜偷看他们,与芙蕾雅猩红的瞳孔对上后又立刻躲开。月关调整了一下坐姿,我就知道,他暗想。
能砍出那一剑的人,就不会是逆来顺受之辈。
他有些庆幸,猞猁没在他面前装成家猫。
*英国警车是黄蓝格子涂装,像个小蛋糕,也很骚/包。
*在双方都成年且性别相同的情况下,欧洲狼单体打不赢欧洲猞猁,即使狼的体型大于猞猁。
猞猁会主动屠杀狼的幼崽,且从不挑战狼群,狼群很难抓到它们。
*英国警队这些年是真穷,zf不仅拨款不力,还要裁减警队人数。老警察遭遇裁员,警队待遇不好导致年轻人不愿加入,英国警察人数一降再降,社会治安也受到了很大影响。记得在2018年的时候,苏格兰场都开始推出自己的品牌,靠带货赚外快了。
卡罗琳:只要我努力工作,公民就能过上更安全的生活!
*关于芙蕾雅是孤儿的暗示出现在第一章和第七章中,她卧室的门是“雕刻着熊熊烈焰的檀木门”,可理解为“燃烧的檀木”。
在芦丹氏的香水“孤女”的文案中有一句“像是一切美好事物燃尽的味道”,且该香水的中调为檀木香。以及这扇门是暗红色,在小说《简.爱》中,女主简也是孤儿,她在盖茨海德府寄人篱下时偶尔会被关进“红房子”。
最后就是玛格丽特.坦普尔,简.爱在被送进洛沃德孤儿院接受教育阶段中唯一悉心关怀她的教师就姓坦普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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