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事件过去三天后,江月明发现寝宫周围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那些太监宫女看似在打扫庭院,眼睛却总往他这边瞟。他知道,这是江玄派来监视的人。
"殿下,该用午膳了。"李德全弓着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端着食盒的宫女。
江月明点点头,目光扫过窗外那个假装修剪花枝的太监。"李公公,小安去哪了?"
"回殿下,那孩子一早就去藏书阁了,说是要帮殿下找一本什么书。"李德全摆好碗筷,犹豫了一下,"老奴多嘴,殿下对那孩子是不是太过亲近了?宫里已经有些闲言碎语... ..."
江月明手中的筷子一顿:"什么闲言碎语?"
李德全压低声音:"有人说... ...那孩子是殿下在宫外的私生子... ...”
"荒谬!"江月明猛地拍桌,碗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小安才九岁!我今年多大?"
"殿下息怒。"李德全慌忙跪下,"老奴只是转述那些不长眼的下人嚼舌根... ..."
江月明深吸一口气,扶起老太监:"起来吧,不怪你。"他望向窗外,那个修剪花枝的太监已经不见了,"去把长安找回来,就说我有急事。"
李德全退下后,江月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盒子里是薛长安给他的那枚铜钱,还有一张他昨晚偷偷绘制的冷宫地图。母妃生前与冷宫有何关联?那些人口中的"秘密"又是否属实?一个个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
"江哥哥!"薛长安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小脸通红,"你找我?"
江月明迅速合上木盒,示意他坐下:"慢点跑。听说你去藏书阁了?"
薛长安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我找到了!《大周地理志》!江哥哥昨天不是说想看看南疆的风土人情吗?"
江月明心头一暖。他不过是随口一提,这孩子却记在了心里。"谢谢。"他接过书,发现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秋海棠花瓣,"这是... ..."
"我在书里发现的!"薛长安兴奋地说,"一定是以前有人读过这本书,用它当书签。我想着江哥哥喜欢秋海棠,就... ...”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江玄带着一队侍卫闯了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二哥这是何意?"江月明起身,不动声色地将薛长安护在身后。
江玄冷笑一声:"七弟好大的胆子,连父皇御赐的玉佩也敢让人偷走!"
"什么玉佩?"江月明皱眉。
江玄一挥手,一个侍卫上前,手中托盘上放着一块碧绿的龙纹玉佩——正是江月明母妃留给他的遗物。
"这玉佩明明一直在我身上啊... ...?”江月明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发现玉佩不见了。
"在你身上?"江玄讥讽道,"那为何会在这小乞丐的枕头底下被发现?"
薛长安瞪大眼睛:"我没有!我从来没见过那个玉佩!"
"还敢狡辩!"江玄厉喝,"人赃俱获!来人,把这小偷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然后扔出宫去!"
侍卫上前就要抓人,江月明一把将薛长安拉到身后:"谁敢动他!"
整个寝宫瞬间安静下来。江月明平日温润如玉,此刻眼中却燃着冰冷的怒火,连江玄都不由得后退半步。
"七弟,你这是要包庇一个小偷?"江玄勉强维持着气势,"传出去,皇室颜面何存?"
江月明盯着江玄的眼睛:"第一,长安不会偷东西;第二,这玉佩今早我还佩戴着,直到去给父皇请安时才取下;第三..."他声音压低,"二哥这么急着处置一个孩子,是在害怕什么?"
江玄脸色微变:"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请二哥给我一天时间查明真相。"江月明寸步不让,"若真是长安所为,我亲自送他出宫;若不是...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还请二哥当着父皇的面,给小安道歉。"
江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冷哼:"好,就给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若没有证据,就别怪我不讲情面!"说完,他甩袖而去,侍卫们也跟着退下。
待众人离开,薛长安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江哥哥,我真的没有拿..."
"我知道。"江月明蹲下身,擦去男孩脸上的泪水,"这是有人栽赃。告诉我,今天上午你都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
薛长安抽噎着回忆:"早上我去藏书阁...路上遇到了一个宫女,她说认识江哥哥,还给了我一块糖... ...然后我在藏书阁看书,有个老太监进来整理书架...再然后李公公就来找我了... ..."
江月明眉头紧锁:"那个宫女长什么样?"
"眼睛很大,左边眉毛上有颗痣..."薛长安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她身上有股香味,像... ...像桂花混着药草的味道!"
江月明瞳孔一缩——这个描述与母妃生前最信任的贴身宫女柳叶一模一样。但柳叶在母妃死后就失踪了,宫中传言她投井自尽... ...
"江哥哥?"薛长安担忧地看着他。
江月明回过神:"没事。记住,从现在起,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也不要吃任何人给的东西。"
薛长安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抓住江月明的衣袖。
夜幕降临,江月明哄睡薛长安后,独自来到书房。他取出母妃留下的几封家书,仔细研读。这些信是母妃生前写给外祖父的,内容多是家常,但字里行间似乎隐藏着什么。
"月明近日习武颇有长进,眉眼愈发像他舅舅了..."江月明轻声读着,突然停住。舅舅?母妃只有一个兄长,在他出生前就已战死沙场,他从未见过。
他继续翻阅,在最后一封信中发现了一段奇怪的话:"父亲勿忧,那件事我已安排妥当。柳叶可靠,钥匙藏在老地方。若有不测,月明会知道去哪里... ..."
钥匙?老地方?江月明百思不得其解。正当他沉思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他警觉地抬头,只见一片落叶飘落在窗台上——落叶上被人用针扎出了几个小孔,组成一个模糊的"井"字。
江月明心头一震。冷宫那口枯井!他迅速收起信件,轻手轻脚地走出书房,确认薛长安还在熟睡后,悄悄出了寝宫。
月光如水,冷宫在夜色中更显阴森。江月明提着灯笼,小心避开巡逻的侍卫,来到那口枯井边。井沿长满青苔,井口被杂草半掩着。他俯身查看,发现井壁上刻着一个几乎被磨平的秋海棠花纹。
"母妃... ..."江月明轻唤一声,手指抚过那个花纹。突然,他摸到了一处松动的砖块。用力一推,砖块竟然移开了,露出一个小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盒。
江月明颤抖着取出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把铜钥匙和一张泛黄的纸条。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南书房,《诗经》夹层,真相。"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江月明猛地转身,灯笼的光照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德全。
"殿下深夜来此,老奴实在担心。"李德全的声音异常平静,眼神却深不可测。
江月明将铁盒藏入袖中:"李公公跟踪我?"
"老奴只是尽忠职守。"李德全向前一步,"殿下手中拿的是什么?"
江月明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这个伺候自己多年的老太监:"与你无关。"
李德全叹了口气:"殿下,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贵妃娘娘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您涉险。"
"你都知道些什么?"江月明声音发紧。
"老奴只知道,明日一早,那个孩子就会被逐出宫。"李德全意味深长地说,"除非殿下愿意用手中的东西交换。"
江月明冷笑:"原来你也是江玄的人。"
"不,老奴只忠于皇上。"李德全摇头,"殿下,您真的以为自己的身世能瞒过圣上吗?皇上之所以容忍,是因为... ...”
"因为什么?"江月明追问。
李德全却突然闭嘴,目光越过江月明,看向他身后:"谁在那里?"
江月明回头,只见一个黑影迅速消失在树丛中。再转身时,李德全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夜风吹动枯叶的沙沙声。
回到寝宫,江月明发现薛长安正坐在床上等他,眼睛红红的。
"怎么醒了?"江月明连忙上前。
薛长安扑进他怀里:"我做噩梦了... ...梦见江哥哥不要我了... ..."
江月明抱紧男孩:"不会的,我答应过做你的家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薛长安部分真相,"长安,明天可能会有危险。如果有人要带你走,不要反抗,跟着他们去。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找到你。"
薛长安仰起脸,月光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相信江哥哥。"他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木偶,"这是我偷偷刻的,送给江哥哥。这样就算我们暂时分开,江哥哥也有我陪着。"
木偶粗糙却传神,正是江月明的模样。
明喉头发紧,接过木偶郑重地放入怀中:"谢谢。现在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薛长安躺下后,江月明取出铁盒中的钥匙和纸条,思索着下一步计划。南书房是父皇批阅奏折的地方,寻常人不得入内。他该如何潜入?又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检查《诗经》的夹层?
窗外,第一缕晨光已经悄然爬上窗棂。江月明知道,留给他查明真相的时间不多了。
强迫症!!!每章都是整十数,标题也大部分是三个字的[可怜]一般省略号可能是三个点 一个空格,凑字数吧[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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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没有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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