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前,韩玉凝受谣言所累,遭侯门贵女排挤。然百花宴后,她因《群芳误》一词备受洛阳权贵追捧。其名动洛阳,只是这名声是好是坏便不得而知。
韩玉凝应长公主之邀,赴百香楼小聚。忆及与长公主初次相遇,恍如昨日,故欣然赴约。
辰时,韩玉凝梳妆完毕,提前订好座位,于百香楼等待长公主。约半个时辰后,长公主方至。
长公主入座后道:“让玉凝久等了。”
“殿下言重了,臣女也是刚到不久。”
二人点了些糕点和茶水,相对而坐。
韩玉凝尝了一块糕点后道:“殿下今日怎有此闲情,约臣女至此?”
长公主尚未答话,却闻熟悉声音传来,抬眼望去,来人正是雍王。
“我道皇妹今日为何辰时出宫,原来竟是在此与韩小姐私会。”语竟,雍王毫不客气地抽出一张椅子,在二人身旁坐下,拿起盘中糕点便大口吃起来。
韩玉凝只顾心疼盘中糕点,并未察觉雍王言语有何不妥。
长公主道:“皇兄不在贤妃娘娘处用膳,为何来此?”
雍王道:“母妃嫌我吵闹,将我赶出宫中。”
“噗嗤”,韩玉凝闻言,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雍王闻声看向韩玉凝:“韩小姐见本王如落魄至此,觉得好笑?”
韩玉凝道:“臣女不敢,只是觉得贤妃娘娘是个妙人。”
楼下忽然传来的交谈声,引得几人侧目。
“李楼主,今日我定要先他听到竹颜姑娘的琴声,否则我是不会走的。”一风度翩翩的少年说道。
“凭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另一位少年反驳道。
“我乃礼部侍郎之子,就算你父亲见到我也要礼让三分,你怎敢与我争抢?”
“以其父爵位欺压,非英雄也。”
萧疏弦只觉二人甚是聒噪,于是从雅间推门而出,厉声道:“住口,尔等身为朝廷重臣之后,竟为一女子争执不休,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见来人是雍王,二人便不敢再争执。
“礼部侍郎卓景之子卓玄清拜见雍王殿下。”
“御史大夫乐筠之子乐名拜见雍王殿下。”
见楼下没了声响,一女子自屋内轻踏莲步而出,行至雍王面前,行礼:“百香楼竹颜见过殿下。”
萧疏弦打量竹颜,发现她确有过人之姿,难怪二人愿为她争执。
与萧疏弦见礼后,竹颜向楼下走去,于二人身前停下。
“竹颜承蒙二位公子厚爱,但又不忍让二位因我而产生隔阂,故有一言,说与二位。”
听闻竹颜此语,二人齐声道:“竹颜姑娘请讲。”
“听闻洛阳城中有一处沈园,其主人生前甚爱桃花,虽荒废多年,但花香不散。竹颜却从未见过此景,若二位公子谁可折得一枝桃花赠予竹颜,竹颜愿抚琴一首,已做回礼。
“我当是何难事,莫说一枝桃花,哪怕是满园春色,在下也愿奉与竹颜姑娘。”卓玄清道。
“若以满园春色博得美人一笑,我亦愿往。”乐名道。
“折枝并非难事,只是近日传闻沈园中有鬼祟出没,身影飘忽,难窥其形,竹颜唯恐二位公子有失,还请允我一同前去。”
待竹颜说完,二人果有些退却之意,但又不肯在竹颜面前失了颜面。便望向雍王处,开口道:“不知殿下可否与我等同去?”
萧疏弦闻言心中对二人充满鄙夷,但仍笑道:“这是你二人之事,拉扯本王做甚?”
二人闻言,皆面露尴尬之色,不知该如何回答雍王。此时长公主自雅间内走出对雍王道:“玉凝也想看一眼那满园春色,皇兄可否同行?”
正在屋内品尝糕点的韩玉凝闻言而出。长公主向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
“确实是玉凝贪图那满园春色,不知殿下可否为我折一枝桃花。”
“既然玉凝妹妹喜欢,那本王自当前去折枝。”
关于近日洛阳城中传言,二人早有耳闻,如今见雍王要为韩玉凝折枝,心中更加确信无疑。
于是卓玄清在前为众人引路,去往沈园,韩玉凝趁无人注意时,问长公主道:“殿下为何要与这三人同行?”
长公主道:“卓玄清之父乃是圣上宠臣,为官多年,做事滴水不漏,或可借此为引,寻找破绽。”
待长公主为韩玉凝解惑后,只觉腰间一阵刺痛,刚要回击,只见韩玉凝将手缩回袖中,快步走向雍王。
众人抵达沈园外时,已近酉时,天色渐暗,阴风阵阵,颇有几分阴森之感。
雍王看向略有退缩之意的二人,沉声道:“二位请。”
卓玄清燃起一束火把,当先步入园内,不时回首,向乐名挑衅道:“你若害怕,可与我一同前行。”
乐名闻言,冷笑:“明明是你胆小如鼠,还妄图骗我与你同行。”
卓玄清遭乐名讥讽,也不好再强求,只得孤身一人入内。
卓玄清入沈园后不久便满身尘土,狼狈而出,举止癫狂,口中还念叨着什么,众人皆不敢上前搀扶,最后还是雍王一拳打在他身上,痛感传来,才使之清醒。
“园中发生了何事,已至如此惊慌?”雍王道。
卓玄清待呼吸平稳后才道:“回殿下,园中似有鬼魅出没,在下险些丧命。”
乐名见卓玄清虽满身尘土,但并无损伤,便道:“果真宵小之辈,竟想以此诓骗我离去,我这便入园中折枝,赠予竹颜姑娘,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竹颜道:“乐公子还是听从卓公子所言,莫要意气用事,万一因此发生不测,竹颜万死难辞其咎。”
乐名闻言,只觉竹颜是关心自己,于是心中更生豪气,不顾众人劝阻,进入园中。
乐名步入沈园后,见四周幽暗阴森,正如卓玄清方才所言,但事已至此,若无故折返,难免有损颜面。于是他壮着胆子朝桃花树下走去。待其在桃花树下折枝后,正欲返回。
忽闻一女子唤其名讳,其声与竹颜略有相似,他便转身望去,见来人果真是竹颜。于是问道:“竹颜姑娘,缘何在此?”
“自是放心不下公子。”竹颜答道。
“莫非姑娘心悦与我?”乐名问道。
“正是如此,不然岂会孤身寻你,只恨卓家势大,所以才与之周旋,只为护公子周全。”
乐名闻言喜出望外,上前一步握紧竹颜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安慰道:“竹颜姑娘如此深情厚意,乐名无以为报,若姑娘不弃,乐名愿抛官身,弃富贵,只愿能与姑娘长相厮守。”
竹颜闻之,似有动容道:“公子此话当真?”
“一约既诺,万山无阻。”
“那便有劳公子在屋内稍等,待竹颜整理好行装后便随公子离去。”
“不知竹颜姑娘何时归来?”乐名怕她一去不回。
竹颜从袖中取出一香,将其点燃后对乐名说:“此香燃尽之前,竹颜必归。”
约过一个时辰,乐名仍未从园中走出,众人心中焦急,却不敢贸然进入,最后还是雍王入内寻找乐名。
雍王在园中桃树下未见乐名,便向内寻去,行过檐下,见其门窗皆贴着镇宅驱邪的符咒,心中不禁思忖:“莫非真有鬼神之说?”
正思索间,一阵风吹来,将门窗吹开,窗上尚有些燃烬的香灰迷住了他的眼,待他再次睁眼,只见屋内有一人影浮现,雍王持剑上前查看,正是消失已久的乐名。
雍王以手试探乐名鼻息,见只是晕厥。而后,他行至园外,召唤众人前来,对其进行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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