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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以强凌弱

柳易儿只觉得他有十宗罪状,但偏生口笨舌拙,一急更说不出话来。

陈籍见柳易儿杜口焦舌,“呸”吐出一口血沫:“一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早知道,就该让你烂死在夔州。”

柳易儿听得这话,跳起来嚷道:“你对我有什么恩?!”

陈籍冷笑:“呵,你在夔州时的卖身契,是我掏银子帮你赎的——你出水痘烧得快死了,是我的拜帖请来的名医——就说你在行云馆拜的师傅,全套拜师礼也是我出的。怎么,这些难道不相当于恩同再造吗?”

柳易儿不信:“你胡说,这些、这些,明明是我阿姊出的钱!”

“她?” 陈籍好似听了什么笑话,“‘盲眼封’可不会做亏本买卖,出师后的前十年,一分一厘,那都是归主家的,她拿什么来给你俩赎身?还不是我做这个善人?”

明新微皱起眉,柳易儿被陈籍说得毫无还口之力,她听不下去,不得不出言相帮道:“陈善人真是好口才,这些话张嘴就来,当是脸皮都不要了!”

她一语戳破陈籍话中的诡述:“你说的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柳娘子为弟弟的一片苦心?轮得到你在这儿充什么假善人?”

陈籍也不着恼,点点头道:“好,那就算我的善心是给柳娘子的,但这小子不也沾了光吗?”

柳易儿一头撞在陈籍胸口,对他又抓又挠,喊道:“胡说!你骂她、打她,抛弃她,还敢说对她有什么善心!”

“抛弃她?” 陈籍一边狼狈躲闪,一边抬头去看明新微,在柳易儿耳边吼道,“你自去问问你身后的判官,好聚好散的事儿,能说我抛弃她吗?一个玩过的乐伶罢了,我待她够宽厚的了,难道病死了也要赖我头上吗!”

柳易儿一口咬到陈籍肩膀上:“你不要脸!你用法术害死她!”

陈籍惨叫一声,简直气疯了,也拿头向柳易儿撞去:“狗屁!”

明新微听到此处也觉出些不对劲来,忽然道:“柳娘子不是病死的。”

陈籍双目赤红:“好,好,好!这你也信?柳折枝是我用法术害死的?!”

“是与不是,我不评判。” 明新微捏住一角,将冬日绝笔的花笺拿到他面前,“但你若还有一丝良知未泯,看过她的绝笔,就该知晓这话的缘由。”

陈籍眨眨眼睛,甩了甩眼皮上的汗水和血水,定睛去看明新微手里的花笺——半阙《金缕曲》,一首无题诗,下面还有冬日绝笔四个小字。字迹娟秀,确是柳折枝的亲笔无疑。

陈籍一目十行的读完了,又从头读一遍,最后再读一遍,有些不确定道:“她、她是自戕?”

柳易儿咬牙切齿:“她吞了金!其实,她最该吞的是你这个王八蛋!”

陈籍心下一慌,气焰顿时弱了,软下声音道:“这个、这个也怪不到我头上吧?这绝笔诗里也没提到我啊?”

他抬头看了看明新微和杨束,解释道:“这唯一一句「丹心错付应悔恨,苦海浮木哪能防?」也不能说是我吧?我去济州平叛之前,就同她分开了,这之间间隔这么久,谁知道她有没有别人?”

陈籍有意外,有慌乱,偏偏没有痛心和悔恨。

“没有别人,就是你!你骑马进城时,她还去看了!”

柳易儿有着小兽般的直觉,见陈籍这样,越发觉得他心虚。他又忽然想到一事,高声叫道:“不对,你撒谎!什么再没见过!去年年底,你在高阳正店摆筵席,还专门点了她去唱曲,我都知道的!她回来就不好了,你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柳易儿怒急攻心,跳上去抠陈籍的嘴,学了杨束的话:“这条舌头,不说真话,不如切了去喂狗!”

“呸呸呸——” 陈籍躲过柳易儿,目光慌乱瞥了杨束一眼,心里知晓自己若是回答不好,恐怕当真没活路了,“停——停!我说!”

“你说!” 柳易儿也兀自喘气。

陈籍在地上换了个姿势,尽量坐直,清了清喉咙道:“柳娘子自戕,我也是刚刚才知晓,内心很悲痛,但若要把他的死,归咎到我头上,我却不服。”

“是,我是和她好过一段,但自问还算厚道,最后分开时,她的身契我也还给她了。须知这‘夔州第一柳’可不便宜,要凭她自己,哪能这么快赎得自由身?”

陈籍逐渐理清了思路,说得越发顺口:“易哥儿,你姐姐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有钱财又有自由,哪里不能活呢?她要寻死,是她自己的选择,怎么能是我逼的呢?”

他讽刺一笑:“她是我养的小猫小鸟吗?没了主人就活不了了?”

“你——”

柳易儿气得发抖,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陈籍这番话说得可谓漂亮,明新微仔细听来,忽然抓住一个漏洞:“你说你在分开时才把身契还给她,那这么说,柳娘子在东京时,算你蓄养的乐人,那为何她还要去行云馆挂靠挣钱呢?”

“我以为这等心思,蝉光你该再明白不过了呀。” 陈籍意有所指的扫过她和杨束二人,“品行高洁如柳娘子,必然是想堂堂正正做人,直起腰杆儿,把她自己从我这儿赎出去,哪能依附于我呢?”

“要说这种零落风尘而自洁的气节,曾令我倾心不已,后来时过境迁,一别两宽,我也将身契相赠,甚至设宴款待友人时,还想着照顾老友的生意,也还算仁至义尽吧。”

凭诗见性,若按柳娘子的性情来讲,这话也能讲得通,明新微有几分拿不准,冲着一直在角落里隐身的虫娘道:“柳娘子在行云馆的事,虫娘你比我们清楚,他说的这些话,你能认证几分?”

“你就是虫娘?”陈籍也跟着看过去,“哎呀,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折枝提到过你,想必你对这些事情也是知晓的——我刚才所言,可有半字虚假?”

虫娘沉默地立在角落,仿佛看一出闹剧,淡淡道:“他说的没什么不对,折枝是个骄傲的人。”

陈籍笑起来:“我就说嘛,这小孩子不懂事,倒打一耙,你说我冤是不冤?”

他见柳易儿呆愣在原地,长舒一口气道:“如此,咱们也算误会解除了。”示意了下身上的绳索:“你们放了我回去,逃婚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 明新微走近俯视他,“柳易儿还说,你曾殴打柳娘子——这罪,你认是不认?”

柳易儿也恍如梦醒,帮腔道:“对!她身上的伤痕,我亲眼见过!”

陈籍面色古怪地将脸转去一旁:“这事儿,我同你们说不着。”

“如何说不着?我看你是不敢说!”明新微步步紧逼。

柳易儿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对!你活罪难逃,她身上的伤,你也得承受三倍,这才公平!”

杨束不废话,剑尖指着陈籍的肩膀,准备行刑:“柳易,你划下道来。”

陈籍大力挣扎起来,偏过脑袋去看角落里的虫娘:“虫娘——虫娘!行云馆里,你一向是公道人,你说句话啊!”

柳易儿原本攥着陈籍的领子,他一挣扎,柳易儿干脆骑在了陈籍身上,两人扭成一团。

明新微周期眉头,连忙退开道:“好啊,你方才都还不认识虫娘,如今又知道她是公道人了?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你这话是在敲打她呢!当着我们面威胁她,还说你心里没鬼?”

他们可以一走了之,虫娘还得在东京城里讨生活呢。

“柳易,你让开。” 杨束道。

柳易儿在地上折腾,反倒怕误伤了他。

“不要!” 陈籍见杨束剑尖一挽,心道这厮定会公报私仇,于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高声叫嚷起来,“是闺房之乐!闺房之乐!你们一群愣头青,说了你们也不懂!”

三个愣头青一齐僵在原地。

陈籍长出一口气,瘫倒在地:“虫娘,你知道的吧,这难免有些印记。”

虫娘皮笑肉不笑:“是,难免的嘛。”

陈籍几乎要感激涕零:“我就说——”

“毕竟,我们有什么选择呢?有拒绝的权利吗?说不要你听得懂吗?流泪你以为是疼痛还是助兴呢?”

陈籍面色逐渐严肃起来:“这是柳折枝说的吗?你们有什么凭据可以下这种结论?”

“凭你以强凌弱,并不把她当做平等的人。”虫娘道。

陈籍稳住心神,摇摇头,嗤笑:“不过你们局外人的臆测罢了。”

“臆测?我阿姊已经不在了,自然你说什么是什么,总之都是死无对证。” 柳易儿咬牙道,“但她周围的人并不是瞎子,既然虫娘姐姐都说你以强凌弱,那你必然是以强凌弱了!”

陈籍浑身一松,干脆躺平:“好,我以强凌弱——你们现在绑着我,无凭无据,往我头上乱扣帽子,动用私刑,难道就不是另一种以强凌弱吗?”

明新微心里暗恨,陈籍这厮当真可恶!她看过那些花笺,看过柳易儿的哭喊和无助,心里已经有了偏向,但确实没有证据,难道真要凭借直觉,动用私刑吗?

她纠结半晌,忿然道:“雁过留痕,你若做过,必然有证据!”

陈籍听完笑了,好心提醒道:“好,就算你们捏造个什么证据来状告我,但也不要忘了,柳折枝曾是我的私奴,按照大宋《斗讼律》,我作为主人,或因管教、或因过失,令家奴致死,都是不论罪的,更何况你们纠结得那点捕风捉影的小事?”[1]

说到这里,他声音里难免带出一丝得意:“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此事若是对簿公堂,你们没有半分胜算!折腾一番,也不过令柳娘子泉下蒙羞罢了,死后还得被人茶余饭后消遣一遭。”

明新微忽然想到虫娘之前说“大宋律例还管不到这上头”,她有些不甘心地握紧拳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但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还没等她想好对策,杨束已经出剑,直取陈籍咽喉:“江湖规矩,可不管什么宋律宋红的,我算你间接杀人,留下一只手赎罪吧。”

陈籍梗着脖子,尽量远离锋刃,双目圆睁,瞪着杨束,愣了片刻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而后惊恐地发现——他非是说笑!

“选吧,左手还是右手?”

[1](天禧三年)大理寺言:诸奴婢有罪,其主不请官司而杀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徒二年。又诸条,主驱部曲至死者,徒一年;故杀者,加一等。其有愆犯决罚至死及过失杀者,勿论。

乍一看上去还行,但仔细读一下就会发现,漏洞在“愆犯决罚至死及过失杀者,勿论”,也就是文里陈籍所谓的或因管教、或因过失致死,不论罪。管教和过失至死,这种术语非常大包大揽,界定起来很模糊,操作空间大。

不过别怕,智斗的话,让女主收拾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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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以强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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